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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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刚调头,忽然之间车身四分五裂,车夫一声惊叫,跌落在地。
如梦影跃到地面上站定,冷眼看着不远处的来人,只见那人一身白色长袍,发色如墨,眉宇间极是凛冽,仿佛有剑气透出。如梦影自气定神闲,丝毫不见惧色,低低对凌绯然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看样子,想不跟他斗一场也难了。”
凌绯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略现忧色。自从来了曼国,他面上笑容日益减少。
卓见深见来人正是曼国国师蔡远淮,不禁神色微沉:“不知国师意欲何为?”
蔡远淮象征性地向他拜了拜,便自行站直:“他们乃是妖物,谁知藏有何等祸心,王爷怎可随意携他们入宫?还望王爷高抬贵手,将他们交出来。”
卓见深假意露出犹豫之色:“可他们是皇上要的人,本王若交他们交出来,恐无法向皇上交待。”他顿了一顿,忽然似想起什么来,又道:“不如本王先去向皇上通报一声,请皇兄作决定,不知国师意下如何?”
蔡远淮点了点头,道:“有劳王爷。”
卓见深匆匆进了宫,没敢多看如梦影一眼,深恐被蔡远淮看出自己与如梦影是同伙。
蔡远淮冷冷地盯着如梦影与凌绯然。
如梦影也紧盯着他,心念电般转得飞快。眼前这国师看起来似是极为年轻,不像有什么能耐的样子。不如与凌绯然联手,杀了他,了结这一祸患,然后逃跑,省得落入那个狗皇帝手中。他仔细观察着蔡远淮站立的姿势与位置,盘算着该如何动手。
凌绯然也是全身紧绷,随时防备着蔡远淮会出手。
一时之间,连空气都仿佛结了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工夫,也许是很久很久,如梦影忽然飞掠过去。凌绯然微微一惊,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掠过去。
如梦影备了许多毒药,以及毒针毒箭,与法术结合着使用。一时之间,逼得蔡远淮连连闪避。如梦影的法术倒不见得有多厉害,然而施毒的本领却委实高超,蔡远淮防得颇为艰难,但一时也不至于败退。
凌绯然在一边配合如梦影的攻势,却始终留有余地,不肯伤人。
如梦影气得几欲狠狠打他几掌,然而想到凌绯然的原则,知道他已然尽力妥协了,也不好说他什么。
眼见终于将要将蔡远淮击倒,却见他忽然袖口一吐,一道银芒激射而出。
那是一柄匕首。
如梦影见自己就要得手,哪里肯退,咄咄逼上前去,一篷毒粉已洒至蔡远淮身上。
几乎与此同时,那柄匕首已没入他右肩。如梦影跌飞出去,有火灼般的感觉从右肩伤口,迅速地漫延至全身。匕首之上携着一种极为可怕的力量,仿佛天生就是用来克他的,片刻之间,他已全身无力,无法自控地不住颤抖。
凌绯然见忽然发生如此意外,一惊之后紧张地看向如梦影,见他面色苍白如纸,不由大急。
蔡远淮本身中剧毒,踉跄着几乎无法站稳,可一见凌绯然分心,却忽然长身而起,抓向他肩头。凌绯然还未及反应过来,已被他抛入那法阵之中。
之前仅是接近那阵,便已全身难受。此刻落入阵中,凌绯然如何能承受?妖也有天生惧怕的东西,即便法力再高深,还是不能与之相抗。
凌绯然痛苦地蜷曲着身体,面色已是一片青白,较如梦影的脸色还要吓人。不久,人形渐渐淡去,幻成一只红色狐狸。再过片刻,连狐身也渐淡,终于变成一道青烟渐渐散去。
如梦影在这边也痛苦得动弹不得。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此时此刻,他总算是知道了。那边凌绯然的状况,他全看在眼里,可在连自身也难保的情况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那法阵之中魂飞魄散,什么也做不了。
此时,如梦影连一头撞死在这里的心都有了,可是却连求死也无力办到。
蔡远淮刚才突然发力,身上毒性发作更快,片刻之间已倒地不起。不过,那匕首里融了以龙血画的符,所蕴藏着的力量虽比法阵要弱了一些,但量剩下那个还活着的妖物也抵抗不住,蔡远淮遂放下心来。正当意识渐渐陷入黑暗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质问声,那是皇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卓见羽急掠过来,看了看现场情况,略一权衡,道,“见深,你去看看国师的情况。”
卓见深依言走近蔡远淮。卓见羽则站到如梦影旁边,却不急着帮他拔身体之中的匕首,俯下身端详了他一会儿,悠悠道:“如梦影,还记得朕吗?”
