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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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天空下无数巨大的残骸纵横交错,各种质地的碎片散落地面,将原本的地表都完全覆盖起来。这些残骸宛若日本动漫里的介绍高达战士,只不过,比起那些所谓的高达,这些残骸的结构要精致细密许多。
无尽的残骸中,有木质的,有金属的,更有一些林风从未见过的材料。金属残骸大多都已经布满锈迹,质地腐朽,只要稍微震动一下就可能从原来的结构上断裂下来。至于那些木质残骸,与土壤接触的地方早已腐烂,生出一些菌类的植物,林风能在这里活下来全都是靠了这些野生的真菌!
黄昏六点十五分整。
林风看了看手上的杂牌手表,将时间精确到分钟,拎起身边那根两米长的金属细棍,循着由他踩出来的那条小路飞快的冲了出去!
经过十二天的观察,他知道,只有在黄昏的这段时间,危险才是最低的。
留给他的时间很短,只有短短的四十五分钟,在这段时间内他必须完成寻找食物和向外探索两件事情。再晚,天色就会暗下来,那些残骸忽然暴起移动的可能性就会增大,要知道有些残骸体型庞大,毫无规律的移动,很有可能将林风砸成一堆肉泥。
林风不清楚那些残骸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通过十几日的观察,总结残骸活动的规律,规避这些危险却能够办到。
快速奔出一段距离后,林风的动作便开始小心起来。找到一个完全破损的木质残骸,林风用那根金属细棍小心翼翼的翘起外面干燥的木质结构,露出下层潮湿的木片。
木耳!
林风脸上露出一丝狂喜。细密的灰色真菌整齐的排列在几块木片上,簇拥起来,像一串串葡萄一般。
这些量,足够他吃上三日了。这样一来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向外探索,并且把更多的心思放到研究残骸的运行原理上。
想到那些会动的残骸,林风心里就有压制不住的激动。有兴奋,有恐惧,更有对未知的一种向往。即便深处在无尽的危险中,这种对未知的好奇都无法泯灭,似乎他与生俱来的就有着这种追寻刺激的本质。
会动的巨大残骸,这些都只在当如的日本动漫里才会遇到。林风很清楚,那些形态各异的残骸,绝对不是什么装甲车之类,按照人类的文明的发展,想要达到这种程度,几百年时间都不够用。
大部分残骸都已经残破不堪,不过就算这样,也能从形态上窥出它们原始的样子,兽形,人形,战车形,各种各样。看到它们那种栩栩如生的结构,林风根本无法想象,这些东西该是怎样造出来又是怎样运行的!
抱着对这些新奇事物的好奇,林风在保证生存的前提下,一点点探寻这些奇异残骸的秘密,几天下来,总算有了一点点眉目。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有些残骸内存在着一个泛着光芒的轴形物品,一旦等这件东西暗淡下来,残骸也就失去了动力。
这点发现让林风的血液立刻沸腾起来,连续拆卸了十几个小型残骸,把那些轴形的东西全部搬回自己居住的低矮山洞中!结果弄得他自己睡觉时都必须侧着身子,因为那个山洞勉强容下他已经不易,再加上这些轴形物,早就塞的满满的了。
可惜的是,林风虽然弄来的这些东西,却对它的原理一无所知。
所有轴形物,都是由一张张卷起来的特殊纸张构成,上面一个个奇异的符号交错排列,以一种林风完全无法理解的形式存在着。有些卷轴每当在太阳底下照射时,那些符号就会散发出一层细细的微光。
不懂,一点都不懂。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么一张纸怎么能作为动力支撑那么一个巨大的机械体!
林风带着这个浓浓的疑惑开始不断的摸索,不断的查看各种各样的残骸,可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一丁点的头绪。所有事物对他来说都太过陌生,早就超出的他认知,时间一长,林风那个被好奇冲昏的头脑便渐渐冷却下来。
寻找出路的问题,也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他的脑子里。
林风很内向,五岁起就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和别人交往。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上,制作收音机,研究各种枪械,制作飞机模型等等等等。每当他喜欢上一件事情时,便一定会全部心神的投入进去,直到取得他想要的成果。
现在他喜欢上了这些会动的巨大残骸。
可是,他还没有到脱离社会的地步,让他一个人守着这些机械过上一辈子,那是他根本无法忍受的事情。
他要出去,必须出去。
双手小心翼翼的将木片上的木耳一片片采摘下,用一块黑布包裹起来,背到了背上。看了看手表,六点三十分,也就是说,还有半小时的安全时间让他向外探索。

没有浪费一秒的时间,林风飞快地向着远处跑去,脚下那些凸起的各种杂物被他巧妙的跨了过去,连半秒的停顿时间都没有。
这段路,早就深深的印在他的脑子里,已经到了闭着眼睛都能跨越的地步。
片刻功夫,林风就来到了上次探索的边缘。
在他眼前出现的却是一大片完全破碎的废墟,巨大的脚印清晰的印在地面上,数十个稍微小一点的机械残骸被碾成了一块块碎片。残骸上崭新的断口清晰可见。
很明显,不久前,这里经历了一场浩劫。
“该死,肯定又是那只猿型残骸搞的,为什么它一天到晚都停不下,难道它有无限动力?”
