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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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呀叶子?”陆清雅见我陷入了沉思,忍不住发问。
“嗯——,我在想,你都成了陆总了,什么时候请客呀。”我回过神来。
“那就要看某人什么时候有空了。”陆清雅笑嘻嘻道,一对如水明眸直直地看定我。而我是越来越害怕和她“对眼”了,那可是带高压电滴。“我倒是有大把的时间,只怕是某人以后再不得清闲了吧。”我道。
“是啊!我要加倍努力才会不辜负爸爸的期望,恐怕以后真的要告别悠闲的日子了。”陆大小姐感叹。
“不是吧,你是在作老总哎!什么事只要你动动嘴,就有下面的人跑断腿,哪还用你事事亲为。”我故作惊讶道。
陆清雅又好气又是好笑,“你以为老总就那么好当啊,照你说的不就成了摆设的花瓶了?!”她又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这人什么理论嘛。
“不是那样的吗?”我佯作吃瘪的神情,随后又嬉笑道:“不过——,某人就是做花瓶也一定是最漂亮的花瓶了。”不知怎的,我一见她白眼儿就想逗她,就像吸毒上瘾一样。
“去死!”陆大小姐凤眼一瞪,提起衣裙就想给我个小边,可惜我早已逃到安全地带。说不过就动手动脚,这也是某人的习惯了。我忽然觉得两人之间越来越肆无忌惮,不妙啊不妙,我暗自敛下心神,没事老撩拨人家干嘛,小心害人害己。我在心里默默合掌念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贫僧再也不敢了。
我发现自从我突破进境而心性大开,已经越来越不自觉地回复道到以前浪迹天下笑傲江湖的心态情怀,无拘无束,随性而为,甚至更加的写意。以前因为有了心爱的女人,我的心性开始收敛了许多,非常温馨地度过一段守家如玉的小日子,如果不是团队每月的几次碰头会,我都要忘记自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了。我的两个身份或者说角色转换很好,从来不会因为一个而影响另一个。如今心言的永远离去,也让我失去了另一个自我。
现在的我,随性率真喜欢玩笑(不再是麻醉自己的玩笑了),我能真切地感觉到,我又做回了真正的自己。我会活得很好,心言,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陆清雅和叶子笑闹了一阵,面上一红,心中暗暗欢喜,见他忽然精神恍惚沉默下来,便也不再说话,一时气氛有些沉闷,两人不约而同地踱到藤萝架下的长椅上坐下来,半晌,陆清雅偷眼瞧了瞧身边的叶忘,小心地问道:“叶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我略顿了一下,缓缓道:“随遇而安了,这次能平安回到阔别多年的祖国,已经实现了我很久以来的愿望,我特别想回家乡去看看。”我一脸的渴望之情溢于言表。
“那,你回家看看以后呢?”陆清雅瞪大眼睛追问。
“以后?”我沉思着,“我想在家乡找份事做。”我定下了心。回到故乡的渴望是如此强烈,漂泊异乡的浪子也只有在故土才能找到回家的感觉。
陆清雅大感失望,她紧咬着嘴唇半天不说一句话,良久,才低着头幽幽道:“不如……你过来帮我?”她终于吐出心里话,如释重负,然后又提起心等着我的回答。
我默默注视着她,心里一阵激荡,但依然婉拒了她的好意,我轻声道:“清雅,谢谢你的心意,我想,还是先自己清静一下,以后吧,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来帮你。”
陆清雅心头一沉,强忍着不让眼泪滚下来,道:“你真的不能留下来?”