如梦影此时全身几被汗水浸透,脸上如被洗过一遍。他睁大眼睛,似想看清楚眼前人的相貌,但眼前景物竟仿佛正在飞速旋转,他终于放弃:“你是……卓见羽……”
卓见羽微微一笑,掏出一方手巾替他擦了擦脸上汗水,将他抱起来,远远地对皇宫大门守卫的士兵道:“速将紫辰苑内所有法师传来。”
立时有一人应声而去。
卓见羽瞧那人走远了,这才替如梦影将肩上插着的匕首拔下:“真不能想象,你竟会弄成这样。”他笑了几声,将如梦影的名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朕清楚地记得,你从前有多么嚣张,看来,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匕首被从身体之中拔出后,痛苦稍稍缓解。如梦影喘息着仰起头来,眼睫微微颤动了数下,却没有说什么。
如梦影的血里还流有凌青越的血,凌青越血里的药物自然也一并到了他体内。因而,没多久,他身上的伤口,便自动愈合了。
卓见羽与卓见深见了也并不以为意,只当是什么妖术。
卓见深站在蔡远淮一旁,见卓见羽不再说话,便道:“蔡国师似乎是身中剧毒,恐命不久矣。”
“他还没有死?!”如梦影猛然瞪大眼睛,一脸愤恨凶恶之色。只见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猛地推开卓见羽,拔下头上发簪,弹出利刃对准了蔡远淮拼命地刺。

鲜血飞溅,溅得如梦影脸上,淡蓝的衣服之上,仿佛绽开了无数血染的花。
卓见深见他突然发狂,一惊之下疾往后退出一步。呆了片刻后,念及蔡远淮留着也是个麻烦,他便装作仍旧处于惊愕之中,不知所措之下才没有上前制止如梦影。
卓见羽也惊愕之下呆了片刻,然而只是这片刻之间,本就身中剧毒的蔡远淮,被如梦影这么猛刺之下,很快眼一闭断了气。
见如梦影还不住手,卓见羽上前按住他,夺下他手里的发簪:“你够了没有?他已经死了。”
如梦影终于安静下来,嘴唇颤了颤,似欲哭出来。但终于并没有哭,他咬牙切齿地道:“总算是让他给凌绯然偿命了。”
卓见羽将瘫软下去的如梦影抱起来。不久,紫辰苑里的十名法师终于到来,卓见羽让他们撤去皇宫门口的法阵,吩咐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便抱了如梦影回寝宫。
一回到寝宫,卓见羽便将他扔到床上去,坐在床上仔细端详着他。过了片刻,他忽然将手里染了血的匕首扔到如梦影身上,如梦影顿时全身一阵痉挛,痛苦地蜷了身体不住发抖。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彻底明白,凌青越说的话,当真不假。得到必须先失去,那些非人的力量,必须要失去某些东西,才能够得到。他突然有些后悔,真不该接受凌绯然的好意,让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妖。然而转念一想,若此时他仍然武功全失,想来卓见羽又另有别的方法对付自己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卓见羽坐在床边,悠悠然将手里发簪上的血擦干净,将如梦影抱进怀里,慢慢将他的头发重新挽好,插上发簪。
再仔细端详了片刻,卓见羽忽然笑出声来:“当真是个尤物,朕想了你两年了。”
如梦影咬着牙,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脸色苍白得仿佛透明的纸。
卓见羽笑道:“两年前,你因为那个韩景宴而攻打我国,怎么也想不到,两年后,他会背叛你吧?眼下,他扶摇直上,而你却落得如此境地,看看你这模样,真是连朕见了都忍不住心软。只要你肯听朕的话,归顺朕,朕就饶了你,好不好?”
