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帝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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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无敌的发作,丝毫没能让总管事惊慌害怕,沉静无比着又道“今日之言,不敢称便是为帝者唯一正确之道,更不敢因己之念强要大帝从此理念天翻地覆。只为责任所在,不可不言,至于正确与否,适用与否,日后大帝自有感受决断。”
末了,又道“即便大帝震怒,还是要说完的。观玄门过往历史,其中最长在任大帝为七百年,其次另有三者分别为期五,六百年不等。
其中两人,传承帝位于后,自得安度至寿终时,享尽美名不提,一生爱妻伴随左右不离,子女对其既爱又敬。道其中一人之事,大帝听过自当有感受。
其妻本心系一真尊,嫁之大帝,一则与那真尊之间阴差阳错的不能相守,二则大帝自见过她后频频施压,迫其不得不嫁。
可想她内心对大帝的憎恶和怨恨如何了,整整四百余年时光,她不曾对大帝真正假以颜色,却也不得不作为称职帝后一切职责,欲有别念而不能。至嫁于大帝近五百年时,终怨恨尽消,渐至倾心,甘愿舍弃一身修为,生下子女。”
天玄无敌耐着性子听他说到这里,几乎忍不住要出言反驳,心想这些历史事情,那时候两人之间的事情哪里是可记载在卷的?诸多细节都不过是个人凭空猜想,是否真实谁能知道,凭这些就能断言的那些么?
总管事说完这些,话锋突然一转,又道“反观历来其它大帝,一生孤独着屈指可数。不去言道评说。其它许多,如前帝般为情所伤,最后甚至放弃帝位退居幕后黯然而逝者比比皆是。
又或失之所爱,半生荒淫无度,终致不得不卸任,余生遭人唾骂鄙视更占最多。旁不多言,前帝昔年为其妻,为锁妖塔里头那狐妖所做所行可谓几近不顾一切地步,收场却又如何?
帝者,立于茫茫人海之上。立于漫漫岁月之后,其之根本在于一个威字,威存者实存,在时间面前,为一渺茫,为一瞬间舍弃根本,必难有收场!”
天玄无敌听着心里头只顾生气,一他的诸多关爱用心,此刻听这管事竟敢道“放肆,前帝之事,也是你能言谈评论?”
那总管事便取出一册薄卷递上。同时道“这些话,当年曾对前帝同样道过,前帝临去时,曾留下书信,着务必要对大帝也说上一番。”
天玄无敌闻言顿时怒气消下大半。有些诧异的接过来。正要翻看时。那总管事又突然不谈这些,请示道“敢问大帝。露水夫人倘若不肯归来,当如何?”
天玄无敌便停下翻开遗卷动作,又自犹豫片刻,答他道“若她万一不肯,便先着它们回来吧,容些时日再说,待本帝得以抽身时,亲自过去一趟,她必不会拒绝。”
那管事听罢,便再无异议地应着走开去传达命令了。心里头却在想,看来他将很快再服侍一任新帝了。帝道无情,以有情之心,处处为区区一者思量考虑,怎换的来理想完美结果?
又何来时间精力将那无数不断变化的人心都照顾过来啊。
这新帝目光仍旧如此短浅局限,哪里有来日可待指望。
那管事这般想,却没有因此私自修改天玄无敌的命令,影子团随后就领着密令,离开玄门仙境朝那惩处禁地出发了。
忘情山,霏霏细雨。
小木屋里头,天玄韵终于看完秘卷册子里头的内容。沉思片刻后,抬起脸,神色份外严肃着道“如此你更要小心才是。
天玄无敌此人当真阴险,父帝也绝非与善之人,若不是他临去之际突然心软,借你口告知我天玄无敌真实身世。我决计想不到他父帝内心真实思虑,他其实一直恨着忘情门的存在,过去曾听人说道,当初那狐妖所以被囚禁后再不放出,皆因太尊师傅之故。
可想,父帝内心多少有着怨恨,觉得他堂堂一个大帝,竟连这事都作不得主,自然会迁怒到忘情门存在体制上,迁怒到忘情门对大帝的制衡监管作用上。父帝旁的不说,最后却说出来天玄无敌身世,你知是何故?”
兰帝在心里想了想,虽有猜测,却不敢肯定,自讨对前帝不甚了解,二则他本没有这等揣测旁人心思能准确无误的本事。就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天玄韵便沉下来声音,缓缓道“今日我才想明白。父帝那等撒手离世法子,原本用心是在提示天玄无敌时刻不要忘记设法除去你,除去忘情门的存在。
他本来立意要由他完成此心愿,但最后又想起来我,又深感这般做日后必害我后半生凄苦,心觉不忍,才道出此事以做对我地提醒。
一则不希望我茫然不知的知道步入不可挽回的不幸,二则也觉得这般才算公平了。既已提醒过,日后无论任何结果,也不算是他过分偏袒的缘故,这般,他才能走的安心。”

兰帝便露出一脸恍然大悟模样。还问道“你是说,天玄无敌所以寻我,只因目前形势需要,只因目前他无法除我,因他需我帮助他重新夺回天玄大帝剑与魂?”
