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别家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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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爷回至大堂,见众人都站着,正要招呼他们坐下,南天意已抢先开口:“沈老伯,我们是来辞行的。”
沈老爷闻言大惊:“你们这么快就要走,怎不多待几日?还有小女。。。。。。”
“爹,听说李前辈他来了啊。”沈玉陪着沈夫人一同出来,打断了沈老爷的话,却见众人均在场,唯独不见该在的李乐遥,顿时一愣,“咦,大家怎么都在啊,李前辈呢?”
杨霄见沈玉出来顿时双目一亮,高声道:“被小师叔赶跑了。”遂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李前辈怎么会是这种人?”沈玉颇有些不信。
沈夫人闻言微一沉吟接口道:“听这位少侠所言,倒也确实有理。却不说他,各位少侠一早前来,大概是来辞行的吧?”
“辞行?你们这就要走?”沈玉闻言大惊,匆忙行至杨霄身旁微红着脸轻声道:“你,你也要走么?”
声音虽轻,却怎瞒得过站在杨霄旁的孙一羽,只听他取笑道:“他,他要留下来当牛粪也不一定。”
杨霄闻言正要发怒,却听沈玉不解地发问:“牛粪?”,顿时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南天意闻言微微一楞:“霄儿?”他似察觉到了杨霄与沈玉之间有那么些意思,但又有些不太确定,正想开口询问,杨霄已涨红着脸大吼:“小师叔,别听三弟胡说,谁要留下来了,我自然是要跟你们一起的!”
沈玉闻言面色一白,颤声道:“你,你真要走?你不愿跟我在一起?那你那天为何要上来打擂?你,你。。。。。。”
杨霄愧疚地看了她一眼,红着脸不敢言语。
苏仙仙见状忙上前轻抚着沈玉,柔声道:“傻妹妹,他自然是愿意跟你在一起的,只不过,还有太多的事需要他去做,像他这般的男子,终是要出人头地、创出一番成就的,更何况,师门的仇要他去查清,师兄妹们需要他帮助,你也不希望他在这里就此庸庸碌碌、压抑歉疚地地过了一生吧。”
沈玉闻言抬头看着苏仙仙颤声道:“真的么?姐姐不骗我。”
苏仙仙微微一笑:“傻妹妹,姐姐又怎会骗你。不信,你自己问他。依他的性格是不会撒谎的,只是怕,到了你面前,平日里勇敢无惧的他,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沈玉转首目不转睛地直盯着杨霄的眼睛,缓缓地问:“你,愿意么?”
杨霄看着她深情的眼神,张口欲言,却没有勇气说出口。愿意?留下来陪着她,那师门的仇怎么办,留给小师叔、师兄妹们么?不愿意?他又做不到洒然一笑,转身走人,自己确实是喜欢上眼前这个有些刁蛮、有些任性,却又有些善良、有些可爱的女孩了啊。
两人相视片刻,沈玉忽地一转身,对着沈老爷猛地一跪:“爹,娘,他留不了,女儿就跟着他了。”
此语一出,众人俱惊,沈老爷顿时气急心惊地赶紧扶着沈玉:“傻女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这、这又怎生使得!”
“爹不答应,女儿就不起来。”沈玉任是怎么扶都不肯起来,摆出了不答应就不罢休的刁蛮劲。
“不行!”沈老爷亦是不愿让步。
“爹!”
“乖女儿,快起来,娘替你做主了。”沈夫人欣然一笑,伸手扶向沈玉。
“娘,真的?还是娘最疼我。”沈玉闻言大喜,忙自地上起来,一把扑在沈夫人怀里。
“夫人,这,这怎生使得!”沈老爷闻言大讶,慌忙开口阻止。
沈夫人紧搂着爱女,转首对沈老爷道:“女儿长大了,总要找个好归宿。而这孩子,看来应该会是个好夫婿。何况,武也比了,亲也招了,女儿又愿意,做爹娘的难道还能反悔?而且女儿的刁蛮任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不答应,她也会偷偷地跑出去,到时,一个人更令人担心,反而现在让她跟着去,还放心些。”
沈老爷沉吟片刻,看看女儿一脸哀求却又决然的神情,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就听夫人你的吧。”
沈夫人闻言转向杨霄开口道:“杨少侠,却不知你愿意否?”
