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翁婿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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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邹梦云心急如焚,但是鉴于外边尚有众多宫女与护卫,故而强行压住自己的火气。m.而且现在估计自己女儿已经很可能被那个小混蛋吃干抹净,自己如果显出一副怒气冲冲的画面,那定然会引人注目,这事情若是闹得沸沸扬扬,自己的宝贝女儿还又怎么活呢。
邹梦云感觉人生从未如此憋屈过,自己告知五息之后会进去,这哪里是告知自己的宝贝,这分明就是在告诉那个小混蛋!
邹梦云也想过直接破门而入,但是一想到自己破门而入之后看到的是自己女儿和那个小混蛋正在赤条条缠绵的画面,那宝贝女儿日后如何面对自己又如何有脸见人呢。
想到自己最珍贵的掌上明珠被人吃干抹净,邹梦云整个人倍感无力,一下子发觉雄心勃勃的自己似乎已经很老了。
五息一到,邹梦云推门而入。
“倩儿,今日我们便到此结束,改日再与你吟诗作对。”珠帘外的张三对着帘内卧榻上端坐着的邹舒倩一拱手,便要起身离去。
此刻的张三洵洵儒雅,一派儒生风范,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方才隔着珠帘在与帘内的公主谈经论道、吟诗作赋的那一款。此时张三和公主相约下次再会完全是彬彬有礼,完全没有丝毫有违礼数,怎么看都知道是某皇主突兀而至,打搅了两位文人的风月之旅。似乎,如不是被某人突兀打搅了,两人意犹未尽的文学碰撞还不会就此早早地草草了事。
正所谓:初出茅庐撩公主,两厢情愿;深入闺房遇丈人,一本正经。这大致能表达张少爷此时的状态了。
看着张三眉眼里的遗憾和意犹未尽,看着他洵洵儒雅的做派,邹梦云整个人气炸了肺。如果不是此时隔着窗帘看到自己宝贝女儿仍自满脸娇红尚未平复,眼神里也是惊疑不定对自己躲躲闪闪的,邹梦云当真就差点信了张三的邪。
不过还好,自己宝贝女儿衣衫整洁,看来那小子还不算太糟糕。
此时的张三径自走向房门,路过某皇主身旁,彬彬有礼且不卑不亢地拱手道:“今日小生不便打扰皇主与公主父女言欢,就此告辞。”
看着张三丝毫没有一点脸红和羞耻,完全忽略自己眼里和神态上的怒火中烧,就要径自离去,邹梦云不再忍着怒火,袖袍一挥,房门“乓”地一声关上。
他冷冷道:“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驸马爷?”
说到最后,邹梦云在驸马爷三个字上加重了语调。
张三不得不停下来站定。
自己确实是想离得这护犊子的狗丈人远远的,但是自己宛如一个不知哪里跳出来的陌生人忽然把人家的宝贝拐走了,确实不大厚道。
当然,张三也不是怕不厚道的人,不厚道就不厚道的嘛,本少爷装完逼就跑,占了便宜就溜,但是总得给心爱的女孩一个交代呢。
归根结底,人家认识我也还不到一个月,在老家伙秘传大招之下我分分钟就把人家搞定了,搞定了之后就是自己的女人了,不给点交代让心头、手上的宝贝一个安心,这很明显是要不得的。
“倩儿,上茶。”张三淡淡地开口,而后对着邹梦云伸手相邀,在邹梦云不满且惊讶的眼神中,也不管他先不先走,自己径自找了张椅子坐下。
片刻后,翁婿两相对而坐。邹舒倩斟好茶水便又回到帘中,表面上是静静地坐着,实质上暗地里竖起了小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帘外。
邹梦云此时心里有无数句mmp想要宣之于口。
你以为这特么是你家呀?这特么是你要给我交代还是我要给你交代?现如今的年轻人都这么心大吗?
