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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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佑在这条不是他要到的终点的路上,执扭地走着。走得,只剩下躯壳。在那个晚上,当李文标丑陋的身体进入他以后,他的最后一丝灵魂也被抽走了。
江屹从来不认为有什么事值得后悔,方凝接受他给的路,他认为是个解脱。他为什么一次次地让原佑自残着他自己的自尊,一次次地让他丢掉他该有的东西,可是,他最想让他放弃的,他始终没有放,在他再次呼叫方凝的名字的时候,当他赤身**的大笑的时候,他的心在抽搐地疼,疼得厉害!
他爱上了个男孩,一个为了一个女人付出了一切的男孩。
齐皓再见侯队的时候有点赌气,要不是江屹,他恐怕已经给……如果真那样了,难不成算工伤吗?侯队说怎么样小齐,有什么情况吗?齐皓说,没情况!
侯队凭着多年公安经验问,小齐,有思想负担了?
齐皓生气了,一生气说话就没轻没重,他说,侯队,您不觉得您有点太过分了吗?
侯队一愣,怎么了这是?
齐皓说,您用的这个方法太损了!
侯队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说小齐你思想上有什么死弯弯,说一说?
齐皓说,我没弯儿,我直的狠!您不是想知道李文标的情况吗?我跟你说!他去过宫阙了,还强暴了一个男孩,用迷药,然后把人**了!这个怎么样?能把他逮起来吗?
侯队沉思了一下说,那要看有没有证据!
齐皓说我就是证据!
侯队说他有更严重的罪行,远比这个要严重!而且到那个地方去,出了这种事儿很难说得清。那个男孩干什么的?是不是也是……?
齐皓不想跟他说话了,他说侯队那没什么情况了,我先走了。
侯队说,小齐,盯紧李文标,即时汇报。
齐皓没吭声,走了。
他一直想再看见原佑,问问他怎么了,不过,那个晚上之后,他再也没有看见他。问到几个人,他们都说,八成是不干了。还有的说,那天那个江屹,是个大后台,原佑有那么大的后台,干吗还出来卖啊!
大后台?齐皓寻思。多大?
原佑真正清醒已经有几天了。江屹让他一起吃点东西,他就说,我好久没上班了,老板你没问题吗?
一直有东西堵在江屹的五脏六腑。他说,你不用去了,你自由了,想干吗干吗。
是啊?原佑说。我姐的病呢?
别想着你姐!她根本不值得!江屹吼了起来,一听到他提方凝,他就想吼。
值不值你没有权利说!你也根本不值得她爱!
没错,我不值,我根本不爱她!婚姻就是婚姻,我喜欢男的,这你应该知道,不然,你也不会来勾引我。
原佑不说话了。
江屹继续说,所以,方凝同样不爱你,你别这么傻!
哈哈哈……原佑又笑起来,这笑已经令江屹有点毛骨悚然。
别笑了,原佑!这个时候,你哭会好一点!
哭?你有什么权利要求我哭?我扔了所有的东西,连哭都没剩下了!我不怕,方凝会回来的,她会明白我的,一定会!
原佑!别傻了!原佑!爱我吧!
他说了出来,在不经大脑控制的情况下。他发现,他不能任由原佑对着那么一个肥皂泡毁灭自己。
令他欣慰的是,原佑还楞了一下,至少,那个爱字,还能震颤他的心灵。随即他却吐出了一句话,江屹,我比谁都明白,在方凝看到我们的那一刻,一无所有的,是我。我就只剩一口气儿了,江屹。那口气儿,不是你!

原佑!江屹不会这么甘心。他不是像他长得那么冷静而温柔,他的骨子里,是一座火山。也许一无所有都是好的,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他早已经绝望,何不让他放弃仅有的期盼。那时,也许所有都可以从零开始。
他望着原佑,苍白的,带着绝望气息的他,嘴角还是稍稍上杨,随时要笑出来的样子。
江屹没有意识地攥了攥拳头,换了个舒心的笑容对着原佑说,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出去了一阵,原佑突然感觉心在砰砰地跳,他觉得有什么在等待着他,当那个东西来到的时候,也许,所有,都结束了。
江屹托着手提电脑走了进来,慢慢地打开放到原佑的面前。
他说,这个邮件,是去年9月份从洛山机发来的,是几张婚礼照片,新娘,我想你认识。
原佑盯着屏幕上那穿了白纱,高贵温文,面带甜笑的新娘,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眨一下。江屹盯着的是原佑,他曾想过他无数的反应,他等待着。
原佑突然伸出手,往下翻看着另外几张照片,然后,他笑着说,她病好啦?
她根本没病。江屹也温暾着嗓子说。
直接过去结婚的?
不是,过去读书了,新郎是在那儿认识的,很快。
哦,对了,她一直想出国读书的。你赞助的?
是。
她知道我跟你在一块儿?啊,对,她知道。她定期要跟我通电话的。这么说,你们一块骗我来着?原佑笑着问。
没错。江屹始终要比他冷静。
两个人像是讨论着一个远房亲戚。江屹有点把握不住方向。
原佑突然慢慢解着自己的睡衣。露出白皙的上身时,他扭头问江屹,咱们做一次爱吧?
他从来没有提过**,这两个字。
呆着干吗?你不是爱我吗?
他的嘴突然亲吻上了江屹的脸,一点点往下移。忽然,他停住了,笑着说,我差点忘了江少爷你有洁痞,我洗个澡去。说罢他朝着浴室走去。
浴室的门是花玻璃的,江屹听到他打开了水龙头,甚至看到他影影绰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江屹觉得大大地不对,很不对!他想看到的是他声嘶力竭地发泄,吼叫,甚至大笑都可以,那样,他就觉得自己有机会,否则……
机会?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耳边出现的是原佑的话:我就只剩一口气儿了,江屹。那口气儿,不是你!
与此同时,他猛地看到磨砂玻璃上,溅出一道鲜红的血迹,在雾气和水滴间,红得耀眼。
江屹奔过去,撞开了门,他的头似乎已经被那道血迹辟得裂开。原佑靠在湿漉漉地墙上,满身鲜血,他的手里握着一个刀片。他从来不用电动刮胡刀,他说刀片刮得比较干净。
江屹用手捂住他脖间的大动脉,血立刻冲破他的指缝
原佑……为什么这样?江屹的眼睛被打湿了,被喷洒里的水,被鲜血,被悔恨,被爱…。。
他抬起微弱的眼光,嘴角居然还翘着:没想到,……血……喷……得……那么……远……
原佑……还有我,爱你啊!
他没有听到。即使他用毛巾裹住了他的脖子,即使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到了医院。他却连急救室都不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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