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九世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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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日乌听后一愣:“老伯,你有什么疾病需要那盆草的果实来医治吗?”
贺重霄挥挥手,不想再往下谈。
“老伯,有什么难处,不妨和我说。虽然我没多少能耐,但只要是我能帮上的,就一定会帮你。”
贺重霄长叹一声:“唉,既然如此,我就和你直说了吧!”
他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把前因后果给文日乌全部讲述了一遍。
文日乌肃然起敬:“原来老伯本是要飞升登仙的神人,却受阻未凝仙体,难怪看老伯身体似乎有些透明。这么说,老伯你现在面临魂飞魄散的危险?”
“正是如此。”
文日乌毫不犹豫地说:“老伯,事关你的性命,还思前想后那么多干啥?您老既已飞升,想必对于灵魂和神识的控制十分熟练,我把身体借你共用一段时间又如何?只要找到合适的修炼者,让他封神,你就可以去三十三天了,我还是我,不损失什么又能救你一命,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方法了。”
“文小哥,你、你就不怕我把你身体夺去,再也不还给你吗?”
文日乌看了看贺重霄,摇摇头说道:“老伯你不是这种人。”
“唉,小哥,看人不能光看表面啊。”贺重霄苦笑道,“也罢,承蒙小哥相信我,我贺重霄对天发誓,如我有欺骗文日乌、霸占他躯体的行为,叫我受天雷裂身之刑!”
文日乌闭眼盘坐,等贺重霄上身,片刻之后,他只觉得一股清气从卤顶灌入,强烈振荡着他的脑海。
一阵昏厥过后,他发现自己处在黑暗中,贺重霄发着青光正坐在对面微笑。
“老伯,这就好了吗?”
“还没有,我只是刚刚进入了你的识海。老实说,你的识海比常人宽广很多,也古怪……”
贺重霄话还没说完,识海里突然翻腾不休,比贺重霄进来时还要暴虐剧烈。两人还没来得及呼出声来,就被分开。
文日乌恍恍惚惚从浑沌中醒来,只见到一片人山人海,指着这个方向唾骂。
他前面还有一个青年慷慨赴难,高声喝道:“我自横刀向天笑,留取肝胆两昆仑!”
然后便觉颈中一痛,昏睡过去。
一阵骚动将他惊醒,面前白衣文士悠然说道:“胡党当政,留有何用!”
等他再次睁眼,一员大将跪在旁边地上,昂然怒目。前边亭子匾额上写着“风波亭”三个大字。
周围景色如镜破碎,瞬间换到另一副画面,却是在一处军帐之中,帐中七盏油灯熄灭生烟,一老者叹息道:“天意如此,怪他不得。”
又是眩晕,这次眼前出现一座监牢,牢内一人披头散发,奋笔疾书,自己不由自主地取过门边书稿,上书《史记·高祖本记》。
眼前忽地一片模糊,耳边传来凄厉的嘶吼:“夫差,我要看着越国大军如何攻破姑苏城!”
场景再次凝聚,眼前是高城楼台,前面马上之人愤怒难当:“大王如此戏弄我等诸侯,竟只为博那女子一笑!”
话音刚落,文日乌便发现自己到了一处高大殿堂,堂上高椅端坐一人,他阴沉着脸,向下面站着的大臣问道:“王叔,王后心痛难当,需你七窍玲珑心一片,你可愿借?”
再次醒来,周围看不到一片土地。
这是一片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天空,没有云,只有火光。
文日乌恍恍惚惚在空中飘来荡去,金色的火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好想睡觉。
一个同样是金色的光焰巨人在天际出现,他坐着由火麒麟拉的金车,前面是八荒火龙含珠开道,后面有凤凰衔芝、金鸾散花、鹓雏叼铃、必方提炉。巨人所经之处,光焰暴涨,随后如流星一般四下飞散,不知射入了哪一重天还是哪一层地。

文日乌心底里觉得亲切,向巨人靠拢过去。他身边无数的金火金光按其浅意识变幻出各种事物,每一个火光的深处,都隐约浮现着一界生灵惊骇的面孔。
金色巨人很快遮住了整个天顶,他伸出巨掌轻轻抚摸文日乌。在他的身边,还环绕飞翔着好几个山峦般大小、边缘同文日乌一样燃烧着火焰的光团——自然,也是金色的。文日乌感到高兴,想和那些光团打招呼,他在心里说,我要醒。
这时下面模模糊糊传来声音,像苍蝇一样,烦得很。
“吵死了!”文日乌气恼地想吐出点什么来,但那片金色天空忽然就离他远去了,越来越远,越发看不清楚……
贺重霄终于又出现在他面前,只是神色萎靡,青光涣散,他见文日乌无恙,长出了口气,急切对他说道:“文小哥,你不可在识海多呆,我先送你出去。”
文日乌身体一震,真正醒转过来,贺重霄在他心头说道:“文小哥,刚才为把你拉出前世梦境,小老儿耗费颇多,只怕要立刻沉睡一段时间,我的那些法宝和物品,还请小哥保管,如有用处,小哥大可先行使用。只是记住,千万不要修炼那本金色薄册,否则以你如今的状况,必上榜无疑!”
“我明白了,不知老伯还有何吩咐?”
“今日暂且如此,大概一个月后,我便会苏醒,到时自有事情要你帮忙。”
“老伯尽请放心。”
文日乌的脑海里沉寂了下去,想必贺重霄已开始休眠。
“不知道贺老留下了什么东西……”文日乌看着旁边茶几上堆的物品,兴致高涨。
“八鹰太极轮”文日乌方才已经把玩过,太极轮犹如飞盘,踩在上面可通过阴鱼阳鱼控制方向,盘边立着八只机关鹰,神骏无比,可惜有一只的右翼断折,看样子是飞不起来了。
还有刚刚贺重霄拿出来过的四芒星图,只是四芒之间各有一处破口,文日乌找了找,果然在物品堆中发现四个和星图相似的小角,每个角上均镶嵌着七颗星辰。
“怎么又是坏的?”文日乌挠挠头,拿起旁边的花枝,枝上一牡丹一玫瑰一荷花,每朵花上都趴着一只蝴蝶。
“贺老不会用这种法宝吧?这分明是女人用的……”
然后就是那把锋利异常的宝剑了。
文日乌仔细观瞧,剑分金红两色,剑鞘一面是神龙喷火,一面是凤凰浴炎,首尾各刻四象印,剑鞘两端结龙蝠、山水之形;剑柄顶端是双龙戏珠,中部火红,剑锷为饕餮吞天相;把剑抽出,剑刃却是通体银白,没有任何装饰。
文日乌将自己的镇宅宝剑拿来放到一起比较:“……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突然,银剑卷住镇宅宝剑,像吃东西一样把它吸了进去,文日乌连忙撒手,镇宅宝剑就只剩一个剑柄了,倒是银剑剑刃上浮现出“镇宅宝剑”的字样。
“竟还有吃同类的剑!不管,既然写了镇宅宝剑,那就是我的了,反正贺老伯以后要用它还不是要借助我的身体。”
另外有十几个玉简,几个玉瓶,一枚戒指,一副手镯,一个小口袋和一卷金色薄册。
玉简照样无法观看,玉瓶又怕开启后东西变质,文日乌虽然猜到戒指、手镯、口袋是仙侠书中常提到的储物法宝,但不知道如何使用。
于是他把眼光放在那卷金色薄册上。
“老伯说过不要修炼……”文日乌来回走了几圈,终于禁不起好奇心的驱使,“那我只看看,不修炼总不打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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