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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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钧和冯文音还是没能看成何立恒。
两人本打算下午一上班就过去,但刚准备出发,电话响了,冯文音接完电话,只说了句“黄黎明回来了”,就匆匆走了,留下王钧自己。
王钧百无聊赖地坐着,看着空空荡荡的对面,心里竟然有股酸涩的感觉。王钧赶忙压制自己,强迫自己不要有那样的想法,奈何阴暗的心理总不受思维的控制,越是打压,就越是难以抑制。
王钧的心情是矛盾的。从内心深处,王钧知道自己深爱着肖倩,这是不容置疑的,也是没人能够代替的。但面对着冯文音,王钧却经常会萌发出异样的冲动,这种冲动也有爱的成分,但更多的,却是**。这种**,也不单单只为了性,有关爱,有维护,有占有,有支撑,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
后来王钧经常会想,如果不是自己的两地分离,如果不是冯文音的寂寞孤独,如果不是这一周的单独相处,如果有一方能够理性地拒绝诱惑,就怎么也不会发生如此的逾越。但众多的如果只能意味着必然,且不说人都是感性的动物,且不说每个人的内心都埋藏着自私的种子,对这件事,王钧的总结是,自己和冯文音平稳的表象下,都潜伏着一颗极易冲动的心。面对诱惑,两个人的抗争都是表面的,是无力的,是欲拒还迎的,是半推半就的,是渴望的,是迎合的。
必须说明的是,这些思想都是后来的,是总结的,是旁观的。1998年6月4日的下午,坐在空空如野的团委办公室里的王钧却是郁闷的,困惑的,不安的。这种困惑和不安一直持续到下班以后。
下班后的王钧依旧百无聊赖,修平还在教室画图,王钧没心思干活,也没有食欲,就又拐到门口的投影厅,今天放映的是成龙的《我是谁》,这部片子王钧看过介绍,大陆的电影院还没有开始上映。王钧就交了四块钱进去,发现竟然是碟版,不禁深为佩服盗版商的能力。
因为是新片大片,黑心的投影厅老板就拿这一个片子循环放映,也不清场,但没有几个人愿意重复观看,所以赚的就更多。王钧看完投影出来是八点整,因为电影的调节,心情好了许多,就决定回去休息。
王钧回到宿舍楼的时候,修平已经回来了,正在一楼的接待台前打着电话,王钧一看那黏糊的样子,就肯定是打给黎冰的。
修平见王钧进来,就告诉王钧说刚才有个女的打电话找他,王钧连忙问是不是肖倩,修平说不是,是个姓冯的。王钧就知道是冯文音了,但觉得很奇怪,冯文音不是在家陪老公吗,就问修平对方有没有说什么事情,修平说没有,就是叫你回来给她回个电话。
王钧知道冯文音家的电话号码,挨修平打完了,就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通了,“喂,哪位”那边传来一个无力的声音。
王钧说,“是我,王钧。”
冯文音说,“你现在有事吗?”
王钧觉得奇怪,就说,“没事。”
“那你过来陪我吃饭吧,我一个人。”冯文音说。
王钧敲开门进去,就看见冯文音笑吟吟地站在玄关。这次冯文音穿了件粉红的短裙,领口开得稍低,露出整段修长的脖子和两条隐约的锁骨。微微有些收腰,衬得胸部饱满,皮肤白皙。裙摆嵌了点花边,朴素中雕琢着精致,优雅中彰显着活力。王钧虽然疑惑,也忍不住赞叹道,“冯姐,你的衣服真漂亮!”
“难道人就不漂亮吗?”冯文音娇责道,“没见过这样评价女人的。”
冯文音说完脸就红了,她偷偷看了眼王钧,发现王钧也脸红红地在打量自己。两人就赶紧转移了视线,一时无语。

王钧坐在沙发上,看冯文音忙碌着整理餐桌,就过去帮忙,看只有两副碗筷,想起冯文音说就她一人,就忍不住问,“黄教授哩?”
冯文音头也不抬地说,“走了,又去深圳了。”
王钧就惊奇地说,“这么忙啊。”
冯文音说,“是的。”就再也不言语。
两人对面坐下,冯文音给每人倒了杯红酒,才把桌上扣着的盘子都打开,露出里面的菜来,不好意思地说,“不会做饭,菜都是买的。”
王钧知道这些本不是为自己准备的,反正自己是候补,也无所谓,就喝了口酒,没有吭声。
冯文音竟然看出了王钧的心思,就轻轻地笑道,“你吃醋了。”
王钧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就抬头看了冯文音一眼,发现冯文音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双腮红润,眼角含春。
王钧伸手触了触冯文音的手,两只手就迅速握在了一起,然后两个人都站了起来,紧紧重叠在了一起。
王钧感觉一切好像是在梦里,那么的迷乱,那么的不真切,自己本来是应约来吃饭的,然而这个时候,饭菜依旧还在,一口没动的静静放在那里,而自己和冯文音却跑到了沙发里。王钧感到自己的后背一阵刺疼,他知道那是刚才被冯文音抓的,同样疼痛的还有他的下部,他没有想到一向文气的冯文音会如此的疯狂,还没等做好准备,她的热情就暴风雨般地淹没了自己。
彻底的发泄,让冯文音没有了一丝力气,她静静地趴在王钧身上,任凭着明亮的灯光照遍了她**的躯体。冯文音痴迷地享受着身下年轻躯体上散发的青春气息,王钧的心跳沉重而平稳,一拨一拨地传递着生命的活力,让冯文音只想就这样永远永远,直到死去。“三十多年的岁月真是白活了,”冯文音想,忍不住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王钧立即感到了身体上的变化,想坐起身来,却被冯文音紧紧地搂住,“不要动,请让我就这样躺着。”
王钧就伸手抚摸着冯文音的头发,问,“你今天怎么啦?”
“我想开了,真的,”冯文音幽幽地说,“我要为自己活着。”
“看来你是蓄意的,”王钧笑着说。王钧就这个毛病,既然事情发生了,也就认了,虽然心里仍然有些不自在,却也就不再计较了。
冯文音扑哧一声也笑了,娇嗔地说,“看你说的多难听。”
然后冯文音爬了上来,抚摸着王钧的脸问,“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王钧看冯文音脸上还挂着泪水,却做了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心就软了,说“我还以为你要把我给吃了哩。”
冯文音把脸埋在王钧头发上,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这样是不对的,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这几天我就一直在想,到底还要坚持多久,但我一直压抑着,理智告诉我,我应该好好地做一个妻子,照顾他一辈子。可是今天下午他回来,却连家门都没进一步,去看了前妻和儿子就又走了。你也看到了,我给他准备了一桌饭菜,给他打了电话,他却说让我冷静想想,他不可能跟我一辈子,现在他老了,心态也变了,老人需要的是相濡以沫,是儿女绕膝,而不是花前月下,还是海誓山盟,他说他已经没有**可以燃烧了。”
“可是我呢,”冯文音喃喃地说,“我的**已被他折腾得差不多了,我已经没有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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