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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羽应声而去。
雷刚忽然喝道:“且慢!”
蓝羽本已走出大厅,闻言却又走了回来。
齐逖不解的问道:“雷兄为何拦阻蓝羽?”
雷刚道:“差蓝羽去请,只怕越发叫这老和尚不肯来了!还是雷某作上一次说客吧!”
站起身子,大笑走了出去。
简鹏瞧着他背影,叹息道:“好一个老当益壮的汉子!”
齐逖也抓头道:“看看雷兄,咱们倒是显得老迈的太多了啊……”
就在两人喟叹未已,那雷刚已然伴着慧因大师走了进来。
简鹏、齐逖两人立即起身相迎。
慧因大师合十当胸,向两人施礼道:“贫僧不知室内乃是两位施主,罪过的很!”
齐逖拱手道:“大师好说……”
简鹏笑道:“大师请坐!”
坐定以定,慧因大师目光在蓝羽身上一转,冷冷喝道:“蓝施主,贫僧那劣徒何在?”
蓝羽在简、齐之前,却是傲态全失,抱拳道:“宏一禅师已然去了中州分坛了!”
慧因呆了一呆,接道:“澄因大师兄呢?”
蓝羽看了简鹏一眼,道:“已然离开嵩山了!”
慧因突然脸色一变,喝道:“去了哪里?”
蓝羽道:“这个……在下不知!”
慧因目光如同寒电般一掠蓝羽,道:“施主真的不知道么?”
蓝羽皱眉道:“在下确是不知道……”
慧因忽然问石承先道:“小施主,这位蓝施主说的可是实话?”
石承先道:“不错,蓝兄句句皆是实言!”
慧因大师呆了一呆,道:“这就奇了!老衲记得那蓝施主曾说,澄因师兄乃是在这太室峰上……”
石承先道:“澄因大师原来是在这太室峰头,只是我们晚来了半步,业已被人接走了!”
慧因合十道:“什么人接走了老衲的师兄?”
石承先道:“不知道!”
慧因大师大感意外的一怔道:“小施主也不知晓么?不知可曾问过了简、齐两位施主?”
石承先道:“问过了,他们也不知道!”
简鹏眼见慧因大师的神态,微微一笑道:“大师不必惊讶,其中道理,说来也很简单……”当下把澄因大师被人冒名接走之事,说了一遍。
慧因大师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话音一顿,接道:“不知两位可曾找出是什么人将老衲师兄接走?”
简鹏道:“大师来此之前不久,老夫等方始发觉,虽已派人前去查探,只怕不是一时立刻可以回讯了!”
慧因大师目光在蓝羽身上一转,道:“蓝施主,老衲那劣徒真在贵门中州分坛么?”
蓝羽道:“在下没有隐瞒大师必要,宏一禅师身为本门七大使者之一,大师不信,可问简大先生便知!”
简鹏接道:“不错,那宏一果然是本门的属下!”
慧因脸色一变,道:“这怎么可能!那劣徒乃是自幼出家,怎会成了贵门的属下呢?”
齐逖忽然大笑道:“老夫在十年之前,也还不是天香门中之人,但如今却也身为五大护法之一,这也不值得什么可奇怪的啊!”
慧因大师道:“老衲劣徒怎能与老施主相比,何况老衲从未见他与外间之人交往过呢?”
齐逖笑道:“大师真是执着的很,试想那宏一如是与人交往,难道也得告诉你么?”语音一顿,接到:“其实,据老夫所知,令徒在七年之前,即已加入了天香门了!”
慧因大师一愣!半晌,方道:“有这等事?老衲失察之罪,粉身难辞其咎了!”忽然站起身子,向石承先合十道:“小施主,老衲要回至寺中向掌门人禀报一切……”不等他人回答,举步疾行而去。
简鹏大笑了—声道:“大师好走,恕老夫不送了!”
