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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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即将毕业的时节。
学生会内部也开始新一轮的洗牌。齐斌理所当然的替代成了新一届的学生会会长。我也占据了第二把交椅。我们部门的空缺在提名投票后由小远和何阗担任。其他部门,也都大幅度的变动。随着这一届的离开,我们也看到了传说中实力最强的一代。
仅仅是大二,就拼上了所有的会长、部长头衔,而且成绩有目共睹,着实辉煌。连老师都一并称赞,这一届学生的离校,像是学校的损失。看下来,宣传部倒真是漏网之余。难怪前辈力推我进来。
魏海过来找我是周四下午,他也要走了。临行,说怎么着也的和咱学校的“91421”合张影不是?然后和我、小远、振一起在篮球架下照了像。晚上,我去找小远,他在他的大行李箱里乱翻,找出一套包装精致的护腕、护膝,里面的纸袋上印着市最佳投手奖品的字样。他说魏海要走了,这个自己没用过,想把这个送他,反正自己是用不到了。
第二天去找魏海,他一身黑色的学士服,看到小远递给他的毕业礼物,紧紧地抱了小远。又看看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始终不肯进球队。看到你们,我以为咱的时代来了,可惜……。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我明白,小远受伤实属无奈,但我不同,魏海找了我多少次,想让我进球队,但我都笑着带过去,从来没松过口。
和魏海再次留影后,这一瞬间就真的成了道别。魏海选的路是支援西部油田,那以后,我们真的再没见过他,甚至联系方式,到最后都没有了……
六月下旬的六级英语考试,小远趴在图书馆一天一套卷子,认真地计时。我看着他,再看看图书馆里的别人,心里想男生能这么用功的恐怕没几个了吧!
不过比英语考试更认真的,是小远他弟今年的高考。小远这学期初就从图书馆借了一堆的高三书籍、试题,大家笑着打趣,说,嗬!小远啊,咱这学校还留不住你,怎么,一定要奔清华、北大呀?后来一说是小远的弟今年高考,可我们看着那比小远高考还难!每天趴桌上整理笔记、重点,总结题型、思路,连带着连模拟作文都写出来一块儿寄回去。致使学院里自家也有考生的人居然跑来问小远买资料。
熬过高考的几天,小远巴巴的等成绩。给他弟打电话,问怎么样,他弟始终一句话,我又没改卷子我怎么知道,不过哥你笔记上的好多都用上了,作文还原样背了一段上去呢!一番话让小远更加坐立不安。
成绩没等下来,我们却放假了。
应着约定,我和小远一起回他家去玩。他终于显出高兴的样子,跑我们寝室来帮我收拾东西,我出门一贯不喜欢带太多东西,一个背包足够,当地买就好。收拾了半天,只决定带两套衣服,小远看看说那你就别拿东西了,直接一块儿塞进他的背包。
回家一趟,外公外婆、爷爷小姑一见我,都说我好像长了点肉,我笑,总拿蛋糕当零食吃,能不胖吗?爸妈听说我要出去,也没问具体去哪。听了个陕西,就吩咐秘书去订到咸阳的机票。我说不用。
提了两盒别人送来的新茶“龙井”,又买了礼盒装的全聚德烤鸭,这算是我的全部行李。小远看见我提的东西,免不的又愤愤地样子。半天不理我。
上车挤在硬座上,靠窗的座位小远让我座,他坐在我身边。傍晚的车,明天一早到。听起来漫长的时间,对我而言最长的旅途,却在玩牌、吃盒饭、聊天中不知不觉的过去,直到天完全黑透,车厢的灯光变暗,四周莫名的沉谧,我才和小远在说笑中渐渐睡去。

一觉醒来,大家都在收拾东西。竟然已经到站了。
出了车站,清晨的城市显得安静。
和小远搭出租回家。
他说车站下来这条路算是繁华路段,一般转的话都在这片儿。
后来的几天,小远陪着我在附近的超市、小商品城、饭店、小吃摊转了个通透。我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秦岭脚下的城市。他的节奏、他的亲和都让我觉得舒服。
10分钟左右的车程,小远下火车就给他爸妈打了电话。到的时候他爸妈都起来了。才五点多钟,我觉得多少有些歉意。小远的家不大,两室一厅,说是70多平米,但折算下来,实用面积大约也就50多。所以每个房间都不是很大。
见我提着东西,他爸妈说怎么来玩还提东西?又埋怨小远,同学过来还让买东西?小远看看我,不吭声,笑笑去卫生间。他父母和我说话。
小远的父亲一看就是知识分子,个子中等,身材和精壮也搭不上边。温和的感觉。他妈穿着连衣裙,烫了头发,脸上化了妆,也是清瘦的类型。
随便说了几句,无非是小远在学校怎么样?是不是很皮?小远在浴室叫我,我过去,他说,你先洗澡!我拿着东西进浴室,他进卧室去收拾,半掩的门打开,两张单人床、书桌、地上全是书和卷子一类的东西。
一直到我洗出来,小远还在收拾。他要我先去吃饭。不知道是谁去买的早餐,包子、油条、豆浆,规矩的摆在茶几上。他爸妈也换了衣服,招呼我去吃饭。
然后小远就叫我进屋,他正趴在床边擦凉席。卧室已经收拾整齐,地也拖过了。两张床上,老式木头床头的那张床上铺的是竹条凉席,另一面不锈钢、簇新的床上是俗称麻将凉席的那种。小远指着新的床跟我说,“你睡这边,这个席子凉快些!”又拿着毛巾出去了,临走看我盯着他看,笑着说“你睡吧,没事!把门关上。”出去轻轻替我关上门。
我坐下来,看着屋子。两张床中间,临窗放着老式笨重的木头书桌,这会儿上面堆满了书和卷子。另一面,两个一模一样的衣柜并排放着,靠门边一溜儿竖型架子,玻璃面儿里全是小远的奖杯、奖状。内容从作文、篮球到书画。
窗外太阳升起来,这屋子南北朝向,又是五楼,窗户打开,还有丝风进来,倒也不怎么热。外面,细细的说话声,厨房也传来哗哗的水声。桌上的闹钟指向七点的时候,听见防盗门哐当一声,小远随后也轻手轻脚的开门,进来看见我还坐在床边,不免一惊。
“怎么还没睡?”
“等你呗!”
“切!等我干嘛?不累啊?你没在火车上睡过觉,肯定睡不好,赶快睡吧。”他从外面抱了风扇进来,又问:“对了,你刚才吃好没?”
“好了。睡觉呢,吃那么多!”
他看着我笑笑,一下倒到那边的床上。
“嘿!我睡的这张床肯定是你弟的吧!”
小远躺在床上转过头,眯着眼看看我,笑着很轻微的点了一下头。我也躺下来,风扇的风从脚下吹上来,很舒服。
眼睛,终于慢慢的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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