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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兄,委屈你一段时光了……”
跳下树来,雷刚已是等得有些不耐,一迭连声的催促葛天森带路,前去寻找那通往抱虹岩的秘径。
葛天森笑了一笑,道:“雷兄莫急,兄弟还有一桩事情未曾办的了,再等上半刻时光,也无关紧要!”只见他身形一闪,迅快的向林中奔去。
龙门老人脸上疑思重重,沉吟道:“他如此神秘,不知又为了什么?”
雷刚道:“葛天森纵然鬼鬼崇崇,那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利我等之事,只是耽误时光,叫人好生着急!”
龙门老人看了雷刚一眼,似是知道他对自己有着芥蒂。
虽然知道他故意拿话顶撞自己,却是不曾和他再行争辩下去。
石承行目光在雷刚身上转动,接道:“雷大叔,这位龙门老人救过澄因大师,乃是对咱们有恩之人,尚望大叔莫要在言语上得罪于他……”
雷刚心中固是不快,但却不曾反驳,只是一笑道:“老奴记下了!”
这时,那葛天森又已匆匆的打那林中走了出来,葛天森道:“咱们可以走了!”当先领路,向那林中走了过去。
众人不再犹疑,随在葛天森身后,进了那占地大达数十亩的柏树古林。
林中果然不曾再有埋伏,但石承先却隐隐的觉得,葛天森适才入内,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脚。
穿出古林,前面便是一处山角,葛天森领着他们转过左侧的山角,直往山下的一处深谷行去。
几人的脚程十分快速,那消半刻时光,便已到了一处深谷之中。
葛夭森指着谷中的一处峭壁,向龙门老人道:“老丈,此处有一条秘径,通达主峰,咱们由此前去,可是要小心一些才好。”
龙门老人笑道:“葛兄放心,老朽一向胆大包天,谅那天香门的一切,还吓不倒老朽!”
葛天森笑了一笑,直朝那峭壁走去。
石承先抢先一步,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葛天森行近峭壁之前,忽然俯下身去,在那丛丛的莽林之中,搬开了一块巨石,顿时露出一个黑黝黝、看不清内中景象的五尺大小洞口来。
石承先失声道:“这等所在,倒真是当得秘径二字了!葛兄竟能发现,真正不容易!”
葛天森笑道:“这也是机缘凑巧,当年兄弟为了寻找那桩药物,因是十分难找,兄弟在这草莽之中找了三天,无意之中,搬动石块,方始发现了这等所在!”
石承先长叹道:“天下事也真是奇巧的很,若非葛兄知晓这条秘径,咱们少不得还要多费不少工夫,才能打入那抱虹岩了!”
葛天森不再说话,举步便向洞内行去。
石承先招呼了一伙人,也跟在他身后,向内走去。
葛天森身上本是带有火折,但他却未点燃,只因几人目力皆好,是以为了不要暴露目标,便摸索着向内而行。
石承先只觉这山径斜斜向上,越走越陡,心中不由吃惊道:“这等所在,如是真有什么埋伏,那可就真的相当麻烦了!”
心中在想,口中却未说出。
但龙门老人却忍不住问道,“葛兄,这条山径之中如是有着埋伏,那可就十分麻烦了。”
葛天森笑道:“前面的一半,兄弟相信决不会有什么埋伏,只是那后半段就不敢保险了!”
龙门老人道:“依老夫看来,这条秘径很长啊!”
葛天森道:“长达十里出头。”
说话之间,已然上到一处断岩,只见一缕天光,打上方射入。
雷刚脱口道:“奇怪,这里怎有天光?”
葛天森笑道:“山径一半之处,乃是一处断崖,由那断崖再向上行去,则是十分凶险了!”
龙门老人道:“葛兄,后半段山路,可是不在山腹之中么?”
葛天森道:“不会是,只因那一带山势时有峭壁,遇到峭壁之处,才是穿山而行。”
龙门老人道:“原来如此!”
这时葛天森已然出了洞口,到了断崖之上。
不多时,澄因大师等人也上了断崖。
石承先举目望去,只见这儿乃是一块占地十丈左右的平崖,崖上一面靠山,三面悬空,形势十分险要。不禁脱口道:“好一个险要的所在……”
话音未已,忽然一声冷笑,传入众人耳中。
龙门老人脸色一变,目光射向那发出笑声之处,喝道:“什么人?”
