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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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鞑靼王朝又待了十来天,老鞑靼王顺利下葬了,怀礼当然没有送去陪葬。
陪葬的是意图谋反弑君的邵将军,他手上的兵权被收归王室,还有一堆与此事有牵连的大臣官员们断送了性命,现在的朝堂,司怀礼完全可以支手遮天。
这十来天,我也没有闲着,帮着怀里动用手中的五百近卫二百大内高手除去了不少的绊脚石,连邵将军手里的兵权都是我用赤子天朝十五万大军的名义,以暴靠暴,强要回来的。
其实没有我的帮助这些事怀礼应该也忙得过来,她之前所作的准备工作让我瞪目结舌,原来朝中早有大半人员尽在她的掌握,我再一次怀疑她早有做武侧天之心,而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让事情发展得更为顺利。
手中的权力带来的强大压迫,使得本来应该武力制压的反抗变得无谓,反而救下了很多原本打算牲牺掉的我方棋子和对方死士。所以死死生生,我救下的无辜喽罗要远比我杀掉的奸狞头目多得多,这也让我第一次体会到,强权是把双韧剑,还是有好的一面啊。
我与怀礼的感情,可谓突飞猛进,不管是作为兄妹还是作为合作的伙伴,总而言之没有我的帮助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得到一面倒的局势,鞑靼王朝的变革也不可能不波及到民间。如今鞑靼朝中暂定,民间也是一派平和之象,国体根基总算还稳固。
漫画美人多次飞鸽传书,其中对我的关心溢于言表,但是从鞑靼王朝发生变故之后,他就进一步向我阐述了我赤子天朝与鞑靼王朝的关系。五十多年前天朝与鞑靼一场大战,让鞑靼元气大伤,不得不成为天朝的附属国,五十年的变迁,鞑靼如今也算国泰民安,国力也慢慢恢复起,如果不是这一代的鞑靼王昏庸得很,那鞑靼恐怕早就想摆脱天朝的控制,如果真的开战,边境上必又将是血流成河,民不聊生了。
而我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自然也要捞回一些好处,不然对不起自己不说,回去还会被父皇骂成败家仔,边疆留守的十万大军,和进入鞑靼接我回朝的五万大军,吃穿用度,那可都是赤子天朝掏的银子啊。
正所谓亲兄弟明算帐,怀礼妹子这么精明强悍的人,哥哥我就不跟她客气了。
我拖着怀礼的手,语重心长的跟她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嘛,完全改编至奏始皇和赵姬的传说,因为我们这里没有吕不韦,所以我将吕不韦与赵姬合为一体,反正我说的也是事实,不管是吕不韦还是赵姬,不管是亲爹还是亲妈,最后还不是死在了王权在握的亲生儿子赢政的手里。
实在不想去计效司怀礼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去夺权,是因为形势所逼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儿子能安稳的活下去,还是因为憎恨慌淫无道的鞑靼王,或者仅仅是她因为亲情不满爱情无望的报复心理作祟,这些都是我不想去思考的,我宁愿选择相信前者,虽说我有私心,虽说现在才三个多月的太子不见得会是个暴戾之人,可是我的怀礼,我又怎么忍心看她有一天与自己的亲生儿子反目成仇呢?
“哥哥,我一心只为王儿,等他能亲政了,自将王权都交给他,我也断不会成为那赵姬的。”怀里面上闪过一丝隐忧,这个故事对她不是没有触动的。
“妹妹你还年轻,太子又年幼,你可保证现在不变,可是十年,二十年,你能保证你不变?太子不变?你若将来能培养出一代明君,妹妹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明君必无情,你若不能将他培养成一代明君,那妹妹的晚年只怕更加凄凉。”
我痛心疾首,实在是不想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为他们的将来埋下祸根,可是事事难料,谁也不能担保不会有那么一天。怀礼听到这里,果然脸色发白,陷入了沉默。这个时候我不能搭话,只是长叹一声,然后远目前方的落日。
“那依皇兄之见,怀礼该如何是好?”她沉思良久,总算冷静下来,语气也变得公试化起来。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我虽说是在为赤子天朝作打算,但是对她至少也有五分的真心,想帮助她的初衷既使在发现她是如此强悍的今天仍未改变。我希望能得到她的理解,这样我们才能达成共识啊。
“怀礼不用如此生分,我只是希望,怀礼作为太后能够让将来的鞑靼王知道,一个国君的面子和里子到底谁轻谁重。”
“皇兄请明示。”
“百里大将军将于十五日之后到达续内,十五日之后也是小太子的登基之日,所以在那一天,我希望能与怀礼演上一出戏,我会要求新的鞑靼王与我天朝签下合约,让原本是附属国的鞑靼从此并入我天朝之内。”
“那怎么可能?虽说如今朝中多数官员是支持我的,可那是因为我是鞑靼王后,我儿是名正言顺的鞑靼太子,我所定下的几位辅政大臣中也不乏一派清流,完全是为鞑靼效命的忠良之士。而且,我断不会让我王儿当这亡国之君的。”
“所以说是演戏嘛,鞑靼王朝目前也只是暂时的安定,内忧外患一大堆,那些大臣当然也知道彻底的拒绝,意味着什么?战争的代价不是现在的鞑靼能承担得起的。你作为我司家嫁来的王后,将来在鞑靼也势必难以取信于人,我又怎么能让我的小外甥当亡国之君。”
