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鸣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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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雕载着楚观澜,很快“返航”,待回至大胜关,楚观澜一言不发,又拎了两个铁罐子,在众兵将迷惑惊奇的眼神中,再次踏上征程。
打草已惊蛇,楚观澜暗忖,朱霸先势必不会再待在帅营里,但他欲图震慑明军,制造一种恐怖氛围,所以仍旧来至帅营上方,点火投弹。
这次目标被一次性命中,也未碰到“哑弹”。随着一声巨响,铁罐子爆炸开来,帅营陷入一片火海。明军或以为天兵来此,或以为雷公震怒,不由惊恐万状,引起大骚乱,自相践踏之际,死伤无算。
楚观澜却未将第二个铁罐子接着投下,而是立刻回大胜关,只因一锅稀粥,时间熬得越长,才会越浓糊。
待回到大胜关,楚观澜向众人解释了来龙去脉,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惊叹之余,对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简直要下跪膜拜了。楚观澜在军中威望飙升之快,能让每个不看好他的龙城元老大跌眼镜,而先前,他们都对这便宜都督或多或少的心存疑虑。
范剑自负文武双全,本对楚观澜还不大服气,经此一事后,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所谓:有些事,不信不行;有些人,不服不行。
翌日上午,楚观澜手拎一个铁罐,由金雕载着,再次对明军发动空袭,一枚“航空炸弹”落下去,便能炸毁一座军营,炸死炸伤三四百人,这无疑引起了明军极大的恐慌,开小差、当逃兵者,日不下百人。
对于明军死伤惨烈,楚观澜初时尚觉不忍,但后来一想,用刀箭杀人是杀人,用“炸弹”杀人也是杀人,一样的都是杀人,又何必纠缠于用哪种法子?明兵若克龙城,即日便攻宋国,到时死伤之烈,就远非几颗“炸弹”可比了。
念及此节,楚观澜空袭起来,也就心安理得了。不久探子来报,说朱霸先果然完好无损,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换个地方躲藏起来办公,谁也摸不准地点。楚观澜早猜到他会如此作为,是以毫不意外,也不指望能炸死这个王爷了,只打算将恐怖进行到底,逼着明军不战自溃。
待到下午,楚观澜拎起最后一个铁罐,“驾驶”着金雕,打算像前几次一样进行轰炸。不料阻力突来,明军竟想到了抵御之法,险些将金雕射死。
原来明军的“防空”战术,是将十几台大型特制床弩倒竖而起,一待金雕飞至,便全力发射弩箭,虽然准头奇差,但威力绝强,以金雕之壮,挨上一箭也必不好受。
这种床弩射得极高极远,金雕乍不及防,差点就被射中,所幸及时闪避,保住了性命。它十分聪明,当即振翅高飞,远离这危险地方,之后任楚观澜如何催动,都不肯再接近明兵军营半步。
楚观澜本欲让金雕飞到床弩射程之外的高度,可它恁是不理会,径直往回逃。楚观澜甚是无奈,又不敢用强,生怕它翻脸不认人,寻隙突然发难,将自己摔下去。
不过转眼之间,楚观澜已生对策。等到了晚上,他又令金雕起飞,往明兵军营赶。这时夜幕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金雕竟服从命令,顺着前几次的原路飞行。
金雕身为灵禽,辨别力自然非同小可,纵在黑夜当中,亦能履之如白昼,片刻即至目的地。由于夜色黑如墨汁,明兵未能发现死神的悄然来临,床弩自也无人操控。

明兵营地灯火通明,正好帮了楚观澜大忙,他挑了一处营帐最为密集之地,将铁罐子点燃后,投了下去。
他接着换了个地方,将一大捆事先命手下们写好的“宣传单”扔了下去。几千张单子,像雪片一样散落在明兵营地的各个角落。
那“宣传单”上写着一首小诗:
砰然一声响,血肉立横飞。
而今征龙城,能有几人归?
是夜,明军伤亡四百余人,逃兵结队,士气一落千丈,到处一片哀声。
次日清晨,眼线来报,说是明军正在赶制一种秘密武器,欲图报复,但朱霸先掩饰得紧,眼线也弄不清这秘密武器到底是个甚么样。楚观澜并不忧心,心想凭明兵的技术水平,焉能造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待到辰时初,哨兵惊惶来报:“启禀大都督,明军先锋两万余人已来到关外,准备大举进攻!”
楚观澜大吃一惊,心下思量:“我已用‘炸弹’震慑明军几日,明军怎还敢来攻?是了,如今我五个铁罐子投了个干净,没有存货,新的又暂未运到,明军定是探知了此事,故乘机来攻。娘希匹,我那铁罐子放得很隐密,明军既知我已没存货,定是在我手下安插有眼线!”
关外喊杀声已远远传来,楚观澜来不及揪内奸,立刻带着月关、刘一守二人,披甲持枪,登上了大胜关的城墙。
只见关外一处开敞地方,两万明军摆成方阵,刀枪林立,旗帜猎猎,喊杀声冲天而起,军容极盛。龙城众兵将都不禁色变,明军连遭打击后,犹能有如此军威,当真了得。
明军攻城器械俱备,如投石机、攻城塔、冲撞车、云梯等,只是仍未见明兵开始发动进攻,那领兵的大将不时往后方张望,似乎在等待甚么。
楚观澜忽然明白,对方定是在等那个甚么秘密武器。他当即立断,调派五千弓箭手,并一万步兵,出关迎敌。
战鼓敲响,五千龙城弓箭手在前,一万步兵紧随其后,开始向明军发动第一波攻势。
这五千弓箭手的弓箭都经过改良,射程可远达百丈,媲美强弩。而明兵的普通弓箭只能射五六十丈,射程上的差距,注定明兵要吃大亏。龙城兵在距明军七八十丈外便开始弯弓搭箭,箭雨一波接一波落下,明兵猝不及防,登时死伤惨重。
但不到片刻,明军便迅速组织盾牌防御,这么一来,弓箭的杀伤力立时锐减。明军亦开始反击,双方呈胶着状态,互有死伤。
楚观澜往来踱步,指挥若定,半晌忽道:“陈安陈都统听令!你速派人烧开水,烧滚油,多多益善!”
陈安领命而去,众将军却皆不明所以,楚观澜笑道:“明军若攻城,本都督就请他们喝开水和滚油!”众人恍然,皆称善。
楚观澜不禁摇头:“龙城不愧是蕞尔小国,连将军们的作战经验似乎都不敢让人恭维。”
关外,明军的单兵作战和集群作战能力委实强悍,龙城兵只在伊始时占了上风,小半时辰过后,便渐渐被对方压着打了。
楚观澜眼见情势不妙,忙鸣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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