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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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来,破天的饮食起居都是在石洞之中,剑舍后面的这座山洞便是他的世界,整个世界外界如何,什么样子,他根本就不知道,剑痴与邪王平时除了督促他练武之外,便是与他比武过招,增加他的实战经验。
后面几年,随着破天练武颇有小成之后,剑痴和邪王才偶尔跟人讲起外面是怎样的一个世界。特别是邪王,把自己千年的经历当作故事讲给破天听,希望破天能从自己艰辛的历程中体会到现实的残酷。
只是对于破天这样一个少年来说,他们的愿望只怕要落空了。对于他们说的那些惊险的经历,破天根本就没有感到惧怕,反而是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亲身经历一番呢。对于他们两人的千叮咛万嘱咐,破天只顾着点头,忙说知道,但却极少放在心上,反而是一有空便缠着邪王讲故事。
十几年如一日生活在山洞中的破天,从剑痴和邪王的话中,开始在脑海中构思着未来的世界,幻想着自己的奇幻经历。对于危险,他觉得两位老人太过于小心了,也太过于夸大其词了。
这段时间来,破天常缠着剑痴和邪王,希望能放他到外面的神狱去瞧一瞧。毕竟对这个蜗居在山洞如此长久的岁月的他,还只是少年心性,勇闯敢拼正是他这个年纪中最为希望去做的事情。
可是剑痴和邪王哪里敢让他出现在神狱呀!虽然不说是把破天困一辈子,但至少也要等达到天圣级别再离开山洞,毕竟这样来说会更安全些。
以破天现在的功力到外面,神狱中能胜他的比比皆是,要知道虽然时间已过十多年,但像紫衣人范振华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放弃过对破天的搜寻呢。虽说剑痴是玄圣级的高手,邪王是天圣高手,可是如果破天在剑舍的消息传出,相信来此地的人肯定不少。
双拳难敌四手,即使是剑痴这样的玄级高手,要是被十几二十个天圣高手困住,落败可能是早晚的事情。邪王虽然不差,可也没多大的威胁,到时又怎么腾出手来照顾破天呢。
出于安全考虑,这些年来剑痴和邪王多次跟破天强调,神狱中有很多人在寻找他,当然也会提到,对于拥有肉身实体的他在镇魂塔到底意味着什么,也跟他说到了当年的神狱为了他而弄出的风风雨雨。
可这些毕竟是两位老人家的危言耸听,再加上随着年龄的增长,破天越来越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好奇。以前他也曾趁两人不在的时候,想偷偷地溜走,可每次到洞口都会被剑痴的禁制所阻拦。
两位长辈千叮嘱,万嘱咐,但对外界充满好奇心的破天来说,那也只是耳边风而已。一直以来都想出去的他,一来是功力还不够,再则是剑痴和邪王一直都盯着较紧,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二十岁之后的破天,近几年时间内又把心思放在练功上面,至于要到外面去看看的想法也不再提起见破天如此乖巧,剑痴与邪王还以为破天长大懂事了,也明白了他俩的苦心了,于是放心了不少,相对的对他的防范和警惕性也降低了。
又一段时间过去了,破天修习的剑、掌和指也练得像模像样。擅长轻功身法的他,已经勉强赶上邪王的速度,与邪王的对战练习也能勉强出招攻击了。
要知道邪王为了让破天真正地学到武功,与破天的对招练习总是下狠手攻击,破天也常常被他这个“狠心”的父亲痛打得全身酸痛呢。要不是他出生时肉身经过血海水中蕴含的真元锤炼,可能都挺不过去。
一年又一年这么下来,破天为了躲避邪王的痛打,身法当然是勤练的重点了。不过这种残酷的训练方式,还是把破天的潜力给激发了出来,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如果邪王不会力出手的话,破天完全可以在邪王手上走上个十几招,中间还时不时地出剑击掌进行攻击呢。
见到破天近几年如此勤奋,见到破天如此的进步之后,剑痴和邪王虽然明着不说,但心里还是暗点头的。大致算算,能与邪王对招成这种程度,破天应该差不多快突破圣级或已是地圣的高手了。
见到破天的进境,剑痴与邪王都知道让破天出洞已是早晚的事情了。为了破天的事,剑痴离开剑舍去找无名老人了。邪王离洞外出时,不知遇到了什么事情,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
从运功修行中醒来的破天,见不到剑痴和邪王。这种情况以前极少遇到,破天等了整整一天,却没有见到父亲归来,无聊至极的破天不由地想起了剑痴和邪王对外面世界的描述,离开山洞的念头一下子冒了出来。
剑痴和邪王都不在,此时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挺好的机会。可是如果冒然离开,万一父亲归来找不到自己,岂不急死;可是如果这么好的机会放弃的话,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到洞外的天地走一走,领略一下两位老人家话中的那种神奇经历呢?