葛天森却是身形一晃,便向那面峭壁奔了过去。
就在他们奔动的同时,只见打那峭壁之上,飞身跃落了一人。
石承先凝目望去,只见这人身材甚是瘦小,穿了一件黄色旧布长衫,神态从容不迫,秃顶稀眉,看那年纪,约在七十出头,身后背了一柄宝剑,正在望着几人冷笑。
葛天森本已举手,指力尚未发出,忽然失声道:“你是凌兄么?”
那黄衫老人闻言,不由得一怔,看了葛天森一眼,忽然脸上泛起了笑意,大声道:“药王葛兄弟么?你怎的来了伏牛山?真是想不到得很啊!”
葛天森笑道:“凌兄,兄弟真是不曾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了凌兄……”
黄衫老人道:“葛兄弟,你可是来此寻找什么旷世难求的灵药么?”
葛天森摇头道:“不是……”
黄衫老人未等葛天森的话讲完,便自哈哈笑道:“老夫适才在总坛之十,接获属下之人报称,有人侵入本门禁地,老夫匆匆赶来,不想竟是葛兄弟……”
直到此刻,黄衫老人目光才转向澄因大师等人,当他见到了澄因之后,立即顿住了话音,双眉锁向一起,摇头沉吟不语了。
葛天森一怔,暗道:“他莫非不认识少林僧侣么?”心中虽作如是之想,口中却道:
“凌兄,这几位乃是少林寺中的长老,不知凌兄可曾见过?”
黄衫老人蓦地长长一叹道:“少林五老,兄弟自然是知道的了!”
澄因大师大步上前,双手合十一礼,道:“凌施主,天山一别,已达二十载,凌兄进入中原,贫僧竟是不知,失礼得很!”
敢情,他们俱是旧日相识之人。
黄衫老人道:“不敢,大师好说了!”
葛天森这时忙向那黄衫老人引见了石承先和龙门老人,石承先这才知道,这位黄衫老人,乃是“天山四友”中为首之人“剑怪”凌涛。
“天山四友”中的“掌绝”罗放,石承先已然见过,这时又见到了凌涛,心中明白,天香门的五大护法,除了“九环铁拐”齐逖,余下的四人,必是“天山四友”了!
这时,凌涛在听得石承先的姓名之后,不禁特别的打量他一会,笑道:“果然是个奇才!
老夫不曾眼见之,当真是不敢相信!”
石承先闻言一怔,忖道:“他怎的彷佛知道我呢?”但他口中却道:“凌老前辈知晓晚辈么?”
凌涛笑道:“当然知道啊!”语音一顿,同葛天森道:“葛兄弟,既然你和石老弟向来、只怕还是为了石啸风的事了?”
葛天森道:“不错,正是如此。”
凌涛道:“葛兄弟,有一件事,兄弟不得不事先向你说明!”
葛天森道:“什么事?”
凌涛道:“兄弟寄身天香门中,有许多事,却是不便站在葛兄弟的一边!”
葛天森笑道:“这一点兄弟知道!”
凌涛长长的叹了一声道:“葛兄弟,纵然你心中有些见怪,兄弟也无法相助啊!”
葛夭森道:“凌兄,那轩辕萍此刻可在总坛之内?”
凌涛道:“这个,兄弟也不大明白!不过,你们既然来了,那自然是不妨前去碰碰运气了。”语音一顿,接道:“兄弟职责所在,葛兄弟,咱们只怕还得比划一番才好!”
葛天森笑道:“凌兄,这么说岂不要委屈你了?”
凌涛笑道:“没有关系,只望葛兄弟出手不要太重便好!”
石承先闻言,暗道:“难道这位剑怪也要用那苦肉之计么?”
寻思间,只见葛天森已然出手一指,点了那剑怪凌涛的一处**道,并且伸手将他扛在肩上,大声道:“凌兄,委屈你了!”
凌涛没有说话,只苦笑了一下。
这时,雷刚忽然上前道:“葛兄,请把凌兄交给老奴携带。”
葛天森欲待推辞,雷刚已然接道:“葛兄,这儿的路径,只有你知晓,扛了一个大人,那多不方便呢?”
葛天森沉吟了一下,当下将凌涛交给雷刚,雷刚独臂一举,便将凌涛扛在肩上。
葛天森目光一转,举步向一块突出的巨石走去。
石承先等人跟在他身后,走到那巨石之旁,只见他双手用力一推,只听得一阵轧轧之声传来,巨石忽然缩向山壁之内,露出了一道门户来。
葛天森回头看了石承先一眼,道:“兄弟,这条秘径甚是凶险,咱们可得小心一些啊!”
