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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毒公主虽是女流,但她内力之强,却是超过了石承先多多,是以硬接一剑之下,石承先难免不遭她震退。
但经此一试,却也激起了石承先好胜之心。
大喝一声道:“老前辈好强的内力!”陡然欺身而上,长剑闪起了朵朵剑花,直向千毒公主袭去。
千毒公主挥剑封架,双方顿时展开一场猛斗。
千毒公主内力强劲,剑势凌厉,着着进迫,直有如泰山压顶一般。
石承先却也不甘示弱,冰心古剑宛似匹练横空,见招拆招,一丝一毫不曾退让。
眨眼之间,两人已各自抢攻了十招。
这时,石承先无意之中,使出了那招“石光电火”。
千毒公主格格一笑,道:“小兄弟,当年甘兄就是用的这一招击败了我……”
说话之间,却见她宝剑不向上扬,反倒斜刺里一伸,恍如白蛇吐信,在那石承先长剑压近肩头之际,仅是快了一线之微,剑身已然平贴在石承先右肘之上。
如是她这一剑乃是削出,石承先的一条右臂,必将断送了!
石承先骇然一震,飞身跃退了三步,长叹一声,道:“晚辈输了!”
千毒公主笑道:“小兄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其实,你算不得输,因为老身早知你的剑招变化,我抢先一步,自然是迫得你无法挥洒自如的了!”语音一顿,接道:“这次不算,咱们再打一会!”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晚辈不是老前辈对手,不用再打了!”
千毒公主刚自笑了一笑,只听得天愚大师道:“小施主,你就再打一次也好!”
他先前反对两人动手,这时石承先落败之后,他反倒又劝他再打,只听得石承先心中纳闷不已!
沉思了一会,接道:“长老,晚辈觉着已无再战的必要了!”
天愚大师笑道:“小施主,适才之战,老衲并不同意,但此刻再战,老衲却是甚望小施主莫要推辞!”
石承先见他这么说,一时倒感到十分好奇,忖道:“这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这位长老别有用心么?”转念之间,接道:“既然长老这么说,晚辈就只好再献一次丑了!”
缓缓的一顺长剑,向千毒公主一揖道:“老前辈多多指教!”刷的一剑,刺将过去。
这回千毒公主的剑招,却与方才大不相同。
只见她忽然一吐长剑,挽起一个斗大的剑花,那剑上的真力弥漫,迫的石承先那刺出的剑势,寸步难进。
石承先心中大大一震,暗道:“这千毒公主的武功,当真是惊人得很!”猛的一咬牙,运尽全身的力道,挺剑向上一招!
千毒公主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何不改用‘千鹤振羽’那一招试试?”
石承先闻言,脑际灵光一现,当真身形一沉,长剑剑尖上倾,左手划了个剑诀,右臂一提,嗤的一声,冰心古剑已自千毒公主的剑幕中穿出。
他退了一步,吁了口气,道:“老前辈,你……用的什么剑法,竟然如此凝重博大?”
千毒公主笑道:“天龙三剑,你听说过么?”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可是与达摩三剑齐名的天龙三剑么?”
千毒公主笑道:“小兄弟,天龙三剑何止是与达摩三剑齐名?老实说,它本来就是达摩三剑的另一个名称。”
石承先越发的呆了一呆,道:“两者原是一种剑法么?怎地武林中却无人提及过?”
千毒公主笑道:“那是因为少林僧侣从未使用达摩三剑,武林中既是无人见过,自然分辨不出了!”
天愚大师忽然笑道:“小施主,达摩三剑乃是我佛门弟子的称谓,少林以外之人,如是学过这套剑法,他们都是称为‘天龙三剑’了!”
石承先心中有些不解,据说这达摩三剑,乃是少林武功的精华,除非掌门和监院长老,从来不许习练,怎的听这天愚大师之言,好似连外人也可学习呢?
他心中有了这等疑念,不觉的脱口说出道:“长老,想那达摩三剑,传闻在少林寺中,向不许随便传授,怎的长老竟还可容那外人习练?”
天愚大师笑道:“小施主,我佛讲的普渡众生,卫道降魔,又怎会有那不许他人习练武功之意?只怕小施主是被那世俗的门户之见所愚了!”