此刻,那慧因大师业已出了这座石洞!但他却也摇摇的应了一声道:“多谢老施主……”
语音渐杳,显然已奔下峰去。
齐逖目光一转,道:“少林素以武林第十大派自居,可惜的是这批和尚都有些食古不化,真要他们维护那武林正义,只怕要叫人大失所望了!”
雷刚忽然大笑道:“不错,齐兄说的甚有道理,少林寺中的和尚,老夫就是看不惯他们的嘴脸!”
简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少林僧侣虽然十分迂腐,但他们择善固执之心,却也令人钦佩!”语音微微一顿,接道:“值此武林大乱已现之际,能有那迂腐执着,不因生死叛道之士作为榜样,虽无济于全般大局,但多少也能将那振聋启聩之功啊!”
石承先闻言暗道:“此老倒真是一位有心人……”
耳中却听得那雷刚大笑道:“简兄,你好像雄心不少呀?莽莽武林,凭几个人之力,能有多大效用?”
简鹏纵声大笑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目光忽然向蓝羽一转,道:“蓝护法,你立即赶回中州分坛,告诉你们坛主,就说那少林之事,且待找回澄因大师以后,再定行动!”
蓝羽连忙起身应道:“属下遵命……”转身出洞而去。
简鹏目睹蓝羽离去,这才长长一叹,道:“石贤侄,那蓝羽已去,你如有什么疑问,不妨说出来了!”
敢情这简大先生对那蓝羽还存有戒心。
石承先闻言,心中一动,笑道:“简世叔,关于天香门要废去少林现任掌门之事,小侄似是认为不大妥当,不知大叔怎会任由贵掌门人,如此悖道行事?”
简鹏微微一笑道:“贤侄,此中原因,牵涉极广,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明,但老朽可以告知贤侄,简鹏决非那等助纣为虐,为祸武林之徒!”
石承先道:“世叔,小侄只是奇怪……”
他大概觉着自己如是说出简鹏既无为祸武林之心,何不干脆退出那天香门,也免得招致物议,而保清誉之言,未免对长者显得有些不够尊敬,故而话已到了口边,却又咽了回去。
简鹏微微一笑,接道:“贤侄奇怪什么?”
石承先被他这么一追问,倒是问得不说不行了!当下抱拳道:“小侄认为,天香门似非武林之中的正大门派,你老和齐世叔寄身其中,岂不有损昔日英名么?”
他说的十分婉转,但简鹏和齐逖却是听得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石承先心中甚是不安,接道:“两位世叔为何发笑啊?可是小侄说错了话么?”
简鹏顿住了笑声道:“不是!不是!”
齐逖则一扬双眉,喘着气道:“身外浮名,要他何用?贤侄,如是老朽等真能为武林同道尽上一份心力,纵然落个骂名千古,那也不足为害的了!”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听两位世叔之言,莫非是……
莫非是……自毁声誉,混迹在那天香门中么?”
齐逖道:“混迹天香门是实,自毁声誉,则不见得,贤侄,不是老朽危言耸听,眼下武林高手,十之七八,都已然作了天香门的座上之客了!”
石承先吃了一惊,道:“有这等事?”
雷刚接口大喝道:“齐兄,那天香门的掌门人,是个何等样的人物?他怎能网罗了如许之多的武林高手?”
齐逖忽然目光一黯,道:“雷兄,这一下子你可把老兄弟问倒啦!”
雷刚怔得一怔,道:“为什么?莫非你身为天香门护法,也不知道掌门人是谁么?”
齐逖道:“当然知道!不过,却是不认识!”
这等话十分矛盾,只把雷刚听得满头雾水,大惑不解的叫道:“不通啊不通!天下哪有这般歪道理呢?齐兄莫非有意跟雷某寻开心么?”
简鹏接道:“齐兄说的不错,兄弟等虽然与那掌门人时常见面,但却从未知晓他的真正身份!”
石承先忍不住插口问道:“为什么?”