“嗯。”我点点头。
陆清雅再也控制不住,泪珠簌簌而下,轻声抽泣起来。虽然两人相处只有短短的十几天,但是叶忘在她心里已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从小到大,陆大小姐一直被当作公主一样,从没被拒绝过什么,也从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打动过她的芳心,直到有一天一个叫做叶忘的男人到来。
这个名叫叶忘的男人,不但把她从海盗手里救了出来,并且和自己一起在海上漂了一天一夜,在岛上又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那一幕幕的情景,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滑过,恐怕自己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了,而就在自己觉得刚刚品尝到喜欢一个人是如此开心的一件事时,他却说就要离开了,还有比这更使大小姐觉得残酷和伤心的么?陆清雅忽然想到,还不如在荒岛上一辈子不要得救的好。她一阵心酸又一阵脸红。难道自己在他心目中毫无位置?又或者他另有隐情。

我无语地望着她心里充满歉意和无奈,这是个好女孩儿,自己恐怕要辜负她的一片痴情了,曾经沧海,我知道自己心里永远深藏着一个影子,现在就让我马上接受另外一个人还做不到。我掏出纸巾递过去,“我们永远是好朋友,不是吗?”
陆清雅香肩一颤,泪水又无声滑下。
我无奈,碰碰她的肩头,“快擦擦,让人看见了。”
陆清雅一耸肩抖开我的手,“要你管!”不过还是悄悄看了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才恨恨地从我手里夺过纸巾擦去眼泪。陆清雅擦干泪水,忽然觉得很难为情,自己从小到大很少流泪,现在却被她看到了自己脆弱的小女儿一面。都是他害得,大小姐羞恼地想。
我这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记得以前哄女孩子很有一套的,现在一点用不出来。
“我上一下洗手间。”陆清雅轻轻起身,低头径自去了。
看她离去,我大大呼出一口长气,还真是累啊!我摇摇头又轻叹了一下,望着花丛中一朵盛开的玫瑰出神。
陆清雅再次出现的时候,已恢复了以往雍容典雅的神态,脸上依旧挂着美丽的微笑,可我分明觉出,她眉间轻锁着一丝淡淡哀愁。
我终于要走了。
我谢绝了陆家上下的热切挽留,与他们一一惜别。
陆大小姐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不舍与幽怨;而陆凤山的眼中则充满惋惜。他看出如果这个小伙子留下将会是凤凰集团一大强劲助力,或许还可以发展成更近一种关系,作父亲的对女儿的心思自是一目了然,所以,陆凤山望着我就像看未来的姑爷,来日方长嘛,也不急于一时。我直接忽略了老陆的热切目光。
只有秀儿姑娘的眼神锋利得像两把刀子,死死盯着我如同杀父仇人,使我一阵心虚。这几天,秀儿回家看望父母去了(她父母并不住在凤凰山庄),刚回来便赶上送我。我知道她也是在恼我这么快就要离开。我只有苦笑。
陆凤山和我握手作别,“阿忘,记着我的话,‘凤凰’随时欢迎你来!”我笑道:“一定,说不定我很快就会回来。”我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大小姐听的,我是在不忍见她泫然欲泣的样子。陆凤山不再说话,把位置让给女儿远远走开。
陆清雅轻握我的手直视着我的眼睛道:“叶子,我也不拦你了,安定下来一定记着告诉我。”“当然。”我重重点头,目光极其温柔,陆清雅心头一颤,他也不是全无感觉。陆清雅眼神一下变得平和坚定起来,伸手掏出一只纯黑色漂亮手机放在我掌心,低声道:“我的号码存在上面,有空打电话给我。”
我略一犹豫还是收下了,再次点头。
秀儿握着叶子的手直接狠狠掐了一下,偏偏这个石头心肠的家伙毫无知觉。秀儿脸上表达着怒气,眼圈却红了,“叶子,你会忘了我们吗?”
“傻丫头说什么哪,又不是生离死别,我处理完自己的一些事就会回来找你们,到时候请你们去我家乡做客。”我笑看着她。
“你说的啊,一言为定!”秀儿破涕为笑,心情开朗了许多。她忽然想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这个曾夺取自己初吻又整天盘绕在心头的家伙。
场面虽有些凄凄,但大家都明白这只不过是一次短暂的离别。
我一定会去找你的,陆清雅和秀儿不约而同地想。再见了,叶子,多保重!
于是,我一个人踏上了一架东方航空的A380,开始了北归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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