石承先暗道:“这倒是更奇了……”
天愚大师话音只是顿了一顿,立即接道:“其实,我少林武功,乃是承自佛祖亲传,既是用来降魔卫道,自然是不会限制别人学习,不过……”
他沉吟了一下,住口不语。
石承先道:“长老啊!不过什么呢?”
天愚大师长叹一声,道:“所学非人,自是要贻害无穷,根资不够,学之又足以害之,千百年来,我少林子弟何止千万?但能练就这三招剑法之人,迄今也不出十位,小施主,你可知为了什么?”
石承先想了一想,道:“莫非正是长老所说,他们资质不够么?”
天愚大师道:“不错,资质好坏,只是其中因素之一,另外还有几种因素!”
石承先道:“什么因素?”
天愚大师道:“心术和毅力!”
石承先恍然道:“是了!无怪千百年来,很少有人能够练成这套剑法了,敢情这三者不可缺一么?”
天愚大师道:“正是如此!不瞒小施主说,天下芸芸众生之中,像这等资质之人,已然难以找到,如果真如外间所传,达摩剑法,只传少林掌门,那又要多少年代,才能有一个人够得上这等资格呢?”
石承先怔怔的道:“是啊!晚辈倒是未曾想及……”
天愚大师接道:“是以少林达摩三剑,在本寺而言,根本从未有过若非继任掌门之人不传的限制,无非是因为美质难求,才形成这三招剑法几乎失传之憾。”
千毒公主笑道:“小兄弟,你明白了没有?”
石承先道:“晚辈是明白了,但却不知两位前辈说明此点的用意何在?”
千毒公主格格一笑道:“你当真不知道么?”
石承先道:“晚辈自然是不知晓的了!”
千毒公主忽然正色道:“老身师兄,怕这三招亘古少见的剑法失传,想请小兄弟承他三剑衣钵,懂么?”
石承先不由得呆了半晌。
天愚大师合十道:“小施主莫非不愿么?”
石承先沉吟了好一会儿,方始答道:“长老,晚辈果是不敢承领这等盛情。”
千毒公主道:“为什么?”
石承先苦笑了一声,道:“晚辈已有师承,自是不便转投少林的了!”
千毒公主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天愚大师则白头连点,道:“小施主这等想法,老衲十分敬佩,但小施主不必担心,老衲并无要小施主背师他投啊!”
石承先尚未说话,千毒公主已然接道:“小兄弟,你不用挂怀,少林也不敢收你这位杀劫满身的俗家弟子呢!”
石承先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老前辈栽培之心,晚辈心领了!”
敢情,他仍旧拒绝了!
天愚大师凝目在他身上看了一会儿,合十道:“小施主,这事本也勉强你不得,如是你决心不学,老衲也是没有法子的了!”
千毒公主道:“师兄,你难道愿意眼看这达摩三剑,从你我身上失传么?”
天愚大师长叹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啊!”
千毒公主微微一笑,向着石承先道:“小兄弟,达摩三剑,乃是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至高剑道,像这等武林绝学,一般人休说想学,只怕想看上一眼,也不容易啊!”
石承先道:“晚辈同意前辈的看法!”
千毒公主道:“绝学如是失传,不但是武林同道的一大憾事,对手创这三招剑法的祖师爷,那也是大大的不幸了!”
石承先淡淡一笑道:“老前辈的心意,无非是要晚辈将这三招剑法学会,是么?”
千毒公主笑道:“不错!小兄弟,老身还有一句话,想对你说明,到那时你学与不学,老身和师兄决不再勉强于你便了!”
石承先道:“晚辈洗耳恭听。”
千毒公主点头道:“老身与师兄之意不过是不愿让这三招剑法失传,小兄弟学会之后,用与不用,老身与师兄决不过问,只望你能把这三招剑法不使之打师兄和老身这一代腰斩失传……”
石承先一怔道:“老前辈……可是要晚辈将来寻个可以习练此剑法之人,代传这三招剑法么?”
千毒公主道:“老身正有此意,小兄弟,你还愿不愿学呢?”
