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女人独立的第一步，必须有个稳而多金的……工作。
四面的报纸被我勾画的斑斑驳驳，铅笔横插在我的左耳朵上，圆珠笔夹在我右耳之上，嘴里叼着大红的水笔，手上挥动的是宝蓝的钢笔。
“宝珠，你可以尝试着去应征画插话，瞧这报纸涂的多蒙娜丽莎。”翠丝姐姐靠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片桔子正往她家小陆嘴里过。
报纸上能看出蒙娜丽莎，我面部抽搐，一把举起报纸自己端详，一边正色道：“我的专业是经济管理，怎么也得找个靠谱的。”我从嘴里吐出红色的水笔，在德熙外贸下面重重的一划。
小陆的嘴塞满了桔瓣，忍不住插话，“宝珠，做经济真的埋没你了，”每说一句，嘴里就直射出点点桔汁，我和翠丝同时拿起桌上报纸，挡住自己的脸。
“那我该做什么？”我从报纸后面探出双眼睛，眨巴眨巴。
“该做个女秘!!!贴身的那种！”
早就知道不该高估小陆同志的智商，我长叹口气，忍不住十分善良的仍然给了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我哪里有做女秘的资格？还贴身的！！！”
小陆吞下最后一瓣桔子，慢条斯理道：“宝珠，任何个总经理的太太都会希望总经理聘你做秘书……”，见我和翠丝都面露疑惑之色，得意的一笑，卖关子的昂起头，不语。
翠丝无声的飞眼，眼神犀利，小陆仍然昂头，继续不语。
突然，翠丝劈手一个巴掌，清脆响亮，怒道：“你从月子里爬出来的啊，说话这么虚？给我一口气说完。”
小陆泪眼婆娑，抚摸脸颊，声音陡然下降到及至，小声道：“你看宝珠长的，跟个小男孩似的，是个女人都该放心。更何况她还绞了一头小碎短。”
翠丝沉思，许久才转过头，点点头道：“好主意啊，宝珠阿，你就去做人家的小蜜吧，保管长久。”
我夹住水笔，无言以对，估计自己的脸肯定更黑三分，默默低头，于是我将报纸中缝里招聘卡拉OK公主的信息也用蓝笔划了一道。
算了，我根本不该高估这两位的智商。
“宝珠，你干什么？卖艺又卖身么？？？”翠丝一把抓过报纸，满脸震惊，大叫：“你怎么可以自甘堕落，你怎么可以？？！！”双手捂面，仿佛彗星撞地球，对面沙发的两人同时哀鸣。
我彻底无语，扯下耳朵上的两支笔，吐出嘴里咬的笔，站起身，深呼吸，索性将桌上散落的桔皮一起塞进嘴里，直咬得嘴舌刺痛，心中默念：保持清醒，保持清醒，程宝珠，天将大任于斯人也，你就是那个备受打击的斯人。
“宝珠，这家不错，友联贸易，招秘书。”翠丝将那条信息撕成了一小条，塞到了我的手里，将余下的拧成一团，丢在了垃圾桶里。
“等等……”我始终慢了一步，满报纸的红线蓝线，划了我一上午啊。
“贪多嚼不烂，先这家。”翠丝摇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我捏着手心里的纸条，只能苦笑，好吧，就从这家开始。
晚饭过后，我便早早睡下，谁知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夜才进入熟睡境界。
一旦睡着，便酣畅无比，无梦深睡。
刷，突然窗帘拉开一线，我将眼睛眯开一条缝，手在碎发上好一阵乱抓，窗外的天还是暗黑色，隔壁工地上的灯照进来越发的惨淡，窗口处的暗影处晃动出个人形，我吓得惊颤而起，眼睛瞪的圆溜，颤声道：“是谁？”
“啊……”尖叫出声，黑影比我还震惊，好半天才捂着胸道：“鬼叫鬼叫个P，谁让你突然出声，是我，你翠姐姐。”
“现在几点，你怎么在我房里。”我擦擦冷汗，翠丝姐姐居然只穿了个BRA，站在窗口朝外张望。
“五点不到，不早了。”翠丝弹弹手指，整个爬在窗台上，“你八点半面试，我进来帮你挑挑衣服。”
我用手再次挠挠头，干笑道：“翠丝，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其实我想怒吼，翠丝姐姐，你继续和你的小陆缠绵去吧，昨夜两人的吼声穿透过墙壁，足足折磨我到两点才入睡。
“要奋发，宝珠，你现在是新时代女性。”
深更半夜，奋发个鬼。
我继续干笑，道：“你不要加个衣服？你那样站在窗口，外面的人可都看得到。”
关键是，翠丝姐姐你那ACUP的胸撑不起CCUP的罩。
翠丝横眉怒视，道：“怕什么，让他们看得到，摸不到。”说罢用手捧了捧BRA，笑得得意洋洋。
我无语，慢吞吞的从被子里伸出手臂，挑起满床的衣服，开始穿衣。
啪，翠丝打开我的箱子，将所有的衣服都倒在了床上，红红绿绿，色彩缤纷。
“这件不行，这件也不行。”翠丝翻翻捡捡，好半天，从衣服中抬起头，道：“宝珠，这些都不行。”
我拉起一件OL套裙，诧异问道：“为什么？这件也不可以？”
翠丝点头，将套裙比划在我的身上，对着橱柜上的穿衣镜道：“宝珠，像人妖。”
我将眼睛对成了斗鸡，止不住热泪盈眶，明明留着头发时，穿这套衣服翠丝还说女人味来着，我举着裙子，对着镜子比划，好半天，颓废的叹气终于接受现实，道：“是，是很像人妖。”
裙子穿在身上，像个男扮女装的秀才，我啼笑皆非，对着镜子摇头暗叹。
“所以，我才提前给你选衣服。”翠丝依然不挫的翻衣，一面啧啧叹息，“宝珠，你的衣服太局限了，过于淑女。”
我亦点头，叶寻好那口，我便穿了三年的淑女装，其实，我讨厌长长的裙摆，曾经在公交车上把自己跘了个狗吃屎。
我看着翠丝挑挑拣拣，时间过得飞快，我听见客厅里的时钟已打过六点，从心底感慨，翠丝果然比我多吃几年的饭，凡事未雨绸缪，若是迟起片刻，今天的应聘保准失败在自己的心理上，这头发剪得真不是时候，生生将我从一个职场淑女状剪成了个假小子。
突然，翠丝眼睛一亮，从衣服的最底下拽出套紧身黑西服，得意一笑道：“这套，试试。”
这套西服我没有穿过，刚做好，就被解雇了，距离现在整整一年，也不知道穿得下穿不下。
我抖衣穿上，顺手耙了耙短短的头发。
翠丝的眼睛定在了我的身上，有一刹那的失神，突然，她拍手大叫：“宝珠，你好帅。”
我看她满眼的欣赏，哑然失笑，为什么不是好美？翠丝你安慰人的技巧果然又退了一大步！
于是我抬头看向穿衣镜，却一下子呆住，镜子里的我黑色西服配着淡蓝色尖领寸衫，将一米七四的身形寸得越发修长，短短碎碎的发凌乱的散落下来，将我的眼睛存托的璀璨晶亮，高高的鼻梁，红红的嘴唇，整个人看来简直脱胎换骨，浑身散发出股中性的美感。
果然是好帅。
我和翠丝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就这一套。”
匆匆洗了个头，吃完早饭，在翠丝姐姐花痴般的眼神中，我晃荡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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