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恋——涉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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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啊!是我和佑也约好的暗号。我赶忙跳起来,拉开阳台前的落地窗。
佑也咻的一声跳进我的房内,用食指比着唇要我别作声,还做出「升哥呢?」的口型无声的问着。
「哥哥去参加大学的迎新会刚才出去了。」
「呼!那就好。」
佑也大声的喘了口气,把原本脱在阳台的鞋子拿到玄关去放。
「伯母,晚安,我又来打扰了!」
喊完后,还顺便把果汁和煎饼端进来。
「小涉,你们今晚吃的是散寿司啊?」
「对呀,啊,那是你最爱吃的嘛!我想大概还有剩吧,因为哥没吃就出去了。我去帮你端来吧?你晚上吃了什么?」
听我一问,佑也没好气的回我一句:「泡面啦!」
「咦?那你怎么不干脆来我家吃就好了?」
我才说了这句话,就被佑也敲了个爆栗。
「干嘛啦?会痛耶!」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不能到你家吃晚饭的啊?」
啊,对了!
今天放学后,哥哥以校友的身份来看我们田径队练习。为了上次田径赛时我得罪所有学长的事,哥哥还特地买了冰淇淋,替我向学长们赔不是,之后他又留下来看我们练习,练习完后理所当然就把我载回家了。
本来他要住在隔壁的神也一起上车的,可是佑也说他还有事,就自己走了。佑也所说的事就是……
「吶!拿去,要是和升哥在一起就没办法买这个了。」
一看到佑也拿出的纸袋,我就兴奋的跳了起来。
那是今天发售的《田径之友》月刊!
「哇!是照辉!里面有照辉的事耶!」
在关于上次田径大赛的报导中,登了一堆照辉的照片,他那有如黑狗一般的姿态、冲破终点线的样子、接受访问时的神情,全都帅呆了!
「照辉——」
我紧紧的抱着那不杂志,在一旁的佑也只是露出一副「真受不了」的表情。
「还有关于两角照辉最新的情报……」
佑也拿出了他的笔记本,我也赶紧把「照辉的笔记」准备好。
「照辉的笔记」就是专门用来记载有关照辉生活点滴的笔记本。那是我特地跑到文具店去选的,最适合登记照辉所有事情的笔记本。封面是一片晴空,空中飘着几朵浮云,整片天都是澄净亮丽的天蓝色,就和照辉给人的感觉一样。像黑豹一样精悍的他,最适合在如此睛空之下奔驰……。
「小涉,小涉!你准备好了没有呀?」
两角照辉,生日五月五日,十七岁,青绫高中二年A班。田径队的王牌,目前是百公尺、四百公尺跨栏的纪录保持人。身高一七七公分,体重不详,鞋子的尺码27。
我准备好后,抬头看着佑也。
「两角照辉喜欢蓝色,喜爱的运动鞋品牌是亚瑟士。喜欢的偶像是高野琉璃香。常看的杂志是JAMP,拿手的科目是数学和化学,不喜欢现代国文和古文。常去的店是吉野家和肯德基。还有一个未经证实的情报,传说他喜欢去火车站前的那家露耶……」
「咦?露耶?你说的是露耶?」
我惊讶的跳了起来。
因为那家露耶……
「没错,就是我们昨天去的那家露耶!」
「咦——?不会吧?」
没搞错吧?因为那家店最有名的就是它的特大号奶油泡芙。比成年男子的拳头还大的泡芙,里面装满了鲜奶油蛋黄酱,外皮又热又脆,好吃极了。不只是这样,露耶里而其它的甜点包括蒙布朗栗子蛋糕、牛奶杏仁冻糕、法式千层糕,每一样都是嗜吃甜食之人的最爱,也就是说,那是甜食派的人才爱去的地方。
「照辉他……喜欢吃甜食吗?」
「嗯……这点我还没查到。」
不过真要是这样的话,就太棒了,因为如此一来我们就有共同嗜好了嘛!
而且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在露耶不期而遇呢!哈!
我在脑海中描绘照辉在露耶选蛋糕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好,明天起,我每天都要去露耶!」
听到我说的话,佑也的双肩马上就垮了下来。
「干嘛呀?你那是什么反应!」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真不愧是我的死党,那他会知道我下一句要说的是什么吗?