石承先心申明白,这达摩三剑果然是武林中至高武学,倘若说自已真的不曾动心想学,那也是欺人之谈,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贞婚好色,接之以礼,千毒公主这么一说,他当然也不好再所推辞了。
略一沉吟,深深一礼,道:“老前辈这么一说,晚辈如再推却,那是不近人情了。”
天愚大师激动的笑了一笑,大声道:“小施主,你接受了?”
石承先道:“晚辈决心学习这三招剑法,有生之年,亦必找到一位足以传授此剑法之人,不使这三招剑法失传于武林之中。”
千毒公主娇容微现红晕,敢情,她也是甚为激动。
石承先不明他们为何如此高兴,但他已然隐隐觉出,这中间定然有着相当的道理。
天愚大师看了千毒公主一眼,合十道:“师妹,这桩心事一了,咱们也可以暂时解脱一下了。”
果不其然,石承先听出了他们语中含意了!
千毒公主笑道:“是啊!这些年来,师兄一直有着重游天下名山大川之心,却因祖师爷绝学未能寻到传人,拖延了数十余载,如今么……师兄啊,你也可以卸下一肩千斤重担了!”
天愚大师凄凉的笑了一笑,道:“师妹说的是,愚兄总算等到了石小施主,否则,真不知后果如何……”语音微微一顿,接道:“师妹,你把那三招剑法传给小施主吧!”
千毒公主笑道:“小妹遵命!”转身向石承先道:“小兄弟,这三招剑法的变化,博大精深,每一招之中,看似只有一式,但出手之后,却又可以随着对方的不同剑法和招术,随心应变,小兄弟只消把这三招要诀记住,一旦施展,便可从中领悟了!”
石承先神色恭谨,双手抱剑道:“晚辈记下了!”
千毒公主抖了一抖手中宝剑,又道:“小兄弟,你学会此剑之后,将来有人间起,千万莫说达摩三剑啊!”
石承先一呆道:“那……晚辈如何称谓这三招剑法才是呢?”
千毒公主道:“天龙三剑!”语音一顿,接道:“除非小兄弟将来发现可以承受传此剑法之人,是那少林寺中的子弟,否则,小施主不必说出达摩三剑之名!”
石承先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口中却也未曾再问,只是淡淡的笑道:“老前辈放心,晚辈不会乱说。”
千毒公主笑道:“小兄弟记下就好!”右手一扬,左手捏了个剑诀,接道:“这第一招叫做‘慈光普渡’,有着大开大阖的心胸,亦可将这招剑法施展得发挥极致,小兄弟,你仔细地瞧着……”
石承先双目一瞬也不瞬,注视着千毒公主的剑势。
只见她长剑平伸,缓缓地向前刺去,剑尖略略上扬,颇似那掌法中的“五岳朝天”架式,但剑出一半,立即手腕一沉,长剑由右向左,划成一个八尺大小的圆圈,剑身精光暴射,尾芒长达丈许!
石承先几乎连千毒公主出剑时的丝毫末节,都未曾放过,这一招“慈光普渡”,确是博大得很,觉得与师傅的快剑,几乎是完全相反的路子。
石承先纵然是才智过人,但依然练了半个时辰,方将这招剑法的出手方位学好。
千毒公主看了看天色,笑道:“小兄弟,时刻已经不早了,天龙三剑,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学得纯熟,不如以十天为期,每日二更之后,来此练剑如何?”
石承先略一迟疑,知道千毒公主所说不假,这三招剑法的深奥,大大出人意表,十天之内,是否能够学全,却也没有把握,当下恭恭敬敬的应道:“晚辈遵命!”又向天愚大师一礼,转身出庵而去。
石承先回到寺内,已是四更敲过。
他只不过略略打了个盹,天色便已大亮了。
寺中僧侣早课已毕,石承先梳洗过后,只见那龙门老人,忽地独自踱进自己居住之所。
恰好雷刚不在,石承先心中大为放心,迎了上去,笑道:“轩辕前辈,你老好啊!”
龙门老人脸色大变,呆了一呆,几乎把跨进门内的那只腿,收了回去。
石承先话音一顿,立即接道:“老前辈请进啊!”
龙门老人摇了摇头,缓缓的走了进来,目光在石承先身上转动,笑道:“老弟,你已然知晓老朽是谁了!”
石承先笑道:“不错,老前辈可是觉得有些意外么?”
龙门老人道:“老朽不解,你老弟怎会知晓了老朽的身份?”
