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塞芙涅公主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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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路同陪罗刹王走出议会,议员们的议程还在继续,吵闹声不绝于耳。普路同对罗刹王说:“谢谢你,尊贵的罗刹王,刚才我还真的被他们弄得很尴尬。”
罗刹王不屑:“议员嘛,就是职业扯淡的。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你也知道国库经常空虚,需要贵族和中产阶层出人财物,当然这些灯也不太省油,各有各的算盘,才算出了这么个怪胎议会。不过有他们在这儿吵也好,人民既会保留对王权的忠诚,又会觉得真是有人在为他们的利益而争吵。”他又转头对普路同:“你现在跟我一起回宫吧,你以前见过塞芙涅公主没有?”
普路同低头:“很多年以前跟家父蒙坦一起进宫,远远地望见过一次,当时就惊为天人。”
罗刹王哈哈笑着:“现在她更美丽了,我敢说是星球第一美少女呢!不信你待会儿就先去见她一面,然后你再回家乡准备一下,王室也需要一段时间,好准备你们的大婚。”
普路同走入公主宫中,通传之声响彻深宫:“普路同元帅到访!”
弥诺斯也在塞芙涅宫中,他一看见普路同就迎上前张开双臂拥抱,并轻拍着普路同的双臂。普路同低头,没什么反应,等弥诺斯回到公主身边后,他才单膝跪下:“公主,王子殿下。”
塞芙涅一时语塞,半晌才说:“元帅,请起身,不必拘礼。”
普路同起身,抬头看公主,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塞芙涅,她细碎而柔滑的头发飞扬着,身形小巧,五官如画,特别是那一对幽蓝的双瞳,让每一个看见他的人都会有一种快被旋涡吸进去的感觉。
塞芙涅也在打量普路同,见他身材伟岸,膀阔腰圆,满身黑色的军甲咔嚓作响,一头灰白长发披在背后,脸上棱角分明,象是最钝的斧头在最硬的木头上砍出的一张脸,眼神深邃而冷酷。塞芙涅脱口而出:“这就是结束战争的英雄吗?我居然有幸能站在万年之后会成为神话的英雄面前!”
普路同欠身:“公主太过奖了!自多年以前远远望见过公主一面后,今天才有机会站在公主面前,应该是我的荣幸。”
弥诺斯这时插一句:“元帅刚才在议会的述职报告作得怎么样?我真想看看元帅站在讲台上是不是也象指挥千军万马时那么帅!”
普路同的表情有点惭愧:“其实刚刚的报告作得很艰难,议员们对我的做法有很多的不理解,我必须通过他们向民众解释一切,以免产生误解。”
弥诺斯转向塞芙涅:“姐姐,议会到现在还是那么讨厌的吗?”
塞芙涅仍然看着普路同:“议会这一班人从来就只会搬弄是非,除了争权夺利和耍耍嘴皮子算计人他们什么都不会,元帅不用理会他们。”
普路同:“谢谢公主。嗯……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听说罗刹王的决定呢?”
塞芙涅脸颊上立刻飞起一抹浅蓝,淡淡的,却很明显。弥诺斯见他姐姐不说话,问普路同:“元帅所说的决定是……”
普路同再次单膝跪下:“罗刹王刚才在议会宣布将把公主下嫁给我,我想知道公主的意思怎么样?”
弥诺斯怔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塞芙涅低头:“我们是没有权利改变父王的决定的。”
普路同:“那就是说公主其实是不愿意的。这样吧,我会去和罗刹王说,我不愿意这样的政治婚姻让两个人终生不幸福,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弥诺斯的眼中再次泛起了光华,他刚想说什么,塞芙涅就开了口:“不可以。父王已经当众宣布的决定绝对不能更改,不然王室将会成为整个海王星的笑柄。而且……”塞芙涅的头埋得更低了,话音也变得很轻,“我愿意嫁给元帅。”
普路同抬头,慢慢站了起来。一时间,三个人谁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普路同才打破沉默:“我现在要带家父蒙坦的遗物回他的家乡为他守灵,趁这个机会休息一段时间,作好准备,然后我就会回来娶你过门。这段时间,请公主再好好考虑一下,为自己的幸福,为王室的明天都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塞芙涅“嗯”了一声,普路同欠身行礼:“好。公主,王子殿下,那我就先退下了。”说完他抬头再看塞芙涅一眼,转身走了。
塞芙涅一直望着普路同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才幽幽地说:“你现在知道我的心意了?”
弥诺斯早就忍不住了,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我不知道。到底是父王的决定还是你的决定?姐姐为什么一定要出嫁?我在天王星这么多年,生活得虽然很好,可我一直做梦都在想着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的日子。”
塞芙涅叹了一口气,用手轻轻擦着弥诺斯脸上的眼泪,边擦边说:“弥诺斯,人总要长大的,姐姐长大了,一定要嫁人,而你也一定要娶一个贵族的女儿。我所嫁的人和你所娶的人,一定要有利于维护皇家的光荣,以后你才可以顺利地登上王位,治理好这个星球。”
弥诺斯一把抱住塞芙涅,哭喊着:“我不要!我不要!”
塞芙涅挣开弥诺斯的怀抱,厉声呵斥他:“听着!弥诺斯,你不要再哭了!记住,你以后不可以再在任何一个海王星人面前哭,知道吗?!我们海王星人只崇尚强悍与冷酷,你这么软弱怎么可以登上海王星的王座?怎么让你的人民臣服?……还有,刚才与普路同元帅见面时,你与他拥抱,这是天王星的礼节吧?”
弥诺斯东一把西一把地拂着脸上的眼泪,点点头:“这是天王星兄弟见面时的礼节。”
塞芙涅语气放和缓了一点:“以后决不能再行这种礼节,特别是在父王面前,知道吗?”
弥诺斯停止落泪,可声音还带着哭腔:“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一切都要变,曾经如天堂一般的天王星已经被毁灭,我回来了,发现海王星连一朵花都没有,更别说一只蜜蜂、一只飞鸟、一棵大树、一片绿草,只有一片片冰冷无情的金属包裹着这巨大而透出尸腐气的星球,这金属包在父王的脸上,包进母后的心里,连曾经最关心我疼爱我的姐姐——海王星最高贵的塞芙涅公主,也快被这金属包得严严实实。只有普路同元帅这样强硬的利剑才可以划开你们的内心,走进去被你们所爱,所珍惜,而象我这么软弱,只有被挤压在这越来越厚重的金属中——喘气——窒息——死亡……”弥诺斯顿了一下,看见塞芙涅眼中也有点点泪光,他背过身:“亲爱的姐姐,我先走了。”说完大步走了,没再回头。
塞芙涅叹口气:“再见,弥诺斯。你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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