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怀柔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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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带着十多个流浪儿,在路边小餐馆里饱饱地吃了一顿,直吃得那老板两眼翻白,原因是饭不收钱。
酒足饭饱,几名流浪儿去开工,剩余几名跟他商讨一些组织之类的事。
天赐道:“黑牛,你说除了辣椒四兄弟,还有什么土豆,红薯兄弟分别管理长安镇的流浪儿,这是怎么回事,我也前怎么没听说过。”
一个高大瘦黑,异常雄壮的流浪儿很是得意地道:“这可是天大的秘密啊!”
天赐笑道:“得,下次请你吃饭,”
黑牛喜道:“又让天哥破费怎么好意思。”
天赐笑道:“你说吧!”
黑牛道:“那天我去茶楼捡瓶子,无意间看到他四兄弟在一起喝茶。我正要离去却听到歪辣子气愤的说;“他妈的,好不容易搞到一头肥羊,却被土豆那斯捡了个现成便宜,说什么贼不空回,见者分利,操他妈的真是气死我了。”乌辣子一拍桌子道:“他妈的欺人太甚,为什么我们的肥肉要分一半给他们。”尖辣子也甚是生气道:“大哥,我们一不作二不休,干脆把他们干掉算了。”乌辣子道:“对!我们吞了土豆再吃了红薯那时就一家独大,统领整个长安流浪儿了,那油水真是哗哗地来啊!”歪辣子舔了舔嘴唇甚是意动,青辣子摇了摇头道:“不行,组织是严禁自家兄弟残杀,违者要处以极刑。”三人不由连说可惜。青辣子又道:“我们不能明着出手,但可以暗来啊!”三人大喜。歪辣子道:“四弟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青辣子道:“只要挑起土豆兄弟与红薯兄弟的斗争就行了,那时他们两败俱伤,最好是被三爷杀了,那不就轮到我们兄弟称王称霸了么。”四人哈哈大笑,连称好计。”
天赐此时才知原来并不是辣椒四兄弟统领整个长安,又有此明白自己为何生存下来,却又把握不住关键。
黑牛打断天赐思路道:“天哥,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我怕他们发现对我不利,所以不敢再听下去。”
天赐点了点头,越想越心惊,果真被自己瞎蒙对了,看来电视里演的也不全无道理。
突然看见一个幼小的身影一闪而过,天赐大吼一声:“快抓住他,”
几名吃饱喝足无事事的流浪儿,立即冲上前把他按倒在地。
天赐走到他身边怪笑道:“你为什么不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指责天赐的那名幼小流浪儿。
他吓得瑟瑟发抖,但还是强作镇静道:“跑得过今天跑不过明天,再说我几天没吃饭已没有力气跑了。”
戚少寒道:“天赐他是谁,”
天赐未语,自己一切可谓全拜他所赐。
那些流浪儿虽不知其意,但见老大眼神不对,暗想消食的来了。
其中一个流浪儿道:“老大,怎么处置他,吃饱了还真想活动一下。”
天赐已是今非夕比,以前是被人欺,现在摇身一变是怎么欺负人,不由万分得意道:“先带回去再说,”
“是,”
几名流浪儿一阵欢呼,猜想老大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修理他,欺弱怕强正是他们的专长。
几名流浪儿不久便把他拖回那间每月二十块钱的旧破民房里,天赐正坐在床檐上。两边站着几名衣着破烂神情却兴奋异常的流浪儿,那小流浪儿正被置跪在中间。
天赐双眼发出一抹妖异的血红,不断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那种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感觉真是兴奋得让他毛孔大开,爽彻通透。
“你想怎么死,”
天赐问出这句话时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何有此一句。他却不知他的人性已在被碧玉青蛇,血毒蛤蟆悄然改变。
几名流浪儿也都被吓了一跳,他们原只是想抓他回来打一顿算了,却没料得老大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怎么死,不由都对天赐起了一分畏惧之心,没想到他年级虽小却是心狠手辣。
那名流浪儿惊恐不已,颤声道:“我……我不想死,”
一名半边身子正常,半边萎缩想讨好天赐的流浪儿,装着大怒道:“老大让你自己选择是给你面子,你敢不听我们老大的话吗?”立即狠狠给他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天赐不由对那人一笑,表示欣赏,那名流浪儿大喜,不由表现更加卖力。新老大上台正是巴结上爬的好机会啊!其下几名流浪儿暗恨又被他抢先一步,对那跪在地上的流浪儿就是一顿群暴。
那名流浪儿大哭道:“我也是迫不得已,请放过我吧!”
