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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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训练生们的生活条件还算不错……至少在成为大剑之前绝对如此。餐餐带肉,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是这个人均生产力相当低下的社会里让大多数人羡慕的条件了。住的条件也很好,普通训练生都有四人间的标准配置,至于比较有潜力的人么……双人间加上两张柔软的床,也是这个世界里,很多人做梦都想要得到的生活了。
罗璃箜已经取得了“有潜力”这样一个评价,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原因就是,和迪妮莎的战斗过后,他就被分配到了一间双人间。
美丽的月牙高挂,房间里新换上的床单飘逸出太阳的香味,只要是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哪怕就是不困倦的人,都会想到床上打两个滚才对。
不过罗璃箜没有这么做,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初次体验到亲情的感觉,就被妖魔丑陋的外表给破坏。和丽芙露有了近似姐妹(?)一般的感情,然后马上又体验到分别的痛苦。高强度的训练,外加每天都有人倒在训练场上,而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一切,仿佛让他的心理年龄变得苍老起来,脸上也闪现出了坚强的光芒。
太真实了!罗璃箜的内心,在这几天里不断重复这四个单字。原本只是认为,自己在这个空间里根本就不会有感情,也就当作是专家级的暗黑破坏神(在这种挑战等级下,玩家所创建的人物只要挂掉一次就无法再使用这个人物了)来玩。但是事实上,人总还是有感情的,在这种真实的环境下,很难做到一切事物都无法动心……至少,他和丽芙露的感情就是绝难割舍的。
不过,至少他今天的心情是很好的,因为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前期让组织的人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训练生,然后在训练中慢慢将潜力释放出来,达到不会被组织抛弃的那种程度(至少暂时是这样)。而今天发生的一切,足以表明自己的一番作为没有落空。
所以,当最后的礼仪课程完成之后,先到寝室的他,坐在窗台上,靠着框,望向高远的月亮,唱起了歌:“我要感谢初春的浅眠,暖人心房的微微过午;我要感谢仲夏的青草,深邃悠远的时雨蝉鸣;一切喜悦与一切欢乐,大家都在透明的小瓶中。看吧,春天是粉色的金平糖,夏天是绿色的金平糖……”
好听的稚嫩童音,好像一滴墨汁滴入清水,慢慢渗透进了悠远的夜空里……
“哟~看起来你今天的心情不错嘛?”寝室的门被打开,罗璃箜停下歌声,转头看去……是迪妮莎,看来以后寝室的室友就是她了。
他跳下窗台,伸出右手:“莉莉丝,莉莉丝.罗。”
迪妮莎一愣,然后也伸出右手,两手相握:“叫我迪妮莎好了。”
罗璃箜打量起萝莉版的大剑第一强人:黑色的及肩卷发,散发着健康的光泽。宽宽而光滑的额头,好像闪烁出智慧的光芒。深棕色的瞳孔,嵌在纯洁的眼白上,将大大的双眼衬托的深邃。秀挺的鼻子,仿佛象征着无比的自信。微微上翘的嘴唇,就像是从来不曾从可爱的娃娃脸上消退过的微笑……难怪被称为微笑的迪妮莎么?罗璃箜一阵失神。
“……莉莉丝?”
罗璃箜回神,马上道歉:“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迪妮莎大度地笑笑,然后好奇地问:“对了,刚刚你唱的那首歌……是你家乡的民谣吗?”
罗璃箜随口敷衍:“算是吧……迪妮莎,你是什么原因而加入这个组织的?”罗璃箜问出自从看了大剑这部漫画时就开始困扰自己的问题,声音都变得有点颤抖……这NM,我最近运气不错呀,连现场采访大剑第一人的机会都得到了……还和迪妮莎是一间房间的室友,运气呀!罗璃箜宅的热血爆发了……
“呃……应该是为了能够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吧?”见到罗璃箜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迪妮莎多少有点不适应。
好吧……接下来的时间,就在罗璃箜对迪妮莎无休止的盘问中慢慢流逝。所以大家要注意了,成为宅男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至于原因么……你看看迪妮莎额头上好大一滴冷汗就知道了……
稍微停了一下,两人立刻就陷入冷场的局面,迪妮莎是不知道该和罗璃箜这个无比八卦的家伙说什么好了,罗璃箜呢……应该是热血消退以后,失去了说话的**。

“对了!”迪妮莎好像想起了什么,“今天的切磋……你是不是有放水?我感觉你应该远不止这个实力才对。”迪妮莎终于想起自己很想问出的问题。
罗璃箜一愣——被发现了么?看来迪妮莎果然是个很敏锐的人呀……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反问:“迪妮莎,你觉得这个组织怎么样?”
