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抱女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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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洁人长得漂亮,她的课也很有吸引力。为了上好课她每次都搜集大量的资料,准备的很充分,在课堂上也会与学生进行一些互动,她的课给当时的教风和学风带来了一阵清新的空气。所以每次到了她的课班级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缺课,甚至六十人的教室会突然一下子坐满,多出来几个慕名而来的陌生的面孔。课堂纪律也是好的不得了,没人讲话,没人打瞌睡,这连简洁都感到很惊奇。她也毕竟是大学四年过来的,到了大学还有几个人能安下心来读书,迟到早退是家常便饭,上课看小说、打瞌睡早已成了习惯,老师嘛也懒得管,只要不影响上课就行,反正上好课夹起书本走人,能不能学好是你个人的事,简洁的课却是一个特例。虽然做了老师,她依旧保持着以前的习惯,住女生宿舍,吃饭不去教工食堂而习惯于学生食堂,像往常一样没课的时候或者晚上到图书馆看看书、查查资料,因为许凌云也经常到图书馆看书,两人也会坐在一起聊聊读后感,时间长了不管谁先到,都会帮对方先占个位子。
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时好时坏,脸也有时候苍白的像纸一样。其实老师比学生还辛苦,要把一堂课上好,实际上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而学生就不一样了,反正老师教什么照纳全收就是了。经过一段时间,许凌云明显发现了简洁的变化,因为她对自己的工作太认真了,为了准备资料经常的加班,恶性循环越发显得力不从心。简洁在上课的时候有时候脸会变得苍白,甚至会出现呼吸急促的现象,这些细微的变化,其他同学时发现不了的,因为许凌云对简洁很了解,简洁在火车晕倒的那一幕他毕竟亲眼所见。每堂上课他都为简洁捏着一把汗,所以他每次上课时都选择中间第一排的位子,以防万一。当然也会引来其他同学的取笑,那柳飞从来就没停止过牢骚,“你小子占了先还不算,上课还要占有利地形,太不够意思了吧?”,管它呢,这流氓阿飞(柳飞的美称),嘴比粪坑还臭,走自己的路,让流氓去说吧。
这次她上课仍然很准时,依然踩着上课的铃声走进教室。今天她的气色看上去不是太好,当然她的课依旧很精彩,不时引起学生的共鸣,她讲话时呼吸有些急促,许凌云为她捏了一把汗,他知道她是在硬撑。预料之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她准备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她一下子就瘫在了讲桌前。
教室里引起一片惊呼,许凌云想也没想第一时间冲上去,因为他觉得关心她成了他的一份责任。当其他学生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抱起简洁冲出了教室,匆忙之中丢下一句话,“你们还愣着干吗?还不快去叫救护车。”
那柳飞看着他飞逝的背影,“又被他抢了先,怎么好事都往他头上跑,不知道这抱女人的感觉如何?”
许凌云首先想到的是学校的医务室,抱着简洁疯了一样的冲向学校医务室,因为他感觉到她的呼吸很急促,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许凌云抱着简洁飞奔的场景让人想起了电影中的镜头,男主角抱着女主角绝命狂奔,再配上伤感的大型管弦乐绝对具有杀伤力,引来路人的一片侧目,竟然成了师大的一道风景,被人拍成照片,发到了网上。
时值阳历12月初,天气也已经相当冷了,又是上午,天阴沉沉的连太阳也看不见,许凌云穿着雪琴送给他的那件羽绒袄,虽然显得很臃肿,但丝毫不影响他跑动的速度,这个时候他的脑子是空白的,因为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救简洁。地上刚下过雨,还有一滩滩的积水,许凌云也无暇顾及,水是冰冷的,灌进他的鞋子,凉丝丝的,竟然不觉得冷。
焦急加飞奔,汗水凝结在他的额头上,头顶上冒着水蒸气,大口的喘着粗气,其实他的体能已经到了极限。许凌云暗骂,“靠,谁她奶奶地造的这么大的校园,考验老子的体能。”
教学楼离医务室足有一千米,这下害苦了许凌云,也使这次英雄救美竟然有了悲壮的色彩。到了最后他的跑动就已经很机械了,深一脚浅一脚,趔趔趄趄,几次都差点跌倒,幸亏这小子练过几下子才不致两个人摔在泥水里。
跑进医务室的抢救室,许凌云的双眼放着光,就像看到了救星,他大叫着“救命”,把简洁往急救室的床上一放,就像一头死猪一样大口喘着粗气沿着床腿瘫了下去。心道,你们这些医生去忙吧,我是没力气了。力量就像被抽干了一样,许凌云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和双手在微微地发抖,汗水在羽绒服里发不出来,全部被内衣吸收,贴在了身上,难受的要命。
当然虽说累,但意识还是清醒地,许凌云忽然听到微弱的声音在叫自己,“凌云,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听到这个声音许凌云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发抖的手拉着床沿,向上探个脑袋,“靠,师姐,不会吧,你醒了,我还以为你不行了呢?”