那种眼神莫名让天赐一震,那不就像自己以前吗?只不过自己比较幸运一点而已。
“给我一个理由。”
那名流浪儿抹了抹眼泪道:“应为我现在还不能死。”
几名流浪儿大怒,那个又想死来着,却被天赐制止住了。他根本就没打算拿他怎么样,只是骇他一番而已,报那喂尿之仇罢了。同时深深沉入那操人生死的强烈兴奋中,哈哈大笑道:“可惜你晚了一步,因为我刚刚发誓凡是欺负过我的人都要得到十倍报复,你很不幸。”
那名流浪儿差点绝倒,毅然站起道:“这不公平,我罪不及死,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天赐没想到他还有点骨气,不冷不热地道:“你还会呤诗,可惜我听不懂。不错!你是罪不及死,那好,我就给你一条生路。”侧头对戚少寒道:“去,阉了他,操他妈的,居然敢,敢,敢随便洒尿。”
把藏在袖中的铁条刀交给戚少寒手里。
戚少寒心中一惊,道:“天赐,算了吧!他也很可怜的。”
周围那些流浪儿也经开始大呼:“阉了他……阉了他……阉了他……”
那名流浪儿紧紧抓住命根子,步步倒退,他虽年幼,但恰巧前天看过一部电影,知道阉就是割掉那当儿,那还不心惊胆颤。
天赐见戚少寒拿刀的手瑟瑟发抖,开始只是说着威风,此时却被一股邪念冲晕了头,双瞳红芒大炽狂笑不已道:“动手啊!怕什么,又不是阉你。”
戚少寒忐忑地走到那名流浪儿身前,他裤子已被强行脱下,露出蚕蛹一点。他心中犹豫难决,最后还是闭上眼睛狠狠地向那刺下,那名流浪儿一声惨嗷,晕倒过去。
围观的流浪儿全都发出扭曲邪异的狞笑。
那名流浪儿醒来一看见小豆豆还在,犹如梦中一般,原来戚少寒只是虚划一计,却并没伤到他。
‘当’的一声,戚少寒把刀抛到地上道:“天赐你变了,你怎么这样冷血,我们三天前还不是一样任人欺负,你还不是跟他一样。”
天赐清醒一些,但却忍受不了戚少寒的严厉指责,面子大感挂不住。从床檐跳下来怒吼道:“你敢反抗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是在跟谁说话,是,是,我变了,我若不变,今天就是我躺在这里任人宰割,要活下去你必须变得冷血无情,阉了他,我叫你阉了他。”
原本一句玩笑话,却被戚少寒一迫变成了铁定事实。
戚少寒被天赐扭曲的面孔吓得连连后退,不住摇头道:“对,你现在了不起了,是两街老大,我高攀不起,原本以为你身世凄惨,做了头后会让兄弟们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你是如此阴狠毒辣犹在青辣子之上。我戚少寒没你这种兄弟,从此断袍绝义,不相往来。”哗地一声撕下衣袖,这一招也是在电视里面学的。没想到那衣服也是脆韧不堪,被撕下一半有余扔在地上,露出半边身子毅然而去。
几名流浪儿见他对老大不敬,又刚吃过老大的饭不由站出来挡在他身边。黑牛道:“想这么就走嘛!当这是什么地方了。”
戚少寒回头对天赐冷笑道:“怎么,还想打我一顿吗?来啊!麻烦你快点,这里我是一刻也是不想多呆,打完了我好走路。”
许可,周同以为天赐真要对戚少寒不利,摇头乞求道:“天赐不要啊!”
