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灵帝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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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经毕,迷谷大有所悟,对宇宙人生都有新的认识,不觉日落黄昏。众人散去,迷谷随着寺中僧人吃了点简单的斋饭,只觉美味无比,饭毕,便随着寺中常住到了一间厢房,僧人关上门,只剩下迷谷一人,房间很小,月亮从树梢尖透过来,照透这小小的空间,迷谷顿觉无比温馨。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和衣躺下,望着窗外的月光,一时无法入眠。她不知道此时的张角正在干嘛,还有那乌丸王子,为什么急匆匆地便要走了,还有,诸葛珪不知道如何了。想起在泰山上尿湿了裤子,不觉噗哧一声掩嘴笑了起来。
连日的奔波多少有些乏困,迷谷刚闭上眼要沉沉睡去,忽听门外想起清脆的敲门声。
“打搅姑娘了,请开一下门好吗?”
迷谷起声,打开房门,一片月光洒入来,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小僧人。
那僧人一见迷谷,微微低头,涩涩地道:“姑娘,师父有请。”
迷谷奇道:“那位师父找我?”
小僧人转过身去,道:“就是白天讲经的师父。”说完便往前慢慢走去,一边侧着身子看迷谷是否跟上。
迷谷这才想起白天中年僧人说过有事相告,便跟着小僧人顶着月光向外走去。
二人登上半山腰,绕过白天听经的清凉台,眼前出现一洼碧绿澈底的水池,水池的旁边是一个小小的院子。
“请,师父已等候多时。”小僧人伸手示意,迷谷推开小院的门,那门虚掩着,迷谷踏入小院,背后吱呀一声,那小僧人在外关上了门,不过依然没有上锁。
小院里是二层楼的房子,环绕起来,其中二楼中间的一间小房间还亮着烛光。
“迷谷小姐,请上来一叙。”二楼突然传出响亮磁性的声音,正是支谶。
迷谷不知道和尚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只觉得有一股吸引力吸引她往楼上走去。她想知道,这和尚为什么要晚上找她谈话。
迷谷推开门,只见方寸之间,屋顶挂下一个茶壶,下面生起的火正在煮着壶里的水。支谶背对着她席地而坐。
支谶缓缓转过身来,伸手示意道:“来,请坐!”
待迷谷坐下,支谶道:“迷谷小姐一定很惊讶老僧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迷谷点点头,支谶继续道:“支谶来自西域,在安息国收了一个徒儿,叫安世高,一同来到东方汉家,为的是一桩大事。”
迷谷没想到这僧人没有一点寒暄与做作,一谈话便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是,和尚连我要来找亲人都知道,真了不得。”
支谶摆摆手,道:“了不得的是小姐你!”说完竟然双手着地,给迷谷磕起头来。
迷谷大惊,不知道这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如何要向她这小女子磕起头来,忙双手将他扶起,道:“使不得,师父,你这是为何?”
支谶重新坐正,道:“且听我慢慢道来。姑娘是八部众之一,应该对张角这人比较了解吧?”
迷谷道:“真的什么都瞒不了大和尚,我确实是八部众之一。”
支谶道:“你认为张角是个人物吗?”
迷谷想了想,道:“他虽然有武功,现在又有无数追随者,但我总觉得他走的是一条歪路,所以我离开了他,从此以后再不是他八部众中的一员。”
支谶叹了口气,将烧开的茶壶提起,一边将茶水倒入杯中,一边道:“我与安世高来中原,为的就是弘法利生,别无他求。这是因为,中原有大灾难将要发生。”
迷谷挺直上身,道:“这灾难是张角吗?”
