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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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一路走走停停回到玄玥住所,风潇潇兮逆水寒、面对空旷无一物、杂草丛生之所,三人面面相觑,这……能住人,不,住妖吗?
望了眼一面尴尬的玄玥,上下打量一圈,虽然衣服已经从里到外全部换新,但无论是给人的感觉或整体的气质,此人,呃,此妖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也不应该住在这……鸟不生蛋之地!!
[嗯……这个,哪个,寒舍简陋,大家早点安歇吧!]面对六道询问的视线,掉下一句扎进一旁木屋里,呃……如果那算是屋的话!!
被留下的三人大眼瞪小眼,望着一地清贫,望着哪几块木板堆成的屋,在风中颤颤而动……
三人无语!第一次领悟“寒舍”二个真谛,果真有够简陋!
三人再次对望一眼,垂下头,叹息,玄兄/玄大哥/玄公子,二个时辰前才刚起床,刚下了山,现在正是艳阳高照,哪有主人会对客人说早点安歇的?!
望着眼前光景,三人额角青筋彭彭跳动,倒竖的眉在在显示着三人异常不爽的心情,既然主人都已经躲到屋内不问世事,那凡尘俗事就只好由被留下来的客人们待劳了!
睁开眼,满室柔柔白光,望着顶上纱帐精致刺绣出神,掉下句话就躲进来了,不知他们是否生气了,但……在哪种情况下,实在是没勇气解释!能怎样解释呢?唉……
果然我跟他们至此至终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侧头望着那发亮的光源,月牙般小巧托盘之上,静静躺着数颗圆泽润滑夜明珠,衬着柔柔的白光,晃动……
原来是夜明珠!!
猛然掀被翻身起床,手上柔软的触感,绝对不是一贯粗布所能给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怆惶跃下,脚尖碰到地面瞬间,被柔软的毛皮触感吓得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身下柔软厚实的地毯,雕花大床,精美流苏,香榻之上锦衣云履,雅致的屏风,红木云石桌椅,锦竹繁花……雕梁画栋,每一样都是价值昂贵之上品,任何人见到即使不是欣喜若狂,也必会赞赏几句!
随着入目的每一件物品,恐惧越来越大,神经早已绷成一直线,惊骇地望着四周,那双瞪得大大,布满血丝惶恐不安的眼,一眨不眨地警惕注视着,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被骇人怪物所吞噬
踏踏踏!!
随着远处脚步声渐渐逼近,来了,来了,玄玥全身不可抑止地颤动着,痛苦扭曲了俊秀面颜,苍白的面额上豆大的汗水浸湿发鬓,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每一下仿佛都踏在心头上,狠狠撕裂着
不行,不行,不可以倒下,不可以!!
笨掘的移动着沉重的躯体,在手碰触到桌子的一瞬间,全身一颤,强忍着从心溢出的恐惧,在桌子的支撑下,战战兢兢地直起身体
望着青筋满布、苍白无血、颤抖不已,白骨般的双手,绝望般闭上血红双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难道非得要我死了才可以解脱!?
不不不!!!
我不要!不要!!!
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已经够了!!够了!!!
这一生,我要为自己而活!!
即使是死,我也只要死在自己手下!!
因为……我也有我想要守护的人!!
血红的双眼充满坚定,泛着森冷白光的十指,尖尖的指甲,杀气毕露
稍敏捷闪身藏在门屝后,屏气凝神,待来人双手搭上门框刹那间,十指穿过门纸,目标——来人脖颈
咔喳!!
骨头碎裂!
澎!!哗啦!
重物落地声!!物体碎裂声!!
[小依!下手轻点,别弄坏了!钱多也不是这样浪费的!]远处传来龙炎好心的提示
[……有人偷袭!]略微不满于龙炎只担心被弄坏的屋子
[哦?刚布置好就招小偷了?!效率真高!]一声轻蔑
[……不是小偷!]看着趴下的人
[我看看!]
