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雪域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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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哪吒骑龙头,今有楚观澜骑蟒头,不同的是,哪吒拿有乾坤圈,楚观澜却空手。
蟒口腥臭,身子滑腻,楚观澜几欲作呕,慌乱之中,将五指收拢,对准了蟒头,砰砰砰连砸三拳。这三拳凌厉无俦,蕴有极强力道,当可摧云断石,直打得蟒鳞四溅,血肉横飞。
血蟒痛入骨髓,发出“呼呼”之声,扭动几下,尾巴忽然倒卷,将楚观澜缠住,箍了两圈,跟着乱翻乱滚。
这血蟒缠起人来,何等劲力,楚观澜只觉气闷胸膛,血冲大脑,跟着眼前一黑,便欲昏厥。好在他身怀绝艺,手臂且能动弹,危急之中,潜运内息,陡然间使出虎爪来,一把抓在蛇腹柔软地方。劲力透指而入,噗的声,一块蛇肉竟被生生抓掉。
岂料蛇性最长,血蟒吃痛之下,更猛力缠紧,只箍得楚观澜肋骨几欲折断。血蟒大嘴开合,本欲咬人,可楚观澜骑在蟒头上,任血蟒如何翻滚,都决不松腿下来。血蟒尖牙空利,并无用武之地,只将尾巴缠得更紧三分。
楚观澜眩晕欲死,狠劲儿发作,虎爪运使如风,一口气抓掉十余块蛇肉。血蟒肠肚破裂,蛇血横流,直疼得发疯,缠力反而更巨。楚观澜运劲相抗,片刻间已支撑不住,眼前黑黑一片,迷糊之中,见血蟒头上生了个肉瘤,极像鹤顶红,鲜艳欲滴。
刹那间,楚观澜福至心灵,两手掰紧蟒头,猛然一用力,一口咬在肉瘤上,顿觉一股腥甜汁液涌入喉咙,滑溜溜的,竟颇有些爽口。他神智渐失,下意识地将汁液都吸进肚里。那肉瘤并不算大,很快被吸得干瘪,只剩一张表皮。
便在同时,血蟒悲嘶一声,尾巴松开,跌落在地,高昂的蟒头也软软垂下,挣扎片刻后,竟就此死去。
楚观澜心头一松,差点瘫倒,直怔了好半晌,方才清醒过来。他见四野里无人,便开始盘膝运功,以复体力。
不料未到顿饭功夫,楚观澜忽觉腹中火热,痛楚难当。俄而间,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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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楚观澜慢慢转醒,睁开眼来,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布篷顶,跟着发觉是睡在床上被窝之中。他一时神智未曾全然清醒,用力思索,唯记得大战幽冥血蟒那一幕,至于如何会睡在一张床上,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他感到腹中甚饥,便欲坐起,略微一动,却觉得头痛似裂,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只听见旁边一个少女声音叫道:“你醒了呀!”语声中充满了欢愉之情。楚观澜斜眼瞧去,只见一个少女正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自己,一脸喜悦之色。
这少女只有十三四岁,梳着两个长长小辫,模样甚是可人。楚观澜不由奇道:“小妹妹,你是谁?这是何地?我怎会在这里?”
少女听楚观澜叫她“小妹妹”,不禁有些害羞,说道:“我是城主女儿的丫鬟,叫小伶,‘伶’的‘伶’。这里是雪域神宫,你前几日晕倒在幽冥湖畔,城主便将你带了回来。你这一睡,都过了七八天啦。”
楚观澜吃了惊,叫道:“甚么,我已睡了七八天?”经此一提,顿觉饥火燎心,急须果腹,催促道:“小伶妹妹,快给叔叔弄点儿吃的来。”
小伶撅起樱口,道:“哼,你尽会乱七八糟地瞎喊!城主知道你杀了幽冥血蟒,对你青眼有加,特地命我好生照料你。我早炖好了一锅鸡,这便盛来,你稍等会儿。”出得门去,很快便端来一碗鸡,烹制的甚是鲜美。
楚观澜敞开肚皮,吃了三大碗方休。小伶收了碗,笑道:“好啦,你暂歇着罢,我去请城主过来。”楚观澜道:“我可不敢劳动城主大驾,且随你一起去见他。对了,还没请教你们城主尊姓大名?”

