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月夜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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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树林中渐觉走的深入,流水的声音越是清晰,寒气更胜。穿过密林,皆由著月光,湍急的水流依稀可见。水面很宽,足有二十米,在夜色之中辨不清深浅。这一带水汽浓重,潮湿的空气使人无法安心站立,夜深人静,空寂的山中不乏野兽的低吼声,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就现在这里休息一晚吧。”龙浩然说道。
颜歌往张雨月的身边靠了靠,抓紧雨月已近得手撰得更加用力,“我,我怕!”
张雨月将颜歌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不怕,没事的。”虽然嘴上这麽说,其实她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前方的隆隆水声就不提了,四周清晰可闻的嘶吼长啸怎不叫一个惊人,这样的环境又怎能安下心来入睡啊。看看当空明月,应该是到子时了,这山中猛兽凶残,想来那些歹徒也不敢轻易叨扰它们吧。现在怕就怕那些嗜血成性正值饥饿的兽,会顺著侍卫伤口散发出的血腥气味追到这里。
“三殿下。”张雨月小声唤道。
“什麽事?”龙浩然的语气并不友善,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发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就算他平日冷静自持,此时此刻也会不免焦躁。
张雨月理解的没有在这个时候同他斗气,只是恭敬的问,“请问殿下是否带著火石或者是火折子之类的物器。”驱赶野兽还是要用明火,这个道理在哪里都应该一样适用。就算不然,至少也可以生火取暖,起码会舒服一点。
龙浩然瞪著张雨月,“你要生火?若是把歹徒引过来怎麽办?”
李祥急忙在一旁搭话道,“殿下,现在夜色正浓,山间野兽又多,那些山贼就算看到光亮也不敢过来的。”
龙浩然思索片刻“李祥,去把人都聚集过来生火。”
“是。”李祥领命就去其他侍卫那里安排准备。
再看一眼张雨月,龙浩然焦躁的心情稍微得到缓和,却有开始好奇起来。张雨月竟然在捡石头,而且是那些看上去沈重无比足有她那颗小脑袋大小的石块,颜歌也在一旁帮忙拔草。还真看不出来,堂堂一个书香门第的林府千金,竟然也会知晓野外生火需要注意的事宜。听说林府家规森严,那又是谁教她的呢?这个林雅儿还真是喜欢给他意外的惊喜,而且是接连不断的那种。
终於做好了。张雨月直起酸软的腰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看著自己和颜歌的杰作,相视一笑。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睡熟的时候火苗会借由著风力窜起伤到自己了。虽然她也想过放一把火烧了这片林子好趁机逃走,但是颜歌的年纪太小,琴妃又被鲜血吓得六神无主,若是控制不好,葬身火海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这个想法很快的就打消了。
龙浩然慢慢的走到张雨月身後,“你真的是大家闺秀麽?”
“啊!”张雨月这次是真的吓到了,身子一倾倒坐在地。

张雨月这一跌虽不是很痛,但却吓坏了颜歌,颜歌急忙跑到她身边,“雨月姐姐,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颜歌不停地询问,还不时的用那双沾满泥水小手在雨月身上翻找伤口,伤口没找到,倒是毁了雨月的一身上等衣裳。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脚滑了。”雨月对著颜歌尴尬的笑著,眼角的余光径直落在龙浩然脸上。调整好心态坦然的站起身,笑对龙浩然,“三殿下过誉了,雅儿若是能被称为小家碧玉就是众人的抬爱了,又怎敢以大家闺秀自居。”
“这样啊!”龙浩然意味深长的一叹,转而换上意味不明的神情,“不知‘雨月’这个名字何来,还请林姑娘赐教。”如果他没听错,颜歌嘴里叫的的确是雨月二字,一个下人会叫自己的主子为雨月姐姐,其中必有缘由。
张雨月看看颜歌,颜歌吃惊的想要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却被雨月拦住了,“三殿下,民女本名林雅儿不假,不过雨月是小女的闺名,平日里也只有极为亲近的人才会如此称呼,颜歌年纪还小,又时常在我身边,所以才一时忘了规矩,还请殿下不要怪罪才是。”
“先不论我又没有怀疑你的姓名,但照你的意思是说她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才会失礼於人前?”龙浩然的表情表示他根本不相信。
“正是如此,还请殿下见谅。”雨月急忙施礼请求龙浩然的谅解,来躲避有关姓名的话题。至於龙浩然信还是不信就不是她的问题了,反正不论龙浩然怎麽问,她的答案就只有这一个,若是被他知道真相那她还怎麽混得下去啊!抵死不认,龙浩然又能拿她如何。
龙浩然见状也不追问,只要看到颜歌闪烁不定的眼神,任谁都会明白这个站在他面前淡定自若的林雅儿必然不会仅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但是若真的说她哪里不凡,除了不似大家闺秀那般娇气,懂得更多生存之道,为人处世老练自持外,再也没什麽其他,不过这些已经足矣。而这些对於者个没落的文儒之家的女儿来说又好似很平常,可毕竟现实是很残酷的,在哪里都一样,就拿他这个当朝三皇子来说也是如此。所以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明什么。
“说什么见不见谅的,林姑娘既已与我定下婚约又何必如此见外,难道说在姑娘眼中我是那种会因这点小事就怪罪于人的心胸狭隘之人?”
雨月听后连忙道:“民女绝无此意,请殿下不要误解。”
如愿的见到了张雨月焦急的神态,龙浩然满意的笑留下张雨月和颜歌,转身迎上了走向这边的李祥。
“殿下,干柴和火种都已经准备好了。”李祥将收集来的干木枯枝捧在怀里,其他几人则是在後面搀扶著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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