石承先笑道:“老前辈去了二祖庵,晚辈也去了一趟二祖庵,知晓你老的身份,那也不足为奇了!”

龙门老人恍然道:“原来如此!”他语音一顿,接道:“小施主,你当时可是隐身在庵外,听到老朽与千毒公主的说话么?”
石承先笑道:“不是……不过,晚辈在你老走后方始发觉,那天愚长老和千毒公主早巳发现晚辈隐身一旁了!”
龙门老人沉吟了一会,道:“老弟,老朽在庵内说的一切,你都听到了?”
石承先道:“听到了!”
龙门老人道:“老弟可相信老朽之言?”
石承先笑道:“我如不信,那也不会这般心平气和跟前辈讲话了!”
龙门老人长长一叹,道:“老弟,你果然是个明白事理之人!”
石承先和龙门老人进得禅室坐定,龙门老人目光一转,道:“老弟,那义仆雷刚何处去了?”
石承先笑道:“他八成是找那澄因大师去了。”
龙门老人吁了一口气道:“雷兄对老夫可是有着极深的成见,如是他知晓老夫身份,只怕他就要向老夫理论不休了。”
石承先道:“雷大叔的性情刚烈,老前辈眼下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你便是轩辕前辈!”
龙门老人道:“老弟……”
石承先忽然肃容而起,接道:“老前辈与先父的交情很深,是么?”
龙门老人闻言一怔,道:“不错啊!不知令师甘兄可曾对你说过?”
石承先道:“师父说过了!”他语音一顿,抱拳一礼道:“老前辈既与先父论交在先,那是我的长辈,你老这老弟的称呼,晚辈不敢承受,尚望老前辈改过。”
龙门老人沉吟了一阵:道:“也好,往后无人之时,老夫托大,就叫你一声贤侄便是。”
石承先道:“为何要在无人之时?莫非……”他语音未已,已然想到了原因,连忙住口,笑了一笑,接道:“晚辈明白了!”
龙门老人道:“贤侄明白就好!老夫身世未曾公开之前,在人前人后,还是忌讳一些才是。”
石承先道:“老前辈,即令如此,这老弟二字,总觉不大适合啊!”
龙门老人想了一想,道:“这么办,在那人多之时,老夫叫你一声石娃儿如何?”
石承先一想,这称谓虽然是有些玩笑口气,但倒也不会被人识破龙门老人身份,当下笑道:“但凭前辈吩咐便是!”
龙门老人道:“贤侄,老夫有一件事,心中甚是不解,不知贤侄可否助我想上一想?”
石承先道:“什么事?前辈请说便是!”
龙门老人道:“那九魔秘笈本已被令尊在嵩山毁去,但眼下却是有人一再使用这种武功,岂不很怪么?”
石承先道:“这事确是十分费解,但如能够确定那魔功是真是假以后,就比较容易寻找线索了!”
龙门老人道:“魔功自然是真的了!除了那施展魔功的人功力不足以外,别的都不曾有假!”
石承先道:“那天香门是真的获得了九魔秘笈了?”
龙门老人道:“可不?老夫奇怪的便是……”他沉吟了一下,接道:“老夫保管了九魔秘笈,从未离身,又怎会被人做了手脚呢?”
石承先道:“这个……小侄倒想到了一种可能!”
龙门老人道:“什么可能?”
石承先道:“那天香门的掌门人,若是你老的晚辈,他就有可能做上手脚了!”
龙门老人长叹了一声,道:“贤侄,不知你可曾想到,那轩辕萍正是老夫的一位侄女!”
第卅一回群雄探虎**
石承先早就想到了!因此闻言并不十分惊讶,接道:“如此说来,轩辕琅也是老前辈的侄儿了?”
龙门老人道:“不错!”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道:“贤侄,老夫有一位兄弟,在廿多年以前,被仇家所害,夫妇同时遇难,遗下的一女一子,乏人照料,老夫身为大伯,自然是不能推卸责任的了!但老夫怎会想到,结果却是恁生地糟糕,种下如此诸多的事端!”
石承先皱眉道:“人无先知之明,老前辈,这事又怎能怪你呢?”
龙门老人道:“老夫监察不周之过,总不能卸脱啊!何况,这事又将令尊牵涉入内呢?