看到我充满期待的眼神,佑也夸张的叹了口气说:
「我只陪你一天,多了不干。」
只陪一天啊?好吧!佑也不陪我,找哥哥陪我就行了。
我的视线不觉地飘在空中,开始沉醉在与照辉于露耶相逢的幻想中。
『巧克力蛋糕、起司蛋糕、苹果派、萨瓦兰蛋糕,再加一个法式巧克力奶油卷,在店里吃。』
听到照辉点了这么多东西,我惊讶的叫了出来:
『天啊——你一次可以吃这么多啊?太厉害了,你真酷!』
『你在说什么啊?你自己还不是点了两个特大号奶油泡芙?甜食和正餐又不一样,而且我的胃是特制的,放心吧!』
照辉他瞄了我的餐盘一眼,笑着对我说。
哇啊——多浪漫啊——这个景象简直甜蜜的快要令人融化掉了。
「……涉、小涉,小涉!」
唉,人家正陶醉与照辉在露耶的甜蜜对话……
那个破坏我甜蜜梦幻的罪魁祸首佑也,竟然还用一副受不了我的表情盯着我。
「喂,你……没有把我帮你调查两角照辉的事,告诉升哥吧?如果……如果你敢告诉升哥的话,我们就绝交!」
咦?佑也怎么还在提这件事啊?他到底在怕什么呢?真搞不懂他。
「放心,我一个字也没说,其实是根本不敢说。因为哥哥光听到照辉的『照』字,就会很不高兴呢!」
对呀,不只是佑也的态度让我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就连哥哥的反应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他会那么厌恶照辉的事呢?就连前几天我把有照辉出赛的田径录像带拿出来看,他都『啪』的一声把电视关掉,还很生气的对我说,别看这种无聊的带子。
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明自。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哥哥……
星期天一早,很难得的,哥哥没叫我,我就自动起床了。
因为星期六学校不用上课,平常我至少要睡到十点才肯起床,不过今天是特别的日子。
因为今天我要去照辉的学校,看他们田径队的练习。
照辉就读的青绫高中一直都是以田径队而闻名,所以每到隔过休二日的星期六,他们都有田径练习,这是佑也昨天才去帮我查到的。
「听说会有很多人跑去旁观。小涉,这样你还要去吗?」
那当然!我一听到他们有田径练习,就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去看!
「佑也,你陪我一起去嘛!好不好?」
可是佑也却摇摇头。
「不行啦……小涉,难道你忘了吗?我们已经和升哥说好要去兜风的呀!还是下一个周休二日再去看吧!」
「啊——不要啦!不去和哥哥兜风又不会死。兜风什么时候要去都行,可是照辉在田径场上华丽的演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见到的,不要管哥哥了,我们一起去看照辉啦!」
可是不管我怎么游说,佑也都不肯答应,所以我决定自己一个人去。
一早张开眼睛,脑海里立刻闪过今天可以见到照辉的念头,于是我马上就从床上跳起来。
窗外是一片晴空,这是最适合练习的天气了,六月的天空又高又蓝澄透亮。
我慌慌张张的选了一件T恤和及膝的短裤,T恤是天空的颜色,短裤是白色的,然后高披上一件白色的短夹克就行了。
洗脸时我掩不住内心激动,把水拍的啪沙啪沙的响,望向镜子,脸庞闪闪发亮。嗯!我的脸上写满了将要见到照辉的喜悦。

因为这是自那次田径大赛以来,人家第一次能再次与照辉相会嘛……(其实只是我看他而已)
我正兴奋的把钱包、手帕等杂物装入背包中,哥哥突然冲进我的房间来。
看到我已经起床,而且正在做外出的准备,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咦……真稀奇耶,小涉,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平常都要我三催四请的。」
「嘿嘿嘿,有点事……」
哥哥似乎也感染了我的好心情,我一笑,他也笑了。
「是吗?原来你这么期待今天要出门啊?」
「对呀!」
我用乐得快要唱歌的音调大声回答着,因为人家真的已经高兴的快要飞起来了嘛!
「好,那我也要动作快一点了,不好意思叫我的宝贝小涉等嘛!」
哥哥一面这么说,一面帮我整理床铺,要是在平常,他早就在那里叨叨的念着:「连自己的床都不会收」之类的了。
「你去窗口喊一下佑也,叫他快点来吃早餐,再慢吞吞的,就不带他去喽!」
「OK!」
我冲到阳台上敲着还没收起窗帘的佑也的窗户,他家和我家离的真是太近了,这种时候才会觉得真的很方便。
「佑也,哥哥说你再不来吃早餐,就要丢下你喽!」
从窗帘晃动的样子,我知道佑也已经起来了。
「哥!佑也马上就过来,我要先吃了。」
我吃完早餐时,刚好佑也过来了,而哥哥也准备好了。
「拜拜,我先走了!」
真想早一刻见到照辉,我按奈不住心脏的狂跳!
「喂、喂!小涉!别那么急嘛!等一等……」
「没关系啦,哥,我自己一个人去,你和佑也好好去兜风吧!拜拜!」
丢下这句话,我快步冲出家门。
「等等!小涉!你要去哪儿?小涉……!」
背后传来哥哥的声音,要是现在被逮着就糟了,那我一定没办法去看照辉的。
我朝着照辉所在的青绫高中,全速冲刺。
……有了!