当先举步向内行去。
石承先本想抢在前头,但因自己不知路径,不敢冒失,只好紧紧跟在葛天森身后,小心戒备,只消一旦遇到什么变故,自己也好出手相助。
几人进了那道门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秘径中走了约有三里,忽然眼前现出一片天光。
这时,那被扛在雷刚肩头的凌涛忽然低声道:“葛兄弟,前面有人,你们莫要冒失冲了出去。”
葛天森闻言一怔,道:“为什么?”
凌涛道:“两边山崖之上,均有埋伏之人,你们如是冒失的冲了出去,只怕要吃大亏了!”
澄因大师忽然合十道:“凌施主,老衲有一句话,不知说了出来,施主会不会见怪?”
凌涛道:“什么话?大师请说便是。”
澄因大师道:“眼下那天香门埋伏之人,必是比施主身份要低的了!”
凌涛道:“不错!”
澄因大师道:“倘是施主说话,他们只怕也不敢不遵从的了?”
凌涛道:“那是自然!”
澄因大师道:“既是如此,施主何不相助我等喝退这一路埋伏之人呢?”
凌涛沉吟未语,龙门老人已然笑道:“不错,咱们早该想到才是。”
但凌涛却叹了口气,接道:“大师,这事不是凌某不允,只因……”
他忽然不说下去,显然其中有着极大的隐情。
葛天森这时站在那洞口之处,闻言笑道:“凌兄,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凌涛道:“正是如此……”
石承先忽然接道:“雷大叔,放下凌老前辈……”他走上前去,拍开了凌涛的**道,抱拳一揖道:“凌老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尚望前辈莫怪!”
雷刚已然放下凌涛,退向一侧。
凌涛伸了伸双臂,苦笑道:“老弟有何见教?”
石承先道:“天香门可是用什么方法将凌老前辈的举动控制在掌握之中,才使你老为他们所用么?”
凌涛道:“不错!”
石承先道:“晚辈想向你老请教,那轩辕萍究竟握有你老什么把柄?”
凌涛想了一想,道:“老弟,这事说将出来,只怕叫人难以相信?”
葛天森转头笑道:“凌兄,只要不是生命大事,说出又有何关?”
凌涛长叹道,“葛兄弟,这事正是生死大事啊!”
葛天森一呆道:“那轩辕萍在你们身上做了手脚么?”
凌涛道:“可不?”但他稀疏的眉头忽然一扬,接道:“那轩辕萍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在老夫兄弟四人身上封了一处怪脉,如果不依她之言行事,兄弟等人就只有一个月好活了!”
石承先一怔道:“为什么?”
凌涛道:“没有她的药丸,老朽等四人的全身经脉即将萎缩而亡!”
第卅二回天香门总坛
石承先摇头道:“天下哪有这等事?晚辈不信!”
凌涛道:“老弟不信,那也没有法子,不过,老朽却是亲自目睹过……”
葛天森笑道:“凌兄,你这话有些玄啊!”
凌涛道:“怎的玄了?这本是事实啊!”
葛天森道:“凌兄,有一件事,你可莫要忘了,兄弟对别的不在行,但对行医用药之道,却是内行得很。”
凌涛忽然笑道:“不错,兄弟倒几乎忘了……”语音一顿,接道:“葛兄弟,这事说来果真有些儿玄,一个人的经脉上怎会要靠药物来维持正常呢?”
葛天森道:“凌兄,兄弟的看法,那是轩辕萍骗人的话!”
凌涛道:“骗人的话么?葛兄之意是兄弟四人根本不曾被那轩辕萍做过手脚?”
葛天森道:“也许是!不过……”
凌涛道:“不过什么?”
葛天森道:“也许她不是伤了你们的经脉!”
凌涛道:“不对,老夫曾亲眼见到她伤了一个属下的经脉,然后在一个月之后,不曾给他药物,那人果然在六个时辰之内,全身经脉萎缩而亡。”
葛天森笑道:“不可能,凌兄,你们四位果然是上了那轩辕萍的当了!”
凌涛道:“葛兄,你认为兄弟等经脉并未受害么?”
