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马天翔回马赠神枪 司马徽临别留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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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高祖斩白蛇兴义兵以来,天下一统,唯漠北草原匈奴不识天朝神威,屡犯边疆。汉武帝继位后,弃和亲之谋,北向用兵,朝中大臣或主和,或主战,不一而足。
公元前135年,匈奴来请和亲,上下其议。王恢,燕人,曾为汉匈边吏,知匈奴反复无常,乃上奏天子:“汉与匈奴和亲,率不过数岁即背约。不如勿许,举兵击之。”武帝许之。时有大商人聂壹,向王恢献计:深入匈奴单于帐下,假意为内应,诈称杀马邑县令以应匈奴,而后伏兵击之,史称“马邑之谋”。后虽事败身亡,然聂壹以一商人而为国捐身,不失为大丈夫也!
马邑之谋后,聂壹之子聂高淡出朝纲,远走江湖,一日,行至村舍外,人困马乏,欲进歇息,却遇一鹤发童颜的老者。聂高上前拜问,老者见之却摇头叹息,聂高遂问其故。老者言:“聂氏十世之后必出将才,名动天下,然则世人已不知其乃聂氏子孙矣!”聂高惊问其故,老者叹而不答。
及至东汉末,聂氏一族在雁门马邑已是逐渐式微,聂氏中兴依然无望。一日聂壹之后聂荣砍柴归来,见门口老母大喜告之曰:“媳妇生下一子,眉目清秀,背后胎记成一龙形!”聂荣大喜,起名为辽,字文远。
聂辽幼时,家境贫苦,终日随父上山砍柴为生计奔波,八岁时,仇家寻仇丧考后,更是雪上加霜。遂携母入深山,隐姓埋名,更姓为张,对外称张辽。后人只知有张辽,安知有聂文远乎?
且说张辽携母入深山,于一山谷建屋而居,虽颇为清苦,却也不失为室外桃园。一日大雪纷飞,张辽上山打猎,忽闻山间不远处有饿虎长啸,似已饿极,惊慌之下夺路而逃。却闻身后一猎户呼之:“小兄弟,大雪封山,此虎之皮正好与你母亲做衣裳,何故逃跑?”张辽闻声望去,此人身披梭笠,剑眉星目,虎背熊腰,立于雪地之中,不动声色。忽见左侧密林之中跳出一只雄壮白虎,径直向他扑来,张辽时年仅8岁,不敢上前,但犹自从容后退,虽惊险丛生,但亦游刃有余,张辽天生神力,自小随父上山砍柴习武,颇有勇力。半炷香之后,此虎依然无法擒住张辽,但张辽毕竟年幼,体力渐渐不支,忽而右侧射出一箭,直入白虎右眼,白虎吃痛,夺路欲逃,张辽见机穷追,终于一山洞之外以柴刀杀之,然虎身甚大搬之不动,正自气恼,见先前猎户走上前来,拍张辽头曰:小兄弟小小年纪,勇力惊人,真乃古之恶来转世也!”遂助其将虎移回。原来此人姓马名威,字天翔,凉州天水人,乃是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因家道中落,逃难至此,见张辽弱冠之龄遇猛虎而不惊,甚奇之,遂有收为徒弟之念。辽母闻之大喜,遂以师徒之礼拜之。
马威乃名将之后,深得兵法之要妙,每日与张辽研习兵法,二人上山砍柴,遇一山谷,必论此处如何屯兵,如何设防,如何进攻,而张辽也对此甘之如饴,并时有非常见解,马威甚奇之。每日清晨马威即叫醒张辽,站一个时辰弓步后开始提水,从山下提满三大缸水后便又全力跑步上山和马威去砍柴,砍来的柴虽已堆满屋前屋后,甚至于无路出门矣,马威依然如故,张辽开始不解师傅何意,但其天生聪慧,逐渐明白过来。如此三年有余,张辽一十又一,然体魄已非当日,体态亦异于同龄人矣。一日老母感染风寒,卧病不起,几日后去世,张辽抚尸痛哭,吐血三碗,其孝竟至于斯!将老母与父亲同埋之后,张辽化悲为奋,努力练武,武功精进,一日千里。
马威训张辽,一重速度,二重力量,三重策略。战场之上,兵贵神速,快人一拍,则多一分生机,纵力量不逮,占先机者也必赢得胜利;武将厮杀,最根本上乃是力量的比拼,刀刃相接,此时速度已无可拼,如若力小于人,则必为所擒;兵不厌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纵使天纵英才,速度超群,力量无敌,没有策略的武将照样是西楚之霸王。马威每日命张辽做最简单的事,自有道理,每日早起站弓步,乃是练下盘力量也,而终日砍柴乃是练臂力的最好办法,此为力量的练习;而跑步上山乃是练习速度,且砍柴似杀敌,以最快速度砍柴,即以最块速度去砍倒敌人,在布满荆棘的密林之中左冲右突,也是练习躲闪的最好办法;至于策略一说,广言之为兵法,此有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孙膑兵法,然则此皆为理论,更重要的是武将临阵设阵,随机应变,有时,太过理论化的兵法反而是一种累赘,君不见赵括纸上谈兵乎?只有在实战中取得的经验,才是真正有用的策略!
