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难免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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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广场,在狂龙等老大的带领下,众小弟心满意得地挤开围在四周的山口组众人,可谓趾高气扬地向神殿大门走去,不少人居然与山口组那边推搡起来。
这帮小子,果然是天不怕地不惊的啊。天涯欣赏着他们如无赖般挤向大门的英姿,脸上不由展开了笑颜,回过头来,却迎上了山本健一那双锐利无比的鹰眼。
自己做的,是不是太绝了呢?天涯望着山本健一,心里暗想。在前一秒钟,他刚从通讯器的密语上给众人下了命令:“作好杀进神殿的准备。”
“山本君,这次实在是报歉得很哪。”天涯突然笑着向山本健一走了过去,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和眼前这个一帮之主打一下招呼。狐姬依依不舍地松开环着天涯的手紧紧跟在他身后,天影与夜影从后跟了上去,二人与天涯狐姬刚好分成三点站成黄金三角形队列,以确保可以看清眼前的一切。
只见山本健一嘴角微微一下抽搐,终于忍住要发泄的念头,苦笑一下,握住了天涯伸过来的右手,却没有说什么。
天涯见他这模样,心里好笑,说:“山本君,做大事者,要拿得起,放得下,我带着这帮兄弟也只是想暂时找个栖身之地罢,并无硬抢你地盘的意思,你们人多势众,大可再找一处基地啊。”天涯笑了笑,突然压低了嗓子,“你们在这里被黑手党压住也很久了吧?不过这三万紫晶币,你还是拿回去好好处理好内部的问题才是最主要吧,现在,先让这帮小弟到盘古大酒店玩一阵子。”
山本健一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阴狠,不过转瞬即逝,许久才如松了口气一般,说:“好吧。”然后转过身去,对着山口组众人喊道:“兄弟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今天暂且撤退,到盘古大酒店呆一会。”
广场上众人一阵惊喜,要知道虽然盘古大酒店虽然是他们山口组投资打造的,组织里面的人却不一定可以随便进出,而且就算在里面也只是因为公务,并没有机会吃喝玩乐,现在会长突然说大家都可以到里面去,很明显是要住上好一段时间的,基地现在都没有了,当然得先找一处地方安顿下来。
不过……天涯瞥到那帮小弟小心翼翼地以询问眼神望向山本健二,和站在他身边的奈良静父子,心里不由冷哼一声。
天涯自然不会知道这是因为山本健一有意退出黑道这一舞台的缘故。
原来,山本健一这些年来早已厌倦江湖仇杀,开始萌生退意,至使很长一段时间里,山口组都是以忍让为主,反而让组织里的人以为他怕事,害得组织现在不思进取。迫于压力之下,他便只好致力于陪养他的义子八神皓月,帮助他在极短的时间便迅速上位,即使是各种只有元老极别以上的重要会议也都随身带着他参加,这自然也算他的一点私心,毕竟这个八神皓月虽然不是本族人,却一直视他如亲生父亲,这让一直无后的山本健一很是欣慰,而且,八神皓月的实力也是他看好的一点,再加上八岐大蛇的封印也被解除,实力更是变得深不可测。
只不过,现在的山口组,把持着权柄的一直都是山本家族,谁会容忍一个外族人骑在他们头上呢。
而且,虽然八神皓月的确完美如神,却也有一个致命弱点,他不好争权夺利,这正是一个领袖最不可缺失的特征,这一点,山本健二虽然也是了解,但他认为这个是可以慢慢培养起来的,所以很多重要的事,他都分给这个义子去办。却没有想到,八神皓月会懒散到瞒着义父把事情都交给了山本龙一去做,反而让龙一在组织里人气狂窜。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山本健一气数尽失。早已有众多居心不良的家伙私底下跑到山本健二父子身边暗表忠心了,即便是冷静如奈良静父子,也无奈地做了一会墙头草,偏向了山本健二这边,心里暗叹,山本健一这着可真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了。
天涯只是瞟了一下他们,突然一脸邪笑,低声对山本健一说道:“还有,看好你兄弟吧,你的那个亲兄弟。”然后扔下一脸阴晴不定的山本健一,转身走了,紧随在那帮新晋盘古族人后头。