想老夫与石兄弟交往三十年来,结果石兄却因我失察而死,老夫纵粉身碎骨,那也无法偿报的了!”
石承先心中甚是凄然,接道:“老前辈,若是那九魔秘笈真本确是落入了轩辕萍手中,她的武功一定是十分厉害的了!”
龙门老人道:“九魔武功,确是十分厉害,不是老夫危言耸听,倘是那丫头把这九种魔功习成了四种以上,只怕连令师武功尽复,也奈何不了啦!”
石承先沉吟道:“不对啊!”
龙门老人道:“哪里不对了?莫非令师已然有了克制魔功之道?”
石承先摇头道:“不是,晚辈是听得师父说过,那九大魔功,乃是武功中的极致,任何一个人,决不能同时练成五种,否则,那习练魔功的本人,就会玩火**,白白的送掉了自己的生命了。”
龙门老人道:“这是甘大侠说的!”
石承先道:“正是师父说的!”
龙门老人忽然笑道:“你师父没有见过九魔秘笈,他怎会知晓那九魔秘笈不能练到五种以上呢?”语音一顿,又道:“这事只怕乃是传闻啊!”
石承先道:“不是!”
龙门老人道:“贤侄怎知不是?”
石承先道:“师父说,这是师祖告之于他,他转告晚辈,自然是不会假了!”
龙门老人呆了一呆,道:“是你师祖说的么?”
石承先道:“不错啊!师父曾说,师祖当年收服九大魔尊之时就是有过一种想法,看看各种魔功如是在同一个人身上修练,结果能够练成几种……”
龙门老人道:“贤侄的师祖查明了没有?”
按理,他这句话根本不消去问,石承先既说一个人不可能练成五种,自然是他师祖已然查明白了。
但是,他却是问出口来,而石承先竟是微微一笑,出人意外的接道:“老前辈,我师祖当日并未查明……”
显然,他这等回答,也是十分的出奇。
龙门老人道:“贤侄,如是你师祖白老前辈并未查明,甘大侠又怎会知一个人不能练成五种以上?而且,贤侄曾说,如是你师祖告知甘大侠的,这不是有些矛盾么?”
石承先道:“其中详情,晚辈并不了解,但师父这么告诉晚辈,晚辈自是只有相信了!”
龙门老人道:“老夫倒是被你说得糊涂了!老夫当年幸遇天山老人商洛之时,商老人只是告诫我,如是定力不够,最好别要妄练这本秘笈中的武功,老夫后来也曾把这本秘笈看过,果然发觉商老人没有骗我,这九种魔功当真是习练不得……”
石承先道:“老前辈,那商老人可也是九大魔尊中的一位?”
龙门老人道:“不错,九大魔尊之中,应以这位天山老人商洛功力最高,而且,他那一身武功已是由魔生慧,根本算不得是魔功了!”
石承先想了想,笑道:“是了,师父也曾说过,如是把一种魔功练到极限,常会使那练功之人心性改变,而达到功魔人不魔的境界,看来那天山老人商老前辈,已然到了这种天地了!”
龙门老人道:“贤侄,商老人只怕不止功魔人不魔,老夫曾特别留心过他的那套武功,发觉他不但是本人没有半丝魔气,就是武功也没有一点一滴的魔味了!”
石承先道:“夺天魔手么?”
龙门老人道:“其实,老夫真想替他更名为‘夺天佛手’!”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佛手?”
龙门老人道:“可不?这种武功,已然与那少林的空门绝学‘佛光手’不相上下,贤侄,你说他怎能称为魔功呢?”
石承先道:“这可真想不到!”他沉吟了一下,接道:“老前辈,倘是真的如你之言,那先师祖为何又要将那九大天魔等一一格杀?”
龙门老人道:“这也是老夫久思不解之处,不过……
白老前辈乃是武林中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异能长者,他这么做,那必然是有原因的了!”
石承先道:“会不会他们这几种魔功并非全如师父所说,每一种都能使人到达心不染魔之地,所以先师祖才迫得将他们一一格杀?”
龙门老人道:“有此可能……”但他略一迟疑,又道:“贤侄,老夫与甘大侠也是多年之交,有关令师祖的事,也曾听到过不少……”
石承先道:“不知师父可说过其中道理?师祖一一格杀他们,必有不得以的苦衷了!”