医生在帮简洁作初步检查,看来问题不大,“我早就醒了,你跑这么快疯了一样,吓也被吓醒了。”
许凌云听他这样讲,郁闷的头恨不得别到背后去,“我倒,你怎么不早说,我就不用像‘傻根”那样傻跑了。”
简洁虽然已经清醒,身体还很虚弱,她对许凌云今天的表现很欣慰,所以讲起话来精神看上去很好,“我是想叫你,可是你根本不听我的,再说我一点力气也没有,声音又轻,所以。。。”
“靠,我倒。。。你杀了我吧。。。”这下许凌云彻底绝望了,这精神一放松,忽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接着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许凌云使劲揉揉鼻子,突觉不妙,心道,“不会吧,我只不过发发牢骚而已,不会这样惩罚我吧?”他挣扎爬起来,对正在检查的医生道,“我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情叫我一下。”
许凌云坐在急救室门口的椅子上,下意识的拉紧身上的羽绒服,湿透的内衣贴近了皮肤反而觉得更冷了,又不有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简洁经过一番检查,确诊为习惯性贫血,医生叮嘱不能太劳累,要注意补充营养。在医务室补充了几瓶葡萄糖,简洁的精神就好多了,体力也有了恢复。
吊好水,两个人准备回宿舍,许凌云双臂一张,“来吧,我这条老命豁出去了,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好歹咱抱的还是位美女。”
“干什么,还想沾我便宜?”简洁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许凌云本来一腔热忱,被简洁一说动作僵在了那里,不过这聪明人脑子就是转的快,“哇靠,你以为我想啊,你这分量可以与某种比较能吃的动物相媲美,再抱我这条小命估计也没了。。。”话刚讲完,他就忍不住捂住鼻子,连打了六个喷嚏,心道,“不会又是报应吧。”
“你才是猪呢。”简洁娇脸一怒,正想挥拳打他,看他连打喷嚏,关切地问:“凌云,你没事吧?”
许凌云揉揉鼻子,腰杆一挺,“没事,出了点汗,有点伤风,回去喝点烫开水就行了。”
简洁满脸焦急,问他,“行不行?你别硬撑着,万一生病了我多过意不去。”
许凌云说:“没事,放心,走,我送你回宿舍。”
回到自己宿舍,许凌云就发现三个人用不怀好意地眼光看着他,心想这三个活宝估计又不会留什么口德。
“你小子果然艳福不浅啊,快说说这抱女人的感觉爽不爽?”流氓阿飞像个圆球似的凑过来。
“对,快说说,人家阿飞等你等到现在了。”夏晴也跟着凑和。
许凌云假装一本正经地说:“日,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这叫雷锋,懂吗?思想咋就这么龌龊呢。”又发觉不对,心道,“对呀,这抱着女人是什么感觉?没觉着呀,不对,软软的很有弹性。。。”,一阵喷嚏打断了他的联想。
许凌云意犹未尽地揉着鼻子,暗暗骂道,“奶奶地,又来报应了,老子意淫一下还不行啊”,然后他对着面前的三个家伙,道,“下次这种好事,你们谁爱干谁干。。。”话没讲完又被一阵喷嚏打断,“看到不,就是这种感觉。”
第十五章雪琴的来信
许凌云往肚里连灌了五杯烫开水,连中饭也没吃,拉了两条被子,盖在身上倒头便睡。连下午的课也没去上,整整睡了一下午,出了几身汗,全身反而舒服了许多。
等许凌云醒来,天都快黑了,也过了晚饭时间。许凌云跳下床,伸伸懒腰,感觉体力又恢复了不少。他弄了壶热水,简单擦了擦身上,换了套干净的衣服,看着空空的宿舍,骂道,“三个没良心的家伙,老子都病成这样了,也没一个慰问的。。。”

他发现了桌子上有打好的饭菜,还有一封信。
“肯定是雪琴的来信。”许凌云一下子又有了精神
“算你们有良心。”许凌云吃着兄弟帮他打的饭,看着雪琴的来信,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亲爱的凌云同桌:
你好!转眼已分别数月,我是真的很想念你,你想我了吗?
