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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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就被老妈带着坐上了去乡下老家的公共汽车。豪无意外地,在医生给谢天做了一个全面检查之后,并没有在谢天身上发现任何问题。身体各器官正常,血压,心跳也没什么问题,而且谢天的气色看起来也是非常的精神。不过他之前昏睡两个多月的怪事还是很让医生记忆很深刻的,所以医生不敢马虎,给他检查的更是非一般地仔细。对于自己和身体状况,谢天心里多少有一点数,但却不能说出来,可想而知,他如果说自己昏睡是因为脑子里被植入了一枚来自一百年后的未来世界的高科技智能锌片,那别人还不得把他当疯子看。毕竟那么怪涎的事,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不可理喻,说出去,有人信吗?所以,面对医生奇怪的眼神,谢天很配合地表现出一种茫然和忧心的表情,还虚心地询问医生自己是否得了什么病。对于医生问及自己昏睡前的是情,则一律说不记得了。最后,找不出个所以然的医生只好不了了之,在诊断书上写下一切正常。还安慰谢天不要担心,之前的昏睡只是疲劳过度导致,以后注意休息云云。不过医生说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好脸红心虚。毕竟,就算再疲劳,也不可能像个植物人一样不吃不喝睡那么久,全靠输液维持生命。
老妈有晕车的毛病,所以一上车没多久就晕晕呼呼地闭着眼睛不说话,谢天也乐得清闲。谢天本来就是一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人,不过昨天为了哄老妈开心,很是多说了好几句好听的话,倒是把老妈逗的很开心。不过没想到的是,以前话也不多的老妈,竟也像变了个人是的,拉着自己嘘寒问暖,问东问西。而且话匣子一打开,就像开了匝的洪水,一发而不收了。看到老妈那么高的兴致,又想到自己以前因为老妈对自己太过严厉,就一直很少和老妈说话,心里很不是味,就绞尽脑汁找些开心的话题逗老妈开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智能锌片开发大脑智力的功能已经起了作用,谢天突然觉得自己的口才似乎也不错,竟能把在学校的一些趣闻逸事说的绘声绘色,往往让老妈听的笑逐颜开。不过,说久了,话题也就说完了,再说老是说话,也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此刻看老妈闭目养神,自己也乐得休息一下,顺便继续消化智能锌片上的记忆。尽管自己一直都是一有时间就去消化里面的记忆,但毕竟内容太多,而且自己此刻脑子显然没有像记忆里那个叫艾格的老博士所说的那样得到全面开发。所以消化的记忆还是非常有限的,不过并不急,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再说那么多的记忆,并非全是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先挑一点感兴趣的仔细研究,不感兴趣的就一扫而过,这样,以自己现在的智力,就不会有那种吃不下的感觉,也不会出现以前那种因为一些和记忆里有关的词句或者现象就引动大脑里的信息不受控制地涌出大脑,造成大脑的暂时失控的状况了。要知道,那样的现象可是很危险的,假如是在过马路的时候突然出现那种情况,就很有可能会造成一场车祸了。
汔车在行驶了两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到了终点。谢天扶着老妈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四叔骑着一辆摩托车等在那里了。四叔名叫谢天宝,由于是在奶奶生了三叔后又隔了十来年才生的四叔,所以自己这个四叔倒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四叔也看到了自己和老妈,忙从车上下来,边接过自己的背包边对老妈说:“大嫂,又晕车了吧,要不要找个地方歇一会再走?”老妈略显疲惫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一点点晕,不碍事,我们这就走吧,到家了再好好歇。”四叔点了点头没说话,谢天趁机喊了声四叔。四叔点了点头说:”前些时候你住了医院,我和你几个叔都过去看了,医生也查不出个什么来,我们都急坏了,现在看人没事,就放心了。回头得找个人好好看看,你那次的事也太邪门了。”四叔边说边把谢天的包扔到摩托车后箱里。这种摩托有三个轮子,后面还有一个小车箱。在农村这种车十分普遍,平时能拉一点粮食什么的,出远门的话又能当个好脚力。谢天帮着四叔把老妈扶上了车箱,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四叔嘱咐一声坐好后,才跑到前面发动车子,朝家里开去。