天赐此时双眼红光闪烁,遂叹了一口气,对那几名流浪儿摇了摇头,几人顿时退下。若非戚少寒割袍断义唤醒他的良知,非被碧玉青蛇,血毒魔蛙侵占了心神不可,成为比蛇,蛙更凶残的魔物。
他虽然冷静下来,却已中毒甚深,对周同与许可道:“你们去。”
他二人见戚少寒都下不了手,他俩胆色更是不如,再说这种残忍之事也做不出来,不由黯然摇头。
“你们……你们……那一个去。”
那知全部的人都不啃声,天赐刚坐上老大,受戚少寒之激更是狂怒。如果这时有个人求情天赐定会顺阶而,但这些人又不敢触老大霉头,怕他责怪。
周同,许可虽与他亲若兄弟,但他们由来胆小怕事,见天赐正值气头那敢相劝。
天赐大感恼怒道:“谁去,我奖他三十块钱。”
‘啪’地一声把钱扔到地上,众人虽贪钱,但却都没阉过人,有的人甚至没听过这个名词,都低头不语。

天赐哈哈大笑不止,又扔出二十块钱在地上道:“**的王八蛋,一群孬种,谁他妈的来,五十块。”
“我来……”
天赐大喜道:“好,好样的,总算没有甭种。”但从声音寻去时不由愕住了,正是那名要被阉的小流浪儿。
天赐笑脸不由僵住,那群流浪儿也是满脸怪异,没想到世上还真有要钱不要命的人。
天赐顿时愕道:“为什么,”
那名流浪儿道:“我妹妹生病了,再不看医生她会死的,所以我需要钱。”
天赐道:“你若被阉了也很有可能会死。”
那名流浪儿摇了摇头道:“只要不是一定死就行,就算死在妹妹前面也行,因为我答应过妈妈,一定要保护好妹妹,我先死,就不是失言。”
天赐心头一震,脑中善念又开始回复。走到他身边,诡异一笑,捡起戚少寒扔在地上的刀给他道:“好,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那名流浪儿接过刀,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心中甚是犹豫,转瞬之间还是扬起刀向下斩落。
“如果我真的死了,请把钱交给我妹妹。”
天赐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众人都不由屏住呼吸,这种胆量与勇气都是他们所不能的。
“唰”
铁条刀快迅无比,快要切实时,天赐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手腕,由于他用力太大,刀片顿时从他手掌滑过。
那名流浪儿一脸愕然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你想反悔。”
天赐冷哼一声道:“我从不后悔,”
“那这是为什么,”
天赐收回铁条刀重新藏入手中,慢条斯理地包好伤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流浪儿奇道:“我叫张奇,”
“你想不想活,”
“当然想了,”
“那好,从经以后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
那名流浪儿愕了一愕,但却非常聪明,马上醒悟拜伏在地道:“老大。”
天赐把五十块钱交给他道:“拿去给你妹妹治病,不够我再想办法。”
“谢老大,”
天赐道:“敢对自己狠的人才算得真狠,好样的,我很看好你。”
众流浪儿立即高声道:“恭喜老大又收小弟。”
天赐微笑地点了点头,道:“要想生存下去,不被强者欺负,我们唯有比他们更狠,更辣,只有扫除那些垃圾我们才能快乐地生存下去。”
众流浪儿高呼道:“是……”他们都被天赐的沉着狠辣所深深震憾,手掌划伤眉头都不皱一下,都不敢把他当寻常小孩看,心里都莫名升起一股敬畏。
天赐道:“要生存就要有钱,我们要靠自己能力,不能好吃懒做,这才能过上好日子。”
众流浪儿大点其头。
天赐大声喊道:“为什么别人有酒有肉,我们只吃剩饭。”
“我们也要喝酒吃肉,我们也要做有钱人。”
“对!我们要做有钱人,”众流浪儿很是赞同。
天赐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一不能偷二不要抢,靠自己双手努力吃饭,就算做流浪儿也要做最优秀的流浪儿,绝不能让人看不起。”顿了顿又道:“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人多力量大,且不一样能生存于世。”
众流浪儿从未听过如此激奋人心的话,大是点头。
天赐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去车站,酒巴,酒店,商场,工地,居民地捡塑料瓶子,废铁,旧报纸,凡是能卖钱的我们都要捡,这样我们就能基本解决温饱问题。”
其中一个手脚带残的人道:“老大,那么我们身有缺陷的人该怎么办。”