简鹏道:“天香门到眼下为止,尚未正式向武林公开,武林之中,知道的人,差不多都是已被网罗在天香门中之人,但奇怪的,却是这位神秘门派的掌门人,从来不以真正面目接见过自己属下!”
雷刚一愣道:“却是为何?”
简鹏道:“这个么?兄弟也曾想过很久,列举了不下十种理由,猜想掌门人为何不露本来面目见人……”
雷刚道:“可有结果么?”
简鹏摇头道:“每一种理由,设想之时,均是十分可能,但经仔细思考之后,只好完全放弃!”
石承先接道:“你老何不当面揭穿呢?”
简鹏摇头道:“不可能!”
雷刚道:“为什么?”
简鹏道:“此人武功之高,是兄弟生平仅见!”
雷刚惊哦了一声,道:“简兄如与齐兄联手,莫非也斗他不过么?”
齐逖长叹一声,接道:“不错,纵然加上你雷兄和令主人石承先,只怕依然不是此人之敌!”
这话听在雷刚耳中,叫他不但不服,也大大的不肯相信。
天下竟然有这等高手,怎会武林中没有一丝传闻?
是以,他摇晃秃顶,道:“齐兄,你千万莫要言过其实啊!雷某不信武林之中会有这等人出现,居然无人知道他的来历!”
简鹏黯然一叹道:“雷兄,齐兄适才所说,兄弟可以担保,句句皆是实言!”
雷刚呆呆的望着两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石承先也吃惊的皱起了双眉,沉吟道:“两位世叔投入天香门中,可是很久了么?”
简鹏道:“算来已有二十年了!”
石承先怔得一怔道:“这么久吗?”
齐逖道:“这二十年在一般人瞧来,似是很长的一段时日,但在老夫看来,直似弹指即逝,老夫和简兄化了二十年时光,居然连掌门人是谁,都认不出来,想起来叫老夫好生惭愧!”长长一叹,住口不语!
显然,这位老人心中甚是激动,对自己也大感不满!
石承先暗道:“这真是不可思议的很!”只是他口中却接道:“两位世叔是怎生入了天香门的呢?”
简鹏道:“此事说来,也令人难信,愚叔和齐兄乃是受人之惠,不得不尔!”
雷刚忽然哦了一声,道:“以两位之能,武林之中,又有什么人能够施惠于你?”
简鹏道:“雷兄,天下之大,可谓无奇不有。兄弟一辈子也没丢过那么大的人,但事实却又叫人不能不信……”
齐逖接道:“简兄,塞翁失马,又焉知非福呢?倘若你我未入天香门中,眼下岂不也像蒙在鼓中一般么?倘是似你我这等人也要浑浑噩噩的过上一辈子,那倒真不如死于还好!”
石承先心中暗道:“听这两位老人言下之意,是因为感恩之故,才加入了天香门中的了!”
简鹏这时点了点头,道:“齐兄壮语,兄弟完全同感,如是咱们善自处之,终必有那成功之日!”
简鹏这句话答得似乎有一些语焉不详,雷刚皱了皱眉头,道:“简兄,听你们两位对答,彷佛正在进行着一桩大事,不知是否与那天香门有关?”
简鹏道:“在雷兄面前,兄弟不便说谎,此事果然与天香门有着很大的关系!”
石承先插口笑道:“世叔可否明言一切?”
简鹏道:“贤侄不问,愚叔也要说出来的!”语音顿了一顿,接道:“当年愚叔与齐兄行道江湖,有一次独自经过东海玉环岛时,无意中,遇上了一件怪事!”
齐逖接道:“简兄,兄弟所遇,却在南海哩!”
简鹏道:“这就是对方精细之处,倘是也在东海,这等计谋,就用不着要你我瞒在鼓中十多年之久了!”
齐逖道:“正是!正是……”
简鹏看了那惑然不解的石承先一眼,道:“贤侄,愚叔素来自诩见多识广,但像那次在东海所见,却是使人终身不会忘记!”