如梦影咬紧牙关,闭上眼不语。
“不肯?那好……”卓见羽拾起匕首,缓缓往他身体之中刺下去。
如梦影面露恐惧之色,全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仿佛风里的枯叶:“我答应,我答应。”别做梦了,我如梦影怎会归顺于你?卓见羽,我会让你后悔的!
卓见羽满意地一笑,将匕首扔到桌子之上,抱着他来到宫内浴池之中。
如梦影此时已元气大伤,浑身无力地任由他摆布。卓见羽一件件脱去他身上染了血的衣服,慢慢洗去他身上的血。
浴池内热气升腾,只闻时断时续的水声。
卓见羽呼吸渐重,手渐渐由擦拭变成了抚摸,只感手下肌肤滑腻无比。鼻端有暗香萦绕,那是……风吟花的香气。
卓见羽迅速地除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跳入水中紧紧抱住如梦影,手慢慢在身上摸索。如梦影被他紧紧抵在浴池壁角,棕色的头发浸入水里,脸色苍白如纸。
感觉卓见羽的吻已落到自己身上,如梦影本欲软语相求,却又无论如何也求不出口。他眼睛一转,改口道:“你既要我归顺于你,现下却趁我身体不适之时对我用强,你诚心何在?”
卓见羽一呆,停下亲吻,垂眸俯视着自己身下的如梦影:“那你的诚心呢?”
“你分明是存了心要折磨我。你没有诚心,我也自然没有。”
卓见羽脸色一冷:“如梦影,朕可没有忘记,两年前,你是如何对朕的。”说来也好笑,如梦影擒了他,将他关起来折腾一番,又突然大怒让他滚。
卓见羽自然猜不到,当时如梦影大怒之下放他离开,是因为韩景宴始终对他所作所为毫不领情,还指责他劳民伤兵。如梦影脸色略略一黯:“那你待如何?你真想报复,便杀了我算了!”
卓见羽笑道:“朕怎么舍得杀你?”他缓缓将唇凑到如梦影耳边,低语,“朕要留着你,慢慢品尝你的滋味。”
如梦影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颤,想到他将会对自己做的事,不禁缩了缩身体:“等我身体好了,你再做也不迟。”
“等你身体好了,有了力气反抗,朕还抱得到你吗?”
如梦影咬了咬牙,道:“我……我向你发誓,绝不反抗,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卓见羽沉思了一会儿,笑了开来,将如梦影从水里抱起来。他穿上衣服,命外面守候的宫女取一些白色的丝袍来。
卓见羽抱着如梦影不放手,仔细从他脸上一直往下看,一直瞧到他脚踝之上。
如梦影恨不能将他眼睛刺瞎,却苦于有心无力,只得尽量缩紧了身体。
不久,有宫女送来衣服,卓见羽挑出一件纯白的外衣披在如梦影身上,便抱了他回寝宫。回了寝宫之后,他取了匕首,命如梦影对天发誓:“你说,从此之后不得背叛朕,不得违抗朕,不得离开朕,否则就让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仅仅只是接近那柄匕首,便已感到全身不适。如梦影咬紧牙关,依言立下誓约,心里却不住咒骂他:“你这狗皇帝,想要我如梦影归顺,做你的美梦去吧。区区毒誓,我如梦影怎会放在心上?哼。”
卓见羽见他发誓,满意地放下匕首,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抱住了他软语道:“你乖乖听话,朕自然不忍伤你。”
如梦影恨得在心里不住咬牙切齿,却只能无力地任由他摆布。
卓见羽在他脸上吻了吻,将他放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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