谢天知道刚才四叔说的找个人看看是指找个治邪病的人,也就是有些书里说的巫婆,神婆,之类的人。农村人,特别是上一辈的人辈份越往上,越是相信鬼神之说。四叔出生的晚,也上了十几年学,本来也是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的,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来,谢天就有点奇怪,便扯着嗓子大声说道:“四叔,你不是不相信鬼神的吗,怎么今天也相信了?”由于车子开的不是很快,加上谢天声音大,四叔还是听到了,他也扯着啜子说道:“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你那事太邪门,医院都查不出个啥来,就只好用老人们说的那些办法了,再说了,信了又不会吃亏,信一下子又有啥子关系。”谢天一听就明白了,四叔的意思是花钱买个心安,反正不信又没什么好处,信了也没什么坏处。干脆就信一下子。谢天哈哈笑了几声,又大声说道:“四叔,你这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哇。不怕鬼神怪罪下来嘛?”四叔被逗乐了,也哈哈笑了几声,没吭声。看他不说话,谢天也不好再说啥,就闭了嘴看外面的风景。
现在正是收小麦的季节,公路两边,都是一望无季的麦田,不过,却看不到挥物镰刀忙碌收割的农民。而是偶尔在地头的树荫下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农民坐在那喝荼聊天。地里机声降降,一辆辆红色的收割机在麦田里碾过,所过之处,只剩下三寸长的麦茬在阳光下反射着金黄的光泽,似乎在诉说昔日的辉煌。等到收割机停下的时候,机仓里倒出来的,就是干干净净的麦籽。要是在早几年,那时的农民哪有现在这么安逸。谢天记得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回老家过暑假,也是收小麦的季节。那时的农民,每天天不亮就下了地,带上一壶水,几块馍,渴了喝水,饿了吃馍。顶着老大的太阳挥舞着镰刀收割小麦。中午也不休息,等家里小孩子做好了饭再送到地里,吃完饭顾不得休息,又接着干。那长长的麦田就像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大路,挥舞着镰刀的农民,则像在大路上缓缓而行的蜗牛,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到路的尽头。等到了晚上月亮高高挂起的时候,劳作了一天的人们才能直起腰,捶捶酸痛的腰杆子,活动下有点僵硬的四肢,踏上回家的路。那时候,谢天是谢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宝贝疙瘩一样。啥事都不用干。而几个堂姐堂妹都要下地里帮大人把割好的麦子打捆,再搬到地头的车上。谢天一个人呆着家里看着别人都有事做,没人来陪自己耍,闲得手痒了就要跟着几个堂姐堂妹下地里干活,开始兴致挺高,干得挺带劲,可是几个钟头下来,到了晚上回到家,只觉得浑身发痒,那是给麦穗扎的,又加上太阳底下挨了晒,就在那叫起苦来。二叔伸出手来,指着手上的水泡逗他说,你小子就干了指甲壳大点活,就在那叫苦,你看看你叔,手上都磨起了水泡,也没见喊一声痛,叫一声苦。谢天凑上去一看,果然看见二叔水上起了几个水泡,不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倒把二叔吓了一跳,赶紧哄起这个谢家的宝贝疙瘩。为那事三叔还被爷爷奶奶狠狠训了一顿,从此下地再也没人叫谢天去了,谢天自己也不去了。谢天是真怕了,宁愿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也不肯去受那份罪。其实那天谢天哭不是被三叔吓的,而是看着三叔手上那水泡,突然觉得农民很苦,忍不住就一下子哭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哭农民日子苦,还是哭自己受了罪。后来想起那事,谢天还觉得很不好意思,想到几个堂姐堂妹天天下地帮大人干活,都没说过二话,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不仅干不了那活,还当众哭鼻子,实在是羞人。不过谢天虽然这样想,却也没想过干点啥挽回那次面子,他是真不想再下地了,所以从那以后,再回老家的时候,谢天都是避开收麦子的季节。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想到这里,谢天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里说道,还是有高科技好啊,有了收割机,往日一亩地要几个人连续干好几天才能收割完,然后还要打籽脱粒,又要不少时间。现在有了收割机只要十几分钟,就能籽是籽粒是粒了。省下来的功夫可不是一点半点。更重要的是,有了收割机,人就不用吃那份苦,受那价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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