雷刚皱眉道:“简兄,到底是你见到什么啊?这么吞吞,吐吐,要说不说,不怕把人急煞么?”
简鹏哑然失笑道:“雷兄莫急,兄弟这就要说到正题之上了!唉……错非遇上那等奇事,咱们也不会受人示恩之惠,终于入了天香门中了!”他神情有些激动,也略现茫然,看了齐逖一眼,又道:“据齐兄事后告诉兄弟,他所遇之事,虽是远在南海,但与兄弟所见,却有着大同小异之处……”
雷刚道:“简兄,到底你见到了什么?”
简鹏目光之中,有了悲忿的怒意,接道:“乃是三名年青力强的男人,在蹂躏一名年方十二三岁的少女,并且将那少女的父母,剥得一丝不挂,捆绑在一旁树上……”
他似是对这等话有着说不出口之恨,是以,只说了一半,就忽然住口!
雷刚只觉热血上涌,大声道:“这等禽兽不如的畜牲,简兄可曾杀了他们?”
简鹏道:“兄弟自然是不会容这等人活在世上来害人的了!但怪事也就在这时发生了!”
雷刚道:“什么怪事?”
简鹏道:“那名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被那三名大汉蹂躏得只剩下奄奄一息的小丫头,竟然在兄弟探视她是否尚未死去之际,居然暗算了兄弟……”
石承先听得失声惊哦道:“这怎么可能?”
雷刚却怔怔的道:“这是摆好的陷阱么?”
简鹏道:“不错,这正是他们精心设计的陷阱,兄弟一时不察,竟然失手被擒……”
雷刚道:“那个小妖精怎样暗算了简兄?”
简鹏摇头道:“说来惭愧,他们用的是最为平凡的手法,一小撮迷神药粉,竟将兄弟当埸迷倒了!”
雷刚不禁失声道:“想不到啊!这可真是叫做……叫做……天下之奇,莫此为甚了!”
石承先似是不懂雷刚之意,笑道:“大叔这是何意?”

雷港道:“公子,以你眼下功力,那一般的迷神药粉,可能一下子将你迷倒么?”
石承先道:“当然不可能!”
雷刚道:“这就是了!试想以铁胆简鹏的功力,竟会被那迷药迷倒,怎不是天下一大奇谈么?”
石承先道:“这其中必有道理吧?”
雷刚道:“老奴猜想,应该别有原因!”
简鹏讪讪的一笑道:“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当时兄弟不过是太过大意而已………”话音顿了顿,接道:“兄弟被擒之后,那名小妖女竟然不曾杀害,点了兄弟**道,扯碎了兄弟衣衫……”
忽然,简鹏长叹一声,不往下再说!
雷刚道:“简兄为何突然住口?那妖女莫非——莫非——羞辱了你简大先生么?”
简鹏苦笑着点头,道:“不错,她竟然大哭大叫,高喊救命,说是老夫杀人**……”
石承先听得心中暗道:“这真是叫人难以相信了!”
雷刚却道:“后来呢?简兄是怎生才能摆脱了这埸是非呢?”
第九回探隐赴终南
简鹏异常气忿的叙述着往事,道:“这妖女一喊一闹,顿时招来了大批岛上渔民百姓,若非遇到一位救星,兄弟就死在他们的乱棍之下了!”
石承先若有所悟的接道:“那救了你老之人,想必就是天香门的掌门人了。”
简鹏道:“贤侄果然猜对了,他力排众议,并且指出老夫**道已然受制,决无杀人**可能,救了老夫性命,这位老人,正是眼下这位天香门中的掌门人。”
雷刚道:“这是二十年前的事吗?”
简鹏道:“不错!”
雷刚道:“兄弟彷佛未听简兄提起过啊!”
简鹏长叹了一声道:“这等丢人之事,兄弟怎好向别人说出口来?甚至连齐兄之前,兄弟也是在无意之中漏出了口风,正因齐兄也有着类似的奇遇,方始彼此互相说出来,才从而觉出了武林中的一大阴谋!”
