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医动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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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朱雀大街,宽一百步(合150米),可以并排行走五十辆马车。这条街如同一条中轴线,把长安城分为东西两个大区,往北直通皇城朱雀门。然而,这条气势宏伟的街道,多半时候都冷冷清清,街道两边都是高大的坊墙,将人世浮华隔绝在外。
这一日,朱雀大街北,出现了一大群胡人,人人穿的跟过节一样,满脸喜庆,浩浩荡荡的朝南开去。队伍里有不少乐手,吹筚篥的,吹笙的,弹琵琶的……一路走,一路吹奏,欢乐声穿透坊墙,迅速在长安城的各个里坊间传开了。
没多久,从坊门跑到朱雀大街看热闹的民众越来越多,快把诺大个街面挤满了。“武侯铺”的士卒们也赶来维持秩序,他们早接到指示,对于胡人的这次活动,一定要全力支持。胡商,可是有钱人啊!
胡人庆典队伍前方,有几名盛装打扮的骑手,手上都举着一个大木牌。一个木牌上写着“华佗再世”,另一个木牌写着“治愈肠痈”,还有写着“胡商拜谢”,“仁和堂神医王肥”等等。
百姓们渐渐明白了,这帮子胡人不是在过节,原来是在谢恩啊!“胡人在长安历来都很低调,如今用这样的阵势来答谢医生,看来,这个医生一定了不得。”“连绝症肠痈都能治愈,太厉害了!”百姓们议论纷纷,对于牌子上写的“仁和堂神医王肥”充满好奇和敬仰。
王肥原来在长安城的士族之中还有些名气,如今胡人这么一折腾,他彻底成名人了,恐怕整个长安的百姓都知道有这么个人。
放在后世,胡商的行为,绝对是要花大钱的广告啊!
胡商谢恩的队伍,在朱雀大街上走了近十里,然后往西拐到新昌坊,貌似要去仁和堂。
仁和堂早接到消息,有不少好事者跑来报喜!王肥却心如沉水,对这种杂事没半点兴趣,依旧行医看病,面不改色,从来不理会那些闲人。
反而其他的医生,包括大掌柜赵德兴,都有些乱了方寸。这种阵势,搞得惊天动地,即使是好事情,也是怪吓人的。而且赵德兴标榜儒医,讲求一个中庸之道,向来反感大张旗鼓的作风。
而且,最令人不解的是,胡商到底是咋了?不就治好几个病人么,值得这样下血本的致谢?
赵德兴召集所有医生们开会,商讨怎么应付这件事,最后一致认为,胡人终究是外国人,将来万一跟大唐闹翻了,弄不好仁和堂有通敌之罪。因此,坚决不让胡商队伍跑到仁和堂门口,要把他们堵死在新昌坊的坊墙门外。
赵德兴领着医生和伙计们匆匆出去了,只剩下王肥和郭小宝留在厅内。临走前,他不忘“幽怨”的瞪了王肥一眼,一股醋味又涌上心头,同医不同命啊,这个丑大胖子,明明是自己的徒弟,学医不过三个月,如今名气比自己还大,到哪里都有人追捧,命怎么这么好!
郭小宝跟在王肥身边,做个打杂伙计,见王肥没有半点喜色,忍不住问,“肥爷,胡人这么感激你,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王肥点点头,“我不喜欢那些胡人!”
郭小宝也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胡人在长安经商,向来都很低调,这一次的阵势,也太反常了,好像,他们恨不得大伙都知道肥爷是个神医!”
王肥愣了愣,继续给病人诊治,也懒得多想。

赵德兴领着医生伙计,跑到新昌坊的坊门口,发现胡商并没有进来,都聚集在坊外的街面上,当街开起了演奏会,吸引了四面八方的闲人。胡人的乐舞本来就大大有名,普通百姓都平常无福看到,如今能免费观看,不看才是傻子呢!
新昌坊外的街道虽然没有朱雀大街宽阔,但也有三十多步(合50米)宽,开个小型的演奏会还是没有问题的。
赵德兴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再看到高高举起的牌子,心里头真不是个滋味。胡人的心思还真难猜啊,原来他们根本没想过去仁和堂门口,这么多人根本挤不下。唉,这么夸张的阵势,仁和堂承受得起么?那个又丑又胖的王肥,就这么值得胡人推崇?没天理啊没天理!
在赵德兴的严厉要求下,仁和堂一行人又折了回来,不过,每个人心中都是火热热的,做医生能做到肥爷这种境界,人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有两个伙计,经不住诱惑,偷跑出去看演出了。赵德兴一怒之下,当场决定解雇他们。
胡商感谢王肥的举动,确实动了真格。他们聚集在新昌坊门口,当街表演歌舞,魔术,杂耍,水平都很高,比上元节朱雀门的庙会还要精彩。这一场演出,足足到傍晚时分在结束。前来观看的市民络绎不绝,把整条街挤得水泄不通,交通彻底瘫痪掉,新昌坊“武侯铺”出动大量士兵,才逐渐疏通人流。
这一日,胡商的举动甚至惊动了朝廷,在史书留了一笔,称“胡人聚会庆祝节日,举行歌舞盛会。”
当然,更多的人记住了仁和堂王肥,记住了他可以治愈肠痈!
一日之间,王肥的大名,传遍了整个长安,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高官显贵,都知道这个人,知道他的医术高绝。
毫无疑问,他的风头盖过了长安城所有医生,包括低调的金太医。
平康坊的李林甫宅子里,老家伙正半卧在床榻上,三个相貌绝美的女子忙着伺候,一个捏背,一个捶腿,一个端茶递水。珠帘外有人恭敬的说话,“禀右相,长安城的胡商最近有些反常,他们大张旗鼓的感谢一个医生,据说这个医生治好了胡商的肠痈!”
“胡商千里迢迢来到大唐,死在肠痈的人不在少数,这个病如今可以治么?这个医生是谁?”
“禀右相,这个医生名叫王肥,是三公子的仇人,据胡商们说,他治疗肠痈的方法,就是割掉尾肠!卑职认为,这个方法属于邪门歪道,可以把他抓起来问罪!”
“嗯,你下去吧!这件事,先去听听御史们的意见。”
李林甫声音缓而和,听着像个慈祥的老人。他微闭的眼睛稍稍一瞟,身前的女子轻轻脱下透薄的红衫,顺从的倒进他的怀里,她的肢体柔软如水,贴在李林甫身上,胸前两团饱满的雪腻轻颤蠕动。
女子雪白的纤手自下而上,带着无限**,滑过李林甫的胸口,正欲解开官袍的第一颗扣子。
李林甫突然睁开眼,伸手捏住女子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冷冷喝道,“倭人婊子!”
女子秀丽的眸子波光盈盈,满是不解和期待。
“听不懂?如果你听得懂,还进得了这间屋子?”李林甫哈哈大笑,扯开身上的官袍,“倭人的女人,确实比新罗婢有味道!”
说着,他翻身把女子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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