凌云,你在信中称我为亲爱的,我感到很亲切,也很开心,真的希望这种称呼能够变成现实。我的表白太露骨了吧,有没有吓到你?我们是好朋友嘛,这样叫理所当然的。但我觉得我们的距离总是忽远忽近,是什么硬生生地将我们隔开了呢?难道是老天故意开的一个玩笑。我真怕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之间会出现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而且会越来越宽,你明白我的心吗?
别再提我为你做的那些事情了,也不要再提报答好吗?我读到你这些话鼻子就发酸,这让我心情很沉重,你不会真的想让我哭鼻子吧。我觉得为你做任何事的时候都开心,甚至我有时候兴奋的一夜都睡不着觉。我们之间还用得着“感谢”、“报答”这些词语吗?它们会让世间的真情失去意义,让纯洁的情感变得暗淡无光。真的谢谢你给我的那些祝福,我会珍惜我自己,使自己变得越来越漂亮,这样才有脸见你嘛。
到一个新的城市,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不适应是很正常的,但我对你充满了信心。贫穷、困苦就像两座大山压在你的肩膀,你从来没有被压垮过,你乐观、勤劳、善良,拥有世上好男人所拥有的所有美德。在你的内心深处充满着使不完的力量,对你来说没有什么不可以战胜。苦和难算得了什么?那是对人生更好的磨砺,所有的困难都是暂时的,并不可怕,因为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在遥远的家乡,我可以看到你坚毅的目光,它不停地在我心里闪耀,所以我相信你。你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我更愿意为你分担所有的困难。
在我的想像中大学的生活是美好的。我真的很开心,你能同我分享你内心的感受。我多想能有机会到你所在的那个城市,看看这个城市的繁华;到你们美丽的校园,感受你们的学习生活。我们的家乡太落后了,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这里太需要建设了,太需要人才了,你呢?有没有打算,毕业了想到哪里?哎呀,你看我,扯的太远了,你离毕业还早着呢。
祝贺你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我为你自豪。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一个不善张扬的“孩子”,^_^姑且称你为“孩子”吧。你虽然乐观眼神中却不乏忧郁,希望你更加开朗、活泼,我期待能够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你。我相信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你的坚强、善良就是你的魂永远都不会变!每个人都应该敢于表现自己、善于表现自己,把自己的特长拿出来,和别人一起分享也是一种快乐。你以后要多参加这样的活动,我为你加油!不过,我可从来不知道你会吹笛子呀武术什么的,你瞒的我好苦,回来再找你算帐。
我最近的工作也很忙,所以拖到现在才给你回信,你可不许生我的气。我们这里的户籍要升级,进行微机化管理,所有的户籍都要重新输入电脑,工作量很大,再加上会电脑的只有我一个,所以每天都要加班,咱是新人嘛,当然要积极表现喽。今年寒假你一定要回家过年,到时我到县城接你,会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先卖个关子,是不是很期待?李白他们都来了信,他们让我向你问好,随信附上地址和联络电话,到时大家联系也方便。你怎么不把你宿舍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快点去买张电话卡吧,我现在好想听到你的声音。
另外,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爸又开了一个工厂,是生产那种铸铁的工艺品的,这个项目本来就是咱们老家的传统项目,以前被废弃了,现在又被我爸拾起来,看起来前景还不错。他拿了几个样品去参加展销会,竟然吸引了外商的目光,要求与我们合作。因为刚开业,找了一批工人,你姐姐许艳也来报名了,开心吧?