天玄韵便点头道“是啊。正是这意思。更可能,此次所谓借忘情剑破中立真尊一事,最后会是那妖精拿着忘情剑突然在这里,用那剑朝你刺来。
那妖精既然精通本门法术,从世俗过来,可不需要多少时候,就是陈留察觉不妥,也来不及更快的报信回来。
再退一步说,毁灭中立真尊夫妻意识之后。陈留还能不能重新将剑夺回手中?他又会不会另外寻着一个能动用忘情剑的人,紧接着对付你?”
兰帝原本倒还真不曾想到这些,但听天玄韵说完后又觉得,这当真挺理所当然且又并不是很曲折至难以想到的问题。
忘情剑一直在他手中,抢夺他们几乎没有可能,但接若有此用心,就势骗过去实在容易不过。
天玄韵见他思索地模样,禁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心里就觉得,他怎么似乎变地笨了。又或者说,是他本来就这般,只是过去一直误会以为他心里什么都想到了。
笑罢一阵,才又道“这可能是很大的。你想,徐离焰雨所说的那妖魔,在锁妖塔里关禁这么多年都不曾被放出,何以肯答应此事?单纯为自由之故?
很难让人相信,这样一个妖魔,其心性自非常人。若只为自由,早当有许多机会可离开锁妖塔。
它当年本可继任真尊,向来他内心他离开的条件是执剑杀你,只要他能承之位的话,我倒认为它一定肯答应!“
兰帝见天玄韵越说一张俏脸绷的越紧,模样儿越担忧。语气越凝重严肃。终于忍不住打断道“不必这般紧张。到底你椎测是否属实,等忘情剑借出去后自然就能知道。天玄剑一事我且不理会。推迟些时日就是。”
天玄韵一听却急跳起来道“等把剑借出去就来不及了!到时候就有人拿着忘情剑来杀你,依我说,或者不需动忘情剑,你亲自过去趟阻止中立真尊复生,或者见到那妖魔后做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猜到的模样,如果能迫它跟你动手,那最好不过,真相自明。
再者,着花自在到时候陪陈留走一趟,可让它无法临时抽身退回来,又能在它阻止中立真尊复生后不致使剑落到天玄无敌手里。”兰帝便晒然笑道“这多麻烦,它若别有用心就随他们去。倘若真拿着忘情剑来杀我,算计自然就暴露出来了。忘情剑,虽然可怕,但你认为,堂堂忘情真尊岂会被旁人使它杀死?不必担心。”
天玄韵哪里能放心?当下又劝他道人自信虽好,但过度自信却未必好,除非他当真有秘法能控制住忘情剑,否则这般行险绝对不明智。兰帝道没有,但却仍旧不同意采用她地法子,就道一则太过麻烦,二来目前终究只是她猜测而已,事实如何哪里能肯定。
天玄韵便一阵气急败坏,几乎就想发作,却想到他这莫明其妙地性子脾气任她发火也没用。
便压着性子道“罢了,随你吧。反正啊,过些年你也是要休了我,若你这次死忘情剑下,全当我提前被遗弃好了。比起被你休,还能落个好名声呢。”
这自是气话,不料兰帝闻言一本正经地冲她道“有道理。你能这般想开,最好不过。”
天玄韵顿时气结。兰帝又自闭目凝神修炼起来。场面冷下来一阵,天玄韵看着他那模样就来气,便有意要干扰他修炼,走到他身后一侧坐下,动作自然的端起茶杯做饮状,另一手,无声无息地快速抽出腰间佩剑,急速刺出。
过往这种事情她也不是没做过,但每每都能被兰帝及时接下或避开。
不想今日一见剌出,瞬间竟已指到他后背要害,他偏竟似毫无知觉。天玄韵吃惊之下就要回手撤剑时,就觉手中仙剑被一股巨力震偏开一旁,同时额头处一闪划过道黑色剑气光亮。
不禁一阵后怕。
便才看到兰帝面前那张沉静的脸,心里觉得不解,不带整定思绪,便脱口问道“今日你反应怎这般怪异迟钝?”
兰帝收起双手凝聚着的剑气,突露微笑道“并非迟钝。近日新有感悟的剑路,敌以为必然得手那刻,若遭遇反击也是必死无疑一刻。看刚才倘若刺你结实,你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吧。”
天玄韵方才心里头生气的事顿时忘完,微歪着头思量片刻,点头承认确实如此。接着便追问起详细来,两人话题便转入修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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