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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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林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用来说话,浑身的麻痒让他连喘息都觉得困难。他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紧紧绷了起来,双手更是狠狠抓在石缸内置的两个扶手上,嗓子里发出一阵阵沙哑的低吼!
意识渐渐朦胧起来,换做任何人,在这种痛苦的折磨下,各种杂乱的心思都会逐渐消退,脑海中只剩下痛苦。林风自然不会例外。
而这种修炼方式,最考验人的地方就在这里。
一旦一个人经受的痛苦达到了意识所能承受的最高临界点,那么,他的一切行为都由本能来控制。他感觉到麻痒,就会用手去抓,感觉到疼痛,就会用手去揉。人类拥有的本能会让他按照最能减轻痛苦的方式来行动。
很多立志修炼体术的苦修者们,往往就在这一环节上溃败下来。他们虽然拥有无比坚忍的毅力,对体术的执着更是惊人,可是,当一切思维静止,他们的行为交给本能来支配的时候,他们所谓的坚忍毅力便全部化成了泡影。他们会和一切普通人一样,用最简单自然的方式缓解身体上的痛苦。
此时的林风就处在这种状态里。
脑海中一片混沌,各种思绪都被那一阵阵麻痒带来的痛苦冲刷的一干二净。这种状态下,他只知道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在痒,没有一刻不再痛苦!
抓一下,只要抓一下就能解除这种痛苦!
隐隐的,一个声音在林风脑子里不断回荡。这种时刻,这个声音似乎是林风脑子里唯一存在的一个念头。而林风的动作,也因为这个声音的存在,缓缓的生出了一丝变化。
他那双紧紧握住石缸内置扶手的双手,一点点松开了。
石缸外,萨瑞紧紧盯着林风,生怕错过了哪怕一丁点细节。三小时五十三分了,再有七分钟,他就能挺过这种地狱式的修炼。可是,他真的能熬过去吗?
想到近百年来无数尝试这种修炼的苦修者们,萨瑞心里感慨万千。那些坚定信念决定修炼体术的苦修者们,哪一个没有超越常人的毅力?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无一成功。有一些甚至在最后一刻抓破了皮肤,让药力混入了血液里,最终功亏一篑。
难道,眼前这个小子就能成功么?
等到他看到林风松开了双手时,一股颓丧的感觉顿时充斥在整个心间,他狠狠的闷了一口酒,心中对自己骂道:“老蠢货,这种修炼你以为是什么人都能挨过的么?越老越糊涂,真他妈蠢到家了!”
这么骂着,萨瑞缓缓转过身,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向屋子里走去。林风的双手一松开,就证明他已经没有能力控制的自己的行为了,抓破皮肤是早晚的事情。一旦那些药力混入血液,作用便会下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
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就算全部的药力他都能吸收,也同样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因为体术的修炼从某种方面来说,是对心境与毅力的考验,他无法扛过这种痛苦,将在体术上的成就,绝不可能超过自己,甚至,他连克顿都不可能比得了。
到了如今这种情况,萨瑞已经没有心思再看下去了,结果他已经能够预见。在他的印象里,这种松手的情况一出现,用不了几分钟他就会把皮肤抓的稀烂。成百上千人亲身试验得出了结果,他没有理由怀疑。
但是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他扭头的一瞬间,林风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倔强的神色,原本松开的双手忽然紧紧抓住了扶手,他的嘴里发出一阵啪啪的声响,这一瞬,牙齿都被他咬碎了!

“我决不能服输。”
即使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林风脑子里依然响彻着这个声音。实际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一切的行为完全是由他的潜意识来支配的。换句话说,他的这种倔强不屈永不服输的意志早已经渗入骨髓,变成了他的一种本能!
潮水一样的痛苦将他的思维彻底搅乱,他的身体在药水中剧烈的抖动着。墨绿色的药水激荡出一层层的水纹,渐渐的,那一层墨绿全部渗透到林风体内,一缸的药水,最后竟变的清澈透明起来!
啊~~~~~
一声沙哑的嘶吼陡然响起,将屋内的萨瑞吓了一跳,外面的雷猿更是惊恐的窜了进来。在麻痒消失的一瞬间,林风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流遍全身,嗓子里忍不住要这么嘶吼一声。
萨瑞听到林风嘶喊,一推门冲着外面喊道:“喊什么喊,一会就有你受的了。把浑身抓的稀烂,接下来几天你老老实实躺着吧。蠢……”
说道一半,萨瑞的声音便小下去了,剩下的那一半骂人的话更是直接咽到了肚子里。他怔怔的望着门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在他前面前,林风**着身体,浑身上下透出一抹淡淡的光泽,就仿佛一个块刚刚雕琢出来的温玉一般!
呆了片刻,萨瑞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指着林风有些颤抖的说着:“你……你……你小子成功了?”
林风一点点缓缓过神来,刚刚的痛苦对他消耗极大。现在虽然感觉浑身舒畅,没有半点痛苦,可是,手脚却有些无力,脑子也有点混乱。听到萨瑞问话,他低头一看,见身体上什么伤痕,便有些不太肯定的说道:“好像是成功了,我身上没什么伤痕。”
成功了?这小子就这么成功了?近百年来,数千名尝试这种地狱式修炼的苦修者都没能完成,现在却让这么一个召唤师完成了?
萨瑞站在那里怔怔的想着。预想的结果与现实反差太大,让他短时间内完全无法接受。片刻之后,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紧盯住林风道:“告诉我,你有没有老师?有没有接受过别人的传承?你要明白,这点十分重要。”
林风稍微低了低头,心中想到自己学习卷轴制作是不是也算一种传承呢,毕竟自己学的是森特海格的东西,可转念一想,这本早就不知道流传了多少年了,更不知道有多少个版本,自己总不能硬贴上去就说是传承了一位传奇卷轴制作师的技艺吧。
想到这林风直接开口道:“我没什么传承,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居住,现在是我第一次和别人学东西。”
“好,你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谈,房间里有克顿的衣服。”
萨瑞轻轻说道,事实上,在他说这些话时,一直拼命的忍着心里的激动。如果不是碍于宗师的面子,他早就扑上上把林风翻来覆去的看上几遍了!一个扛过了体术筑基中地狱修炼的小子,放到哪一位体术宗师面前都是一块宝贝!更何况他还从没有拜过师!能遇到这样一个修炼体术的天才,萨瑞几乎忍不住要去拜祭一下祖先灵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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