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百鸟朝凤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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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啊?”
赵云晚饭时的这句话久久在童渊脑海中回荡,这段时日,赵云完成任务的速度越来越快,成长已经超出他的想象了。想起同样的任务,从前的两个徒弟要三年才能完成,但赵云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就已经在十分中做到了九分。看到才七岁的他腾挪自如,将如此粗大的竹子拉断,童渊心里掀起如海啸般的喜悦,他隐隐知道,这个孩子将来的成就一定会超过他前面的两个徒儿。他会成为天下第一,童渊突然有这么一种念头,但接着他又有一种感觉,赵云迟早会进入属于他的“世界”,成为他有力的帮手。童渊不觉兴奋起来。突然感觉脑中白光一闪,一个声音刺入脑海。
“需要你!”
“怎样了?”
“你来了就知道了。”
“这次我还要带一个人来。”
“……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欢迎,多个帮手,多份力量。”
“是,不用多久了……”
“好,等你们。”
童渊慢慢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已经洒进竹屋,他已经感觉到赵云与美幽已经开始训练了。想起美幽,童渊不由赞叹道:“这小姑娘真是聪明,简直是一本活字典。只是命不好,唉。”他见亭子外一个斜长的影子,迎着初生的太阳,美幽左右踱步背诵历史典籍。
只一晃,日子已经过去了一年,童渊负手望着劳作的赵云,一年多他长高了许多,虽然才七岁,但气力已经绝非昔日可比,只是潜伏在体内的冢遂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作祟。
这一年来,赵云一天都没有放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玉米竹子拔完怎么都不见了,空荡荡的竹林第二天又长满了竹子。师父虽然没有教任何东西,但赵云心里明白师父自有师父的道理,偶尔孩子脾性上来,也免不得要偷偷懒,结果也没少挨过师父的打,但只是感觉刚开始难挨的苦,渐渐可以适应了,这天他清晨起来,就背上师父特制的铅带开始蛙跳上山,然后从这一座山头翻到另一座山头,来到竹林就开始拔竹,自从半年前,竹林的竹子就像动物一样会移动,阻碍他出去的路线,为此他费了不少脑筋去参透这些竹子设下的**阵,如今他已经摸透这些竹子移动的规律,几个起落就跑出了竹林外,他拉开嘴朝竹林做鬼脸,然后几个筋斗翻到一望无边的田里,插秧、割稻,这块神奇的田,每天都有插不完的秧,割不完的稻。好不容易完成这些任务,又飞奔到山后的洞中,什么都看不到的洞里蝙蝠四处飞舞,他脚步移动,努力躲过各种攻击。经过山洞,他的身子突然变重,眼前无数巨石飞来,他闭上眼睛,双手舞动,将巨石一一拨开,最后一块巨石飞来,赵云深吸一口气,陡然睁开双眼,一拳将巨石击得粉碎。突然一团强光射来,赵云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以前不一样,忙闭上眼睛镇定心神等待攻击。
“你睁开眼睛吧。”原来是童渊的声音。
赵云睁开双眼,只见童渊浮在半空,强光早已不见。童渊道:“你的训练任务到今天结束了。”
赵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怔,道:“弟子不明白师父的意思。”
童渊笑道:“每天重复这样的训练,你不烦吗?”赵云摸摸后脑勺,坏笑道:“当然烦啊,只是不做就吃不了饭,嘿嘿。”童渊道:“不过你不会再烦了,我只能教你这么多了。”
这句话出大大出乎了赵云的意料,他诧异道:“只能教我这么多了?——师父不教我功夫了?”
童渊道:“我已经全部都教给你了。赵云,学武当先学什么?”