葛天森道:“自然是不曾受害的了!否则,只怕凌兄等四位的武功,要大大的打了一个折扣!凌兄你应该是明白,自己的武功,可曾受损退步?”

凌涛道:“没有!”
葛天森道:“这就是了……”
他语音未已,龙门老人忽然大声道:“是了!那轩辕萍用的乃是商老人的一种截脉手法,凌兄身上,果然被那丫头做了手脚!”
龙门老人忽出此言,只把葛天森听得呆了一呆。
石承先、澄因大师则显得甚是不安,只因他们全都知晓龙门老人便是八荒魔剑之故!
此刻龙门老人忽地这么说话,只怕少不得要引起葛天森怀疑了!
果然,葛天森闻言,立即皱眉道:“老丈,你………知道那轩辕萍的底细么?”
龙门老人似是也知自己失言,连忙摇头道:“那倒不知晓,不过,老夫对那九大魔尊之首的‘夺天魔手’商老前辈的武功,知道得甚多!”
葛天森沉吟道:“老丈,你自从现身,从未提起过去之事,区区对老丈的身份,甚是存疑!”
龙门老人皱眉道:“你疑心老丈什么?”
葛天森道:“区区听得尊驾适才之言,疑心尊驾是那九大魔尊的弟子!”
龙门老人失笑道:“怎么会?老弟,你错了!”
葛天森道:“如是区区猜错了,尊驾又怎会对商洛的武功,知之甚详呢?”
龙门老人迟疑了一下,笑道:“其中原因,老夫不愿说出,不过,老夫可以告诉你,此事别人不知,但石娃儿和澄因大师却是明白!”
葛天森道:“真的么?”
龙门老人道:“老夫岂是骗人之徒?”
澄因大师闻言一惊,看了石承先一眼,石承先向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顿时,澄因大师接道:“葛施主,龙门老施主说的不错,他是说的实话,施主不用挂在心上了!”
葛天森看了看龙门老人和石承先,终于笑道:“在下自是信得过大师之言!”话音一顿,接道:“老丈,如是那轩辕萍真的是在他们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不知老丈可知解救之法?”
龙门老人笑道:“老夫既是知道那丫头用的何等手法,当然也会知晓解救的方法了!”
剑怪凌涛脱口道:“兄台知晓解救方法,不知可愿为凌某兄弟费心解脱……”
龙门老人不等他说完,便自笑道:“老夫要试上一试的了!不过,老夫还不敢说一定有把握,倘若解除不了她的手法,你可莫要见怪啊!”
凌涛道:“兄台尽管试上一试,解得了,固然是好,若是解不了,那也是兄弟等的命运不好而已,兄弟等又怎敢见怪呢?”
龙门老人移步到了凌涛身前,缓缓伸出右手,按向凌涛的颈后玉枕**部位,不曾使劲,却是沉声道:“凌兄,有一桩事,老夫可得先行说明白。”
凌涛道:“有什么话,兄台只管说明。”
龙门老人道:“老夫如是能够解除那轩辕萍在你们兄弟身上所施下的禁制,老夫甚望四位不要助纣为虐,帮那天香门作出坏事!”
他并未提出要天山四友相助,倒是大出葛天森意料之外,当下忍不住笑道:“老丈,只要你真能解除他们的禁制,兄弟相信,天山四友必会倒戈相向,帮助我等!”
凌涛长叹了一声,道:“不错,凌某确有此心,就算兄台和葛兄弟不说,凌某也要自告奋勇的了!”
龙门老人笑了笑,道:“能够借重四位,那自然是更好的了!但如四位有什么不便之处,那也没有关系,老夫等人的力量,已然足够对付轩辕萍的了!”
凌涛听他似有拒绝自己兄弟相助之意,心中甚是不解,但又不好反问,只好苦笑道:
“兄台若是不愿凌某等插手,凌某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葛天森忽然接道:“凌兄,龙老丈不是拒绝四位,你不要多心了!”
龙门老人这时两指捏在五枕**两旁的经脉之上,暗暗的用力一按,笑道:“葛兄弟说的不差,老夫并无拒绝之心,老夫只是不知自己有无把握,故而未便多作承诺,凌兄确是不消多心了!”
他指力渐渐加重,接道:“如何?左臂的阳脉之中可有什么感觉么?”
凌涛只觉那左手阳脉如同火烧一般,听得龙门老人之言,当下接道:“如同火炙一般,甚是难受!”
