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寻找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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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和沙克的这一番对话以后,我发现那个老人已经消失了。我顺着刚才他离去的方向走过去,在遇见岔路口的时候就不知道该怎么走了。正当我准备放弃的时候,走过来一个神使,我认得他,那天去客栈为我解难的时候,他就在其中。
见我正望着他,于是问道:“你有什么事吗?昔伦小姐。”
“呃,”我想了想还是认为直接问的好,“这里是有一个疯子对吗?”
“疯子?”那个神使想了想说道,“是有点疯癫,是个哑巴对吗?”
“哦,是的。是个,哑巴。”我终于明白关于那个老人会说话的事实看来对于所有人都是一个秘密。
“您问他干什么?”他奇怪地问道。
“哦,我正在找他。”我满脑子急速运转着编造一个谎话,“我的,我是说有一天,我的配饰掉在地上,我在返回去找的时候就不见了。我想起当时在场的只有他。所以我想去看看是否在他那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心里默默向那个老人道歉。毕竟这样的话很影响他的形象。
“哦,”那个神使挠挠头,“也许他不会对这个感兴趣。但是你去看看也无妨。”
“可是,”我说道,“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明明刚还看见他。一眨眼就不见了。”
“哈哈,”他笑了笑,“这人是挺神奇的,据说他的左腿受过重伤,真奇怪为什么还闪的这么快。他常常这么神出鬼没的,像个幽灵。”
“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吗?”我问。
“我只能说你试试看吧小姐,你先四处走走看看墙角、树下、或偏僻的路边这样的地方有没有,如果都没有那么他可能又去了那里。”说到这他突然停了下来。
“去了哪里?”我继续问道。
“你不知道的小姐,在这神殿里有一片坟地,他常常待在那里。”他压低声音说道。
“坟地?什么坟地?这里会有坟地?”我惊奇地说道。心里却又开始不安起来。
“嗯,这没什么可奇怪的,每一个帕瓦尔神殿都会有自己的墓地,当然只安葬那些身份高贵的人。比如有钱的富豪等等。不过我们的这片坟地只埋葬着布赫拉托一家人。神座先生再没有接受过别人的遗体葬于这里。您知道布赫拉托吗?是很久以前格利滕的一位乡绅,后来一夜之间全部都死了,他们的府宅现在还在,就在第六神殿的……”
“哦,不用说了,我知道。”因为那晚令人不安的现象让我至今心有余悸。于是赶紧打断了他。我其实不想听他说这些,只是过于专注的表情也许引起了他说这些的兴致。
“告诉我怎么去就可以了,我是指那片坟地。”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您确定自己敢去吗?要不要我赔您昔伦小姐。正好我早就好奇那个疯子每天在那里干什么。”他很兴奋地说道。
“卡萨!你在那里干什么?”
我们一同望过去,是神座大人。
“哦,没什么。我在告诉昔伦小姐怎样的梅果才美味。您有什么事吗?”这个叫卡萨的神使大声问道。
“如果是闲聊的话那么现在就结束吧!过来一下,我有些事情找你做。”神座叫道。
“昔伦小姐,我得走了。”卡萨回过头来说。
“等等!”我在他就要离去的时候低声叫住了他,“告诉我怎么去那里!”
“你往第六神殿的方向走。但是不要到它的跟前去,是在可以看见它但是还离它比较远的地方有一条石子路的分支,你顺着那条路走,走到不耐烦的时候就会看见几座巨大的并且相连层叠的假山,其中一个的山顶有一株花树,你走过去那下面有一个小隧道,很曲折并且狭小,如果你敢穿过它的话,一出去就可以看见成片的高大的坟墓了。”他非常详细地向我描述着。
但是神座大人似乎此刻已经非常着急了,又一次大叫道:“卡萨,你在那里干什么?”