迪妮莎被问得一愣,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压低声音说:“还好附近没什么人在……组织对于我们训练生的监视是很紧的,以后说这样的话题要小心了。”说着,她小心把门锁上,然后转身面对罗璃箜。
“看来,你也对组织有戒心嘛……”罗璃箜装起先知来,“这个组织……明面上是为了对付妖魔才创立的,可是每一个任务都收取如此重的酬金……这些钱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没人知道……”
迪妮莎则是挠头,小声说:“我倒不是从这个地方觉得组织可疑的……倒是我原本居住的村子,曾经有这样的传言,有个村落请大剑来消灭妖魔,而在任务完成后,没有交上酬金,结果这个村子马上就被大量妖魔袭击了……”
“嗯!”罗璃箜开始佩服迪妮莎的分析能力了,老实说,上面的情报都只是自己看漫画和动画得出的结论,迪妮莎却仅仅只是凭借着自己居住地的很少一点咨询来源就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这样的心机委实可怖,“老实说,我原本还以为你属于被组织洗脑很成功的范例,原来也是装出来的呀?”
“呵呵…”迪妮莎轻笑,“如果不这样的话,我想我绝对会被抹杀的……这样神秘的组织,不可能容忍一件无法掌握在手里的工具。”
罗璃箜恍然,松了口气喃喃:“还好……我还以为漫画里的那个迪神居然因为我的蝴蝶作用变成乖宝宝了呢……”然后接着说:“那么,我的行为你也可以了解了吧?首先不出众,来观察一段时间,然后再让自己出现在组织的眼里,这样能够保证自己不被放弃掉。”
“……虽然你前面说的那些我不太理解,不过后面的我还算是明白了。”迪妮莎笑着说,“总之,你放水的原因应该是不想让组织格外注意到你,对吧?”看到罗璃箜用力点头,迪妮莎落寞地点头,“虽然这个世界好像很不想让人简单地活下去,但是还是努力地好好活下去吧……如果以后我听不到刚才那个歌声的话,我想我会很失落的。”
罗璃箜表面上装作赞同地点头,内里苦笑:“半个月而已,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要离开这里了,虽然这个世界非常混乱,但是……已经有这些无法割舍的人存在了……我真的能活着再次来到这里么?”
这个问题,只能问管家了。如果可以的话,回去就询问……这些人给予自己的,一定要好好珍惜,能够带着强大的力量来这里,就可以改变她们在原著里悲惨的下场才对!罗璃箜暗暗下定决心。
“你……能再唱一次那首歌吗?”迪妮莎停了停,才开口问道,“这首歌……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妈妈唱的歌呢……”到底还是个12岁不到的女孩子而已,即使在原作里迪妮莎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以后,现在的她,眼睛里流露出了深切的哀伤……知道自己不能再次和父母相见了吗?
罗璃箜站在打开窗前,背对窗口倾泻下来的月光,缓缓地张口:“我要感谢初春的浅眠,暖人心房的微微过午;我要感谢仲夏的青草,深邃悠远的时雨蝉鸣;一切喜悦与一切欢乐,大家都在透明小瓶中。看吧,春天是粉色的金平糖,夏天是绿色的金平糖。我要感谢深秋的小鸟,倒映水面的月亮大人;我要感谢隆冬的天使,睡眼惺忪的深深呼吸;一切悲伤与一切寂寞,大家都在密封小瓶中。秋天是橙色的金平糖,冬天是白色的金平糖。看吧,轻轻被妈妈放在了掌心之中……
月光下,罗璃箜的歌声和另外一个女孩应和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空气里,传出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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