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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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横遍野之间,他亲眼看到了他的妻子,他的儿子受到的最后一刀!原来的花草绿地现在已经是一片血土,原来的鸟语花香现在已经是遍地血腥!这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全村的村民,死无全尸。
背上的山猪不知道何时掉在了地上,他没有感觉到。他的知觉似乎就在那一刻散去,他已经捏不紧他的拳头了。
那一队罪魁祸首似乎仍然沉溺在杀戮的快感之中,但还是有人发现在村口站着的那个失魂青年。
“老大,快看,那里还有一个活的。”一个瘦小猴子样的中年男子对着旁边的壮汉道。
壮汉也看到了村门口的青年,打量了两眼之后,似乎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便放开了插在小雅肚子上的刀,大步的走了过去。而他身后的数人也是紧紧的跟了上去。
壮汉先开口问道:“喂,你也是这个村子里的?”
罗风似乎完全没有看到那汉子一般,仍然呆呆望着远处地上的小雅。
汉子推了把罗风,罗风也随之向后踉跄了一步:“喂,我问你话呢,你听到了没有?”
“老大,他好象是吓坏了哦。”
“我看也是。”
“难不成是个聋的?”
“喂,傻子,我们老大问你话呢?”最后面的一个长发男子重重地推了一把,罗风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但他双眼间原本失衡的焦距渐渐回拢。
“喂,我看你应该也是这个村里的吧?”壮汉又打量了坐在地上罗风两眼,扬了扬手,指指后面的血腥场面,道:“这个你应该也看见了,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好好的回答了,我们就放你一条小命,不然,他们就是你下一刻的样子。”
壮汉子又问道:“我问你,凤在哪里?”
“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喂,小子,我们老大问你话呢,装聋啊?”跟着的长发男子又一脚踢在了罗风身上。
“这些都是你们干的?”倒在地上的罗风终于开口了。
壮汉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当然,这里除了我们,你还看的到别人吗?看的到吗?哈哈哈,快点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或许还能捡条小命。”
罗风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找凤干什么?”
壮汉很凶悍的骂道:“妈的,老子问你问题,你啰里巴嗦的干什么?快点说,不然老子一刀劈了你。”
“都他妈的给老子去死!”徒然间,罗风的音色刷的提升,整个树林似乎都开始颤抖。罗风周身的空气开始燃烧,金黄色的火浪在他的身上翻腾起来,正如此时他的愤怒心情,无边无际的宣泄着,燃烧着,越然越烈,越然越大,最后已经将他的整个身体裹起,从外看去,只能看到一团金黄色的烈焰之火。
“剑师…上阶…?!”壮汉那颤抖的话音还未落下,他的身体已被撕成两半。
是的,是撕成了两半。刚才的罗风就像是发了疯的魔鬼一样,一下子抓住了壮汉的腰,双臂反向往外一扯,原本结实的壮汉已然成为两块碎片。
“你……你是谁?”瘦猴小子惊惧的问道:“你……你就是凤?不可能,凤早就重伤了。不对,你不是凤,凤没有这么年轻,啊……”
罗风没有管他嘴巴里的言语,直接一拳头打穿了他的肚皮,肠子血肉顿时泄了一地。
“啊……”混乱的步伐声伴奏着颤抖不已的尖叫,再配上这村中的一片血海,的确有点地狱的味道。而此时的罗风,正是这地狱间的死神。举手之间,又是一人的头颅被生生的拧下。
鲜血,如同崩了堤的洪水,汹涌在空气之中,洒满了罗风的全身。他已经失去了理智,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杀,无尽的杀戮,无尽的报复。他要给他的妻儿报仇,他要让他的妻儿死的瞑目。
一瞬间,他那双沾满鲜血的双手已经拥有了七条人命。地上,有只剩半颗脑袋满脸脑浆的,有被撕成四五块不齐的,有懒腰半截的……但是他并未有感觉到自己血腥,他感觉到的只是前所未有的空虚。
四周已经一片死寂,原本的桃源此时在罗风的修饰下,已经完全变成了人间地狱。罗风呆呆的走到小雅面前,一眼不眨的拔出了她身上的刀,然后轻轻的将她抱起,缓步向村外走去。

林间的鸟虫似乎停止了鸣吟,溪间的流水声有些像哭泣,天空的的太阳也被一层黑云遮蔽,点点细雨飘落而下,渐渐浸湿了罗风的头发,身体,视线。
他用他的那双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在地上挖出了一个深洞,然后轻轻的将他的妻儿放了进去,看都不看一眼便埋上了那一抔已被雨水浸湿的泥土。他跪在了她们的墓前,一动不动。但是他的思维已经回到了十五年前。
十五年,十五年了。这十五年究竟是什么?十五年的他所向往的生活?十五年的平凡,还是十五年的颓废?
