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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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7日12时28分,日本海军近岛(近岛卫门)部队正以二十四节航速朝西南方向冲向中国近海。这支部队以环形队形行驶,中央是“垂商丸”航空母舰,周围是“太和号”重型导弹巡洋舰和“赤根岛号”巡洋舰、“择捉号”和“摩筑号”导弹驱逐舰、“祈良号”轻巡洋舰和十二艘驱逐舰。
12点34分,“太和号”旗舰收到紧急信号,“垂商丸”航空母舰和本土飞来支援的先锋战斗机编队发来报告,报告方位260度发现大约60架敌机,方位30度发现大约20架敌机。编队有11架战斗机被从中国导弹驱逐舰上发射的导弹击落,其中包括两架鱼雷轰炸机。编队尚余各型战机37架。
一股恐慌情绪瞬时在指挥室里蔓延开来,还未触敌,自己就受损了将进两成的战斗机,本来下达给飞行编队的任务是不惜代价冲过中国编队的火力网,给中国的航母以尽可能大的打击,逼使中国的航母退出战斗,然后用从本土过来增援的战斗机取得制空权,进而支援舰群冲击中国集结的海军,获得有限的制海权。现在的情形,想冲过优势空军的中国防御网,是件不可能的事了.
12点58分,“赤根岛号”的一个瞭望雷达报告:“右舷90度,高低角70度,发现一架敌侦察机。高度26000公尺,向我舰群边缘逼近!”舰桥上的人们瞪大眼睛瞧着报告的方向,但什么也没有看到。
随后的五分钟内,全舰群陷入电子盲点状态,各种杂乱无章的电子波频占满了各个军用频道,旗舰与各舰之间的电子联络出现真空。
20分钟后,舰队通过工程技术人员的努力,恢复了通讯,通讯的手法已经再原始不过了,摩尔斯电码加传令水手的旗语,好不容易才有了各舰艇之间的联络,空中的电子干扰还在不断继续,根本联系不到前方的战斗机编队。先期派出的跟随在机群后方的3艘潜艇,现在也没有消息。
这场惊吓之后,整个舰群停止继续前进。
出发以来一直没有离开舰桥的近岛舰长,现在的他早已经预料到今天的战斗是一场一面倒的形势了,舰员各就各位在自己的战位。天上的白晃晃的太阳穿过云隙忽明忽暗,由于船只摇晃而摆动不定。近岛舰长呼唤隙雷达室,问是否还看到所报告的那架现在已确定是电子干扰机的侦察机。雷达室稍待片刻才吞吞吐吐地回答说:“报告舰长,还在。”
在26000公尺的高度,导弹想要去咬它的,日本现在还没有能力造出这样的导弹。舰载机就更加不可能了,这样的高度,舰载机连想都不要想。

全舰上的议论声和各作战单元的静默,使作战参谋源田海军中佐感觉现在很不妙。舰群出发前,源田便开始发高烧,他一直在努力地苦撑。这时,他不愿在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来到舰桥上,在那里遇到了青木舰长。青木舰长把手搭在源田的肩膀上,问他现在感觉怎样。
“长官,我很遗憾,现在还有些烧,不过觉得好多了。”源田那发红的双眼说明他病情比他自己说的重得多,但这一双眼睛也闪耀着战斗精神。
源田在舰桥上的出现,对所有在场的人都是很大的鼓舞。三年多来,源田参谋在计划和指导近岛部队的演习作战方面,起了重要作用,是他使这支偷偷摸摸建立起来的日本战后第一支上规模的海军,有了美国舰队都为之侧目的成绩。看到他又在近岛中将的身边参与战斗,每一个人都感到振奋。
本土起飞的攻击队就要与中国空中护航机群接触了,而近岛中将对敌舰队的动向仍然一无所知。从这次事件之后分析中可以看到,在这次发动进攻前,近岛中将对敌情作了如下的判断——或者毋宁说是错误的判断:
一敌舰队大概会在日本舰队侵入中国海攻略作战开始后出来应战。
二敌空中巡逻侦察方向是针对美国太平洋舰队主要第七舰队的动向,而不是他们暗地酝酿而突然发动的袭击。
三敌空中并没有电子干扰机的存在,日本情报部门先前曾有收到美国海军的这方面的警告,但情报部门认为,中国空军没有这方面的能力,所以近岛将军根本就没有预想过这次与电子干扰机的亲密接触。
四敌人尚未察觉我方企图,匆忙前来迎战的是小规模的机动部队。
五没有迹象表明更多的中国主力海军部队在我附近。
六因此,日本海军能突然袭击中国海域的海军机动部队,歼灭“天骄号”航母战斗群以及岸基飞机和支援作战的巡逻舰艇,然后,日本海军可以转过头来逃离战场,依靠美国海军在冲绳的岸基优势,全身而退。
(七)这场突然袭击的胜利能使日本海军体面地开始重建,并体面地开始压制远东其他势力。
这就是近岛海军中将把自以为了不起的日本海上自卫队引入一场使之一败涂地的战斗所根据的不幸的错误判断,虽然这不是由于他个人的过失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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