龙门老人笑道:“这就不错了,你们果然中了那丫头的暗算了!”他松开了手,向葛天森道:“葛兄弟,这种手法在商洛的记载中称为‘断脉截经手’,一旦被制,果真是要按时服药,方可保住经脉不受其害,否则,全身经脉必将萎缩而亡!”
葛天森呆呆的道:“这可是兄弟头一遭听到呢……”
凌涛转身道:“老丈,你当真解得了么?”
他见龙门老人说的头头是道,心中甚是佩服,竟然连称呼也改变了。
龙门老人道:“老夫已然说过了,试上一试,自然没有什么关系,至于是否真能完全治好,老夫也无绝对把握,但老夫绝不藏私便是!”
葛天森沉吟道:“老丈,这解救之方,可是要凭药物么?”
龙门老人道:“那也不全是,除了药物之外,还得用推宫过**的手法相辅。”
葛天森道:“老丈,倘是要双方齐头并进,眼下是无法先将凌兄治愈了?”
龙门老人道:“正是如此!”目光转向凌涛,接道:“但等此间事了,老丈尽力而为!”
凌涛闻言,沉吟了一下,忽然笑道:“富贵在天,死生由命,老丈这等心意,凌某已是感激不尽。”
他笑声一顿,向葛天森接道:“葛兄弟,天山四友在武林中向来被人目为正邪不分的人物,老朽拼着只余一月可活,也得做出几桩令人大快心胸之事,好叫江湖子弟明白,凌某并非听人传言的那等可耻之辈!”
葛天森道:“凌兄好说,别人不知四位,但兄弟却是明白得很,凌兄忽出此言,叫人听来真是不安得很,老实说,你也不用这等悲愤自责,龙门老丈只要知晓商洛老人的手法,兄弟又精通药理,似这等病痛,只要找出根源,兄弟自信可以治疗的了!”
凌涛迟疑了一阵,笑道:“葛兄弟盛情,凌某先行谢了!”
他慨然一叹,接道:“由此前去抱虹岩,尚有五处关卡,除了最后一道关卡,兄弟无力指挥之外,其余的四处,大概用不着诸位费心了!”
言下之意,那是这前面四处的阻力都可以由他一人出面喝退了。
葛天森道:“凌兄,你……这么做不怕那轩辕萍疑心你背判了她么!”
凌涛大笑道:“生死已不在我心下,轩辕萍的疑心与否,对我又有何害?”语音一顿,当先举步,出了那窄窄的石洞门。
葛天森感激的一笑道:“如此真是委屈了凌兄了!”
几人随在凌涛的身后,向外行去。
走出石洞,迎面便是一处天堑般深谷,两侧横生各种杂树,低目下望,深不见底,对面山崖却在五丈之外,如是有人暗袭,那实在是无法逃躲。
五丈距离,对石承先这些高手而言,也并不足以难倒他们,只是,倘若在跃身半途,对岩有人出手相阻,那就十分危险了。
是以,当他们发觉出洞之后,竟是这等所在时,不禁全都大吃一惊。
龙门老人更是暗叫侥幸,因为若非凌涛决心相助,就是渡此一关,已是太不简单的了。
凌涛身形一闪,便站在那吊挢之上,敞声向对崖喝道:“当值弟子何在?”
只见那对崖石丛之中,迅快的闪出一入,大声道:“弟子在此!”
石承先凝目望去,只见那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劲装,虽是赤手空拳,但却十分威猛不凡。
凌涛一见那人现身,立即喝道:“来此之人,乃是本座的朋友,尔等不可惊吓了他们。”
那人恭敬的应了一声是,接道:“既是凌护法的朋友,属下遵命退开。”
只见他向后打了一个手势,顿时隐入巨石之后,再也不曾露面。
一行人顺利的过了吊桥,沿着山脊,前行了约有两里左右,却见来到一处峭壁之下,山径到此,竟是没有了去路,除了攀登峭壁,根本就无法通行了。
澄因大师失声道:“凌施主,怎的这儿又没有了去路?莫非咱们还得翻上这座峭壁不成?”
葛天森笑道:“那倒不用,只是此处原来有一处石洞,不知怎的忽然被人堵死,大概除了凌兄,真个无法找得出来那所门户了!”
凌涛笑道:“门户还在,不过被天香门略略改装了一个机关而已!”