看到怀礼不解的目光,我继续瘸蚀她的思想,对于一个从赤子天朝嫁过来的女人说,最紧要的绝对不是鞑靼的民族主义精神,而且想兵不血刃的吞下鞑靼也根本不可能,我没有经历过战争,但经过那么多事,却也明白,绝不会象看电影那般无所谓,是真正要死人的啊,所以我只想利用我手中现有的权利去避免不必要的争战。

“我所提出来的要求希望你能反对到底,这样我们才能讨价还价。怀礼,你作为赤子天朝的三公主,我的亲妹妹,你若为了唯护鞑靼的主权以死相谏,那我们天朝也只能让步不是吗?我最后的目的不过是能签下一张两国百年交好的合约,这百年之间,鞑靼王朝还是鞑靼王朝,只是与赤子天朝的关系更加密切,两国在以前的基础上,可以交换兵马,可以交换中央官员,至于经济上,更是可以互相扶持,你们鞑靼盛产药物和香料,而我们天朝盛产粮食,从此以后,鞑靼再也不用为粮食担忧,这对鞑靼王朝的将来都是大大有利的,本来是战争的号角却因为怀礼你的坚持而变成了和协光明的未来,相信再迂腐的官员也一定会同意的。”
就算会有官员预见到百年之后,鞑靼的政权、军权、经济甚至是民族文华都已被赤子天朝慢慢侵蚀,可是到底是现在迫在眉睫的战争重要,还是百年后的完全丧国重要呢?现在打战,可能立马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而百年之间的变数太多,就算有那些极有民族气节的大臣会要反对,恐怕也为数不多,成不了气候。
我最后补充道:
“有什么会比让人民平和安定的生活而不用受到战争的摧残更重要呢?我如果不用这个办法,战争打起来了,不论输赢,两国的百姓们流离失所,国家的根基受到重创,不说天朝不再是你的家,将来的鞑靼王也会恨你吧。如果我们能合作成功,不仅是保住了未来鞑靼王的面子也保住了比面子要紧得多的里子。将来的鞑靼在小太子的手上一定是国泰民安,一片清明啊。如果怀礼,你以后在鞑靼过得不痛快,就算回到赤子天朝,仍是受两国人民景仰的一代名后。至于鞑靼会不会成为天朝的一部分,一百年后的事,不但我们看不到了,我们的下一代也看不到了,那我们自然也就管不着了。”
唉呀,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把一国两制反其道而行啊。
“皇兄所言极是,这其中的道理怀礼自然明白,可是这并不是怀礼一个人能决定的啊。”
“那是那是,怀礼啊,你我都是皇家子女,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不一定是我想做的,我能理解妹妹你,也希望得到妹妹的理解。既不能辜负父皇,也不能辜负妹妹,这是为兄能想出的唯一的两全之计了。为兄仅有的一点私心不过是希望能在第一批官员交换时带走国师大人,若妹妹有什么为难之外,要为兄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看来怀礼已经接受了我的计划,之后肯定得在朝堂上布置一番。我做出这样的决定,也算是私自作主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嘛,这样能换回两国百年的安定,回去少不得还要跟父皇作出一堆解释,但是应该能让他满意就是了。若说我有什么私心,唯一的一条,就是我想要带走小兔子。
这十来天里,小兔子同学天天到我房里找我玩,我们俩很是投机,难得在古代遇到一个比我还小白的小白,打心眼里喜欢得紧啊。
尤其是这只单纯的小兔子还善长巫蛊之术,这几天他向我展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蛊虫让我大开眼界,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心思自然又转到了把他收为门客的上面,不说让他为我办事卖命,就是陪着我一块玩也是好的。再说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我怎么舍得让他一辈子闷死在那空虚的神殿里。
我为鞑靼出了这么多力,现在又愿意帮助怀礼再次扫除余孽,带走一只小兔子应该不为过吧?
“哥哥,你对怀礼的一片真心,怀礼冥感五内,可是你要带走司徒瑞恐怕不行,我也知道小瑞这些天来跟你走得很近,他的心性我也了解。只是他到底是我鞑靼的国师,在民众的心里,地位比王只高不低,哪里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呢。”
“嗯,这个问题,是为兄失虑了。不过怀礼啊,你可算是欠我一个人情,如果将来我想出什么好办法能带走他,你可只能支持不能反对啊。”
不能明着来那就暗着行,我这人没别的本事,顺手牵羊还算利唆,一个根本就没几个人见过真面目的国师,我要偷偷带走,那不是小菜一碟,到时候有怀礼帮衬着,就万事大吉了。
“你要偷偷带走他,只要他同意,我当然没有意见,小瑞是个单纯的孩子,只望哥哥千万不要委曲了他。”
怀礼说这话时眼神里尽是担心忧郁,可见她对小兔子还是有几分真情的,不过她这样望着我就不对了,我岂是那种无耻之人,真是传言害死人啊。
“我只是带他出去玩玩而以,他若想家我再送他回来就是,只是希望妹妹能买我一个人情。”
“哥哥这话说得,你帮我了这么大的忙,妹妹正不知要如何报答呢。只要哥哥你开了口,妹妹一定尽心尽力。”
唉,算了算了,她笑得那么暖昧,我也懒得跟她解释我不是什么好色之徒男女通吃的。随她怎么想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让小兔子自愿跟我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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