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死战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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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一个人坐在皇家祭祀台的屋顶上长时间的仰望天空。
时间慢慢过去,战星和荧星的轨道彼此靠得越来越近。
我知道城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随着毁灭之日的到来,所有人都空前的忙碌于修筑大型魔法阵和守卫,人人秣马厉兵,把所有能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准备破釜沉舟的一战。
明日国的皇帝皇舞在各色人等的帮助下已经重掌大权,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我的老师墨哈谏竟然没有死,而是暗中调集人手,在壑斩和师文的大军破城之日,一举重新夺回暗部,从而重新掌握了明日国的所有重要信息来源。这对歧原来说,真是太有用了!
月家族家长月战魔依然担当明日国兵马大元帅一职,率领朝中上下所有人齐心协力守卫光明城,所有巫师们都在皇家魔武学院院长兼魔法师协会会长巫无咎的率领下,进行魔法阵的绘制和光明城结界的加固工作。
惟一没有消息的,就是去平定不夜郡叛乱的星野灵一干人,甚至带去消息的夏木也没有了音讯,这让他的父亲和叔叔非常不安。
我曾经去探望风间牧的妈妈,她安然坐在藤椅上,看着走廊外盛开的蔷薇花,对我说了句令人费解的话:“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不会发生的也不会发生。不按照意志发展的,那就是命运了!”
我日复一日坐在屋顶上,手里紧握死者之书。
我一直以为这是一扇可以通往生存的门,可是始终没有找到开启的钥匙。我仰望着天空,那些靠得越来越近的星辰,意味着灾祸的星辰。那些在头顶寂寞燃烧的星球,是否也因为我们的垂头静默而变得无比寂寞空旷?
有一天,当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我把手轻轻放在腹部,那里还显示不出任何的生命迹象,只是我开始有种不是独自一人的感觉。
即使它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人,也是我最厌恶的人,可是,它始终是我的孩子,孩子,是没有错的,错的只是我们大人。所以我决定要把它生下来,如果我还能活到那个时候。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也不希望其他人为我担心,或者憎恨。
时近傍晚,风声渐渐大了起来,我听见有凄凉的号角在城头响起,我站了起来,看见远处无数的人们肃穆站立,神情忧伤。我的大红色祭祀袍在风中猎猎舞动,黑发寂寞扬起,如同春天纷纷扬扬的杨花。
“首领。”歧原站在我身后,我转过身,微笑:“都布置好了?”
“是,整个城市都按照你画的巫术阵来布置,现在很多人都松了口气。”歧原望着远处的人群,平静地说。
“可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它们能抵挡多久。”我遥望远方,仿佛在遥望不可企及的地方,“我按照我所知的最复杂最具杀伤力的巫术阵来布置,可是它们究竟能不能抵挡魔族和暗黑族……”
“尽力就够了!”歧原打断我的话,关切地望着我,“你太累了!这么多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了,这样下去怎么行?你将要面对的,可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人!”
我低下头微笑:“没关系。对了,不夜郡还是没有消息吗?”
歧原摇头:“虽然没有消息,可是末日帝国后裔和叛军也一直没有消息,说明那边要么战况激烈,双方实力相当,要么已经两败俱伤……总好过听见我们战败的消息!”他说着笑了,递给我一样东西,“这是巫无咎老师让我给你的。”
我接过来,是一封信,信里说让我把死者之书交给歧原,转给智明怀长老,老师说说不定这位有名的智长老会有所得。
我小心地把死者之书拿出来,递给歧原,歧原接过,如捧珍宝的走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叹气。我没有告诉他,这些天我找到墨哈谏、魂飞扬,甚至权长老,询问关于黑暗巫术的所有细节,我日复一日沉陷于黑暗巫术的学习中,试图用最黑暗的方式,达到以暴制暴的目的。如果真的不能够杀死落日拓,我至少要能跟他同归于尽。
我学习最恶毒的诅咒巫术,学习黑暗巫术,甚至学习黑巫师砜海冥至为邪恶的黑巫术。我试着召唤亡灵,并用动物的血祭祀。
可是,我还是不能召唤强大的力量,甚至那力量一天比一天薄弱,好像身体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黑洞,把所有的力量,都吞噬了!
就在这样漫长又短促的等待中,终于,战星和荧星的轨道几乎列成一线。天亮醒来的时候,听着地面隐隐传来城外远处魔族大军行进时隆隆的颤抖,我知道,毁灭之日终于来临了。所有人都涌向城头,除了正规军队布置阵法外,魔法师和巫师们都已经按照部署各就各位了,他们把魔杖拿在手中,神色紧张而坚毅。
歧原跑过来,看见我面色苍白、瘦骨支离的模样,讶异地张大嘴巴:“首领,你、你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样子?”
我摆了摆手,起身拿起异芒之星:“外面的情况怎样了?”
