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弈为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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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欠道爷一条命。”河岸之旁,老道看着南天意一脸得意地道,“莫如就将这女子相送,以作你的谢礼?”
南天意伸手将满面惊忧的萧夜月揽入怀中,歉然道:“累萧姐姐担忧了。”言毕转首看向老道,微微一笑,混不在意地道,“老道你却是错了。”
“哦?道爷错在何处?”老道闻言不由一脸愤然,“莫不成刚才那等情形之下,你小子还能保命不成?”
“即便真欠你一命,在下亦不会将萧姐姐作为报答。更何况,在下刚才其实并未落到非需老道你相救的地步。”南天意洒然一笑,继续道,“但这个情,在下却是承了。”
“哼,硬充什么好汉。刚才那种情形,要不是道爷我凭着留在其中的一丝神念,及时发现情形不对,并靠着逍遥宝鉴瞬息来去其间,小子你还不早成了齑粉?”老道一脸不屑地冷哼一声,又道,“要不是怕美人儿伤心,道爷才懒得救你。承不承情,道爷更不稀罕。”
南天意哑然失笑:“老道你为何认定在下刚才会殒命呢?”
“这还用说么?刚才那种威势,你根本无法再硬抗,而身被星阵锁困,你又无法闪避,不殒命才怪!要知道,即便道爷第一次身入其中也差点丢了性命,要不是有逍遥宝鉴,道爷。。。。。。”话未说完,老道忽然惊觉自己此语怕是漏了口风、丢了面子,赶忙改口道,“小子你没道爷那来去自如的本事,刚才那等情形,哪有不死之理。”
南天意闻言立时明白老道能在星光棋阵中来去自如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发现了棋阵的破绽,而是靠着那个逍遥宝鉴的缘故,微一思索,不由讶然问道:“老道你既然凭着那逍遥宝鉴能够自由来去其中,为何不直接出了这第四道禁锢而仍留于此地?”
“这逍遥宝鉴虽说能自由来去,却要靠神念为引,因为此地留了道爷的神念作为标记,才能由那屏障之中瞬息返回。而道爷未到过那第四道屏障之外,又何来的神念作为指引,又怎能穿越而去?如若能不受限制的自由来去,那逍遥宝鉴岂不成了神物?天下还有何道法能困住道爷?”
“原来如此。”南天意微一思索开口问道,“既然这般,老道你必然已身入第四屏障之中探查多次,难道却毫无所获么?”
“谁说道爷毫无所获的。”老道面色微红,慌忙辩解,“你以为道爷会这般无用?虽然尚无法从其中出去,但道爷却探明了这道屏障的关键。”
老道顿了顿,白了南天意一眼,以一种严肃的口吻道:“这第四道屏障,以天地为盘,以人为棋,精髓是一个‘弈’字。身处其中,以法弈,以武弈,哪有你这小子这般乱来硬拼的!”
老道左手拂尘一抖,身前凭空出现一幅星空图案。一条条银链纵横交错,如同经纬分明的棋盘;每一颗星斗光华流烁,不停地变换方位,组合成一幅幅玄妙无比的图案。
“道爷深入其中无数次,记下了这棋阵的种种变化,只可惜,棋阵变化万端,始终没有穷尽。”
南天意笑道:“在下虽不懂棋道,但亦知,棋局的变化又怎可能有穷尽?”
“你懂什么!”老道怒叱一声,不屑道,“棋局变化虽无穷尽,但你在其中经历的多了,对‘弈’字的精髓自然就明了的多了。若非道爷我棋艺不佳,早破了这狗屁棋阵。”

“可是,既然身为棋子,置身棋局之中,即便‘奕’道再深,又怎么弈的过掌控棋局者?”
“何来掌控棋局者?这棋阵想来不过是针对其中棋子的变化而不断千变万化罢了,若你我的‘弈’道不断提升,自然能步步先机,而不再受制于这棋局的变幻。”
“真是如此么?”南天意心中却感似有什么不对,沉思片刻反驳道,“若如此说来,那受困其中者若是棋道高深者,岂不就容易出去?”
“狗屁!棋道高深,对这棋阵的‘弈’道难道就高深么?你这小子什么脑子!”老道破口骂道,却全然忘记,此前自己刚刚说过,“若非道爷我棋艺不佳,早破了这狗屁棋阵”的话语。
“道爷我第一次入内仅能坚持片刻,便不得不借助逍遥宝鉴返回此地,而现在,却已能置身其中数个时辰了。这,难道不是证明么?”老道见南天意仍是一幅未完全信服的神色,不由开口补充道。
南天意却不言语,只是微皱双眉不断地来回踱着步子。
腾地,南天意停下脚步猛然抬头:“在下要再入其中,印证一下。”
萧夜月闻言不由心中一颤,失色道:“天弟,你、你不能稍等一下么?若与道爷多探讨一下,也许、也许就不会。。。。。。”
南天意闻言展颜一笑,朝萧夜月柔声道:“萧姐姐可是担心小弟受那棋阵所伤么?小弟先前虽受困其中,但却非真如老道所说一般差点殒命,小弟自保之道还是有的,萧姐姐万勿担心。”
“哼,既然如此,下次就别指望道爷再救你,自己想办法出来吧!”老道冷哼一声,一脸嘲讽地道。
南天意微微一笑,轻拥了下萧夜月,毅然转身前跨,消失于原地。
虽说南天意此前陷身绝境仍有办法可想,但若无老道相助,其后究竟能不能全身而退,却是尚未可知的,至少现在,他还根本未曾想出究竟该如何从那屏障之中返回。
所以说,南天意先前所说,至少有一部分是为了宽慰萧夜月。其实他心中也确实没有多少把握。
南天意隐隐有种想法,觉得按老道所言的办法,只怕是永远无法破得那第四道禁锢。而心中却有另一种想法,是以才下了决心入内印证。
老道看着南天意的身影消失,转首看了忧心忡忡的萧夜月一眼,忽然叹了口气道:“你也莫担心了。道爷我最见不得美女伤心,看在你的份上,若这小子真身处绝境,道爷我自然还是会去救他出来的。哼,也不知那臭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会获得你这般绝代佳人的青睐。”停了停,老道又转口道,“不过,这小子确实不简单。道爷初入那屏障中时也不过待了几息的时间,这小子居然单凭武技,便能硬撑这么久。要是能修习道法。。。。。。真是可惜了。”
却说南天意一入得那第四道屏障之中,便发现自己依旧如第一次一般,置身于溪流之中。环目一扫,溪流、山谷,同先前一模一样。
举步一跨,虚空变幻,南天意又已身处那星光棋阵之中。
银链闪耀,一颗颗璀璨的星芒不断落在南天意身周。千变万幻的星光棋局再次将南天意的身影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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