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蒂斯维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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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斯维姆酒店位于华盛顿第十六街区,是如今华盛顿市内数一数二的酒店,其内部装饰豪华,而在酒店的对面,便是华盛顿的标志性建筑——华盛顿纪念碑,因此,这里是政党集会最喜欢挑选的一个地方。
今天,显然又是蒂斯维姆酒店财源广进的好日子,天色方暗、西边天际处的最后一抹残阳还没来得及退去的时候,酒店前的小广场上,已经聚满了从各处赶来的马车。而从这些马车上下来的,则无一不是身穿晚礼服、气质优雅的绅士、贵妇人。
身穿礼服、头戴高顶礼帽的傅雪亭,跟着同样装扮的罗伯特出现在酒店门前。
“傅先生,我想今晚你来是正确的,”在酒店的门前停留一会儿,罗伯特同一个人打了声招呼,而后回到傅雪亭的身边,笑眯眯的说道。
“哦,怎么说?”傅雪亭的目光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晃悠着,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在他看来,如今的美国人实在是太开放了,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夫人们,一个个金发碧眼的,尤其是她们身上穿的那种带束腰的塔罗稠百褶长裙,绝对是低胸设计,而且还是低的不能再低的那种。走动摇摆中,胸前那两个暴露在外的“半球”颤颤巍巍的,带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对于傅雪亭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初哥来说,这其中的那份诱惑自然是不言而喻。
“你恐怕不知道,今天晚上来参加这个酒会的,还不仅仅是那些共和党的党员,”罗伯特没有注意到傅雪亭的走神,他说道,“看到刚才那个人了吗?他叫罗尼•吉尔森,是现任自由土壤的领导人,他的出现可是太有意思了,我怀疑是不是他们已经和民主党彻底的决裂了,而且有意向要同西华德合作了。嘿嘿,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想皮尔斯和道格拉斯肯定会睡觉都睡不安稳了。”
西华德是谁,傅雪亭已经知道了,他就是这次共和党组党大会的发起人,同时呢,他还以民主党人的身份,担任着国会参议员的议员。至于说皮尔斯与道格拉斯那就不用说了,前者是现今的总统,而后者则是参议院的议长。不过傅雪亭不知道的是,那个什么“自由土壤”是什么东西,一个政党?他可没听说过美国除了共和党、民主党辉格党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政党存在。
“罗伯特先生,你说的这个‘自由土壤’是什么组织?很有名气吗?”带着一份疑惑,傅雪亭问道。
“怎么,傅先生没听说过这个政党吗?”罗伯特转过头来,困惑的看了傅雪亭一眼,问道。
没有说话,傅雪亭只是耸耸肩、摇摇头,表示他对此一无所知。
“嗯,那看来你还需要好好的补一补课了,”罗伯特笑了笑说道,“这个自由土壤可是一个很有历史的党派了,他们的党团组织规模虽然不大,但是却很有实力,在北方的几个自由州里,他们始终保持着很大的影响力。就像康涅狄格,那里现任的州长菲列斯•乔治就是自由土壤党的一员。”
“是吗?”傅雪亭脸上疑惑更多了,他说道,“怎么我听说乔治州长是民主党的?”
“这就是你所知太少的缘故了,”罗伯特甩动着手中的文明棍,笑道,“这无论是民主党也好,辉格党也罢,他们这些政党的规模之所以如此庞大,就是因为一个包容性。在咱们美国,大大小小的有几十个州,而各州的移民也更是形形色色,有的州主要都是西班牙裔,而有的则主要是英裔,还有什么德裔、法裔、荷裔之类的。傅先生,你想想,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有哪一个政党可以独自应付?”

可不是,傅雪亭暗自点头,他之前一直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如今这个年代,通讯手段匮乏,在美国这样一个地缘辽阔的国家里,各个州郡之间的联系原本就不会太多,因此,其政治上的契合度也不会很高。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政党要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就把势力蔓延到全境,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这民主党也好,辉格党也罢,”罗伯特的话还在继续,“他们最初也不过是几个规模较大的政党联合在一起所组成的,就像民主党内,除了有自由土壤之外,还有什么一无所知党等等的十几个小党派。这些小党派的党员,在保持自身党籍身份的情况下,再加入民主党,就这样,才促成了今天民主党的庞大规模。”
“我明白了,”傅雪亭此时的脑子里总算是豁亮了,他说道,“这一次辉格党与民主党的大分裂,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之上的。这些小党派虽然因为一定的利益而凝合在一起,可是他们各自之间的纲领却有很大的不同,比如说在对待蓄奴、废奴的问题上,民主党内有激进的废奴小党,也有坚定的蓄奴小党,还有一些态度较为温和的小党。以往呢,因为历任政府都在蓄奴废奴的问题上保持着双方调停的立场,所以两大党内的矛盾问题才被遮掩住了。而今,皮尔斯倾向蓄奴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那些激进的废奴小党,两大党中那原本被遮掩起来的矛盾,最终无可遏止的爆发出来,并最终导致了两大党的分裂。换一句话说,这一次两党的分裂,绝非是一场的偶然的事件,而是南北两方经济制度割裂所带来的必然结果。由它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走到今天这一步,南北两方的矛盾已经再也无法调和了,废奴还是蓄奴,这个持续近一个世纪的斗争,终将要分出一个结果来了。罗伯特先生,你看我说的可对吗?”
傅雪亭这一番分析,让罗伯特一愣。老实说,他虽然对两大政党目前的分裂闹剧很清楚,但是其中具体的本质性原因,他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而今,傅雪亭的这一番分析,让他的脑子里也顿时透亮起来。
“傅先生,”带着由衷的钦佩,罗伯特看着傅雪亭那张稍显年轻的脸,不无感慨的说道,“你的智慧和眼光令人嫉妒,毫无疑问,那是上帝对你最大的恩赐。”
“这和上帝有什么关系?我都不认识他老人家是谁。”傅雪亭心中不以为然的念叨一句,嘴上却说道,“罗伯特先生过奖了。不过我倒是感觉今天的酒会恐怕会有些热闹了,你刚才所提到的那位吉尔森先生,恐怕也不会那么简单的就同共和党之间走到一起,除非现在的共和党人,能够真正的摆明他们坚定废奴的立场。”
“嗯,你说的不错,”罗伯特点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原本我还没有想到这些,而今看来,这却是西华德目前所亟待解决的问题了。”
“好啦,”发完一句感慨之后,罗伯特亲热的在傅雪亭肩膀上拍了拍,说道,“先不说这些了,我们进去。嗯,一会儿我为你介绍几位老朋友,我相信他们将来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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