猿型残骸,林风见了它不只一次了。只不过,那架残骸是整片废墟中的一个异类。从早到晚从来有停下过,林风每次见它,都发现它在漫无目的的踩踩这,踹踹那,肆无忌惮的破坏着这里的其他残骸。
“让我碰到它,一定拆了它的动力系统!”
林风说了一句,便开始小心的向前跨越,同时眼睛注意着四周的每一个细节,只要有可疑的地方,他便会上去查看。
寻找出路,林风现在能用的,只有这一个方法。
陡然——
林风眉头一跳,盯住右边的一大片废墟,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在他面前,无数细碎的残片虚的搭在一起,比其他地方足足高出了一米。残片的相互交错的结构很明显是最近才弄成的,崭新的端口清晰的显示着这一点。
这片地方,似乎覆盖着什么东西……
一下子林风的心绷成了一条钢绳,吞咽了一口唾沫,将那根细棍端在身前,林风开始小心翼翼的向前蹭着。
一寸寸的向前。
哗!哗!
一声声如同房屋倒塌般的声音骤然响起,眨眼间,就在林风面前,一个庞然大物平地而起,即使是坐着,身子也足足有将近十米高。无数残片随着它的出现四处散落,不少细小的碎末崩的林风连眼都睁不开!
退!
林风脑子里只剩下这么一个想法,一转身便拼命的向回跑去,手里的那根细棍根本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这一瞬他几乎连喝水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砰!
突然一声闷响,林风脸上被一堆乱七八糟的碎片打的生疼,再抬眼时,却发现一个巨大的钢铁柱子挡在了面前。只差一点他就直接撞到了上面。
那是一只手,一只巨大残骸的右手。
抬头向上,林风终于看清了地下冒出来的是什么东西。那东西的脸,也正静静的对着他。
那是……一张猿脸。
完美的轮廓,细密的结构,仔细看过去,甚至都能分辨出它脸上褶皱。尤其是那一双看似空洞的眼睛,偶尔之间,竟然会闪出一丝丝复杂的光芒。
这东西也有生命?
一瞬间林风脑子里闪过这一荒谬的念头,不过转瞬,这种念头就被压了下去。不管怎样这些残骸们都逃不过机械体这一次范畴,那么,只要是机械体,就绝不会有所谓生命的存在。电影中那些所谓的人工智能,根本就是编出来的故事。
崇尚科学的林风,一直都坚信这一点。
不过现在的状况却很糟糕,糟糕到了极点。
林风不敢再轻易的逃走,因为整件事情发生的太过怪异。这只猿型残骸,很明显是故意隐藏在那里,等着自己出现。而且它动作不是漫无目的的,刚刚自己逃走的一瞬间,它能用拳头把自己拦下来就是证明。
残骸不会有智慧,但是人会有,机械不会有意识,但是,操纵的人会有。
脑子里掠过这一切,林风只得出一个结果——这架猿型残骸是由人来操纵的。
“出来,不用跟我捉迷藏!”
林风的声音在整个废墟中不断回荡,空旷的感觉让林风自己都一阵发蒙。不由自主的,林风心中生出一个疑惑:这里真的还会有人吗?
安静,死寂。
猿型残骸保持着端坐地面,一手捶地的姿势一动不动,一双空洞洞的眼睛牢牢锁定了林风的身体。
“说话,出来!”
再度喊了一声,依然没有回应。林风心里已经开始放弃了。如果真的有人,怎么会不出来,就算他想要杀死自己也绝不会就这么干呆着。
但是,陡然——
猿型残骸原本空洞的双眼透出一抹幽幽的光芒,有些残破的身体猛烈的颤抖起来,无数碎片伴随着灰尘哗哗散落,在林风身上划出了数道细小的伤口。
林风咬着牙齿,双手捂在眼上,露出一条细细的缝隙盯向上方。
随着颤动,猿型残骸的胸口一点点的开裂,竟然这么慢慢的露出了一条缝隙,在那条缝隙中似乎有什么银白的东西不断闪烁,如同珍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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