杨霄涨红着脸,一时惊喜交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旁孙一羽已取笑道:“平日里一心想当牛粪,怎么这时反而不敢啃声了啊。”
杨霄此时也没心思理他,转首求救般地看向南天意,南天意哪还不知他的心意,微微一笑,向沈夫人语道:“沈伯父、沈伯母,我这师侄自小是个孤儿,门中现在又只剩下我这个师叔一个长辈,我看他与令爱确是两情相悦,这就替他答应了。”
沈夫人颔首微笑:“南少侠,那我女儿就承蒙你们多加照顾了。我这宝贝女儿,本事小了点,脾气却大了点,还需你们多体谅、多在意。”
“娘,人家哪有像你说的那样。”沈玉不依地在沈夫人怀中撒娇,却被沈夫人轻轻地拢住了脸庞,爱怜地道:“你的性子,娘还不知道么?外面不比家里,凡事需多思量,多忍让,别动不动就发小脾气、耍性子,行走天下,你要听南少侠的。”又转首向南天意道:“南少侠,不知能否稍晚几日动身,我这女儿,实需。。。。。。”
南天意点点头笑道:“倒也无妨多留几日。”心知沈夫人刚从昏睡中醒来见到女儿,却又离别在即,实有些不舍,故希望多处几日,自然应当给她们母女再些时日。
窗外夜色如墨,屋内母女俩隔灯相视。
“女儿,此去必会历尽艰辛,你可想好了么?”自服了妖丹炼成的生死金液丹后,沈夫人似多了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直觉,似乎能感知到冥冥中的天意,知道沈玉此行决不会平常。

“娘,女儿知道。”沈玉轻轻地却又坚定的道。
“对了,你那贴身丫鬟小翠呢?怎么总不见她的身影?”
沈玉闻言面色一变,怒道:“说起来就来气,亏我平日里待她亲如姐妹,这丫头居然背着我跟人私奔了!”说完将丫鬟小翠的事说了一遍。
沈夫人沉吟片刻,笑着开口:“傻孩子,不要气她了。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见沈玉茫然不解的神情,解释道:“照规矩,像小红小翠这样的贴身丫鬟必是要随你出嫁的,她定是怕你比武招亲后跟你嫁了出去,再不能与她所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才私奔的。与你的性子差不多,也是给你平日宠的。这么说来,小红这丫头,倒也得早日向她说明了,若愿意,自是以后随你而嫁,不愿,就让她自己作主吧。”
沈玉闻言恍然大悟,却有些难受得道:“原来是这样,只怕小翠这丫头瞎了眼,照杨大哥他们所说的,怕是没找对人呢。”说完又将杨霄后来告知她的孙一羽的话说了一遍。
“傻女儿,喜欢一个人,是很难用理智来考虑的。各人终有各人的缘分。”沈夫人爱怜地抚着女儿道:“不过,你的杨大哥倒定会是你的好归宿,只是他脾气直了点、莽了点,你与他相随,尚需收敛一下你的小姐脾气。”
沈玉轻轻嗯了一声,躺在母亲怀里不再言语。
“小师叔,你叫咱们一起来这街上干嘛哪?”