齐逖道:“人算不如天算,那幕后主使之人,大概并未想到,咱们业已明白了他的诡计……”
雷刚沉吟了一阵,道:“齐兄,你遇到的是什么怪事?”
齐逖道:“差不多,只是那被害之人,正好相反!”
石承先暗道:“这设计之人倒是聪明的很,居然使得两位武林高人,陷入了他的牢笼之中……”
雷刚这时接道:“齐兄,你说的正好相反,可是说那群作恶之人,用的手法,又有一套么?”
齐逖道:“简兄遇到的是女儿被人强暴,但此番兄弟遇到的事,那是一双十多岁的儿女,被人绑在一旁,眼见到那亲生的母亲,被两名大汉侮辱……”
雷刚浓眉忽然倒竖,怒道:“好狠毒的心计!”
简鹏突然道:“雷兄,这本是不足为奇之事啊!此人心肠之毒,诡谋之多,真是兄弟有生以来所仅见!”
雷刚道:“简兄,兄弟认为你们错了!”
简鹏一怔道:“错了?什么地方错了?”
雷刚道:“这位天香门的掌门人,既然是这等恶毒之人,你们两位就不应隐忍如此之久,不将他揭发啊!”
简鹏忽然长叹了一声,道:“雷兄,这事兄弟早已想到了,只是……只是……唉,兄弟力所不逮!”
雷刚呆了一呆,道:“力所不逮?这是何意?”
齐逖接口道:“武功太差而已!”
雷刚似是有些不信道:“两位联手也不行么?”
简鹏道:“不行!”
齐邀道:“雷兄,休说兄弟与简兄两人联手不行,只怕加上你雷兄,以及眼下在江湖上未曾隐遁的知名高手在内,也不是人家之敌!”
雷刚赫然变色道:“我却是不信!”
简鹏道:“事实确是如此,雷兄不信又有何用。”话音一顿了一顿,接道:“否则,兄弟也不会如此自毁名节的仰人鼻息了!”
石承先倒是相信了两位老人之言,这时接口道:“两位世叔用心良苦,真乃不是寻常之人能够做得到……”他忽然看了雷刚一眼,道:“大叔,小侄认为怪不得简、齐两位前辈!”
雷刚皱眉道:“为什么?他们胆子太小了!”
简鹏苦笑了一声,未置可否,但那齐逖却脸上神色一变,道:“雷兄你未曾身历其境,说起话来自然是十分轻松的了,如是容你见到那人一身鬼神难测的武功,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雷刚道:“是么?可惜兄弟未曾有幸见识!”
齐逖显然心中已是不快,闻言接道:“雷兄只要有兴趣,兄弟找个机会替你引见可好?”
雷刚大笑道:“好哇,那怕就是现在去!”
齐逖道:“雷兄当真要去?”
雷刚道:“当然要去!”
齐逖道:“好!咱们这就走……”当真站了起来,就待离去!
雷刚的个性,自然也不肯退让,应声而起,竟然抢先一步,直往洞外走了出去!
只把简鹏和石承先瞧得怔了,石承先一急之下,陡然大声喝道:“大叔且慢!”
雷刚一怔止步,回头问道:“公子有何见教?”
石承先道:“大叔,此事不可冒失……”
这时,简鹏也向齐逖道:“齐兄,你真是越老越显得暴躁了,雷兄纵然不信,那也是因为他不曾见过掌门人的武功,你又何必这等意气用事呢?”语音顿了一顿,又道:“其实,雷兄责备你我之事,也并不为过,咱们果然是胆子太小了一些啊!”
齐逖怔怔地瞧着简鹏道:“咱们胆子太小?”
简鹏道:“不错,咱们就是胆子太小了一些。”
齐逖忽然大笑道:“简兄,你叫兄弟糊涂了!”
简鹏道:“兄弟这些年来,无日不在思索怎样才能查出掌门人底细之事,是以竟然忘了另外一件大事!”