有空就打电话吧,我打给你,既能听到声音又节省时间。就到这里吧,下次再聊!
此致
敬礼
想你的雪琴
1998年12月20日
书信是表达情感的最好方式,雪琴就是恰如其分的运用了这个古代人称之为“鸿雁”的传递工具。信的字里行间透着爱慕、期待、鼓励与向往,这使许凌云的心无法平静,还是雪琴勇敢,她表达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但是电话更直接,许凌云忽然比任何时候都想听一听雪琴的声音,他跑到学校门口花30元钱买了张300卡,在校园的角落找了个公用电话亭,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雪芹家的电话。
“喂,你好,请问找谁?”雪琴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亲切,充满磁性。
“我。。。我找。。。”真的通上了话,许凌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凌云,是你吗?你收到我的信了,是吗?”雪琴一下子就听出了许凌云的声音,她很急切。
“老同桌,几个月没见,想我了没有?我可想死你了。”许凌云首先恢复了平静,对付李琳锻炼了他的应变能力,这连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看起来人还是可以变的,现在的许凌云就圆滑了许多。
“你呀你,几天没见越来越油嘴滑舌了。”陈雪琴似乎发现了他的变化,但是很受用,哪个女孩不喜欢嘴甜的男人。
“别生气,开个玩笑,怎么样,现在工作还忙吗?”许凌云又恢复了常态。有些东西老用就不灵了。
“还可以呀,忙的差不多了,所以写信才写晚了嘛,你呢,怎么样?”陈雪琴也学会了嗲声嗲气。
“我好着呢,有你保佑着错不了。”许凌云继续调侃。
“瞧你,又油腔花调了不是。”陈雪琴嗔怪道。
“哈哈。。。”
“你这家伙太坏了,瞒的我好苦,你从来没讲过你会吹笛和武术。”雪琴开始兴师问罪。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以前根本就不喜欢参加什么活动,你当然就没机会欣赏我的才能喽,不过别生气,下次表演给你一人看。”许凌云说的是实话,以前许凌云连上课回答问题都脸红,别说表演节目了。
“这还差不多,饶你不死。”
“多谢公主刀下留人,小生这厢有礼了,哈哈。。。”
“你呀你,哈哈。。。”
“雪琴,你讲要有个好消息告诉我?”许凌云忽然想起了雪琴信中说的好消息。
“是呀,不过今天不能告诉你,等你寒假回来再说,你提前告诉我到家的时间,我去县城接你。”雪琴卖了个关子,不过一想到寒假就要见面她也很激动。
“那好吧,今年过年一定回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互诉着分别后的思念,直到卡里的钱打光还意犹未尽。
许凌云整天为了生计而奔波,压力也很大,幸亏这个家教还不错,平常省着点花还有盈余。现在的大学生活毕竟有别于许凌云之前所经历的学习生活,那时有家人的督促,老师的悉心指导,而现在更多的是自由、独立、主动。
对许凌云来说,一下子融入这个城市很难,同样一下子就适应现在的大学生活也不是那么容易。不适应是正常的,为了与曾经那段黑色七月说再见,也为了缓解暂时的不适应,他们这些大一新生们疯狂的玩,跳呀,唱呀,聚会,恋爱,反正怎么开心就怎么干。
许凌云宿舍四个人各有各的爱好,老大严峻除了上课之外整天看不到人影,他雄心勃勃据说要开始创业;老二、老四都迷上了电脑,但爱好却不同,老二柳飞好上了上网聊天,通过QQ认识小姑娘,然后见面、吃饭、开房;老四夏晴沉迷于网络游戏,一天到晚的抱着个电脑;许凌云偶尔也和同学一起打打篮球、踢踢足球,但更多的是五点一线,宿舍、食堂、教学楼、图书馆、李琳家构成了他整个生活的轨迹。
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最无法排解的就是那种孤独感,而回忆是化解孤独的一剂良药。这个时候遥远的陈雪琴就是许凌云心灵的一个慰籍,阅读陈雪琴的来信,成了他生活中最开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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