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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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滋身处一片黑暗之中,阴冷之气弥漫在周围。
他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
“哈……哈……哈……”阴森的狂笑声回荡在黑暗空间中。
伊滋的心被提了起来,无数次噩梦的经历使他意识到那个躲在黑暗中的人从来没有如此开心,那说明一定发生了值得他高兴的事,而这类事对伊滋本身来说往往是痛苦的开端。
“出来!”伊滋大叫着,拔出父亲传给他的银剑。
“很信赖你的父亲吗?”黑色的浓雾出现了缺口,在伊滋的面前出现了另一个伊滋。他正邪邪地盯着伊滋,坏笑着。
“你是谁!”伊滋每一次重复这个问题,同时他也明白自己是得不到回答的。
“我是你的祖父,你的父亲,现在我就是你……”阴森而冷酷的千篇一律的回答,另一个伊滋讥笑着。
“很快,我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你快给我滚出去!”往常总是嬉笑的伊滋现在有些丧失理智。
“真是一个傻小子……还不明白我的离开对你意味着什么吗?”另一个伊滋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伊滋,享受着他人痛苦的瞬间快意,“等我归为完整,并且得到与我相配的容器后我会离开的,但不是现在……”
伊滋的愤怒上升到极点,无数的夜晚他就是这样度过的。他又像过去一样挥剑冲过去,对另一个自己迎头痛击。
“你,不可能战胜我,小子……”另一个伊滋眨都不眨眼睛,懒散地举起自己的血红色的长剑轻松地挡下了伊滋的银剑:“成为你的一部分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你们应该身感荣幸——就像你们家族为自己的誓言自豪一般。”
“你!”
“你保护不了你的朋友,就像你的父亲无法履行誓言一样,仔细想一下你应该明白当时袭击你朋友父亲的人就是——”
“——住口!”伊滋爆发了,他不允许另一个自己肆无忌惮地说下去!他连挥银刀向那个“伊滋”砍去,一次比一次猛烈。
在伊滋的猛烈攻势下,另一个伊滋抵挡不住了,他不由向后退了一步,赶紧一个后空翻,拉开与伊滋的距离。
“很气愤,恩?”
“听着,如果你敢利用我做出什么对我朋友不利的事,我不介意与你同归于尽!”伊滋斩钉截铁地回答,把银剑收回剑壳。
另一个伊滋微微一怔,他斜眼盯着伊滋很长时间,思索着伊滋话的分量。大概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人愿意为别人牺牲。但是如果伊滋说到做到,那么对自己没有丝毫好处。
伊滋喘气看着另一个自己强忍愤怒的表情。
考虑许久,另一个伊滋抬起头,冷笑道:“好吧,我会收敛的。不过,给你一句忠告,真实可是残酷的……”
“再残酷我也会接受!”伊滋对着逐渐消融于黑色的伊滋怒吼道,“我也会保护我的朋友!”
黑暗中剩下伊滋一个人。
当他感觉到“他”确实不在之后,整个人痛苦地跪倒在地上,捶打着地面。
“该死!真该死!”
周围的黑暗躁动着,如同现在伊滋纷乱的心……
一直隐藏在心底的记忆抓住突破口涌现上来……
五年前的满月之夜,无法入睡的他看到自己父亲索卡悄悄出门。他好奇地跟了上去,来到了月辉山……然后他的父亲发现正在草丛中摸索着什么的提诺伯父……父亲突然袭击了提诺伯父……像野兽一样……

躲在树后的自己难以置信地看着发生的一切。提诺伯父的手臂划破一个血口,鲜血在银色月光的反衬下触目惊心。
父亲?已不是父亲了,严厉却善良的父亲现在化身为恶魔一样的存在,他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的猩红,嘶叫着攻击着。
提诺伯父同样惊异于眼前的现实,他极力躲避着致命的攻击,伤痕累累地向观测站退去……
惶恐于眼前发生的事,伊滋缩在一旁,不敢再追看了。
老爸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是怎么回事?他心中大喊。
这是个梦,一个噩梦而已……醒来就好……伊滋身体中另一个声音劝解道。
闭上眼睛……睡吧……
年少的伊滋全身颤抖,缓缓闭上眼睛,把刚才看到的关在身外,连同记忆一起,埋藏起来……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伊滋痛苦地叫着,在黑暗中。
“真实很残酷,我不是说了吗?”一个声音窃笑着,回荡在黑暗中。
“不!不!”
“伊滋大人!伊滋大人!请醒一醒!”忽然远方穿插出另一个柔和的女声,伊滋的黑暗迅速消退,白雾笼罩,很快伊滋连自己都看不清了。
“伊滋大人!?伊滋大人!?”女人的声音变地很近,好象就在身边。
伊滋朦胧地挣开双眼,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少女欢喜地望着自己,喜极而泣。
“这里是什么地方?修呢?这个家伙在哪里?”伊滋蹦了起来,他发觉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
他在一间充满阳光的房间,屋子是用粗宽的树木搭成,屋内摆设简单却显露出气派非凡,他先前躺着的地方是用沙草编制的柔软凉席。
“修呢?我的背包呢?”他再次问道,对着古铜色少女。
少女衣着古朴的凉衣,却也显示她良好的身材。手持一块湿手巾,可能是为伊滋准备的。她对醒来以后的伊滋的问题感到迷惑不解,甚至面露焦虑。
伊滋得不到回答,开始努力回想:他和修穿过了树之门,之后强光包围了他,他挣不开双眼,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然后,他又做了一个噩梦。
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呢?伊滋开始在屋内踱步。我们穿过了门吗?修这家伙没有和我一起吗?钥匙在他那里值得庆幸,应该不会有事。就怕他出事,如果正好又不能用魔法。
“伊滋——大人?”古铜色少女歪着脑袋,试探着问道。
伊滋的思路被打断了,他慢慢地回过头,望着少女。
少女没有喊错名字,只是后面加了“大人”以后他觉得别扭。
“伊滋大人,您没事吧,您说的修——是谁?”少女礼貌地问了一句。
“修?我的一个朋友,从小一起长大,你们可能没见过——”
“伊滋大人,你可能做了一个梦,我服侍您六年来从没见过叫修的人,我们部落里不存在这个人啊!”
少女回答道,充满怜悯的注视着他。
伊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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