“学武当先学文!炼心,学做人!”赵云很认真地回答。
童渊点点头,他双手伸展开来,突然眼前景色变幻,赵云发现两人已经来到了小木屋中,童渊伸直双腿,落在地上,缓缓道:“武学不是蛮干,没有好的头脑只能害人害己。接下来,师父要给你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
赵云挺着胸脯,神态甚是恭敬。
童渊用手指着自己的腹部,道:“你看好了。”他拉开衣服,只见衣服里面出现了一个宇宙。星体环绕,就像赵云刚来这里进入的那个小木屋里看到的一样。
童渊双手伸入宇宙中,扯出一件大物件出来。赵云眼前一花,但见一只大铜鼎从他的腹中飞出,在楼层间转动。童渊合上衣服,那铜鼎稳稳落在地板上。赵云只觉这个圆溜溜的东西像一个大的茶壶,四周有八条龙头,分别对着八只蹲在地上张着嘴的蛤蟆,如此大的物件,不知是怎么藏在童渊的腹中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如此一件大鼎,赵云不知师父又要变什么戏法,又是奇怪又是兴奋,口里“哇哇”不停。
童渊道:“这叫地动仪。”
“地,动,仪?”赵云一字一顿,记住了这个名词。
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美幽听见楼上有动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匆匆跑上楼来,见正中央摆着一只大鼎,不由的叫出声来。
赵云用手抚摸着地动仪,蹲下身瞅着几只蛤蟆,又扣起食指敲着地动仪,听见里面传来回音,似乎里面空无一物。
赵云摸索了一阵,道:“师父,这几只蛤蟆丑死了。”
美幽道:“傻瓜,这是师父的宝贝,说不定可以坐着飞呢。”
“真的吗?哈哈,我要飞!师父,我要飞!”
童渊道:“这不是什么宝贝,这是不祥之物。赵云,你接下来要完成的任务,就是——周游全国!”
“哈哈,好啊,周游全国!”赵云开心地大叫。脑袋却挨了美幽一个暴栗,“傻瓜,你知道什么是周游全国吗?”
“不知道,一定很好玩吧?”
“那要走很多路,遇到很多困难,说不定连性命都不保!”
童渊点头表示认同。赵云却丝毫没去想周游全国的难度,拉过美幽的手,对童渊道:“师父,我要跟美幽姐姐一起走。”童渊望着美幽道:“你怕吗?”美幽看看赵云,然后摇摇头。童渊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塞入一个锦囊中,栓上绳子,挂在赵云的脖子上,贴身藏好,道:“这个锦囊你不要拆开。有一天你穷途末路的时候,才能打开,里面有解决的办法,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打开。不要忘记!”
赵云摸摸贴身的锦囊,见师父慎重,不敢怠慢,“扑通”跪下,想到师父不再教导自己了,不觉泪流满面,道:“师父,我不想走!我舍不得你!”扯住童渊的双腿不肯起来。美幽也随后跪下,双手扶住赵云的肩膀,说不出话来。
童渊仰天大笑,道:“你们误会了,人生有聚就有离,世间万物莫不如是。就连我们这个肉身,也只是地、水、火、风四大元素和合而成的,终有坏死散去的一天。赵云,忘了你的理想了吗?现在师父就让你去闯荡天下,实现自己的理想。在我身边,只会阻碍你去实现理想。这段经历,也是为师考验你的任务,希望你能圆满完成。等你实现理想的那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一番话后,赵云与美幽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温暖的感觉,他们慢慢站起来,互相对视,美幽捏着赵云的鼻子道:“看你,男子汉大丈夫,还哭鼻子!”赵云嘿嘿傻笑,用手指戳戳美幽的胳肢窝,逗得她咯咯笑起来。
“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屋外传来一个爆炸般的声音,突然狂风四起,顿时飞砂走石,周围立即炽热难当,空气因为炎热而扭曲起来。赵云不知发生什么事,脸色大变。童渊微微一笑,道:“还是被你找来了!”说完,他一拍地动仪,那地动仪瞬间被他吸入腹中,童渊身形一顿,对赵云道:“你们快出来吧,房子着火了。”他纵身往外飞去,只见二楼地板冒烟,赵云才发现楼下早已起火,他拦腰抱住美幽,纵身跳下楼来,刚落地,只听竹屋已经被大火包围,“劈劈啪啪”响个不停,风助火势,顷刻间就将竹屋吞没,一声巨响,竹屋轰然倒塌。
童渊站立在前,丝毫不为所动。火星四射,周围的竹林、玉米地与梯田,慢慢被火侵蚀,大火蔓延,吞噬着这里的一切。
赵云放开美幽,只见远处大火中,走出两个身影来。赵云见住了一年的家园被毁,一时气极,道:“你们是谁?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放火烧我们!”
两个身影渐渐走近,来者都身穿黑色长袍,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斗蓬下更看不出对方的长相。两人身材都很高,一人周身围绕着白火,偶尔夹杂着黑色的气体。另一人则如鬼魅一般,毫无气息,全身通黑,飘然向前。
童渊伸手拦在赵云面前,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两个黑衣人站定,良久,围绕白色火焰的黑衣人首先开口:“我猜当年就是你在捣乱,抢了地动仪,想不到这么多年,你躲在这里。意外的是,我失散一年的徒弟竟然也在这里!”说话的时候,他的脸竟然朝着赵云。赵云只见斗篷下面,射出两道白光来,心里不禁一阵寒噤。
童渊冷冷道:“当初你不是我的对手,我看在有人给我磕头的份上饶了你,想不到你野心不改,还来夺那地动仪!”