齐逖道:“什么大事?”
简鹏道:“放手一拚之事……”
齐逖道:“简兄,要与掌门人放手一拚么?”
简鹏点头道:“不错,正是要跟他放手一搏!”
齐逖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简兄,你这不是以卵击石么?”
简鹏道:“掌门人武功高过你我之事,那本是你我有目共睹之事,可是,倘是在他不备之际,暴起发难,也许咱们能有那成功的机会啊!”
齐逖道:“那是暗算的了?”
简鹏道:“就算是暗算,那也没有什么不当啊!”
齐逖摇头道:“使不得,齐某岂是那等人!”
简鹏道:“齐兄,你有时怎地比兄弟还要迂腐呢?这等巨恶之徒,咱们又何必与他们讲那信义!”
齐逖连连摇手道:“办不到!齐某一生行事,向来光明正大,要我暗算他人,那是笑话了!”
这时石承先忽然笑道:“简世叔,小侄认为齐叔叔的话,也有他的道理,除了暗算之举,不是侠义之士所当为之外,小侄以为,贵掌门人如是真像你老所说那等高明,则两位纵想暗算,也怕难以成功!”
简鹏道:“也许贤侄说的很对!但愚叔先前从未想到暴起一击此一魔头之事,实在自愧得很。”
雷刚此刻独臂一挥,喝道:“简兄,咱们何不这就去见那魔头,合咱们四人之力,全力与他们一拚。”
石承先接道:“不可!”
但齐逖却大笑道:“雷兄说的是!咱们何不光明正大的与他一战?纵然死在他的手下也不辱你我声望啊!”
简鹏皱了皱眉道:“两位先请入座,此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一番才能行动,否则可就要贻害无穷了……”
雷刚因为石承先之故,闻言倒立即退回自己座位之中,虽然有些不大情愿,但却没有说什么!
齐逖则两眼一瞪,道:“简兄,兄弟忽然也觉得有一桩事,咱们错了!”
简鹏道:“什么事?”
齐逖道:“咱们如是只管坐而言,那倒不如起而行,干脆赶回总坛所在,找那掌门人一拚如何?”
简鹏料不到他还是这么想,当下笑道:“齐兄,十多年都过去了,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咱们还是先把全局想周到些,再作举动……”
齐逖似乎是不大情愿,但简鹏既然不肯站起身来,他纵然不愿,那也没有办法,只好怏怏回到座中,道:“简兄,你既然有放手一搏的豪气,为何不即说即行?”
简鹏目光一黯,道:“掌门人已有公开天香门之心,你我何不再忍耐一时,且等他劣迹彰着之日,再行连络高手徐徐图之?”语音一顿,接道:“何况,眼前的局面,你我也……”
忽然他一改话头,掉头向雷刚道:“雷兄,你和慧因和尚只是两个人同来么?”
雷刚道:“只有两人!”
简鹏皱眉道:“如是有人跟踪两位,你们应是知道的了!”
雷刚道:“兄弟耳力虽差,但却不信会被人盯梢!”
简鹏忽然一指洞外,道:“雷兄,你且看看洞外,是否还有别人随你同来?”雷刚听得脸色大变,一跃而起,向那厅外奔去。
石承先怔了一怔,暗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位简世叔竟然练成了天眼通之类的神功么?”
敢情,他奇怪的是,大伙儿均在厅内,那洞外如是有人,倘若瞒不过简鹏耳目,自然也瞒不过自己的耳目了!此刻,自己毫无所觉,简鹏又怎会说是洞外有人?他寻思之间,雷刚已满脸怒气不已的自外面奔回。
简鹏道:“雷兄,那人可是已然走了?”
雷刚恨恨的应道:“不错,那人已经走了。”
齐逖显然大感意外,怔怔的道:“简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雷刚大声抢着接道:“有人跟在兄弟和慧因大师身后,潜来这太室峰头了,可恼的是,老夫竟然不曾发现……”
石承先沉吟道:“大叔,那洞外留有什么痕迹么?”
