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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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的约修亚是有错在先,但是伊滋先生怎能这样对待它。”莱阿娜抗议道。
“约修亚?约修亚·阿斯特雷?”
“就叫约修亚!小名叫约约!它不是贵族,没有家族名!”莱阿娜几乎要咆哮了,她对名唤约修亚的狗的溺爱令伊滋汗颜。
在人狗大战结束以后,修及其不情愿地帮忙打扫战场,把混乱的房间收拾干净。
伊滋一直没有狗缘,小时候也曾养过狗,可是好象不久之后,这只可怜的狗就离家出走了,还没来得及给狗起上名字。
这位祭祀候补的狐狸狗完全继承了它祖先狐狸的血统,天灵的狡猾。这一点连修都不得不佩服一下。
看似弱小的它非常了解它与伊滋实力上的差距以及自己个小力薄,所以闯祸以后只在一边挑衅地吠叫,一边向它的主人靠拢,采用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策略,被激怒的伊滋冲上前给了它一脚,小狗灵巧躲过,却装作被踢中,哀叫得很凄凉,立刻躲到它主人身后避难,这样看上去就好象是伊滋以大欺小的样子,莱阿娜本就疼爱这只狗,自然也开始为她的爱犬辩护,这样的情景变得相当奇妙。
小狗狗仗人势对着伊滋叫嘁,伊滋想教训小狗却被莱阿娜硬生生拦着,大有暴走趋势。
“如果你好端端地被狗撒尿你会不生气吗?”伊滋没好气的反问。
“虽然不会高兴,但是绝对不会如此粗野地给它一脚!”莱阿娜气愤地吞下一口面包。
“算了,伊滋。你一直都和狗相处不好。小时候你拣来的狗还想托付给我。”
“修,你就少说几句。”伊滋叫嚷道。
修原本打算借机了解这片大陆情况的,没料到横生枝节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用伊滋的话来说,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整理完房间,莱阿娜带他们来到楼下大厨房用餐。
因为塞利亚是个小村,建立在山腰的教会更小,所以不需要特设房间作为用餐地。
但是厨房还是很大,两排长桌足以同时容纳所有教会人员。
修和伊滋还有莱阿娜现在正坐在靠近窗户一边的长桌用餐。食物是很简单的面包奶酪和肉汤。
修安静地吃着面包,连眉毛都不皱一下。而伊滋却满腹牢骚,因为这简单的食物与华莲伯母亲手做的美味相差甚远。同时还要听莱阿娜的抱怨。
修虽然对莱阿娜作为祭祀候补的品行抱有微微质疑,但是在聆听了她对伊滋的抱怨后,他决定以后尽可能别招惹到她。
“伊滋先生你觉得自己高狗一等吗?你这样的认知是完全错误的!”
“伊滋先生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比你弱小的生命?你这样觉得很自豪吗?”
“伊滋先生你的心胸太狭义了,宽广一些世界会变得不一样。”
“伊滋先生……”
伊滋根本招架不住,也不知道自己该吃饭还是说些什么回击,可又说不上来什么。
教会的人员三三两两走了进来,他们看到修和伊滋都微笑地点头示意,有几位年轻的女性甚至有冲过去一起用餐的念头,硬朗乐天又帅气的伊滋和清秀却显得老成的修,从各方面都极为令女性亲昵。
可是她们见到莱阿娜在一边,不得不打发掉这个念头,惋惜地坐到别处。
爱靼笔挺地坐在一个角落,一个人闷闷地用餐,胸前的树形挂坠闪烁着岁月的光辉。从神树下第一次见到她起,修和伊滋都深深感觉到爱靼是位非常遵守教义,并且遵守到几乎古板的人。只是脸上的疤痕令他们感到异样。她好象始终穿着第一次在神树下,修和伊滋见到时墨绿色的衣服,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行为仿佛都是为教会教义而存在。
“她们为什么不一起来吃饭呢?”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伊滋问道。
“因为你的恶劣行径。”莱阿娜装做无事,喝了一口肉汤。而约约则以胜利者的姿态趴在莱阿娜脚下小憩。
“打搅你们了!”一个女声插了进来。
一位女孩端着食物走过来,坐到修旁边。
“苏格帆小姐?”莱阿娜不明白她的来意。
“我一直很想听听蛮国的事情呢!没想到见习第一天就可以实现愿望。”苏格帆悦耳的声音说道,她纤细的手曼妙地使用着刀叉,将淡而无味的面包切成小块送入她诱人的口中。这一过程在苏格帆的演示下好象充满了魅力。
“蛮国的事情?”伊滋听到这个词稍微不悦,但是在莱阿娜的责难和苏格帆的优雅强烈反差之下,立刻对苏格帆有好感:“要说蛮国啊,那里真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呢!”