“很快魔族就兵临城下了!现在战士们士气都很旺盛,所有人都准备破釜沉舟的与魔族决一死战了!”歧原一边说,一边担忧地望着我。
“我们去祭祀台吧!”我不再多说,振作起精神,率先走出门去。
去往祭祀台的路上,我居然遇见一个很久不见的人——风间璨,她看见我,害羞地笑了一下,接着竖起拳头:“加油!”然后跑掉了。

我望着她年轻的背影,她即将如同其他年轻的魔法师一道踏上战场,未来如何,不得而知。可是,却如此义无反顾。
“走吧,首领!”见我发呆,歧原不由得出声提醒。
我登上祭祀台,这里已经被加固得比城市里任何地方都要高,站在这里,我可以看见城中发生的大部分事情,我仰起头,望着天空,举起我的异芒之星:“以神和女神之名,来自星辰的力量,请允许我,这沉落尘世的女巫,以芒星开启力量之源,护佑我的人民!”
随着吟唱的开始,一道圣洁浩瀚的光芒从苍穹深处射下,笼罩着整个光明城,所有人都仰望着天空,欢欣鼓舞,因为这力量如此强盛,如此令人望而生畏!
“太好了!”歧原满脸仰慕地看着站在祭祀台中心的我,然后转眼看魔族的阵营,只一瞬,他的脸色就完全变了。
“那是……”声音里带着震惊和无法相信。
我转脸看去,然后脸色也变了。只见数以百万的魔族大军隆隆而来,大军之上另一股比我召唤的光芒还要强盛的黑暗铺天盖地压城而来,在那种绝胜的气势下,似乎整个光明城都被撼动了,城池像是要被彻底摧毁。
一些角落传来不安的骚动,歧原马上指挥等候在外面的斥候传令各位指挥官坚守阵地,不得自乱阵脚。
西南和西北两个城门传来厮杀声,魔族冲锋阵营开始攀登城墙,我方开始防御,不大一会儿,就传来军情危急的消息,歧原马上离开祭祀台到皇宫指挥中心协助智长老和皇舞指挥整场战役。
我使用事先设置在祭祀台的巫术阵转移到前线,跟巫师们并肩作战,为他们提供强有力的后援,就在我们逼退第一轮进攻后,东北和东南两个城门亦遭到攻击,墨哈谏马上带领暗部部分人马前往增援。
整整一个下午的浴血奋战,城墙边血流成河,魔族和人族的尸体越堆越高,天边的落日仿若鲜血染就,天地间一片诡异的赤红。
星辰师星空嫣和魔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星空嫣抬头望了望星空,面色焦虑:“战星和荧星的轨道即将重合,魔族力量最大的时刻即将到来,但现在所有人都很疲惫了!首领,该如何是好?”
我抹了把汗水,感到胃里翻江倒海,我强忍住恶心的感觉,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巫术阵,空间转移到祭祀台。星空嫣和魔跟我一道来到祭祀台,在魔一声不吭的画着图形的时候,星空嫣举起她手中的占星杖,喃喃吟唱星辰师的咒语。
“是最后时刻了。”我轻声却有力的说,“我们开始。”
“真的要那样吗?”星空嫣失却了一贯的冷静,不安地来回扫视我和魔。魔默不作声地凝视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丁点的哀恳。
“没错!”我走进魔画的圈子,刺破食指,把血洒在地上的图形中,红光绽放的刹那,星空嫣和魔同时开始吟唱增幅咒语,而我,则开始我的黑暗巫术。
“以我的灵魂为代价,我献上我纯净的血脉,愿死神开启我的命运之门,赐予我无上的力量——死神的祭祀!”
刚才的光芒化为乌有,黑色的迷雾笼罩在所有人的上空,很多魔族在接触到我的巫术的时候死去或者受伤倒地,唯有一人与众不同,那就是落日拓。
庞大的防御结界对他完全不起作用,他进入城门如入无人之境。黑色的披风遮天蔽日,衬着他有如死神的阴郁英俊的脸,橘红色的头发乱舞飞扬。他毫不费力地登上城墙,锐利的目光在众多魔法师中搜索,然后一眼看见虚弱躺在魔怀里的我。
释放了黑暗巫术的我,精神力再也不能支撑,几近晕眩,勉强保持着清醒,却再也无力阻止邪恶的暗黑之王。
落日拓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短短几秒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一步一步,犹如跳响死亡的舞曲般走向我们,目光阴郁。
“快走!”魔使用了一个瞬间转移魔法把我和星空嫣推出几丈远,然后用魔杖结了个复杂的咒语,闪烁着星光的魔杖指向包围在黑色披风中的落日拓,落日拓邪恶地一笑,手中的魔杖只是随意挥舞了一下,就见一团黑色的火焰包围了魔,落日拓冷漠地笑声从黑暗中传来:“对于欺骗我背叛我的人,我是从来都不会放过的!”
随着声音落地,黑色火焰猝然爆炸,黑色的浓烈的火焰伴着艳丽的猩红的血,四散飞溅。
一瞬间,我的黑暗巫术全盘崩溃,光明城所有的防御都暴露在暮气浮动的黄昏不安的空气中。
在我喊不出声音的尖叫里,战星和荧星列成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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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偶来更新最后几章了!~
最近工作了,忙得快崩溃,每天抽空写一千字,攒了这么久也不过六七千,看的我很泪……
当然要给大家一个完整的结尾,绝对不会不兑现我的承诺的!
最近写结尾真的觉得自己还是功力不到,很多事情都不能一一交待,所以每天连上班都在殚精竭虑的在手机的发件箱里写片断,不好的删去,能用的只有很少。现在我要跳槽了,所以今天有空,希望可以跟大家继续分享《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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