天赐道:“凡没有能力出去捡垃圾的人就去大街讨钱,他们愿给便给,不能给我们还有这么多兄弟也能养活你们。”那些身带残疾的人不由大喜,高呼万岁。
天赐又道:“讨钱要有法子,不能蛮讨,要用头脑。”
有人问道:“那我们该怎么个讨法,”
天赐道:“最重要的是察言观色,灵活取巧,同时注重包装。”
黑牛道:“那他们要怎么包装。”
天赐道:“现在什么都讲究包装,我们讨生活的更要注重包装,当然是装得越可怜越好。”
众流浪儿哈哈大笑道:“这个我们懂。”
天赐又讲一些从电影和自己亲身体切的一些事给他们,最后才吩咐他们如何分工合作这才让他们离去。
待众人散去,却不见许可周同两人。也许趁着刚才混乱跟戚少寒离去了,不由心中暗暗神伤。
几天时间匆匆而过,那些流浪儿经天赐一翻指点,果然收获颇丰,平均每人每天都能挣到三块钱以上,生活得到极大改端。其间天赐回了几次天桥,给爷爷与爸爸送去好多食物,又和小黑,小白亲热地玩耍一阵。他原本想把他们接过来一起住,他想想现在自己极不稳定,还有可能会连累他们,还是过些时日再说。
虽然天赐当了头,但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捡瓶子废铁等卖钱。这天正卖完垃圾回到民房休息。忽听外面有人大喊道:“不好了老大,我们的人被打了。”
天赐从床上弹起道:“怎么回事,”这时外面已进来三四个流浪儿,被打得鼻青脸肿可怜兮兮的。
“黑牛,你说,”
黑牛被打得最惨,恨声道:“今天我们去车站捡瓶子,那知道几个流浪儿莫明其妙地把我和污脸,一只耳打了一顿。说我们跑到他们的地盘捡东西,就把钱给我们抢光了。”
天赐道:“你们是不是出界了,”三人摇头道:“没有啊!”
天赐怒道:“操他奶奶的,他们是什么人。”
那个叫一只耳的人长得非常怪异,正是那半边身子正常,半边身子萎缩的人,因为只有一只耳朵正常所以大家都叫他一只耳。道:“是白马街的那伙人,我认得他们,一个叫松子,还有几个叫叶欣,钱白,丘悦。”
天赐冷静下来,暗猜:“难道是青辣椒报复了吗?”
天赐道:“他们是不是青辣椒的人,”
三人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好像不是青……青辣椒的人,至于是哪个老大我们就不知道了。”
天赐暗想若不是青辣椒的人那就是土豆,红薯他们的人了,随即念头一转冷笑道:“这个仇该算算了。”
他本是说报与青辣椒之间的仇,而一只耳三人却以为是为他们报仇,不由内心感激无比。
“污脸,你去通知新民街的兄弟马上回来,一只耳,你去清泉街把兄弟们全都叫回来。”
“是,老大,”两名流浪儿领命而去。
天赐又道:“黑牛,你跟我去买点东西。”
两个时辰后,所有流浪儿都在民房聚集。
天赐‘哗’地一声把一麻袋匕首倒在地上道:“兄弟们,你们带种没有。”
一只耳等三人知是天赐要为他们报复,不由感激涕零当即站出来道:“老大,我们随时都带着,下刀山,上火海你就说吧!”他没读过书却把这个上刀山说成了下刀山,下火海说成了上火海。
天赐暗赞这小子很机灵,自己刚上台还缺乏威望,难免有些人不买他的账,他却随时大力支持。
“有人要抢我们饭碗,要让我们活不下去,如果我们屈服就只有饿死,我们横竖都是死,富贵险中求,带种的就捡起地上的刀,怕死的就滚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一只耳,污脸,黑牛首先捡起地上的刀,然后就是几个胆大爱打架的人。胆小的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如果被赶出去最终还是死路一条,最后还是不得不把刀捡在手里,暗想要是真打起来就躲在后面,装个门面就行。
天赐站在床上道:“今天他们打的是一只耳,黑子,污脸,明天很可能就是你们。如果我们不找回这个场子,你们以后若是被打了怎么办。”
众人不由点头称是。
天赐见自己的话已起了作用,又道:“我们若是一直不还手,别人就会觉得咱们好欺负,一直抬不起头来,如果我们比他们凶十倍百倍他们还敢吗?”众人又是点头,一只耳已大声喝采。天赐冷笑道:“人怕恶的,狗怕疯的,哪个老大不是拼杀出来的,难道我们只能看别人吃香喝辣,而我们只能在心里想吗?”
一群流浪儿中已有大半高声应和,议论声起,他们都是些一人胆小,二人胆大之辈,缺的就是领头人。
天赐见火候已差不多了道:“凡是跟来的兄弟每人奖二块钱,晚上聚餐,表现好的另奖二至五块,再放假三天。”
所有流浪儿无不动容欢呼,就连那几个胆小怕事的流浪儿也跟着后面起哄,正是应了那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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