但是看到自己的女儿对某人言听计从,低眉顺眼,完全忽略了平日里最爱的父皇,把某人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邹梦云满头黑线,满心无力。
“您老有什么指教,尽管耳提面命就是了?”张三正襟危坐,一片肃穆。
嘛麦皮哦,看着贼丈人这做派,我再不认真点被他干死怎么办,貌似现在当真打不过他。虽说他当着自己女儿面一般会忍气吞声顾及女儿心理一点,但是保不准一怒之下干出什么,咱现在还是先猥琐发育吧。
看到对面的年轻人面色严肃,语气也出奇地柔和,邹梦云的怒气和不满冲淡了些,道:“你已经听说六月三十将举行你和倩儿的定亲仪式了吧,你怎么看?”
怎么看?还用问我怎么看吗?我这么优秀的浊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你们当然想用婚姻的囚笼把我和你女儿牢牢锁在一起,这样她下半身就有了良好的保障,呸,下半生。
心下这么想,但是面上肯定不能这么说的。
“倩儿倾心于我,我不会负她。”张三严肃地望向邹梦云。
两人对视片刻,均不再说话。
“你从哪里来?”
“非要知道吗?”
两人再对视片刻。
“如何相信你?”
“时间会有答案。”
邹梦云沉默。
“有些东西我不愿赌,也赌不起。”
张三凝视远方。
“这是情分,我值得信任。”
“易位处之,你待如何?”
张三思索。
片刻后,张三决然起身,长跪于邹梦云身前,道:“岳父,以后我和您一起好好疼爱倩儿。”
邹梦云第一次在张三面前露出了和悦的笑容,嘴角挂着笑,眼里似乎涌动着点点水波。
没有父亲愿意将自己的女儿交托给不明来历的人,纵使那人是天纵奇才。故而邹梦云询问张三的根底,而张三回答‘非要问吗’,意思是,我不想说,不方便说,但是如果你非要问,我会说,我为什么会说,这一点不言而喻,是因为我们共同的宝贝。
邹梦云要的是张三的态度,并不是非要他说出自己的所有,既然你愿意说,证明了自己的态度,那我又何须刨根问底。然而,在女儿的终身大事上,必然是需要一个绝对保障的,这是任何父亲都要为自己的女儿谋求的,不能因为自己直觉认定眼前人不错,就片面断定,所以邹梦云希望张三给一个保障,问出了‘如何相信你’。

张三想过指天发誓,也想过从老家伙那里要一件珍贵的东西做娉礼,但是最终都被否决,因为他不愿意用虚无缥缈的誓言还有可以衡量价值的物质去玷污自己的感情——时间会证明一切。
邹梦云情知眼前少年非比寻常,愿意相信他,但是这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自己最珍贵的宝贝,纵使如何觉得眼前人不错,也当真怕出个万一,故而向张三摊牌——我不愿意赌,我也赌不起。
张三听出了这位父亲对自己女儿深深的爱,听出了他的的无奈。女儿未嫁出去之前我能绝对地保证自己一直疼爱她,一直不让她受伤害,但是嫁出去之后呢,我便再也无能为力。
她的喜怒哀乐都掌控在夫婿手里,究竟丈夫是疼爱她还是嫌弃、冷淡她,谁又能知道,谁又能把控呢。
‘这是情分,我值得信任’,张三的话语掷地有声。他告诉眼前这位即将割舍心头肉的男人,我是值得信任的,我会和你一样爱她。
这位父亲已经相信张三,但是仍然要让一些东西百分之百地确定下来。
易位处之,你待如何?
你如果是我,现在你该怎么办呢,你该相信我吗?你担心吗?你害怕自己的心头肉未来受委屈甚至是被抛弃吗?你会心如刀割吗?
事已至此,张三被这位父亲的爱感动了。从小自己只有爷爷,父亲不管有没有去世,在张三眼里,自己是没有父亲的,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
此刻,看到如此一位雄主因为女儿而无比软弱,张三感动了,同时,他也是真正地爱着眼前父亲的女儿,所以他跪下了。
王者不屈膝!
帝者不低头!
作为筑基帝者的张三,万古以来也是屈指可数的人物,此刻跪下了!