支谶还是一副平静无比的表情:“他算是先驱,但他也是灾难的发起者,汉家已经衰败,如果被张角再折腾,将会天下大乱。这是其一,另外,汉家已有许多不可琢磨的人物潜入,他们将影响的不仅仅是汉家,而是全世界的人!其三,安息国受两边夹击,东有汉家,西有大秦,那大秦时时觊觎,不时前来骚扰,我等此次来中原,一是弘法利生,二则是发现有用的人才,到时候便将他请去相助安息抵抗大秦。”
“法师,你说的不可琢磨的人物,到底是谁?”支谶笑而不答,良久,道:“之所以说他们不可琢磨,是因为他们都不是这个世间的人,他们到这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吞食汉家的土地。汉家亡,则安息亡。我等此次来中原,就是为了替这本书找到它的有缘之人。”
支谶从袖中掏出一卷经书,双手捧着,甚是恭敬。
“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
“正是,这是佛门最重要的经典,佛祖释迦牟尼当年讲经说法四十九年,到最后就是为了说这部经!尊崇备至的《大方广佛华严经》是这部经书的注解,而整部大藏经是《大方广佛华严经》的注解,释迦牟尼当年也是按照经书里所传授的法门修行成佛的,这也是这个世上记载最厉害的武功的经书。”
迷谷慢慢抚摸着经书的封皮,却不敢直接翻开看。她想了想道:“法师,听你的口气,似乎天下真的要大乱了。”
支谶坐直了身子,道:“正是,这不可琢磨的人物,有邪亦有正,肉眼决计分辨不出。但有一点要警惕的是,西方大秦正蠢蠢欲动,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安息一方小国这么简单,而一旦大秦与汉家东西两个大国争斗起来,那些潜入的人就要开始行动了,到了那个时候,天下才真的乱了。张角为了个人的私欲,不知道正好促成大秦的阴谋,也不知道他已经引起了世间大乱。”
迷谷道:“没想到有这么严重!法师说的话迷谷闻所未闻。”
支谶道:“贫僧之所以要对小姐三叩首,是因为有个大人物会来到这个世间。”说到这里,他竟然指着迷谷的小腹,全然没有僧人的仪态。迷谷大窘,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但见他神色之间只有敬意,没有丝毫猥亵的意思,稍稍放心。支谶颔首道:“这个人是谁,小姐应该知道了吧?”迷谷大惊,微微点头。良久,迷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支谶道:“我只是个普通的西域僧人。小姐,贫僧想奉劝一句,此去洛阳,小姐会非常失望的。”
迷谷道:“不瞒法师,我去洛阳正是要寻找我的父王。”
支谶呷了一口茶道:“你认为你的父王还能复国吗?”
迷谷低头不语。
支谶起身,道:“小姐,天色不早,请小姐回房休息吧。”竟然结束了谈话,这让迷谷有些吃惊,她没想到支谶就此打住了话头,正犹疑不决,支谶笑道:“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必顾虑许多,天下大事自有天下人承当,小姐的命运也是定数,但可以改变。贫僧最后要说的就是,不要对当今圣上抱有任何希望,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迷谷正要再问什么,只见支谶转过身往里屋走去,摆摆手道:“安世高,送客!”
在月光下返回厢房的时候,迷谷口中不断回味着支谶最后的一句话:“不要对当今圣上抱有任何希望,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从支谶厢房里踏出的一瞬间,她感到自己像经历了几年一样漫长,只觉支谶的话句句意味深长,不觉想起张角,想起远处的洛阳在不远的将来,会经历怎样的风雨飘摇。
洛阳。
第二天大早,迷谷顺利入城,以单于公主的身份顺利进入皇宫,汉家的皇宫果然不同凡响,气势恢宏,到处透现着大国气派,然而过往人群却没有一丝喜气,也许在这里住惯的人不会察觉,但对于迷谷这个外人来说,这里的气氛已经十分阴沉和压抑。
“请小姐小坐片刻,我去唤公公来。”一名小宦官娇声娇气呼喝迷谷坐下,迷谷刚捧起香茗,只听一声呼喝,内房走出一人,迷谷放下茶杯,却见此人眉清目秀,脸上透露着小人得志的得意神情。
小宦官介绍道:“这位是张让张大人!”迷谷却见眼前这个叫张让的宦官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起伏的胸脯看,裤裆里已经微微凸起,便知道这家伙是冒牌的宦官,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心想如果不怀好意立马就废了他。
张让色咪咪的眼睛从迷谷身上使劲挪开,尖着嗓子道:“公主久等了,单于正与皇上在后花园里散步呢!”