这么快就把自己成长的世界给卖了?修心中冷笑。
“从最简单的说起吧,比如你们那里的一个很奇怪,可以装好多东西的箱子?”苏格帆笑吟吟地问道。她不时回看修,好象以为他会回答这个问题。
“你说的是电视机吧……”伊滋咬了口面包,很有兴趣地回答。
莱阿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她的午餐。偶儿张望窗外的风景。
修事不关己,充当听众,任二人畅谈。
“那么,再说说你们来这里什么打算吧?”苏格帆又问道,一脸期待地望着伊滋,好象在等待一个好消息。
修突然站了起来,“吃完了,我们走吧。”
“哎?好。”伊滋也收了口,“下次再说吧,苏格帆小姐。”
修警惕地瞥了苏格帆一眼,只是普通的一句问语,而修却敏感地躲避着。朴素却温和的外表下,有着点点不易察觉的冰冷,修这样感觉到,希望苏格帆只是好奇多此一问,而他也只是神经过敏。

从举止和谈吐上来看,苏格帆小姐应该是一位有着良好家教和出众美貌的小姐。莱阿娜虽然也拥有着娇好的容貌和身段,可她的美丽还镶嵌着精灵与古怪。
和已经投靠苏格帆小姐的伊滋,修个人直觉却认为莱阿娜更值得信赖,说不上理由,但是在莱阿娜身上有一种天真却又顽强的个性。
“好吧,以后再聊。”苏格帆爽快地答应,忽然又想到什么,不好意思地敲敲脑袋:“差点忘了,神甫大人请二位用完午餐以后去教堂听教义。”
“哼!你们可别睡着了。”莱阿娜冷笑道,脸上布满着轻悔。
她的这句话立刻为自己引来无数不满,鄙视的眼神。其中爱靼的眼神仿佛要把莱阿娜生吞活剥的样子。
但是她毫不在意,在约修亚的护卫下旁若无人地带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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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受不了,神甫就在讲空话嘛!说的这里像仙境一样!我觉得好象有些瞧不起从蛮国来的人。”伊滋打着哈欠,不悦地发着牢骚。
“连你都称呼自己生长的地方为蛮国了,我有什么办法。”修没好气地回答。
迎面走来两位教会人员,她们笑容满面地望着修和伊滋,好象看到了赏心悦目的事物。
以帝都为主教会,在大陆各地都建有教会支部。教会人员结构也很简单,最基本的是修女或者修士,之上是神甫,当达到一定资历与力量变可升为导师,再之上是地方主教,由于现在最高祭祀空缺,现在整个大陆的教会实际由四人组成的主教团主持大局.但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入教会,通常进入教会是要经过层层筛选,而进入教会之后,就要看个人的修为与努力了。大多数人至多升到导师职位,因为有些方面是取决与天赋和后天的奋斗。
正如伊滋的总结,这里塞利亚教会的神甫将丽芙大陆描绘得如同人间天堂,莱阿娜所说的一些实质内容完全被忽略。唯一有用的情报就是令修更深一步的了解到这里的教会力量对人们的生活有很大的影响。
这里的人们从一出生就会到教会接受洗礼,从小听着教典故事成长,遵从教义行事。教会的力量涉及到人生中的方方面面。
“神甫说的好象教会是这个世界唯一可以依靠的对象似的,真受不了啊。”
“那也是当然的,皇族根本就没有实权,一群混饭吃的人而已。”冷不防一个声音从修二人身后插进来。
“哇!!”伊滋大吃一惊,回头看到莱阿娜坏坏地笑着。她的爱犬如影相随,同样坏坏地盯着伊滋。
“这么说来,你们已经被神甫大人洗脑完毕了?”莱阿娜微斜着脑袋嘲弄地问道,她见修没有丝毫惊讶到反而有些诧异。
自己的动作怎么可能被人察觉?在那个时候自己的潜行身手可是无人能发觉的。
“一种信仰的存在就必须需要有意的夸大,不真实的存在,也意味着他的存在。”
“修先生认为不真实的存在也是被允许的?你认为神甫的说教也有其存在的必要性吗?”莱阿娜没想到修会突然开口,反问道。
“每一个人认为的真实是不相同的,坚信的真实随时会因为人的感受和遭遇而变为支离破碎的假象吧。”修随口回答,他想到自己追随父亲的足迹而遇到的事,遇到的人,母亲的回忆……
关于真实的定义,他总觉得自己已经知晓他的存在,可捕捉不到他的印记。
“修先生对真实的定义颇有研究呢。”莱阿娜换了一副态度,像一个非常希望深究下去的学者:“那么,请告诉我您所坚信的真实是什么呢?”
“……”
“真实应该建立在真相的基础之上,真相却因人的刻意而改变扭曲。”
“……”修回答不上来,他直觉莱阿娜是在指某件事情。
“修先生隐瞒了什么吧,比如你来到丽芙大陆的真正目的!”
眉毛拧成了结,尽管之前觉得她值得信赖,尽管自己来寻找父亲的目的并非不可告人,可修不希望有人,更何况是不熟悉的人刨根问底,米露露的外公也告戒在还不完全了解这个世界之前,要小心谨慎。所以他不直接正面回答问题:
“认清真实,透过表象——莱阿娜小姐您不知道自己并不受这里的人欢迎吗?”修明知故问,尖刻点破这个尴尬的事实。
“的确。”莱阿娜脸色刷白,内心一怔,被说到痛处的她愤恨又委屈地注视着修,后悔自己还为这样的人疗伤。约修亚明白自己的主人受辱,弓起身子,毛发竖起,随时捍卫主人的尊严。
“认清真实,透过表象,修先生您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冷漠令人讨厌的人吗?”莱阿娜回击一句,转过身子,走进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对不起,我听到了你们刚才的对话,不过修先生您的确说得太过分了。”苏格帆轻盈地走过来,没有驻足停留,因为她正端着一堆书籍,送去某一个地方。
“我们该怎么办啊?”伊滋问道。
“明天我们离开这里吧,虽然情报不是很充分。”修回答,但他立刻意识到他所了解的东西都是从莱阿娜那里获得的,而这些情报原比神甫一个下午的教导实际有用的多。
修有一丝愧疚。
楞楞望着紧闭的门,修立刻有些后悔。把他人忌讳的事实这么说出来,真是一个孩子气的行为,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孩子。
“我指的是,今天晚上怎么办!莱阿娜她抢了我们的房间呀!”伊滋大声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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