小伶道:“城主姓‘连’,名讳上‘心’下‘碧’。”楚观澜讶道:“连心碧?你们城主是女的?”
小伶道:“是呀,雪域龙城历代城主,都是女儿身。不过你可别小瞧城主,她厉害着呢。二十年前,幽冥湖里那条公蟒上岸后,四处为恶,无人能制,最后却被城主一剑给劈死了。”
楚观澜哂道:“不就杀了条蛇么,这事儿你叔叔前几天刚干过,也没觉得有啥可吹嘘的。”小伶白了他一眼,道:“哼,城主杀蟒只用一剑,不须出第二剑,你却差点儿丢命,这就是差距。”
楚观澜老脸微红,强辩道:“我若手里有剑,也能一剑干掉母蟒,你信是不信?”小伶用手指刮着脸,咯咯笑道:“当然不信!你吹牛皮,也不害臊!”
楚观澜大感失颜,没好气道:“你个小屁孩儿,懂得甚么?快走,带叔叔去见城主!”
小伶道:“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城主脾气古怪得紧,你见了她时,须说话谨慎,免得自讨苦吃。”楚观澜嗤之以鼻,道:“我若连个女人都怕,枉为武当男儿。”
小伶吃了惊,叫道:“哎呀,你是明国人?”
楚观澜反问道:“你如何得知?”
小伶面色微变,小声道:“你自称‘武当男儿’,武当山在明国,你不是明国人,却又是哪里人?明国是雪域龙城的死对头,你见了城主,可千万别说你是明国人,否则她定要杀了你。”
楚观澜讶道:“你说明国也有武当山?”小伶点头称是。楚观澜心头怦怦乱跳,“啊”了声,叫道:“武当山上可有个武当派?”
小伶更是诧异,说道:“是呀,你说这话,是犯甚么糊涂?难道还有别的地方也叫‘武当’?”
楚观澜稳住心神,胡扯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我是唐国人,唐国有个小地方,也叫‘武当’,跟明国的武当山却没半点干系。”
小伶释然,笑道:“妙极,妙极,原来你不是明国人,那可最好,城主少了一条杀你的理由。”
楚观澜肚里暗骂,皱眉道:“你们城主更年期到了么,怎会如此嗜杀?”喝了口茶水,续道:“你给我说说这明国武当派的情况。”
小伶道:“我听小姐说,武当派是明国第一大武学宗派,高手如云,数百年来,一直称雄北大陆。”楚观澜道:“武当派的掌门是谁?”
小伶失笑道:“你真是孤陋寡闻啊,‘北道’清阳子的名头,你也没听说过?”
楚观澜老脸通红,摇头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确是没听说过清阳子这号人物。”
小伶笑道:“那清阳子是武当派掌门,位列长生大陆五大宗师之一,人称‘北道’,与‘东儒’刘之远,‘西商’贾贝,‘南僧九颠’,‘中剑客’李神通齐名。我听小姐说,刘之远、李神通二人,都是皇族,九颠是唐国少林寺的方丈,贾贝则是宋国第一巨富。”
楚观澜略感失望,心道:“武当掌门既是清阳子,又已存在数百年,自与师父张三丰没甚干系。其实这长生界时空错乱,与以往那个世界似是而非,我倒不必深究。师父九成九也在长生界内,以后我再慢慢找寻便是。”
小伶见自己能给楚观澜“上课”,不由得意洋洋,续道:“这五大宗师又被人合称为‘五绝’,五绝年龄都很大啦,连最小的‘西商’贾贝,都已经快一百岁了。不过听小姐说,贾贝有个女儿,芳龄才二十有二……”
便在这时,忽见门外来了一仆人,叫道:“小伶,城主要你领着客人去见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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