邹梦云震动了!
这一刻,悬在他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他眼里的波光有着依依不舍,有着伤痛,有着开心……
邹舒倩看着帘外的场景,心头的弦儿松弛了下来,望着自己最爱和最疼爱自己的两个男人,嘴角挂着幸福的笑,眼里流出了开心和感动地泪水。
……
邹梦云作为一代雄主,绝非常人,故而他在从未和张三正面相处的情况下,在当事人昏迷不醒时候仍然决定并宣布了张三与自己的宝贝女儿定亲的事,这样的事情在普通人眼里看来非常突兀,算得上是一桩奇葩事情,然而在真正的智者眼里,很多看似突兀的事情也是有迹可循,有理可依。
既然女儿已经非卿不嫁,既然小伙有保护自己的女儿的潜力与实力,更有爱自己女儿的诚心,那为什么自己不顺势而为呢。
这位惊才艳艳的小伙会欺骗自己女儿的感情吗?他会有可能仅仅是玩儿玩儿而已吗?
恐怕不会,他躺在床上便是最好的证明。
从来没有修士是不惜命的,从来没有修士会为了自己觉得不重要的事情置身于险境,更是为此身受重伤。
……
这是通往皇宫后山的路。
张三在邹梦云的带领下前往后山。
从方才自己和眼前的老丈人耗时较长却对话简短的几句交流之后,眼前的老丈人看待自己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先前的不满和不善的意思,甚至很多时候自己的皇主老丈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是满意得不得了,激赏之色毫不掩饰。
从这里也看得出来某皇主为什么在张三还未清醒之时就顺水推舟、迫不及待想让自己女儿委身定亲了,自己舍不得是舍不得,不高兴是不高兴,但是不得不说如张三这样有潜力、有实力、有心意的年轻人在当世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啊。
但是,同样的,老丈人看待自己的眼神虽然变了,但是一个父亲的观念却是丝毫没有改变,甚至是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方才自己两人离开明妃宫的时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但是自己仅仅是想要触碰到小姑娘的手,就被老丈人不动声色地阻拦了下来。老丈人看自己的眼神整体上确实颇为满意,但是那一刻眼神里的警惕和戒备之意显而易见。
很明显,自己想在正式成亲之前干点啥啥啥的怕是不容易了,更不要提什么先上船后买票的了。
想到接下来自己只能干看着的幸福却不性福的生活,张三就觉得有种哔了狗了的感觉,浑身都不得劲儿。
已经到了山腰处,张三回头俯视山脚下的皇宫,还能隐隐看到明妃宫的影子,再次看看前头带路的老丈人背影,张三此时就想吟诗一首。
张三沉思片刻,脸上挂着回味的愉悦笑容,在心中默默吟哦起来:
姑娘屁股大,真想摸一把。
摸完还想摸,我再摸一把。
以后摸不到,真是日了狗。
呃呃,张大少到了这里卡壳了,貌似狗不押韵啊,押韵可是成诗的必须条件啊,打油诗可以不注重平仄,也可以不对仗工整甚至是不须要对仗,但是押韵必须是要有的,那不然哪里还算是诗歌。
咦?张大少淡定的脸上露出一个轻快的弧度,终于想到了呀。
以后摸不到,真是日了鸭。
何时才到头,野外烤野鸭。
在张大少看来,和某姑娘野外烤野鸭吃吃绝对是非常有情调的事情。先不管这首诗写得怎么样,至少在张三看来写得非常好。
前四句充分表达了自己对某样事物和某件事情的喜爱之情,感情那叫一个真挚,毕竟这可是肺腑之言啊。每每想来,张大少都感觉手有余香,只有心存真挚感情的人才能写出这么直达内心的诗句的。
五六句表达了作者浓浓的遗憾,最后两句表达了作者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情侣野外烤野鸭,这是多么美好,多么浪漫的事情,指不定考完野鸭还可以顺势干点啥的,毕竟孤男寡女的。
一想到这里,张三心里就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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