说话之间,他已大步上前,举手向山壁上一处按去,只听得一阵滑轮滚动之声,石壁上应手启开了丈许石门。
石承先留心到凌涛手按之处,石色似乎有些不同,这石门一开,他立即觉出,那块手按之处,乃是一个大小约有五寸,色泛淡青的玉石,显然,这块玉石,便是这道门户的枢钮了。
凌涛当先向那石壁之内行去,众人也就鱼贯跟在他的身后。
这条秘径,没有先前经过的山中暗径高大,但比之先前却是亮了甚多。
约莫走了盏茶之久,几人方始出得洞来,一路之上,倒是没有丝毫阻拦。
雷刚出了洞门,便忍不住笑道:“葛兄,这条山洞并无把守之人,若是有人找到了开启的机关,那岂非是轻而易举,便可闯了过来么?”
葛天森笑道:“雷兄,事情只怕不会这么简单呢!照葛某的看法,其中必有原因。”
雷刚道:“什么原因?”
葛天森笑道:“这个,想必凌兄一定知晓了。”
凌涛此刻正站在洞门之外,打量着不远处的一片深林,闻言笑道:“葛兄说的不错,这条洞中秘径,实是十分凶险,若非凌某领路,各位想要闯过,少不得要费上不少心血了。”
雷刚兀自有些不信,笑道:“阁下好像并未打过什么招呼啊!”
凌涛笑道:“那开启洞门的枢钮,虽然十分明显,但却要用天星掌暗劲方可,若非用那暗劲开启,门户虽开,但却要触动了洞中的守卫之人,那时各种埋伏,均将发动,几位虽然不怕,但也少不得要费上一番手脚了。”
雷刚一怔道:“原来这样么……真是想不到得很。”
凌涛接道:“守在洞中的子弟,如是发现门户已开,却未触动机关,那就表示入内之人,必是天香门中之人,他们也就不用发动机关的了。”
说话之间,一行人已然走到密林之前。
凌涛略略向众人摆手,要他们莫要抢先入内,自己却吐气开声,双手同出,向迎面的一棵古松拍去。
耳闻一声巨震传来,那棵古松只震得枝叶纷飞,颤动不已,但可并未折断。
霎时,一条人影,如飞打林中飞出。
凌涛双手抱拳,向那人笑道:“姑娘,这几位乃是本座的朋友,尚望姑娘惠允放行。”
敢情这奔来的人影,乃是一名年约廿出头,长的甚是清秀的青衣少女。
那少女闻言,柳眉一皱,道:“可有掌门人的令谕?”
凌涛笑道:“姑娘莫非不信老夫么?”
少女沉吟道:“凌护法,按理这是不合本门规定,妾身本难放他们过去,如果凌护法愿意留下一桩信物作凭,妾身自是要卖护法的金面了!”
凌涛淡淡一笑,打怀中取出一支竹制的小剑,接道:“姑娘,老夫就留下表记作凭如何?”
那少女微微一笑,接过了竹剑,转身便向深林中走去。
刹那之间,只听得一阵匆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凌涛叹了口气,道:“这片深林,共有五十多名本门属下,而且每人均携有一筒毒箭,倘若这丫头不卖交情,咱们还真不容易过去。”
葛天森道:“真是不行,咱们也可以绕道而去啊!”
凌涛摇头道:“无路可绕,舍此深林,两侧山上,更是凶险得多多……”
石承先心中虽是觉得奇怪,但口中却是未说,只因此刻凌涛已然领着他们走进了深林之中。
这片深林,与一般的林木大不相同,其中的林木,似是经过刻意的经营,每一株树木都培植得十分小心,距离虽然不是相等,但却参差有致,石承先一面走,一面留意打量,渐渐的方始发觉,这中间隐藏着一种阵图,如是一步不慎,就将踏入危机了。
穿出树林,迎面乃是一条两峰夹峙谷径,一行人入得谷中,只见远远的十丈之外,一块巨石,当路而立。凌涛走到那形如大碑的巨石之前,摇手叫他们停下,朗声向石后说道:
“秦兄,是你守在这里么?”
语音甫落,那石后已转出一人。
众人望去,只见这人生得身高八尺开外,年约六旬,穿了一身大红团花锦袍,腰际悬了一把阔背金刀,头戴一顶英雄盔,面如枣,目如巨环,看上去真是威猛无比。
红袍老人一旦现身,立即抱拳向凌涛道:“凌兄,这几位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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