“我也不知,是仙妹要我叫你们都出来的。”面对孙一羽的疑问,南天意表示自己也是不明白。
“你呀,你这个师叔,真是一点不知道照料自己的师侄。”苏仙仙亲昵地点了下南天意的额头道:“你看他们几个,都穿得破破烂烂的,自然是要置办几身衣裳了。”
“这个我哪懂,我虽是他们的师叔,可其实还不是和他们差不多?遇到你之前,我自己还不是穿得跟乞丐一样?”南天意腆着脸道:“何况,我穷鬼一个,就算想给他们买几件衣裳,也没那个银两啊。”
“小师叔,仙姐姐,我们穿这身衣服习惯了,就不用买了。”赵豪一听连忙拒绝。孙一羽和杨霄却不说话,只是一脸企盼的看着苏仙仙。
“这怎么成,就算你们愿意,可是咱们的舞儿,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跟你们一样穿着破破烂烂的男人衣裳,不知道多委屈哪。”苏仙仙说完拉着宋蝶舞进了街边的衣衫绸缎店,然后转身道:“天哥,把他们都带进来。”
待赵豪等人换上新衣衫出来,顿时令人感觉面貌焕然一新。赵豪与杨霄,伟岸豪雄;孙一羽,清秀英气。
南天意见了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道:“你们这些家伙,这不是把你们师叔我给比下去了么,不成不成,换回破衣衫去,不然以后走街上,可就没人注意你们玉树临风的师叔了。”
“嘿嘿,小师叔,就算我们穿得再破,也还是比你更玉树临风些,二哥,你说是不?”孙一羽看着自己崭新的衣衫,一脸欣喜得意地朝南天意打趣。
“你这臭小子,敢取笑你师叔,仙妹,。。。。。。”南天意故意做出一副恼怒的样子,转首朝店里呼喊,却突然瞪圆了眼,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赵豪等人跟着他看去,亦是目瞪口呆不能言语。
只见一白一黄两位绝代佳人从门帘后面缓缓而出。
苏仙仙碎步轻盈,胜雪的白裙将她的肌肤映得更加欺霜赛雪、光洁如玉,柔柔的秀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再配上修长婀娜的身材、倾国倾城的容貌、明媚多彩的双眸,真当得一个仙字。而一旁的宋蝶舞,一身黄衣,外披蓝色轻纱,足著紫色小剑靴,轻纱飘风,玉立亭亭,刘海整齐地垂于额前,长长的秀发在头上俏皮地挽起两个发髻后贴着温润的双耳斜挂于胸前,粉雕玉琢的脸上微微现出几分稚气与娇怯,柔媚的双眼中闪烁着一种娇俏的光辉,微启的樱唇带着一分羞涩和喜意,比起苏仙仙虽少了几分明媚与仙姿,却多了一些娇羞和英气。
“发什么楞啊,走啦。”苏仙仙随手在柜上放了锭白银,一拉南天意,撵着几人出了门外。
店中的掌柜早已看得神魂颠倒,直到几人出门不见,才回过神来,紧追而出,却见几人已被一群人围在了街心。
“天啊,这,这可是九天仙女下凡么?”
“还以为沈家小姐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了,却没想到,还有更美的人儿,我这不是做梦吧。”
“天哪,看了这样的仙女,你叫我回去如何再面对自家的丑婆娘。”
面对街上人群的反应始料不及的众人无奈之下,只得施展武功,几个起落,消失于长街尽头。
回到府内,南天意一脸哭笑不得地道:“一羽啊,看来就算咱们再玉树临风,只怕也没人看啦。”
孙一羽等诸人点点头,俱皆无奈地叹了口气。
苏仙仙亦轻叹一声,对宋蝶舞道:“舞儿啊,看来你以后也得学姐姐般面上罩个面纱才能出门啦,不然就只好换男装,不过这样的话,恐怕就要把旁边这几个自诩玉树临风的家伙给比的羞愧而逃了。”说完轻掩小口看着南天意娇笑。
宋蝶舞闻言亦俏皮一笑道:“小师叔,放心,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最最玉树临风的。”
赵豪看了发出由衷的喜悦:“自从见了小师叔,小妹终于又变回从前爱笑爱撒娇的小妹了。”
离别终是难免。几日之后,沈玉终含泪别了父母,与南天意一行人离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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