山本健一这才回过神来,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一下他的弟弟,山本健二。猛然一阵心惊,暗道不妙。原来那斯此时也正向他望过来,不过,那眼神,山本健一没有眼花,那是一种彻底藐视的眼神,那上翘的嘴角,是他特有的冷笑。
“不要做傻事!”山本健一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天涯等人完全没入山口组的包围圈里面,山本健二一看这是一个大好时机,也不顾大哥阻止,一声大喝“杀!”那帮小弟老早就被他暗中关照过了,等他信号一到,顿时纷纷抄起家伙,广场上一时杀气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盘古族众人也是早已暗中蓄力已久,战局一开,他们便如同出笼猛虎一般,迎上汹涌而至的杀手。不过,这帮老虎可不只是凶猛,以寡敌众的他们自然不会笨到想以一敌十,如同自然发展般,他们迅速围成了一个大圈。大刀重斧的重战士顶在最外一圈,硬生生将山口组的打手们压住,不让再往前踏进一步,而站在他们身后侧的大部分都是长剑在手,或者是手持长枪的轻战型好手,打法灵动的他们不仅把那些意图抄空进来的人一律杀退,也替重战兄弟接下了那些强战不成想要偷袭的家伙。
被狐姬依偎着的天涯站在包围圈的最中央,身后是天影,夜影,旁边则分立狂龙,随风,飞花,飘雪,残月,以及五个影使,还有十个持弓挂箭的少女,这十个少女却也没闲着,窥到哪里有空隙,立时玉指搭箭,俏臂拉弓,嗖一声箭方出,便有人中箭倒下,竟是箭箭杀招。
天涯心里不由一阵心寒,不过他们正杀在兴上,也不好出声阻止,只是暗道幸好早一步遇上他们,还有时间调教。
而狂龙等人更是满脸的自信,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就当是一次练兵吧。而且,天涯为他们一手购置的极品装备此时也在完美的诠释着它们的价值。不少稍次一点的武器一对上那神兵利器一样的大刀阔斧,登时如木材一般被拦腰劈断,那小子还未回过神来,旁边猛闪出一枪或一剑,神识立时消散。

战圈内,天涯等人依然是轻松自如,这帮兄弟的实力的确不是用来摆的,也不是吹的,百来号人对上山口组上千精英竟然无半点怯战的表情,反而越战越勇,实战技能也在不知不觉地得到迅速提升,而且即使有人不小心受了伤,狂龙等人便迅速跃上去,拉过那些还在拼命作战的兄弟往后一抛,自己顶了上去。
那些被迫退战的兄弟也不会强求上前,静静地坐在地上让风花雪月四个影使做一些简单的治疗,稍事休息便又跑上前去,站回原本便属于自己的位置,继续作战,狂龙等人也只是鼓劢性地对他们笑了笑,便退回天涯身边,继续观察战局。
对他们来说,只是老大还站在身后,无论要他们面对的敌人多强,多众,都是不足挂齿的。老大就是他们战力的来源,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作为神的存在的盘古。
战圈的最外围,山本健一虽然很恨他这个弟弟不听从他的决定,竟然下了击杀令,但是在前面拼杀的都是自己一手经营的精英,也没多心思去责怪他了,一门心思放到乱轰轰的战场上,至少在他这个视角是极度混乱的,因为密集的人群把他的视线给阻隔了。
而且,他也想知道这个盘古的能奈到底有多大,心里依然有那么一丝希望,蚂蚁多了,说不定真可以吃了大象吧。要是让他看到天涯此刻依然在最中央袖手旁观,而他的兄弟已经付出了超出他想像的代价,肯定会吐血身亡。
不过,这场战争的持久,让他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心痛,揪心的痛。果然,他最怕看到的事终归还是来了。
山口组那帮人虽然凶狠善战,不过当里面的人倒下,原本一直在后头喊杀震天的人突然直面那血淋淋的场面时,还有许多兄弟正踩在自己同伴尸体上拼死作战,那种震憾可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的。前面已经堆下了绝不少于二三百具的尸体,而盘古那边的人,居然没一个人倒下,围成大圈的那九十八人,个个都是一双如修罗一般赤红嗜血的眼眸,仿佛被他看上一眼都会从此没命似的。
这群曾经战无不胜,视生命为草芥的山口组杀手,终于第一次学会什么叫做恐惧,第一次懂得生命原来是这么脆弱,但又是这么的可贵,当即扔下武器,也不管身后不知情况仍然拼命往前挤的兄弟,心里只想着一个念头,那就是逃,逃得越快越好,逃得越远越好。
不过身后往前挤的人实在太多了,没办法的情况下,居然有人发挥出了自己从未有过的潜力,一跃而起,硬是踩着后面兄弟的肩膀,狼狈而去。其他急着逃命的人见有这个法了,便也依样画葫芦,爬上后面兄弟的肩膀,跌跌撞撞地向后逃去,更有甚者还如疯子一般,又哭又笑地喊道:“恶魔!恶魔!他们都是一帮恶魔!”