“哦,就来了!我走了小姐,千万别告诉神座我们谈话的内容,他会搅了我们的兴致。你如果去了,看见那疯子干什么,回来一定要告诉我。”他边向神座的方向迈出脚步边回头嘱咐着我。

我笑了笑:“一定!谢谢你卡萨。”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有勇气去那个晦气的地方。本来是准备以后叫宫杰尔陪我去,我相信如果我告诉他关于这个老人的神秘行径,他也会为此感兴趣的。可是后来我想到了连宫杰尔也不知道这个老人其实不是个哑巴,那么如果我跟他一同去,那老人肯定会摆出那个疯癫的模样,宫杰尔也会为此而恼怒,况且他今天情绪似乎本来就不怎么好。
好在是白天,我的勇气要比夜晚强很多倍。但是在向第六神殿的方向走的时候,我想说的是那种恐惧感依然是无法掩盖的,当微风轻轻吹动着路边的树枝,就好像是灵魂在叹息,我总是边走边不停地往后看,我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些不安的灵魂所变,包括这些树木,它们在风中如同植物般地摇摆,在我走过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依次在我的身后幻化成无数的整齐排列的魂魄,好像是无意间轻晃着空洞且漠然的身体和面庞,又似在这寒冷的世界上无所归依地瑟瑟抖动。
我最终看见了那些假山,也找到了卡萨所说的花树和在那下面的隧道,我站在那个山洞的入口,如同站在一个巨大的妖魔面前,这山洞就是他被挖去眼睛后留下的空空眼眶。那里面的漆黑和幽深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好像一个阴谋,在欺骗我着我坠入这魔爪。我的父王就这样死于一场王权的战争,我的母亲甚至不愿和我一起逃亡,她宁愿选择离开这世界。扔下我独自离开萨鲁的敷升大人,客栈里那些神秘的人,消失的苏哈,这一切似乎都是一个阴谋。我突然感到一切都如此不可信,毕竟这一切来得太快,以至于不真实。
这些奇怪的想法在很多年以后想起的时候,我原谅了自己。我相信并不是我的自私和怨恨促使了这样的幻想,而是我的承受能力在几欲被摧毁的情况下让我失去了安全感,在那一瞬间,我对整个世界突然充满了敌意,甚至包括对我的父母。然而后来也许是神灵拯救了我,他帮我驱散了这可怕的正在向着仇恨世界转变的猜测。有一只乌鸦从那株花树上“扑楞楞”飞了起来,打落了一些花瓣飘落在我的头上。我猛地甩了甩头,以使自己清醒。
在进入那个山洞的时候,我记得自己还曾对着蓝天做了祈祷,我祈祷自己平安。
我真的体会到了那不见五指的绝对的黑暗,即使你再痛恨这个世界,但是面对这黑暗的时候,你都会突然渴望能够回归到那熟悉的阳光中去。我在缓慢前行了一段时间后碰到了一堵墙,原来是这隧道有了转角,而接下来让我惊喜的是,在转角的尽头有了光,庆幸这隧道不是很长。
可是当我从那光口冲出去的时候,突然撞入眼睛的景象让我一时间无法承受,那些坟墓像是有着生命一般,因为我蓦然闯入了他们的世界而凝视着我,带着潜有巨大能量的静默的敌意。我缓慢地迈出脚步,行走在其中,感受着他们似与世无争的寂寥,又似因怨毒被埋得太深而窒息的沉默和凝重神态。
突然有个声音长叹了一句:“啊,是你吗姑娘?”
我慌张地四处打量着:“谁再说话!?”
“是我,别怕,原路退回几步,然后朝左走。我刚才都看见你了。”这声音很熟悉。
我已经猜到是谁,于是撞着胆子按照他的话走过去。确实是那个被人称作哑巴的老人,他正靠着一座墓碑斜倚着,那座坟墓明显地势要高很多,墓碑也比别的要大。即使我认定他的神经不是很正常,但依然跑了过去,因为除了我以外,他是这里唯一的活人。
我爬上去,这时才看见那座墓碑上的名字:布赫拉托。还有一些我读不懂的帕瓦尔神教术语。
“这是那个乡绅的坟墓?”我问道。
“啊,姑娘。你竟然骗我这个老头子!”他将头抵在墓碑上说。
这话让我感到很疑惑,我甚至以为他是在跟别人说话。
“什么?”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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