龙门老人道:“甘大侠透露过一些……”
石承先道:“怎么说的?”
龙门老人道:“甘大侠说,你师祖默察他们九人的武功,倘是容他们再练下去,你师祖就再无控制他们之能了!”
石承先道:“那……是了!师父好像也对我说过这句话!”他语音顿了一顿,接道:
“只是,师祖乃是怕他们联手合攻,如是单独比量,师父说师祖定可胜了他们!”
龙门老人道:“白老前辈的用心,乃是怕他们一旦魔功大成,为了要脱出四绝谷,说不定就会联手将他杀死,如此一来,九魔休说同时出现武林,只消有三两人脱出四绝谷,那就要天下大乱了!”
石承先道:“老前辈说的不错,不过……”
龙门老人笑道:“不过什么?”
石承先道:“商老人怎会未死?”
龙门老人道:“这个么,老夫倒是知晓一二!”
石承先道:“什么原因?”
龙门老人道:“你师祖力杀八魔之后,再与九大魔尊中武功最好的天山老人相斗,自然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石承先道:“是啊!这倒甚是可能!”
龙门老人道:“那天山老人的‘夺天魔手’甚是威猛,若非你师祖那等武功,天下恐怕也找不出别人能够伤得了他……”
石承先道:“师父也是这么说过!”
龙门老人道:“你师祖和那天山老人力搏之后,天山老人中了白老前辈一剑,但白老前辈也被天山老人的‘夺天魔手’所伤,不过,据那天山老人告诉老夫,当时的情形,是你那师祖白老前辈的伤势较重,倘是天山老人商洛狠得下心来,只怕白老前辈等不到甘大侠回转,便要先行死在商老人的手下了!”
石承先一怔道:“那商洛没有再下辣手么?”
龙门老人道:“没有!”
石承先道:“这么说来,那商老人并非十分恶毒之人了!”
龙门老人道:“不错,否则白大侠或许第一个就先将他除去了!”
石承先道:“原来如此!那是说晚辈的师祖,早就知道了商洛的为人了!”
龙门老人道:“据那商老人相告,白大侠对他,一向十分尊重,而且相处得极为融洽!”
石承先道:“那就怪了!”
龙门老人道:“怎样的怪了?”
石承先道:“既然师祖与他相处得极为融洽,为何他们又会拼得两败俱伤?”
龙门老人道:“此事老夫也曾问过商老人,但他却不曾言明,不过,听他的口气,似是仍然不脱武林人物争名好胜之故……”忽然长长一叹,道:“贤侄,纵然武功高到像你师祖那等人物,这争名好胜之心,依旧是脱不了的啊!”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这真是意外得很……”
龙门老人道:“贤侄,你师祖若无争名之心,当日又怎会将那九大魔尊找到四绝谷中呢?”语音一顿,吁了口气,接道:“这些事而今说来,无非陡乱人意,倒是萍儿那丫头的下落,老夫甚感奇怪,为何连鬼母金婆子也找她不到!”
石承先道:“老前辈,这事恐怕要等到少林派出追蹑令侄之人回寺,才能知晓结果了!”
龙门老人道:“贤侄,咱们先去找那少林和尚问问如何?”
石承先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晚辈有一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说出来。”
龙门老人道:“什么想法?”
石承先道:“咱们与其在这少林寺中坐等,何不先去伏牛山中找上一找?”
龙门老人道:“贤侄之意,可就是咱们两人前去?”
石承先道:“晚辈想请鬼母一道!”
龙门老人道:“老夫也有此心,只是……”
石承先道:“老前辈可是恐怕那鬼母不肯前去么?”
龙门老人道:“那也不是,老夫是在想,如若鬼母说的真是实情,只怕咱们去了,也没有多大用处!”
石承先沉思道:“那是为了什么?”
龙门老人道:“究竟谁是那萍丫头,她都不知道,你我前去,岂不枉然?”
石承先道:“老前辈难道也瞧不出真假么?”
龙门老人道:“不见她本来面目,老夫当然是无法分别是否萍儿本人了!”
石承先皱眉道:“这么说,此计仍然行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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