原本热火朝天的战斗被这混乱一起,立时如连锁反应一样,出现了一面逃的局面。
在后面督战的山本健二见状,立时知道大事不妙,一脸死灰地慢慢转过头去,正对上健一那苍白的脸庞,和那杀人的眼神。
几乎一转眼功夫,广场上再也见不到一个山口组的小弟,当然除了躺在那里的三百具尸体。此时用上尸体积如山出不为过了,因为那些尸体竟然已经堆到站着的人的肩膀高了,那帮令江湖丧胆的暗杀组,那帮盘古族人,正红着双眼,昂着头,看向广场上仅存的山口组光杆司令们。
“好了,收队吧。”突然空旷的广场上,天涯这一句并不非喊的话语,却很清晰地传到众人耳里,即使站在远处的山本健一等人也听到了。
而天涯扔下这几个字后,携着狐姬轻轻一跃,跳出了战圈以外,狂龙等人出紧随而出,那批顶在最前面的兄弟最后才跃出来。那些堆至与肩同高的尸体却突然在他们跃起的同时,轰然倒地。原来尸体堆得太高,他们又不肯向后退出一步,只好一手扶住眼前的尸堆,仅靠一手与人拼战。如今他们一离开,这些尸体甫一失了支点,立即向内侧倒去。
“哎,原想可以不用使用暴力便行的,却没想到还会有人自作聪明,跑来送死,这一战,本可免,却难免哪,进去把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都拿出来,替他们烧了吧。”天涯叹息道,不过他心里却很是欣慰,这帮几乎可略去伤情的少年,只要稍加培养,变成当年四大天王所率领的弑神,诛魔两个小队那样的战争机器也是手到擒来的事。只不过,需要吗?天涯心里不由苦笑一下,当年噬魂的下场,他也是知道的,拥有这样的实力,就要有更强的实力去保障它。当年强如噬魂都失败了,自己如何?
天涯这里想着心事,山口组那帮老大却闹起了别扭。
山本健二领着一树,龙一,战战兢兢地走到脸色青白不一的山本健一身前,涩声叫道:“老大。”
“原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大的啊。”山本健一冷哼一声,山本健二这些年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双眼,不过同是一家兄弟,同是一个母亲,同饮一人奶长大的他,只能对这个弟弟睁只眼闭只眼,不然惹急了,家里头那帮元老也不让他好过的,而且最近忙着扶植八神皓月,也没太多心思去管他。
“老大,我错了,错在不该拿兄弟的血去试他的实力,但是,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的实力如何吗?而且……”山本健二来到健一身前,突然如松了一口气般,笑道,“而且,谁会想到这是我干的呢?”
山本健二说着,脸上依然带笑,不过,他的右手,却突然多了一柄带血的短刀。然后,山本健一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和不甘,健硕的身躯就在他一脸冷笑的弟弟面前,轰然倒下。
“我已经让人去追杀刚才那些逃跑的人了。”奈良静悄然来到他身边,看到山本健二轻轻一甩手,那刀重新插回山本健一身上,竟刺入与之前那一刀相同的位置,不差分毫,便扶了扶眼镜,然后,转过身去,对浩浩荡荡赶来的上万帮众,大声宣布:“因为会长的失误,以至我们组织损失惨重,上千精英被全歼,而会长他,也为此而献身了。”
广场上空,密布的乌云仍未完全消散,隐隐间,似乎透着一丝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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