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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冰记了新嘉瑞中心里的上海中传电气公司的电话，又记了负责人的姓名，很快就离开了裴如健的办公室。
裴如健大大松了一口气地在周冰身后将自己办公室的门合上，然后立刻身手敏捷地闪回到那张舒服的高靠背电脑椅上，给姚峰挂了个电话准备再要个人。
姚峰却像在公司里蒸发了一样，无论是裴如健打姚峰的固定座机，还是拨他的手机，都找不到姚峰的人。
裴如健隔着半开的百叶窗看了看空荡荡的办公室，可以安置下将近一百个人的大楼层，居然零星地不超过四十个，那些人都懒散得好像这是除夕的早晨，而且，那些人也不是裴如健的管辖范围之内的。
裴如健叹了口气，心说终于知道为什么T.Y.电气在亚太地区的销售额增长只是每年百分之八，而华为和中兴这样的本土企业却有超过百分之一百的年增长了。区别就在于态度的问题上，别看华为和中兴的人平时拿的工资比外企的号称白领们少了许多，但干起活来都是一个飞得比一个快，领导一声令下，保证个个都蹦跶得像羚羊和兔子。
外企里的小白领，却在有些时候把老板的命令当作是耳边风，他们有时候会自以为是地想些别的事情，还会自作主张地越级汇报。奇怪的是，因为外企中的文化和交流机制，这些在本地企业中决不允许的越级汇报的情况，在外企中居然会得到认可。
裴如健在心里连篇地想着这些事情，顺带担心一下自己在这个亚太区电气产品总经理的位置上是不是能坐稳，顺手干着活，时间居然奔得飞快。
裴如健如今的位子，虽说听起来不大，只不过是亚太区电气产品的总负责人，但电气产品下辖的类别实在太多了，不仅包括电气成套设备这个重中之重的大头，还有继保、线路保护、元器件等份额也不算小的部分，而且，无论是电气成套还是元器件，都分成低压中压和高压三个部份，而且亚太区还不止中国这一个市场，印度、韩国、东南亚、澳大利亚这些分市场上都有各自的产品经理。
如果仔细计算一下的话，直接向裴如健汇报的产品经理超过十人，而在裴如健的团队里，拥有产品经理头衔的超过三十人。然后还有一些产品经理助理，还有一些专门的队伍比如说盘厂团队，产品市场决策团队。
这样一看，裴如健的手下超过一百个人。
当然不是一个好带的队伍，就算一个超过十年经验的资深人士，在被摆到这个位子上也会感觉窘迫，何况裴如健只不过有五六年的工作经验。
因此，也怪不得裴如健担心自己的前途了。
更让裴如健头疼的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放到这个位子上。没错，他在销售的团队中表现异常出色，在被换到产品的职位上同样表现异于常人，但按照惯例来说，除非有特别出色的贡献，否则这样的快速提升是没有理由的啊。
T.Y.电气公司中的很多旁人，包括常翔天这样的高级管理人员都可能认为裴如健有自己的门路所以获得晋升。只有裴如健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和旁人一样，都是两眼一抹黑。
决策是直接从美国发出，就算要打听，裴如健也不可能直接飞去美国找韦尔奇先生。所以，裴如健对于自己所处的现状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所能做的就是努力工作。
所以，就算没有找到帮手，裴如健还是一个人完成了几乎所有的工作，期间包括两个会议，还有培训演示文稿，要在年终酒会上做的报告发言也写得差不多了。
周冰去拿支票还未返回，从科技大厦到新嘉瑞中心，打的顺利的话只需要四十五分钟，如果堵车的话需要一个半小时，再加上在上海中传电气里耽误的时间，裴如健估摸着周冰回来的时候兴许还能够赶上食堂的午饭时间。
他好不容易能有机会抽支烟，烟和咖啡，都是裴如健喜欢的，如果要他在两者中选择一个的话，他会选择烟。无论是熊猫还是骆驼，烟是裴如健在担任销售时养成的习惯。
也代表裴如健的荣耀。光是看看多少单子是在烟雾缭绕磋商谈判后签下的、有多少客户关系是在烟熏雾缭觥筹交错中培养的、有多少曾经的郁闷和不快是在烟庭酒乱花枝乱舞中排解的，就知道烟对于裴如健的重要了。
“还以为你今天很忙。”
方振眉是裴如健在公司中唯一一个见到了会有兄弟般感情的同事，虽然两人认识不到一个半月，但这种感情却像雨后的笋子那样成长得很快。
方振眉和裴如健年龄相若，他同样很能干，很会审时度势，只是因为部门不同，机遇也不同的关系，再加上方振眉是在一年前才从别的公司跳槽加入到T.Y.电气的，所以方振眉只是一个部门经理。
或许是因为两人身上有相同的气味，他们才会在一起的。
“好不容易完成了大部分工作，只是不知道下午又会有多少邮件来往了。”裴如健深吸了一口。
“不找一些新入职的给你打下工帮忙吗？”方振眉笑道，“这不仅对你有好处，对那些新入职的员工，也会是很有帮助的工作。”
“帮忙？”裴如健不知怎么居然又想起周冰，可能是这样的女孩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工作中出现的概率太少，所以印象深刻的缘故。
“这次新入职的员工里有个女孩，我不知他是怎么样成功进到公司的，总之很有古怪，而且，她也是个很极品的女孩。”裴如健毫不避讳地向自己的好友报怨。
“呵呵，说起新入职员工，我认识一个很有趣的，而且颇有潜力的女孩，她叫周冰。”方振眉悠悠地说。
“你说的是她！”裴如健心想，但愿这两个人是重名了，否则未免有些太…..
“你说的和我说的，应该是同一个。”方振眉又笑笑说，“业务上，我没有你那么有冲劲，但在看人上，你却不及我了。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那个动物世界的故事吗？”
裴如健点点头。
“哈哈，不过，这都要你自己判断。”方振眉开怀地取出根烟抛给裴如健，他的心情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兴自己凭借几句话就可能改变周冰在裴如健心里的形象。
“对了，她现在去哪儿了？不如你找她下来帮你的忙，这样，或许你可以更有机会看清她。”
“哦，我支使她去取支票了。是斯蒂芬临走前留下来的单子，对方公司急着要货，但又不愿银行转账，所以我让她去取支票了，支票一取来，我就让工厂把货发出去。年关了，很多工厂都在赶进度，他们也应该急需我们的这批元器件。”裴如健平淡地说，丝毫不介意自己是在透露部门内部的秘密信息。
“取支票。”方振眉半开玩笑地说，“新来的小姑娘该不会不知道，支票是不能折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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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裴如健下意识地感觉可能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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