雷刚道:“没有!”话音一顿,却抖手向简鹏抛出了一桩事物!
简鹏探手抓住雷刚掷出之物,笑道:“雷兄,这可是那人留下的什么标计……”低头向手中看去,不禁语音忽止,脸色大变!
石承先侧眼望去,原来那简鹏手中之物,乃是一张白笺,虽然捏得绉在一起,但摊开之后,仍然可以瞧得清那上面写有不少字迹。
雷刚道:“简兄,兄弟一怒之下,没有打开观看,不知纸上,写的是什么?”
简鹏微微一笑,道:“不错,果然是那人留下的几句话,不过,齐兄最好不要知道!”
齐逖一愣,道:“却是何故?”
简鹏道:“齐兄个性暴躁,看了定然大为光火,那就不如不看的更好了!”
齐逖眉头一皱道:“原来只是怕我光火么?”
简鹏道:“齐兄莫非不信?”
齐逖忽然大笑道:“当然相信的了,只是简兄总不能为了怕兄弟光火,就不让大伙儿看它吧?”
简鹏目光在齐逖身上迅快的一转,笑道:“齐兄,你一定是很想看的了?”
齐逖道:“不错,兄弟果然十分想瞧瞧这人是何等人物,竟敢在你我眼前弄鬼!”
简鹏沉吟了一下,道:“既然齐兄一定要看,兄弟只好念将出来,大家一块儿听吧!”
雷刚笑道:“理应如此啊,简兄快念吧!”
石承先心中暗道:“听这简大先生言中之意,并无什么激忿之情,莫非这人也是天香门中之人么?”
他寻思未已,只听得那简鹏打开那张白纸,含笑念道:“剑令、澄因均在我掌握之中,只怕尔等不敢前来寻找,奈何,奈何?”语音一顿,看了齐逖一眼,笑着接道:“齐兄,这纸上并未署名,看来依然是一纸无头公案啊!”
齐逖闻言呆了一呆,道:“这人好大的胆子!在你我面前,居然来去自如,说起来真是叫人难以相信!”
简鹏道:“可不是?澄因大师和那剑令乃是被一人诓走,本是无可置疑之事,只是,他既已追踪至此,为何不与我等见上一面呢?”
雷刚忽然大声道:“简兄,咱们眼下要紧的是找回那澄因大师,好为我家老主人被害之事,寻出一个头绪,猜那盗令之人的举动,不是无聊的很么?”
简鹏笑道:“雷兄稍安毋躁,这事与寻找澄因大师极有关连,雷兄千万别会错了鄙意……”话音一顿,沉吟了一刻,接道:“齐兄,如是兄弟料的不错,那金二此去查询,必然是空劳往返的了!”
齐逖长叹道:“兄弟也明白了!这骗去我掌门人剑令之人,果然是一位心机过人之士!”
石承先插口道:“简世叔,咱们是否要出外察看一下?也许那人会留下诸多痕迹可寻……”
简鹏摇头道:“不可能,贤侄,他如果留下痕迹,那也只是故布疑阵,引导我等误入歧途而已!”
石承先道:“莫非罢了不成?”
简鹏道:“贤侄,休说澄因大师的下落,对你十分重要,就是对愚叔和齐兄,也一样的关系重大,咱们自是不会就此作罢的了!只是……”他突然摇头一叹,住口不语!
显然,这眼下发生的诸多事件,已经使得这位素有铁胆之称的老人,也想不出什么高明的主意来了!
石承先接口道:“只是什么呢?”
简鹏道:“人海茫茫,只凭这一张白纸,寥寥数字,咱们又怎能找得出这留字之人是谁?”
石承先暗暗心惊忖道:“可不是么?咱们又怎生找得到这位神秘莫测的人物?”但他口中却道:“简世叔,小侄倒有一个方法,不知行不行得通。”
齐逖不等简鹏答话,竟是大声应道:“贤侄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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