第9话 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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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十三年,秋末。
早朝过后,御书房内一君一臣正在对弈,棋盘上局势已基本明朗,黑子势不可挡,白子虽苦苦支撑,但明显已无回天之力。随着最后一颗黑子落下,随即尘埃落定。
“呵呵,爱卿啊,你的棋艺还是没有长进呀。”
“臣已经勤于练习了,只是皇上棋艺超凡,始终是奈何不得呀。”
“呵呵,朕最得意的就是在棋艺和酒量上胜你一筹。哎,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和你痛饮一场呀。”
“皇上最近似乎颇多烦恼啊。”
“知我者,莫过崔爱卿也,你看看这个。”
“奏请皇上立储?”
“是呀,最近接连有人上奏,提出立储之事,且全都是赵越一党。”
“赵越这个家伙,又想搞什么,不过自从他与容王结成亲家,势力的确越来越大,皇上不可不防呀。只是,为何他会提出立储之事呢?莫非,皇上担心的,是容王!”
“哎,当初父皇将皇位传于朕而非大哥,朕的心里就一直很担心。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来的始终都会来呀,只是朕实在是不想把平儿他们卷进来。当初把他们送去边关,一是想让他们锻炼锻炼了解民间疾苦,再有就是想让他们远离这些权势纷争,免得小小年纪被人利用。现在他们回来了,你这个做师傅的可要继续负起责任来,帮我管好他们。”
“放心吧皇上,臣一定会尽力保护好两位皇子。只是……”
“爱卿有事不妨直说。”
“只是皇上,虽然提出者别有用心,但是立储一事,似乎也的确到了该考虑的时候了。”
“朕又何尝不知呀,只是……这件事,朕会考虑的。”
“那臣先告退了。”
此时,侍郎府中湖心凉亭内,桌上笔墨摊开茶香袅袅,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子俊逸潇洒,女孩清丽脱俗,远远看去如同画中情景。但是走近之后……
“喂,柳一一,这就是你写的字呀,像鬼画符一样,你用点功好不好,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男子接过女孩递过来的“作品”,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什么鬼画符呀,这些字你看不懂吗?字嘛,看得明白不就可以啦,写成什么样很重要吗?”
“你?!要不是崔大人要我盯着你做功课,我才不来被你刺激呢,真是的,崔大人怎么会收你做徒弟呢?!”
“哼,那是崔大人看出我有潜力,你这么肤浅的人哪会欣赏!”
“你!”
“呵呵,怎么这么热闹呀,刚进大门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一位中年男子满脸笑容步入凉亭。
“师傅。”
“大人。”
“没什么,在闲聊,师傅你回来了。”女孩起身迎了上去,“来,您坐。”
“一一,功课怎么样了呀?”
“嗯,那个,啊,师傅呀,您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呀,哎呦,都已经中午了,对了,锦妈好像说有事找我,那个,我先过去了,你们聊啊。”说完,连忙起身向外走。
“呵呵,这个孩子,对了一一。”中年男子朝着一会功夫就溜出好远的女孩叫道,“晚上不要乱跑,记得回锦娘那吃饭。”
“知道了。”声音又远了一些。
出了大门,柳一一放缓了脚步。嘿嘿,可算逃脱了,让我练字,岂不是要我的命。那个毛笔真是折磨死我了,画画还差不多,写字就算了吧。
哎,好怀念原子笔呀。
在大街上溜达了一会,干什么去呢?对了,去找张伯,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凉亭内,崔大人拿起柳一一刚刚的大作。“呵呵,这个丫头,字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修远啊,很头疼吧。”
“哎,真是那她没办法,不知该说她是天才好还是笨蛋好。做她的师傅,我看头疼的是您吧。”
“这个丫头,只肯对感兴趣的事花心思,不过的确是难得的聪明呀,仅仅一年,琴艺和画功就能练的如此了得,可是这字,实在是……呵呵,真不知拿她怎么办好。算了,随她吧。”
“大人,今天朝中有什么事情吗?看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两位皇子刚刚回到宫中,就有人着急拿来做文章,只怕朝中从此就要热闹起来了。对了修远,晚上两位皇子来找我这个老师叙旧,你也一起吧,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只是大人要让一一也一起吗?大人不是一向不让她接触朝中的事情吗?”
“呵呵,这个丫头既然这么懒,给她找点事情做做也好。”
华灯初上,旖阁内已经座无虚席。一年前,锦娘决定回京城,并且把旖阁也一起搬过来。柳一一便想了个主意,仿照夜总会给旖阁来了个大变身,把原来的姑娘全部重新训练,每天晚上进行歌舞表演,由于这个时候没有夜总会酒吧这么一说,所以名义上现在的旖阁是家酒楼,但事实上就是一个人们消遣娱乐的地方。比起单纯的吃饭多了娱乐性,但又光明正大非烟花之地可比,算是在京城开了先河,自从开业生意就一直火爆异常,尤其受富商和官员的欢迎,成了人们请客聚会的首选之地。
此时,一间布置雅致的包厢内,笑语盈盈。
“哥,这里真的不错啊,没想到我们出去几年,京城多了这么个好去处,原来师傅不仅学识渊博,做起生意来也是颇有见地,真是深不可测呀。”
“呵呵,是呀,而且不仅重新迎得美人归,还多了陆兄这么个好帮手。”
“你们两个,翅膀硬了,开起师傅的玩笑来了。”
“不敢不敢,对了师傅,您说的小师妹在哪呢?我跟哥都很好奇,是何等人物能够劳烦您亲自调教呀。”
“呵呵,是个让人头疼的丫头,忘了嘱咐她今晚有贵客到,希望她别忘了就是。”
“师傅。”这时,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一位少女推门而入,苗条的身段,一袭青色儒裙,头发随意的用根银钗挽在脑后。巴掌大的小脸上柳眉天成,薄唇轻抿,一双杏眼漆黑如墨,不施粉黛却更加衬托出其清丽脱俗的容貌。进来后看到有外人在微微顿了一下,却没有丝毫慌张,只是好奇的盯着两个生面孔打量,眼神肆无忌惮。
柳一一的确是差点忘了晚上要来旖阁吃饭。在张伯那不知不觉泡了一个下午,直到张婶把饭菜都准备好过来喊他们吃饭才想起来,这才急匆匆赶来。
结果一推门,看到了两张生面孔,而且是两个帅哥!
不同于阿神的清秀,精致的五官加上白皙的皮肤,眼前这两个年轻男子似乎太过漂亮,但好在脸型棱角分明,再加上高大挺拔的身材(虽然坐着,但是因为有阿神做参照物所以可以做出判断),中和起来感觉刚刚好,俊美却不觉得阴柔。两人面容有八成相似,一看就是兄弟俩,不过气质却全然不同,年长的那位稳重之中透出隐隐的凌厉,稍小的那位则爽快活泼胸无城府。
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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