对于张辽来说,最先见识的,当然是马威那射虎眼的一箭了。然而,令张辽惊讶的是,当他提出学习箭法后,马威并不教他持弓,却随手捡来一颗小石头,告之曰:“辽儿,当你看清此石头构造后,你的箭法便无人可及矣。”张辽不解,但不敢懈怠,终日拿此石头观望,却什么也看不到。张辽百思不得其解,问之,马威大笑:“辽儿若将此石看做一山,则又会如何?”张辽苦思多日不解,但仍继续聚神观之,一日早起,果觉石大似山,再向屋外望去,远处有一大树,树顶有一叶,叶上有一蝉,大如水牛,鸣叫不止。忽听马威叫道:“无知小虫,气爽晨凉,叫得心烦,辽儿与我将其射下来,勿让他再扰师傅清梦。”张辽遂挽弓搭箭,瞄之,放手,虫声立消。马威脸上露出微不可察的笑意,张辽喜则出望外,更加努力的练习武艺。

一日张辽路遇一人,獐头鼠目,自称马威故人,来此访友。张辽不疑有他,遂带其面见恩师,甫一见面,此人便飞身而起,直取马威,马威后退三步,喝道:“汝是何人!”此人大笑:“逆贼!我乃皇甫将军帐下死士,今日此地便是你葬身之所!”马威大怒,顺手提刀,飞身一刀,只一合便将其头斩下,那人尚未弄清何事。马威转身告知张辽:“此地我已不可再留,我本在朝为将,然得罪于皇甫家,朝廷之上已无我容身之所,辽儿,我走后你不可懈怠,努力研习武艺,我有故人南阳司马徽约定本月来此,汝将此事告知于他。”张辽微微颔首,目送师傅远去。然张辽正欲进门,却见马威去而复返,叫住张辽:“辽儿,此处已然危险,还是随师傅走吧!”张辽摇头道:“慈母新亡,守孝之期未过,恕徒儿不能跟随左右”。马威目露满意之色:“既然如此,辽儿可拿我问天神枪,此枪乃当年霍去病将军北击匈奴之神枪,破敌无数,今日为师赐予你,好自为之!”说罢,将枪扔给张辽,策马而去。
张辽虽不舍,但仍是无法,只得叹息一声,回屋而去。是夜,忽听门外一人敲门,视之,松形鹤骨,器宇不凡,于是呼之:“门外可是水镜先生?”门外回应:“正是在下,马威马天翔何在?”张辽忙开门迎之:“司马先生,家师为避仇家,已于今日中午离去,不知何往,特令我在此等候先生。”司马徽微怒:“马威好生无礼,自去逃难,却留一童子在此面敌,真不义也!”张辽怒道:“先生要骂骂我便是,何故骂我师傅?小子为母守灵,甘受此难,与恩师无干。”司马徽奇之。一夜无话。
次日清早,司马徽醒来,欲叫醒张辽,却听门外拳脚早起,乃是张辽晨练。正观之,忽听门外杀声四起,乃是十人手持利刃,喝骂马威,张辽大怒,持枪飞身外墙,直取带头之人,那人见一毛头小子持枪而来,也不做计较,只大声喝骂,尚一丈远时,突觉杀气凌人,忙举刀挡之,然而为时已晚,张辽问天神枪转瞬即到,直刺胸口心脏处,张辽反手一拨,整颗心脏已然跃出,此人犹自狐疑,惊讶的望着张辽手中之枪,看着自己的心脏还在滴着殷红的鲜血,下一秒呼吸不畅,倒地而亡。其余众人大惊,群龙无首,四散溃逃。司马徽叹曰:“真乃大将之才!”遂倾囊相教。
司马徽乃南阳名士,精于诸子百家,无论阴阳五行,孙子阵法,儒学精要尽皆谙熟。遇司马徽前,张辽只知天下有兵有法,却不知还有儒有墨也,司马徽知其杀气太重,故而教之以孝悌之义,伸之以天下大义,从仁者爱人,到兼爱非攻,张辽始知战乃是为和,为和而战的道理,张辽不仅天生聪慧,亦是心地善良,很顺利的就契合了司马徽的思想,换上一身长衫,即是一儒者矣,然再穿上征袍,又是一员昂藏虎将!文武双全,此之谓也!
半年有余,司马徽叫来张辽:“吾已尽交你生平所学,但日后切不可与人提起此事,否则定不轻饶!”张辽欲问何故时,见司马徽一脸肃然,遂低声不语。司马徽留下一张大汉疆域图,告诫道:“文远,记住,这天下将乱,群魔将出,君可择主而事,切记以天下苍生为念,不可多造杀戮。”张辽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司马徽又说道:“文远你记住,将之大者,为国为民!君要为大将,做大事,切切不可忘民。”张辽一脸凛然,又重重的点头。张辽问道:“老师意欲何往?”司马徽大笑一声:“四海为家,去我该去的地方,哈哈哈哈。”转眼间没入大雾竹林之中。
三年丧期已满,张辽搬回马邑故舍,广结豪杰。因其言辞犀利,又极有勇力,在乡里名声日盛。平日张辽行侠仗义,好打抱不平,遂被三老豪杰推举为郡吏,年仅弱冠。闲时便与雁门太守丁勇,别驾从事张彦研习兵法,探究儒学精要。时有谚曰:雁门有才张文远,文武天下第一人!
在张辽治下,席卷全国的黄巾叛乱唯独在此没有大规模发展起来。
一日忽有小校来报,雁门关外突起一伙马贼,专劫掠来往客商,杀尽行人,割去耳鼻,掠其财物,手段极为残忍。次日张辽遂引郡国兵五十人,前往关外视察,行不远,却闻远处杀声四起,分明马贼在抢掠商人财物。张辽急策马前去,但见马贼百余人,围住一人厮杀,突见大刀上下飞舞,众马贼纷纷落马,断手断脚,哀号声不绝于耳,身后三车红枣,铺满一地。此人与百名凶悍马贼激斗,却仿佛游刃有余,成竹在胸,时而大喝一声,则必有马贼应声落马,或断臂,或断头,余下马贼见之不退反进,更加凶狠的狂扑而上。此人却怡然不惧,越战越勇,冥冥如天神。
预知此人究竟为何方神圣,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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