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 幸福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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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幸福只能是短暂的吗?就像花儿随时会凋凌,即便“花心”未绝,再待花开时,已是来年春了。平淡的幸福最终也是逃不过那一劫。“变故”的危险正一步步紧挨着梦妈他们逼来,沉醉于甜蜜中的梦妈,并没有意会到这一点。
邹明迈着欢快的脚步悠然行走在返工的路上。又是一个月尾了,今天又有工钱结算,想到又可以带着小若妍去吃几顿好的,以解小家伙的谗瘾。还可以顺便跟梦妈一起置点衣服等的,邹明的嘴角微微上扬。
望着手里那不多的几张百元钞票,邹明嘴角的微笑瞬间冻结,咋一个月少过一个月呢?领班的口一张一合的说着“这个扣除多少钱,那个减掉多少……”,邹明却听的云里雾里,他是搞不明白,谁让他没啥文化。
站在门前的邹明,并没有像平时那么快推门,犹豫着怎样解释这工钱的事。门里面床上坐着的梦妈,正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除去开心还多了份忧郁。旁边桌上显眼的摆着一张化验结果,“显示阳性,不足两个月,需注意保胎……”
之前也有过一胎,但梦妈咬紧牙齿思前想后的,最终还是打掉了。她怕邹明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就不好好对小若妍了。她真的很怕这样的结果,即便她明白这对邹明还有未出生的小生命都不公平。“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梦妈看到满脸愁闷的邹明,手里捏着一张纸。走近一瞧,原来是结工钱的纸张。
看到邹明沉闷的表情,梦妈心里甚是奇怪。接过结算工钱的纸张,上面可怜巴巴的落着几个数字“489元”,梦妈微之一愣。上上一个月是“650元”,上个月是“565元”,到这个月竟然五百都不到。再这样下去岂非只能喝凉水?何况如今肚子里又有一个,到底该不该要呢?
满心疑问和矛盾的梦妈,对着工钱的纸张半天,再询问了邹明一些,却发现邹明吱吱唔唔的竟说不出个明堂来。心里顿时明了,不等邹明反应过来,梦妈已拎起外套跑出去,“你先吃,我很快回……”。愕然的邹明,呆愣了数分钟后,也急匆匆赶上去,却早已不见梦妈的影子了。
等到了厂房领班处,看到的是领班陪着的笑脸和梦妈很不情愿接受的表情。不明所以的邹明只能继续傻站着呆看。原来,领班眼见着邹明人老实,又没啥文化,知道他也算不出个啥来,便在工钱上动了点小小的手脚,不用说余出的就留给自己了。
看到忽然跑来的女人,领班起初不清楚这点,以为梦妈只是为了查算邹明有没有说慌。想来一个女人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就将邹明加了多少班,工钱又是如何算的等等都交了个底。没成想梦妈这个女人,头脑竟然如此清醒,记忆力也格外惊人。找个废纸拿支笔,二话不说噼里啪啦的算起来,竟是毫不费力。

看着梦妈重新算出的结果,领班起初还哼哼叽叽的狡辩,却都被梦妈一句一句的反驳回去。最终,只能陪着笑脸“是我们搞错了,想不到你蛮能干的嘛!……”。谁知梦妈不吃这套,非得他说出个所以然来。这时邹明看不下去了,看看天色也委实够晚的,就劝说梦妈回去。
梦妈拿着补回来的(快顶之前发的三分之一)钱,看着天色确是很晚,而且邹明这么快追过来肯定没吃。便向领班丢下一句话“以后再向你讨个交待,希望你最好莫再这样算计邹明,”心里仍老大不爽的向回走。一路上邹明都没说话,他只觉得自个真是没用,想到自己平常认真的下苦,从不偷懒打混的,没想到领班竟然如此对他;而且如果不是老婆出马,竟不知有这么回事。
回到家后的邹明仍只是闷闷的低着头吃,一声不吭。梦妈可是越想越火大,但想到邹明也是不懂这么复杂的算数,只得憋在心里没处说。猛然间想到这几个月的工钱都是低的可怜,会不会也是那领班从中搞的鬼。便将以前几个月的工钱纸张找出来,准备来个大清算,结果不出所料。
翌日,梦妈带着那些工钱结算的纸张,准备将欠于的钱和公道一并讨回来。却被邹明挡了下来,他觉得都过了这么几个月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再去追究了。或许还有一点:他觉得梦妈这一去,只会更显的自个没用,被人家耍了几个月竟不自知。邹明也不想梦妈一个女人家,为了这点钱跟人家撕破脸皮,况且以后他这班也还是得上的呀。
梦妈却是想着,钱多钱少都是邹明下苦力一点点赚来的,本来就该是他得的。领班他们这样,简直是欺人太甚,她为他咽不下这口气。向来好强的梦妈,出嫁前在娘家也是个护家的主。小时候开始,若有人敢欺凌她那些弟妹们,甚至是邻里相亲的,她都绝对不会不闻不问的。
或许梦妈的这点脾性,除了有若妍外公的一点遗传因素外,更多的是后天环境的影响。而这脾性,注定了她这一生的劳苦,也注定了与邹明结合后,未来的悲哀。梦妈第一次发现了邹明的“慊和”,在她看来,就是懦弱、胆小,也终于感受到了没有多少文化的悲哀。
讨公道的事因为邹明的干涉,还在僵持着。梦妈心里却是五味杂然,她清楚,眼下最该考虑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究竟该不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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