在青绫高中的操场上,田径队的人已经开始练习了。
在人群中,我立刻就发现照辉的身影,因为他是最抢眼的。
身穿运动背心的照辉,一直绕着操场跑,有时边跑边和一起练跑的人交谈。
我就在操场边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一直盯着照辉看。
唉——我的照辉,他真的好帅啊——
他和别人完全不同,虽然同样是步伐轻盈,可是照辉的姿势完全正确,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跨出去的每一步都那么的流畅自然。
当我沉醉在欣赏照辉的同时,前来观赏他们练习的人越来越多了。
「哇!是照辉!照辉!……好酷喔——!」
正如我先前所猜测的,前来看他们练习的人大部分都是为照辉而来的,嗯……虽然我能了解他们兴奋的心情,不过还是希望他们能安静一点,因为就算是照辉这样超强的选手,还是会为这样的骚动而分心的。
我站起来悄悄地往操场外围移动,这么做虽然离他们练习的地方远了点,但我真的不希望照辉把我和那些吵吵闹闹的女孩看成同一类的。我只想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我的照辉。
而且我现在待的地方,是一般人不知道的好地方——这里离喝水的地方很近。
一到休息时间,田径队的人都往这里走过来,看到这个景象,我赶忙躲到校舍后面去。
「照辉,你还是这么受欢迎啊!今天的『供品』是什么?」
比其它人晚一步到水龙头边的照辉,双手抱了一堆纸袋。
哦——他们所说的『供品』就是这个呀!那些都是那一群吵死人的女孩们特地为照辉带来的点心,好!我下次也要带甜食给照辉。
当我正这么想的时候,却听到照辉这么说:
「这种东西我不吃的啦,拜托大家帮我吃吧!」
我悄悄露出半边脸往那群人望去,只见到照辉正把蛋糕和饼干发给队友。那些今人垂涎三尺、洒满糖粉的蛋糕和盛满水果的水果塔,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们亲手做的。
「哦,不好意思……谢啦,照辉。」
「照辉,你吃一口看看嘛!这个又甜又香呢!」
那些从照辉手上接过糕饼的人,一个个都这么说着。但照辉却这么回答:
「我对甜食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要一闻到那个味道就想吐。」
咦……这……怎么会——?
不会吧……?佑也明明告诉我,照辉常常去露耶的。在调查情报这方面,佑也是不会出差错的……嗯!一定有什么内幕!
休息时间完毕,大家又回到场上练习,只有我还躲在一旁思考着这怎么也解不开的谜题。
唔……算了,再请佑也帮我查清楚就好了。
这节的练习,照辉开始练习起跑动作,两人一组并列在起跑线前。
手指放在起跑线前单膝着地,而后,照辉缓缓地将眼光往上移,锐利的眼神直盯着前方的终点线,那是非常非常认真的眼神。认真倾听预备的讯号,拱起腰,但双眼仍紧盯着终点线不放。
彷佛盯上猎物的豹子一般,在那一瞬间,我彷佛看到一股红色的烈焰自照辉的身上升起。
好——厉害……照辉真的好酷!
起跑讯号响了。
(因为是日常练习,所以是以教练的拍手声为讯号。)
照辉像是弹跳起来一样飞奔出去。
望着照辉那卷起旋风般的身影,我暗自决定下一次来的时候,一定要带相机来!
不久,当太阳升到头顶,田径队的练习终于结束了。
我躲在一旁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人换好衣服走出来,而照辉出现在最后一批人群中。
「一起去吃午饭吧!」
不知道是谁这样提议着,周围的人都点头叫好,就只听到照辉一个人说:「我还有事,不去了。」
嗯……有事?
咦?好象有什么在我脑中闪过。虽然还搞不清楚是什么,但我决定要跟在他后面去一探究竟。
「星期一见。」
「拜拜!」
和大家分手后的照辉,以小跑步的速度快速走着,然后进入车站的厕所,待了有十分钟之久。
照辉是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正在担心他的我,一看到从厕所走出来的那个人,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我不是一直跟在照辉的后面,我绝对认不出在我面前的人会是他……简直就像变身超人一样,从头到脚,完全不一样了。
刚才的照辉还是一身Y领衫与黑色长裤的制服,现在却换成了扯破膝头的痞子牛仔裤、细带背心、再披了件色彩华丽的衬衫,脸上挂了副圆框眼镜,外加一顶帽子,全身怪模怪样的。
临时扮起侦探少年的我,对于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更加有兴趣了。
他是要去见什么人吗?但是看他的样子却一点也不急,只是慢慢地走着,和刚才让我差点跟不上的步伐完全不同。
我真的搞不懂。
虽然我并不是什么高明的侦探,但这谜底,在我看见照辉走进露耶的那一剎那,就完全明白了。
急忙尾随他进入露耶的我,刚好看到他端着装了三个露耶特制的超大号鲜奶油泡芙,一客布丁,还有洋梨塔的餐盘,往最里面的位子走去。
原来……照辉一直把他喜欢甜食的事隐瞒起来……
我端着奶油泡芙和鸡蛋果松塔进入用餐区,只见照辉正满脸幸福地大口吃着蛋糕。
只有我知道照辉的秘密。
虽然我并不是坐在他的对面,和他一起边谈笑边吃蛋糕,可是在一旁遥望的我,真的有种想举起自己面前的蛋糕,与他「干杯」的心情。就连现在嘴角沾满奶油的照挥,我都觉得他好可爱,好帅气呢!
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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