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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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准时,抄完了吗?”徐大学士这才抬眼看了看谢轻谣,开口问道。
“臣女已经抄完,还请学士过目。”谢轻谣随即将怀间的宣纸默默的递了上去。
徐大学士接过之后,微微翻了两下看着宣纸内字迹工整,并没有丝毫的敷衍应付,对于谢轻谣的表现也是更为满意,只是这字抄的好是一部分,可有仔细研读其中的寓意还尚未可知。
“既然你已经论语抄录了十遍,你且说说其中认知最为深刻的部分是何?”
谢轻谣稍显惊讶,不过很快平静了下来,幸好她抄写论语的时候,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细细研读的,再加上先前她也曾学习过论语,应当是有的说的。
“臣女最是喜好圣人那句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不登高山,不知山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世间可为不可为之事,十之**,若是尚未试过就轻言放弃,岂非君子所为?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谢轻谣这话几乎是概括了自己先前的经历,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做不到,考不了女官,如今她不是还入了凰仪书院。
他人都说娘亲的毒已经入骨,不得救治,如今她还不是找齐了三味药?娘亲的病也只是差时间就可痊愈。
若是因他人之言,而轻易放弃,这就真的不是她了。
“好!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志向,实为我大燕之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课上不能睡觉,你倒还是睡了。”徐大学士听了谢轻谣这席话,原本还是觉得书院之中都将谢轻谣的才情夸大了几分,如今在他看来倒是缩小了。
世间之事多是逆境,少有人得如此胸襟,倒真是一个可造之才。
“学士说笑了。”谢轻谣此刻因着徐大学士说起她睡觉的事情,一时间还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你说的虽是有所表达,但还是难掩生疏,看来当日女官大选你策论定然是稍差一些。”说着徐大学士就拄着一根木制的拐棍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走了几步,朝着书架跟前走了过去,很是熟悉的从内里抽出了一本古书。
“你且将这本《尚书》带回去,年后写好三篇策论交于我手。”徐大学士不慌不忙的给谢轻谣说起了作业。
谢轻谣听到这里,面上难掩失落,她这次来只是想给大学士交作业的,谁能想到交了一本作业,又来了一本更难的!
写策论还不如让她多抄上一些论语。
徐大学士又是坐了下来,开始翻阅起了书籍,时不时的写上几笔,丝毫没有再理会谢轻谣的意思,谢轻谣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尚书》默默的离开了。
等到谢轻谣走了之后,宣纸之上赫然写的就是先前谢轻谣所解释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那番话。
此女绝非池中物,如今在书院之内同她人一同学习,倒是真的束缚住了她。
若是加以雕琢,来日定会成器,所以他才给谢轻谣在年关将至的时刻,给她下了任务。
人生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在当日就看的出来谢轻谣并非是一个无才之人
,只是她现在并没有心思耗费在才学之上。
谢轻谣拿着《尚书》,外面的雪已是渐渐的停了下来,谢轻谣一边走路,一边翻着书籍。
《尚书》她自然是听说过的,是现代常说的四书五经之内的五经之一,因着历史的更迭,在现代的时候,她就曾经翻阅过,上百篇的瑰宝如今只剩下了二十五篇,在江南的时候,她也曾经跟着张夫子研读过,也不过二十九篇的程度。
但是今日徐大学士给她的足足有三十三篇,这若是拿到了现代,已经可以称的是奇迹了。
原本就属《尚书》之中的内容最是难学,记载了为君之道还有事君之道,多是记载的夏商周时期的君王,只是言语晦涩,若是不加上前人的注解,根本难以通读。
这下惨了,她不仅要过年,还要写出整整三篇策论出来。
谢轻谣几乎都预见了未来自己的悲惨生活,原本以为过年的时候,尚且可以放松一下,谁知……
不过算了,所幸假期还有些时日,真要到了非写不可的程度,那就届时再说。
想到这里,谢轻谣就将书籍合了起来,朝着书院门口走去,看着书院的前方,谢轻谣不知不觉的就想起了霍湘君,也不知她这些日子过的如何,身上还有没有银钱……
谢轻谣如此一想还有些担心,当日她只顾着解决谢韵瑾和香冬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提前告知霍湘君一声。
湘君心思敏感,也不知她有没有多想。
思至此,谢轻谣径直上了马车,让马车去向霍湘君的府中,顺路还在路上买了些糕点都给湘君带上。

不一会,马车就来到了霍湘君所居的府邸。
谢轻谣虽是知道霍湘君住在何处,但是她也从未有时间来过,看着眼前的高门还是有些陌生。
但考虑到了日后让湘君可以过来同她一起过年,谢轻谣随即走上前敲起了门。
很快,就有丫环前来开门,不过并不是先前谢轻谣送给霍湘君的那个丫环,而是一副陌生的脸孔,看着谢轻谣的样子,一脸的不屑。
“你是何人?”