是走还是留,破天的脑海中两个念头在交织着。不过,对于神奇世界的幻想还是占据了上风,破天决定出洞,也决定只在外面不远处走走逛逛,决不走远。
虽然洞口前剑痴布置的禁制依然存在,但是对于能够施展剑意的破天来说,也只是一个摆设而已。毕竟,破天所学的剑意来自于剑痴,同出一源,这也让这个禁制对他也失去了预警的作用。就这样,破天出山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那血色的天空,绿色的草坪,五颜六色的花,茂密的森林,啼叫的鸟儿……一切的一切在第一次出洞的破天眼中,是如此的新奇。
像出笼的小鸟一样,破天此时已把两位长辈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在草坪上打个滚,凑近花儿吮吸着花的清香,在树林中如猿猴一般,从这棵树跃到那棵树上,多么地自在逍遥。
本打算在剑舍附过走走逛逛的破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远离了剑舍。他依旧沉浸于这个新奇的世界。

正当破天玩得不亦乐乎之时,一道神识从他经过的地方向他卷来,一下子把他锁定。破天感到神念定格在自己身上时,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远离了剑舍,到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举目四望,都是差不多大小的树木,剑舍在哪个方向他都记不清了,破天迷路了。这个时候,破天才慌了起来。不能回到剑舍岂不是见不到父亲了,再说父亲回来见不到自己,肯定会急得不得了的。破天开始有些后悔,但是此时连后悔的时间也没有了。
神识已经锁定自己,尽管破天身上也跟着散发出杀戮之气,把这道神识推毁。然而,这一切都太迟了,那道神识在触到破天的那瞬间,早已发现这是一具实体,一具让魂体垂涎欲滴的实体。
怨自己有些大意的破天还没意识到自己已被别人当成猎物,身上依旧散发出杀戮之气,向对方示威,希望对方不要来找自己的麻烦。可是他也想得太天真了!
随着一道瘦高身影的到来,破天此时才记起邪王和剑痴跟他说过的话:在整个神狱中,所有的魂体都想拥有一具实身。
对方那充满裸的双眼,把破天看着心里都有些发毛。这哪是人的双眼呀,还不如说是野兽来得更为准确些。
“嘿嘿嘿,想不到天上也会掉下个馅饼。看来我‘夺命追魂’管延也会有好命的时候呀。”瘦高个的身影是此次与邪王一同封入镇魂塔的管延,在神狱中微不足道的小卒子。这十几年来,像他这样功力不高不低的小卒子便是那些强者奴御的对象,被强者们强迫寻找破天的人形工具。
剑痴和邪王多次跟他说过洞外世界中有许许多多的强者,以自己现在的功力在其中也只是沧海一粟,稍不小心可能连小命会断送掉的。见到对方那野兽般的双眼,破天心里还真有些紧张呀!
其实,“夺命追魂”管延也只是在圣级边缘徘徊而已,根本就没有突破地圣级别充其量与破天也就差不多,在神狱中可说是处于中下层了。
破天暗暗观察着自己的对手,从“夺命追魂”身上发出的气势来看,最多与自己差不多,但要生擒自己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想到这里,破天紧张的心也终于得到些许的放松。
每一次与父亲对练,只能点到为止,自己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尽性地大战一场呢。一想到马上就是一场真正的生死之战,破天血液中的血色真元顿时活跃起来,根本就不想听管延的任何废话,破天已展开自己身法,向对方扑出。这样的举动让“夺命追魂”吓了一跳,想不到对方不逃跑还敢这样大胆地对他出手,顿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缓过劲来的“夺命追魂”管延,对着破天也施展出自己的绝招。两人你来我往,掌影翻飞,剑影划过,指劲破空。刚开始时,紧张的破天也是躲闪得多,进攻得少。但是仗着自己神奇的身法,硬是在“夺命追魂”的进攻中来回周旋着,并伺机寻找进攻的机会。
管延却是越斗越心惊,想不到对方小小年纪却能跟自己斗个旗鼓相当呀。虽然对方来来去去就只是一掌、一剑和一指,最气人的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对方就只会这三招一般,但是配上那鬼魅般的身法,往往自己招式未招呼到他身上,他似有先知,早已躲开。
当然,破天在战斗中,对身法和招式的配合也越来越熟练,对战机的把握也有了一个质的飞跃。掌、剑、指,连绵不断地向“夺命追魂”管延的身上招呼,而且是致命的地方身上招呼。
没多久,两人的角色戏剧性的发生了转变,破天占了主动,虽然只是一剑、一掌和一指,但闪电般的出手速度,确让“夺命追魂”管延穷于应付。当然,破天要想击杀“夺命追魂”那也是不可能。毕竟他也是人间界的高手,战斗的经验极其丰富,虽然破天身法过快,可他也很快地找到了应对的方法,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
这样的对决方式,当然便宜了破天。难得找到这样一个合适的对手,破天抛开心中的一切顾虑,全身心地投入到战斗中,身法变得更为飘忽,出剑更为狠辣,出掌更加威猛,出指更加迅速。“夺命追魂”管延虽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是自己眼中的猎物却变成了猎人,自己这个猎手此时却成了人家练习的靶子,心中的滋味却也不是能用语言来形容了。
正当管延气得直跺脚之时,满林的剑光、掌影和指劲突然消失了,破天站在他的对面,笑嘻嘻地看着他。
“呵呵,虽然知道你找我是想做什么,但看在今天你陪我练习的份上,我们就打到这里吧。或许下次我们还能见面。”说完,破天转身离去了。“夺命追魂”管延虽然不甘心到嘴的天鹅肉飞走,但人家的实力也就摆在眼前,自己一个人根本打败不了人家,更不要说是生擒夺舍了。
此时的破天,心中可真所谓踌躇满志。想到自己第一次到外面,凭着所学能战胜这里的强者,脸上全部是骄傲的神情。在他认为,神狱的强者也就只是这样,以他的武功修行,大可在神狱中横着走了。破天不知道剑舍的方向,只是凭着感觉走,不仅没有往剑舍走去,反而离剑舍越来越远了。
消失了二十多年的婴孩已成长,他再一次在北方出现的消息从破天离去的那一刻便传遍了神狱。
破天还在漫无目的地乱逛着,他还不知道,他的出现又给即将平静的神狱带来一场风云,他也不知道迎接着他的将是什么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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