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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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非是要你履行一个你我间的协定,这和国家大事有什么关系啊?”其其格颓丧地幽幽一叹,“你想得未免太复杂。”是不是做武将的人都这样偏执?看来,他已经习惯将防备当做正常的处世方式。
战御寇不置可否,突然想起什么,说道:“皇上申时见你我未归,定会派人来寻。公主,战某希望你对今日所知的一切都守口如瓶,不会透露半个字儿。”
“什么?”其其格握紧拳头,几下挪至他的身侧。
“兹事体大,牵涉甚多,不易搅闹。”他一字一句、一板一眼地回答。
“即使那人要置你于死地?”她一眯杏眸。
“没有这个人,不可凭空污人清白。”战御寇注意到其其格头侧发稍上挂着的两片青叶——她看起来仿佛是刚从草叶堆里爬出来的小兔子。意念一瞬不由控制,他弹指挥落那些叶子。
简简单单的举止不含丝毫轻浮意味,倒是有一股淡淡的宠溺之情融在其中。其其格心狂乱地猛跳,结结巴巴道:“在……在围场碰过你箭囊的人只有一个……是他!你明明知道是他,为何隐瞒?他能害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逃过一次,能保证逃过以后所有的算计?纵然你逃过,又怎保这些算计不伤害别人?”那只熊是被他们碰到,倘若是别人该怎么办?害人之人不顾一切,哪里顾及他人死活?
“你以为,”他幽邃的黑眸掩藏着一层不为人知的精光,“我会给他第二次机会?”摇摇手指,“你想得太简单,无凭无据凭什么去告人?况且——他暂且不是能碰的对象。”自古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不拖累越王,不打草惊蛇,他只能,也必须忍。

“你——你你——”其其格怄得牙齿打颤,窝火万分。说来说去倒像是她自寻烦恼,人家根本不领情嘛。记得刚来大兴城救了一个小道士,可那小道士说的意思也是怪她多事!难不成大隋的人都有受虐倾向,乐意被人往死里整?
她受不了那种愤慨和压抑,再度起身,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蹩脚的山洞。即便是在外面淋雨也能发泄地喊上几声,总好过对着这个沉闷的木头疙瘩!
战御寇惟恐那冒失的丫头又撞头,猿臂一拦。其其格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他溽湿的袍袖完全裹在肘上,自膀至肘被划成一条一条的碎绸,鲜血凝结在衣绸上,触目惊心。
“你……”她面色惨白地跪坐下来,脑中浮现出在悬崖上的一幕——
他以一臂撑身,一臂拽人,定是在提她上来之时,被那些崖头锋利的荆棘给刮破了。枝梢下垂,他的手臂上抬,又是带着强尽的力度,怎能不被逆向的硬枝所伤?
傻子,他是用枪的武将啊,竟不晓得保护自己的双臂?
愧疚、心疼一齐纠结着其其格,她颤抖着小手,轻轻抚上他不堪入目的手臂。察觉到他欲甩手,她的双臂干脆一拢,把那令她难受的臂膀锁在柔软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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