迷谷道:“那要请公公费步了。”
张让掩嘴一笑,转身便走,迷谷随后跟上,心想如果能马上见到父王就好。
张让带着迷谷七转八绕,把迷谷的头都转晕了,走过回廊,终于看到眼前一片宽大的草地上,一个小儿正骑在一个大人的身上,倒戴着帽子,嘴里嚼着稻草,一手持着马鞭狠狠抽到地上那人的**上。
“驾!马儿快跑!驾,单于,你怎么跑不动了?朕记得昨天你还可以爬十圈哪!”
地上那人转头道:“圣上,我……”他突然看见站在远处的迷谷,怔得说不出话来。
这人正是迷谷的父王,匈奴的单于。
张让道:“圣上,我把迷谷小姐带到了。”
那小孩正是当今圣上汉灵帝刘宏,他挥挥手,将身边的侍女们赶开,从单于身上跃下,叉着腰道:“这便是我马儿的女儿吗?来来,大马儿没力气爬了,小马儿该爬得动吧?”
单于没有灵帝的命令,还原地不动,不敢从地上起来。
迷谷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但面对汉家天子,又如何能够发作?她看看趴在地上久违的父亲,单于道:“圣上,我还能爬!”
灵帝一脚踢在单于的**上,大骂道:“你这老不死的,以为朕真的喜欢骑你吗?给真滚远点!小心朕砍了你那颗马脑袋!”
迷谷见灵帝羞辱单于,大怒,正要去抽长鞭,却见单于拼命朝他挤眼睛,示意她不要冲动。
单于抱着脑袋,迅速离开了灵帝。灵帝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向迷谷招招手道:“你来!”
张让使了个脸色,迷谷一惊,只好慢慢朝灵帝走去,灵帝见迷谷甚高,道:“趴下!”
迷谷面有难色,踌躇不决,但见一旁的父王全然没了当年一国之君的威严,想替父王受罪,也是应该的,便四肢朝地真的趴在了地上。
灵帝走上几步,站在她头前,突然语气一变,道:“嘻嘻,小美人,朕今天骑了你,晚上不如陪朕睡觉吧!”
如果在平时,有人对迷谷说出这番轻薄话,早被她干掉了,但此时的迷谷,却不敢轻举妄动,她知道自己如果冲动,将会连累父王的性命,她大怒之下,却感觉灵帝的声音突然不像一个小孩子,语气阴寒,妖气十足。她正揣测间,那灵帝已经一个翻身上了她的背脊,一鞭抽在她的臀部,她大痛之下险些叫出声来,却突然觉得胸部一紧,已经被灵帝一双小手抓了个结结实实。她浑身如触电般弹起,不觉“啊”一声叫了起来,却觉灵帝的身子重了许多,她刚要运劲相抗,灵帝却放开了手,道:“身子正是丰满,朕晚上就要你!嘻嘻!”这种话,完全像街头巷尾的小混混说出来的,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也会做出这种事,迷谷恨不得将他剁成碎块,饶是再愤怒、害羞,她心里也知道决不能因此而害了父王的性命,她背上一热,却感觉灵帝**什么东西顶在她的背脊上,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这不该是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孩子应该有的生理反应!迷谷顿时想起了支谶的那句话,却听灵帝道:“贫道苦闷了多年,如今当上了皇帝,竟然有幸遇到你这么完美的美人,呵呵,什么三宫六院,佳丽三千,都比不上与你**一夜,哈哈哈!”
他不是汉灵帝!迷谷感觉冷汗湿透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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