谢轻谣虽是心有不悦,但还是想着霍湘君的缘故,她也没有在意。
“我是谢氏轻谣,你家小姐可在?”
“我家小姐岂是你这等俗人能见的,走走走!她不在。”那丫环完全不知道谢轻谣的名字,连忙出言赶了起来。
“你家小姐如此温顺之人岂教养出你这等毫无礼数之人!”谢轻谣此刻听了那丫头的话,说话也是丝毫的不客气。
“你这人好生奇怪,大雪天的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骂人吗?我不知礼数,我瞧着你也彼此彼此。”丫环看见谢轻谣竟然出言讽刺她,心中更是怒气,说着就要和谢轻谣理论了起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大吵大闹的!”此刻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内里传了出来。
“春蝉姐姐有人来闹事。”那丫环一听到春蝉的声音,瞬间就换了一副语气,面上更是委屈。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这里闹事!”春蝉一
听这话,顿时气也上了来,只是刚一走过去打开门,看到谢轻谣的一瞬,春蝉就彻底惊讶了。
谢轻谣看着春蝉的样子,不由得就想起了那日子萱对着自己的提醒,是春蝉将她引去的城外十里亭,差点就丢了性命。
“奴婢不知小姐驾到,是奴婢的过错,你这丫头怎么回事,竟然连谢小姐都认不出?还不给谢小姐赔不是?”春蝉刚一看到谢轻谣,连忙回神直接俯身行礼,转头就直接教训起了那个丫头。
那丫头还不知为何,原以为春蝉姐姐是给自己撑腰的,岂料还挨了一顿骂,心中虽是不情愿, 但还是低着头给谢轻谣道了歉。
“奴婢不知谢小姐大名,还请谢小姐莫要见怪,一切都是奴婢的不是。”
“春蝉你家小姐可在?”谢轻谣并没有理会于她,只是问起了春蝉关于霍湘君的消息。
“小姐正在里面小憩,谢小姐请进。”春蝉听了这话,连忙将谢轻谣给迎了进去。
“小姐小姐!谢小姐来看你了!”春蝉刚一进内院,就对着内里高声喊了起来,似是在提醒霍湘君一般。
谢轻谣虽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过多在意。
“轻谣,你来了。”霍湘君一听到声音,连忙从房间内出了来,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穿的也极薄。
“湘君,你这是怎么了?当日在讲师大会上我瞧着你还好好的?”谢轻谣看着湘君这一幕,好似得了重病一般,连忙走上前,将其搀扶进了屋里。
“我没事,只是天气转凉,得了风寒罢了。”霍湘君摇了摇头,淡定道,只是语气如游丝一般轻声,几不可闻,说着更是顺势咳嗽了几声。
“可请大夫看过了?冬日里的风寒可大可小,你可莫要马虎了,若是有何事不方便尽管告知于我。”谢轻谣一听到霍湘君的咳嗽声,心中更是担心,连忙就将霍湘君扶回了床榻上,贴心的盖上了被子。
“大夫已经来过了说是要好生注意养养身子,轻谣你且离我远些,省的给你过了病气去。”霍湘君点了点头,又是将谢轻谣从自己的身侧向外推了几分。
“你我姐妹之间何必如此见外,你身子不爽,怎么不早告诉我。”谢轻谣面色划过一丝不悦,关切问道。
“早已给你造成了许多麻烦,我已是不想再麻烦你。”
“好了好了,你且好好休息莫要多话了。”谢轻谣听到这话,未曾多想,直言劝慰道。
“春蝉你是怎么照顾你们家主子的,怎么好端端的天气就病了,屋内的炭火怎么好似也不甚暖和。”谢轻谣转过头看着在一旁站在的春蝉,直接斥责了起来。
“谢小姐明察,实在不是奴婢没有悉心侍奉小姐,只是冬日炭火太贵,府中又无多的银子,只得买些最下等的炭,只是这炭火都受潮了,根本不易燃。”春蝉一听到谢轻谣的训斥,连忙跪了下来,低声道。
“竟有此事?湘君你怎得不早说?”谢轻谣听到这里更是气愤,风寒居然是被冷出来的,可是湘君怎么不找她帮忙。
霍湘君刚想回话,春蝉就径直插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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