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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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闹到最后,因为一身奶油,喝的也有点晕,决定回寝室住。
十个人分了两拨。大奔最后感觉是和张傲拼酒,不光把箱子里剩下的对瓶吹了。两人还干了瓶二锅头,这会嘴里喊着没醉,实际上肯定不行了。我问他要过车钥匙,车上载了几个,剩下的四个人,他们再叫车,出租车司机看我们一身一头花里唿哨的样子,不停的侧眼瞟过来。
到了学校门口,张弛,阿路扶着刘一鸣,郝嘉,这两人碰到何阗,没倒过去已经算不错了。欢仔,大奔,张傲都喝高了,但缓了会儿还能自个儿走道。只是小远,看着挺乖,一声不吭的,其实腿都软了。
我抱过小远,架在脖子上,他的脑袋歪过来靠在我的头侧。何阗把我们送到楼下,一帮人浩浩荡荡进了楼。感觉小远还有点意识,让他上楼他也就乖乖的抬腿,可就是没劲站不住。
几下里都进了房间。张傲有自己寝室的人看着没事。张弛,阿路照看着刘一鸣,郝嘉。我找来毛巾弄湿敷在小远脸上,他依旧安安静静的,眼睛一睁一闭,像是困了,让他靠在我怀里,他也就听话的靠着,直到眼皮渐渐合上。
何阗突然又跑上来,说去外面买了解酒的药,喂着几个人吃了,再一会儿,能动的都哄上床睡了。只有小远叫醒来说什么都乖乖的点头,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可没劲能干什么呀。没办法,我们上去人拉,地下人拖,硬是把他搞上床,冬天天冷,怕他感冒了,又帮他脱了外套裤子,压上被子,才让他睡了。
也只有这会儿,我们深深感慨,把床搞在半空里实在是太不人性的设计!
晚上洗完澡睡觉,还有点担心小远,他们寝室的几个,虽然后面都醒了些,不至于有什么大动作,但是绝对不可能照顾人啊。小远要是下床蹬被子,他们肯定也不会知道。浅浅的睡到天亮,就自动醒来了。
拿过钥匙去对面寝室,四个人都睡着呢!半夜不知道谁起来吐过了,不过能知道冲厕所应该问题不大。爬到小远床上一看,被子还是昨晚走时盖的样子,连个边都没动过。小远蜷着身子靠在墙那头,半个脑袋也包在被子里。
我把被子往下拉了拉,他的呼吸接触到冷空气,居然自个儿也往底下钻。我笑笑,把昨晚没来得及给他的礼物放在他床上,跳下床,继续回去补眠。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阿路和欢仔去食堂吃饭,问我要不要带。我点点头,想到对面寝室。
“对面几个人起了没?要不帮他们也带了。”
“起来了。我们就是和一鸣,郝嘉一块儿去的。”
他们前脚走,后脚就溜进来个人,站在床头仰着脑袋微笑的着看我。
“终于起来啦?”
“那你怎么还睡着呢?”
“那不是有个祸害吗?酒量真差!”我开始穿衣服。
“我昨天喝了两瓶多,够不错了,以前我喝两瓶都有倒过的。”
“两瓶都倒,真逊!”我故意开他玩笑。
他也不恼,反而笑起来,“幸亏是啤酒,要是白酒,我铁定一小杯就晕的……”
我还想说什么,他在下面等我下去,就拉着我,指指他的腰间。我看了一眼,再瞧瞧他笑嘻嘻的模样。
“嗯,挺配的,喜欢不?”
“嗯。谢谢!”
“你就知道是我送的?”
他半天没说话,等开口,就沉着声,“我就是知道。”想到我递的纸条,我也笑了。
“一条皮带,还带那么多东西。一定很贵吧。”小远突然止住笑,一脸认真。我拍了拍他的脑袋,“别人送你东西,你废话还这么多,礼物嘛,包装当然要繁杂一些……”

我自然不会告诉小远,为了他的礼物我昨天一早就骗振要回家在外面一直逛到中午,后来经过CK专卖店看到橱窗里摆的这条皮带,简单又很衬他,才专门买的。
小远还低头看腰间的皮带,我过去把他的衣服扯下来,“小孩子成年了啊!”
他抬头笑一下,想到什么了才说,“好久没这么过生日了,昨晚醉了感觉像是做梦,只有小时候我妈妈给我这样过过生日。”
“那现在呢?”
“也过。做几个菜,一起吃饭。”
听着小远低低的声音,我忍不住问他,“那平常不吃菜,不吃饭啊?”
小远想了一下,明白过来我的意思,微微笑了,笑容里却满带牵强。
我和小远在寝室吃了饭,何阗打电话过来,要小远到操场那边,说有礼物要送他,小远电话里一叠儿声喊不用,后来何阗一声怒吼,小远立刻跑下楼了。
闲着没事,我就在楼道里乱转。周末,学生回家的回家,外出的外出,教学楼里竟然比平时要静的多,感觉挺不错,拐过楼角,刚准备下楼,就听见楼梯下面传来两个熟悉的男声。
“我们去哪要你管?”
“你我当然不管,可是他,我管定了?”
“你凭什么呀?”
“不凭什么。就凭你带他去哪儿了?”
“我带他去哪儿了?”
“邢胜。”另一个人顿时提高了嗓门,“你他妈别装,我要是不清楚,我犯不着跟你杠上……”
楼上下来几个人,看到我站在楼梯口,底下又在吵架,都往下面看去,底下的两个人怕是也注意到上面有人,终于没了声响。
我绕到另一侧下了楼,沿着小路往前走,听的出来,另一个人是张傲。
我虽然周末总不在学校住,但也听人提起说现在大奔周末出去玩总喜欢带着小远,可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能让张傲硬到这个份上?
我兀自想东想西,迎面过来一个人险些撞到,定神一看,居然是,振!
“你昨晚不是说在家吗?今天怎么到学校了?”
“嗯。你,呢?”
“住到中午想着你过不来了,就回来啦!”振还是盯着我。
“忘了给你电话,的确过不去了。过来寝室拿点东西,还要回去一趟。”
“有事?”振的口气转为关心。
“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的。”我知道我又一次安全过垒。
都说做戏做全套,我搭车到外面假装回家。
一个人坐在餐厅里,想到振,感觉很复杂。说不好我怎么会骗他,只是一个生日,只是很用心去准备礼物,如果告诉他,振会是什么反应呢?他心里又会想些什么呢?
其实细想和振走到现在也挺不容易,从高二在网上认识,然后见面,再到一起,算到现在已经二年了。以前不是我去天津,就是他跑北京,来回奔波中聚上半天一天的,好不容易现在能在一个城市一个学校一个专业,按道理,应该是个完美的结局,更何况我们这个圈子难道还要奢望什么吗?
只是距离越近,有时候感觉反而会越远。我总觉得振的很多东西并不像他表面所表现的那样。振问过我的经济,问过我的家世,每次到嘴边的话最后一刻却又被我含混带过去。
所以,我想,我可能并不信任振吧,否则,有什么理由去隐瞒自己唯一的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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