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野牛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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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初,不丹王国。(兴汉)
高原的天空是粉蓝色的,喜马拉雅山脉延伸而下的脉络,一所不起眼的寺庙门口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一对新人的婚礼将在这里举行。
宾客们来自世界的各个地方,但不管是黑人、白人、黄种人此时都穿上了当地的服装参加这场婚礼。
新娘穿着芒果黄的丝质晚装,秀丽的头发上带着金灿灿的花冠。新郎牵着新娘的手,眼里全都是满满的幸福。
“我们这身打扮好古怪啊?”维尔马伦扯了扯身上的袍。
“入乡随俗嘛,这的空气真好,比起英格兰来说,简直是天堂。”女朋友挽着维尔马伦的手。
“的确很接近天堂了,这里的海拔有2500多米呢。”同是纽卡斯尔队友的范登博雷凑了过来。
“据说老板准备结完婚带我们上高原集训。”一直闷不吭声的迪亚拉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纽卡斯尔的一干人等一脑门的黑线。老板真是会合理利用时间和地点啊。
不远处,董方卓、赵旭日、冯潇霆这些国球员聚成一堆大概是商量着等会怎么闹洞房的事情。整个国队u17以上的球员基本上都聚齐了,有很多还是醒狮足校的校友。杨师现在也是一个可以被称作是“校长”的人了。
森特和唐宁、周星站在一起。
唐宁小声问:“若兰还是没来是吗?”
森特摇了摇头:“没有,电话都打不通。据说她辞职后跟一个什么野外摄制组去北极拍狗熊去了。”
“狗熊?若兰姐怎么能不来参加嫂的婚礼呢?他们不是闺蜜么?”周星一脸的问号。
森特和唐宁同情的看了周星一眼,别看这小在医药方面有点小天赋,但情商真是低到了一定得程度。
这三个人之间的纠葛怎么能一句话说清楚呢?今天这样的日,肯定是“王不见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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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去北极拍狗熊了?”
“是啊,辞职以后就在想我接下来该做什么。觉得应该换一种生活吧,体育的本源是让生命更具竞争力,而我想看看生命到底是什么样的。”
杨师和万程若兰找到了一家通宵营业的酒吧。二层的平台上,能够俯瞰这个城市夜晚的繁华。两个人一人拿着一支啤酒,就这样说着以前的事情。
“正好有一个法国导演要拍一部纪录片。所以我就报名了。去了好多地方,南极、北极、太平洋、大西洋。”万程若兰滔滔不绝的讲着一路上的经历,好像要把这两年的记忆再复制一份给杨师。
杨师微笑着,静静听着。
“知道吗?当一条完美的海豚或者鲸鲨,就在离你1到2米的地方,无辜的注视着你。你会对生命有一种新的体会……”说到这,万程若兰回过头望着杨师。“我意识到,生命就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热爱。”
“说说你吧,这两年我都没怎么看体育新闻了。”
杨师把两年来发生的事情给万程若兰很详细的说了一遍,话题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即将进行的比赛上。
“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打这场比赛,唉……”
“纠结怎么能出线?怎么能保平?还是纠结于舆论压力?”
杨师抓了抓头发,有点无奈:“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全国人民都希望你出线。当然是琢磨着怎么打平了……”
“为了平局而战?一个教练连信心都没有,让自己的球员怎么有信心?”
“喂~~五星巴西啊。打平我们就能出线了。我现在想的是怎么控制火候,温水煮青蛙,在不激怒他们的情况下,平安出线。”
万程若兰眼露出了一丝疑惑,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杨师。“说!你是谁假扮的?你是杨师吗?”
杨师苦笑。这种想法的确不像自己。
万程若兰冷笑着哼了一声:“打平就能出线。这句话好耳熟啊。把自己当成砧板上的肉,还能自我安慰啊?”万程若兰转过头,向远处望去,声音回复了平静:“知道我在非洲的时候遇到了什么?我看到一只狮被一群野牛追杀。”
狮被野牛追杀?杨师脑海里尽力的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狮要猎杀迁徙的野牛,野牛看起来就是那弱势的一方。可是自然界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你永远想不到会发生什么?野牛群选出了敢死队,冲向了捕猎他们的狮。这种行为在动物界叫做主动型防御。”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做主动型防御?”
