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开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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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越来越大,沙尘让我不得不停下疲惫的脚步,尽管知道在这茫茫的沙海中多一刻停留便会使生命受到更多的危险,但三天没有吃过半点东西的我已经快要接近自己的极限了,这对一个年仅仅十三岁的普通少年来说还能坚挺住身躯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可是对我来说这还是不够,我要变强啊!变得更强一点,更强……一点。我已经一无所有了,父亲、母亲、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人类的力量要这么弱小呢?真的……不行了!
明明答应过哥哥不会让悲哀的泪水洗去自己身为男子汉的尊严,但我已经毫无办法阻止滴落的泪珠沁入柔软的沙地,就像我没办法阻止妖魔对家人的屠戮一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生命被践踏,尸首被撕咬,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甚至没有勇气去面对那张丑恶的面孔,恐惧就像毒蛇一样缠绕腐蚀着我脆弱的心灵,让我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坚固的墙壁如泥土一般散裂,父亲打铁的锤子被轻而易举的弯曲,这就是妖魔的力量吗?不可能赢的……不可能赢的。血,满地都是,父亲的、母亲的、还有哥哥的。都死了,都死了,为什么都死了还不够,它在吃什么?它在大家的身上吃什么?不……不要。
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体并没有被沙漠埋葬,我被人救了。
依然还是在沙海里,不过风已经停了,地上用沙海中特有的植物针树的根为柴燃烧起了一堆篝火。而在我的对面坐着一个人,她靠在一把插在地上的巨剑上半躺着闭目养神,身上的衣物紧凑而简洁,披风上缝有护肩,就像城里的士兵一样。
她的容貌十分清秀和美丽,这样不凡的人物绝非一般旅者,不过现在的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去探究别人的事迹。就这样,我并没有去向我的救命恩人表示感谢,尽管这样十分失礼。沉默围绕在寂静的沙海中,我继续在自己软弱的心灵中沉痛着。孤独、无助、迷茫嘲笑着我,直到一个冰冷却动听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你是瓦希镇上的居民吧?带我去那里,我会给你报酬。”
尽管这位美丽的女子语气强硬的不容反驳,但我总觉得她和那些高傲得如同天上太阳般的贵族老爷们不同,她缺少最基本的人类情感。而且贵族从来不会亲自来这里吧!他们只会躲在大陆的中心之地,坚固的帝国之都凯萨,然后指派出一队又一队的亲卫去妖魔横行的各地收取人民的各项税款。
“你要去瓦希镇吗?那里现在正被妖魔侵害,要是只是想经过那里,还是绕路走比较好,尽管路程变远了,但是生命能得到更多的保证,不是吗?”毕竟对面那个人刚刚救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即便是已经虚弱到极点的我还是为了那点坚持作出了友善的提醒和中肯的建议。当然,更加不会去贪图那所谓的报酬。现在的我只想要一快面包和腊肠,不,腊肠,我又回想起了一段血腥的画面,什么都没有的肠胃开始干呕。
“所以我被委托前来解决那些妖魔。”女人的语句丝毫没有人类的客套。
我十分惊讶的看到了一双银色的眼眸,在拉克酒馆里听到过许多这样的传闻。
“那真是一群冰冷的侩子手,银色的眼睛就如妖魔般邪异,就这样一挥手,两个人高大的怪物就被分为两段了。”“果然怪物还是只有怪物才能对抗呢!”
是银眼魔女,据说这是一群由半人半妖的女人们组成的集团,他们以猎杀妖魔为职业,只有在妖魔出现的城镇才会出现她们的身影,听说曾经有权贵重金聘请她们作为自己的护卫,得不到任何回应却不敢有丝毫不满,她们神秘而危险,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们是比妖魔更加强大的怪物。

虽然面对着一双不似人类的眼睛另我有些害怕,但如果真的是银眼魔女的话,因该能够……能够打败妖魔吧!
“这就是那个被妖魔杀死了家人的孩子,真是可怜啊!”
“什么可怜,他全家都死光了,为什么他还活着呢?说不定正是妖魔所化,晚上就要出来吃人了。”
“是吗?”
“肯定是这样。”
“赶他出去。”“赶他出去……”
最后虽然没有人有胆量上来驱赶有可能是妖魔的我,但是这里我已经待不下去了呢?嘿嘿……呜。为什么昔日的玩伴不在理我了呢?为什么就连最亲切的米格大叔都用那种眼光看我……我真的不是妖魔啊!人类,为什么要这么弱小,那种力量……那种力量我可能永远无法报仇了吧!曾经的我是如此的绝望,不过,现在,似乎看到一丝曙光。
我低着头,不想让对面那双眼睛看到我流泪的面孔。“好,我为你带路,我不要什么报酬,只要你能把妖魔杀掉便行了。”就算没有了妖魔,我也回不去了,果然还是没有勇气回到以前的生活呢?
“明白了。”依然是毫无生气的语调,凌厉的眼神却似乎在那一刻有半分暗淡,是我的错觉吗?
“咕咕”,又来了,不就是几天没有吃东西吗?为什么要这么吵闹,打扰了银眼魔女怎么办,说不定会被杀掉哦。我自暴自弃的调笑着,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这样或许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吧!
一个手掌大小的苹果被扔了过来,打在我的脑袋上,很痛,但很熟悉的场面啊!是在那里见过呢!对了,大哥每次去偷卡勒西老爷的水果园后,回来时都会扔一个给我,而笨手本脚的我通常会接不住而被打到,然后被大哥鼓励道:“要变强啊!这样才能一起去偷水果而不会被抓到。”
以前总是被父亲吓唬会被银眼魔女抓去当玩具,一直都对这些半人半妖的人抱有仅仅下于妖魔的恐惧心理,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并不可怕呢?相反还十分美丽,只是曲线玲珑的身躯上流露出的那种类似战士般的气息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勇士都强大。
第二天我又开始了往回走,而银眼魔女背着她那把大剑,毫无声息的走在我后面,我们两个都不是那种会主动搭话的类型,和陌生人在一起的那种不知所措另我有些许尴尬,但比起面对那些熟悉面孔的恐惧表情,我还是更愿意接受这种尴尬。
果然不愧是银眼魔女,我发现她的身材十分高挑,比我高出一个头,都快比得上镇上有名的巨汉卡斯了,特别是那双拥有优美曲线的长腿,似乎比卡斯还要长呢!不知道力气怎么样,不过要说比力气,年轻一代中肯定要属铁匠的儿子了,那就是我大哥克里了,不过要是再过几年,那肯定就是我了,头脑里拼命胡思乱想着莫名其妙的事情,心中的慌乱却没有半分减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家乡产生害怕这种情绪,直到现在我才终于完全承认,自己已经是无家可归了。
“这条由石块铺成的道路尽头就是瓦西镇了,你……你可以自己去吗?”
“这里的妖魔和我必定会有一个把尸体留在这块土地上。”修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所及之处,这句话却始终回荡在少年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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