白火黑衣人嘿嘿冷笑,道:“你说得没错,但现在对我来说,还有一样东西更重要!”他袖子里突然长出一把骨刀来,**泥土中。
童渊道:“你确实跟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你,绝对解不开我的阵法而能进入这里;从前的你,武功也没有现在这样凌厉;从前的你,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大的野心!你入魔了,你要堕落到什么地步?张角!!!”
来者正是张角,他接到黑山贼丢失赵云的消息,沿着北方一路赶来,仔细搜索了一年多,终于找到了这里。
“堕落?”张角语气冰冷,道:“我在做的是一份伟大的事业,而你,却把继承我事业的人夺去了!到底是谁无耻?”
童渊不语,指着张角身边的黑衣人,问道:“你竟然有能力把他从那个地方**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张角的斗篷里,双眼白光闪烁,然后传出他的声音:“虽然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是我佩服你的智慧!告诉你好了,在我身边的,是我爱徒吕布——他的影子!”
“影子?”童渊略现惊讶,“能用这种招数的,只有传说中的四尸神之一的女丑之尸……难道,你去过龙脉了?”
“这还得感谢魏伯阳那家伙,他不去毁龙脉,我怎么有办法去接近女丑之尸?又怎么有办法把困在冥界的吕布的三分力量引出来?哈哈哈,龙脉已坏,大汉气数已尽。”
“所以你要抢夺我的地动仪,到冥界救出吕布?”童渊神色凝重起来。
“你说的没错。吕布的肉身困在那里,但魂魄不知到了何处,我也只得引出三分。费长房借助龙脉被毁的空隙,已经托于吉老道的福从冥界脱离出来。他们三人联合,汉家危在旦夕。当日刘宏已经被魏伯阳喂了丹药,今后只能是他们的傀儡。刘宏就是当今圣上,汉灵帝!我如果不增强自己的实力,又如何能拯救汉家呢?”
童渊突然大吼:“张角你这家伙,看样子你的**已经腐蚀了你的灵魂!别把入冥界想得太简单了!凭你现在的修行,还差得远!如果你妄动地动仪,后果谁也担负不起!有我在,你绝对不能得逞!”
张角哈哈大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很好蒙骗么?”他手指赵云,道:“赵云,你是我张角从赵家村救出来的!你是我的人!”赵云突然想起小时候在黑山寨,兄弟们常在他面前提起张角,虽然没有见过,但见大家谈论起张角时脸上充满了敬佩的表情,心里也一直幻想着张角的英雄形象。
“你就是大贤良师?”
张角甚是高兴,道:“正是!”
“我讨厌你!你这混蛋!”赵云突然暴喝,“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张角没想到赵云突然破口大骂,楞了楞,呵呵笑起来,道:“原来如此,被这老家伙教坏了。既然你这么坚决,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他身躯暴涨,身体里长出白色骨甲来,黑色斗篷尽被撕碎。只见张角浑身像套着一副骨制的铠甲,身周喷射出白色火焰,黑气缭绕,曾经俊郎的面容变得瘦削,惨白如纸,披散的长发中露出额头的头箍来,他从背后抽出九节杖,铮铮有声,将九节杖重重插在地上,叉起双手,挺立着盯着童渊,大有睥睨天下之势。
童渊示意赵云退后,嘱咐道:“他会玄道眼,你们小心他的眼睛。”从未见过高手的赵云,不由地咽下一口口水,道:“师父,我跟你一起对付他!”
童渊轻轻一笑,道:“师父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你们小孩子就别掺和了。”他伸出左臂,朝燃烧的竹林招招手,只见火丛中飞出一枝燃烧的火竹来,童渊顺手接过,将火竹转了一圈,划出一个火圈,他将火竹拿定,向身后一扫,岿然不动,火焰应风而灭,动作潇洒之极。童渊望着张角,道:“赵云,为师这一生只教你一招,你要仔细看好了,不再有第二次机会!”
躲在十米外的赵云听童渊要教他招数,忙护住美幽,集中精神看着童渊手中的火竹。
“看好了赵云!这招叫百鸟朝凤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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