十五年。他用了十五年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两个字:小雅。但是十五年后的今天,那两个字又被生生的擦去。
平凡的生活?与世无争?换来了的却是一座坟墓,一座小土堆!
平凡的生活?平凡的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到,平凡的让整个村子的人受人凌辱?笑话!真他妈的笑话!
“啊——”罗风悲愤的仰天长吼,与此同时,漫溢在他周身的天罗斗气也是陡然聚生,金色耀眼能量波如同蓬发而出的大水注破空而出,直冲天际。他,突破了剑师上阶,迈进了剑圣高手的殿堂。
此时,遥远的云歌国都城——帝都城的天罗王府内,罗惊天与罗天云面面相觑,又纷纷转头仰视着空中的那一道金光。
罗惊天喃喃而道:“看来又有人突破了剑圣的瓶颈了。”
罗天云叹道:“是啊……现在真是人才辈出,原本还以为剑圣已经是至高的存在了,没想到现在……”
罗惊天摇了摇头,神色甚是无奈:“固步自封,这也许就是我们罗家没落的原因吧……”
罗天云有些呆然,怔怔的望着远方那道渐渐消散的金色荧光,道:“如果,如果当年风儿没有死的话,我们罗家也许也就不会至此了……”
虽然强烈的愤怒让罗风的斗气爆发,并且突破了瓶颈,但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快感。即使是一丝的兴奋,也没有。他呆呆跪着,跪在他妻儿的墓前,任由着雨水打湿他的额发,浸透他的衣襟。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回一点点的理智。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几个小时,也似乎是几个日昼。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飘洒的雨水已经停歇。一道耀眼的的光亮如尖刺一般刺进了罗风的双目,刺穿了他的神经,也刺醒了他的视觉。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再也没有看一眼他正对面的那一堆泥泞的凸起。
他缓缓的站起来,但是长久跪坐后的神经压制,又让他的双腿失去了知觉。
他笑笑。
他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他的笑容依旧邪气,但是邪气之间又似乎藏起了一种新生的戾气。
再次回到了村子之中,罗风没有感叹那满地的尸体,很自然的走回了屋中,拿出铁锹,在地上挖了一个大洞,然后将村民们的尸体埋下。其实他完全可以一把火将这里的一切燃尽,但是他知道,这里的人们都是相当的念故的,他们喜欢这块清净之地,所以他选择了让他们留下,但愿这样,他们灵魂能够找到安歇之地。
那几个不明人士的碎尸,则被罗风远远的抛弃在了村外林中,没有埋掉也没有火化,也许这就叫曝尸荒野吧。而此时的罗风手里,又多了一块纯黑色的玄铁牌子,上面还刻着一个蛇样的图案,应该是什么的身份标牌。
这是罗风仔细的检查他们身体的时候找到的。也不是他有什么虐尸癖好,而是他想知道这些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和凤有什么关系,但又因为他的一时恼怒把它们全部杀光了,弄了个死无对证,此时多个心眼检查一番,也许就会多条线索。当然,结果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这个黑色牌子就是留给他的最好头绪。
罗风将这黑牌放在手里掂量了下,便转身回到了村子中。房屋里,罗风擦掉了身上的血迹,换掉了满身血渍湿湿烂烂的衣服,又包起了几件小雅为他做的粗布衣,打成包裹,又带上了例如火石一类的生活用品,然后踏步走出了村子。
不是他不想生活在这村子里,而是他不能再生活这里了,他身上背着全村数十条的人命,他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
只是,现在的他要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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