万程若兰放下酒瓶,扬了一下头发。“那是你的事情了。我困了,要睡了。”
“你住哪?我送你~”
“不用了,等你变回来,再来找我吧。”
就像她的出现一样,万程若兰的离开也突如其来。
望着夜色,杨师也陷入了沉思。“主动型防御”“做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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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球员已经站在球场上,可容纳五万人的五里河体育场几乎连针都塞不下了。安保人员严阵以待,背对着球场。维持秩序的警察恨不得脑袋后面都能长出一双眼睛来,因为球场上的比赛实在不容错过。
镜头不时的摇向主席台,几乎所有与比赛相关的领导都坐在了那里。领导们也在纠结一个问题——到底能不能出线?比赛最好的结果是平局。可是这平局是那么容易获得的么?
门将:雷纳;后卫:马塞洛、伊尔西尼奥、蒂亚戈-席尔瓦、布雷诺;场:内维斯、迭戈、卢卡斯、拉米雷斯;前锋:帕托、罗纳尔迪尼奥
巴西队的名单在领导们的手里都攥出水了。这样的阵容就算打世界杯都是超一流的球队,如果巴西不着点踢,02世界杯的惨剧就又得上演一遍。领导们在心里祈祷着,看在我们组织接待工作还不错的份上,巴西队的大爷们就脚下留情吧。如果两队能形成默契,那就太棒了。
万程若兰站在新闻心的办公室里,身边是那个叫做“威廉-萨克”的bbc体育频道的负责人。隔着办公室的窗户,里面全都是忙碌的新闻工作者。bbc对这次奥运会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因为下一个奥运会举办国就是英格兰。
这两天威廉-萨克嘴上一直挂着的一句话就是,“无法超越的开幕式,请上帝和女王保佑英格兰。”
“ruby,听说你昨天见了你的老相好?”萨克脸上露出了猥琐又好奇的表情。
万程若兰皱了皱眉头:“你跟踪我?”
“没有,只是你出门的时候,我恰好看见了。”萨克露出了一副福尔摩斯在世的表情。“猜想你是应该去见他了。”
“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哈哈~别开玩笑了。你能来帮我我已经很感谢了。”萨克满带感情的说道。“不过,你有没有问他这场比赛会怎么踢?”
万程若兰丢了个白眼过去。“如果你不说最后一句话,我会被你的诚恳打动呢?我们没谈足球的事。比赛如何,你马上就能看到了。”
比赛从开场哨吹响,观众们就发现,国队并不是奔着守平来的。
进攻!进攻!全场压上的进攻!
邓加不明白,这种战术不应该是像巴西这样的强队才应该有的吗?这和赛前新闻发布会时,那个国教练说的不一样啊:“我们只要打平就能出线,所以我会在防守上多下点功夫。”
这是在防守上下点功夫么?杨师心坦然。当然了,我的意思是在“巴西队的防守上多下功夫”。
国队开球之后的阵型展开,让整个球场的人都震惊了。433,边后卫邓卓翔更像一个边锋在跑位。包括三个前锋于大宝、韩鹏、朱挺在内,国队全都毫不惜力的在压迫巴西队的后防线。
巴西队的球员同样一脑门的问号。国队这是疯了么?要知道只要个反越位成功那国队后面就是大片的开阔地。可是国队并没有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第8分钟国队率先取得进球。场上的比分变成了1比0。于大宝边路突破了马塞洛的防守,送出半高球,韩鹏抢在蒂亚戈-席尔瓦之前头球蹭入网窝。
第23分钟,被打蒙的巴西队场卢卡斯带球被断。郑智远射,球打在伊尔西尼奥腿上折线入网。
2比0。
全世界的媒体都瞪大了双眼。这边仅仅1比0领先新西兰的比利时队被人彻底遗忘了。
萨克看着记分牌上的比分,沉默了半晌,转向万程若兰,有一种要跪下的感觉。
“你跟他说了些什么?”
万程若兰淡淡一笑:“一个野牛追杀狮的故事。”
场面安静,诡异异常。
万圣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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