推开残存的半边门屝,望着一室狼藉,回头瞪了身后人一眼,回过头,望着趴在满地木屑中,一脸迷茫的玄玥
[小依,玄玥与小偷,我想你还是可以分辨得出来的吧!]头痛地轻按额角,真是会添乱
[……是他先偷袭我!]望着龙炎一脸想发怒的脸,连忙撇清关系
知道罗依从来不屑说谎,而另一当事人又一脸呆滞
但看着花了一下午才布置完好的家具,无名之火骤然而起
[小凰,你过来!]
[干什么?!]
[小凰,我问你,你以前有没帮人治过病?]
[你想说什么?我一直住在谷内,从来没外出过,哪可能帮人治过病!]
[哦!那你自己看看!他是不是被你治坏了!无端端发疯了!还出手偷袭小依!]
[喂!龙炎,即使我从来没帮人治过病,也没可能治坏的!你当我药仙谷的人都是三流庸医神棍,不成?!]
[是是是!你药仙谷全是神,没棍!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他是怎么回事?!]
[龙炎,解释前我想声明一点!当时我只是做推拿活血之功,而你可是负责护住心脉的,如果真是出了什么差错,那首当其冲的人不会是我!]
[言外之意就是我龙炎出的过错了?]
[我可没这么说过!]
[小凰!你应该知道,只是护住心脉这种小事,只要任何一个内力稍深的人都可以做到,我龙炎会因为只是提供内力而出差错?天大的笑话!你不怕是你自己在按压时按错**位?]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医术!]
[你刚才又何尝不是在怀疑我的武艺!]
[……算我不对!]--。--
[呃……呵呵!!你去看看他吧!]----!!
点点头,望着趴在地上的玄玥苦思,没可能会出错的,看着玄玥一脸迷茫,那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难道真是自己学艺不精?!
不!没可能!即使没给人治过病,但三不五时救治受伤的山上动物,可是从来没有失败过的!哪一次救好的动物不是神采飞扬!
[啊!!!!!!]一声惊叫,惹来身后两人侧目,摸摸鼻尖,尴尬一笑
再度伸出手,还没碰到人,只见玄玥以一种入骨的恐惧眼光注视着伸出的手掌,身体颤抖着后退,退到床脚,两手抱着头,缩成一团,如猛兽负伤般绝望的呻吟声从压抑地喉咙溢出……
见此情景,三人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状况?!
为什么,好象自从认识玄兄/玄大哥/玄玥,总是让我有种状况外的无力感!?
唉……
[你,搞掂他!]
[你,搞掂他!]
[为什么是我?]委屈地看着那异口同声的两人
[因为他是你大哥!]
[因为他是你大哥!]
看着再次异口同声的两人,哑口无言
悻悻然来到哪独自颤抖的人身边,看着明显因我的接近而抖动得更厉害的人!
眼中一片怜惜,玄玥!你到底遇到过什么样的事件?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令你本能恐惧至此?!
温柔地伸出双手,把独自悲呜的人抱入怀,白光一闪,红光一现,发生在措手不及间,望着被抓伤的两手,不解地看着痛苦泪流的玄玥,这……又是什么样的状况呢?!
[啪啪啪!!]数声响亮的巴掌声落在哪张苍白、痛苦不堪的面容之上,被连甩了数个巴掌依旧不见泛红地面颊,只是痛苦的神色依旧,令人看了不忍,那是一种尝试过绝望而寂寞的眼神……
[龙炎!别打了!他经不起你暴打!]惊讶上前拉开发怒施暴的龙炎,这是我第二次见到龙炎发怒打人。
第一次是因为罗依,龙炎打了我,虽然被罗依拦下!但我知道哪次龙炎是真的发怒了!
第二次是因为我,龙炎打了玄玥!
作梦都没想过,龙炎会因为我被人所伤而发怒暴打一个神志不清的人,换作平时,龙炎一定会对此行为不屑吧!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也是龙炎所重视的人呢?!
[他伤了你!你还顾虑他?!]望着一脸怒容的龙炎,摇摇头
[他现在神志不清,打了也没用,再说,难道你手都不痛吗?]抚上哪打红的纤手,眼酸酸地,这伤——值了!
[你就是这么滥好人!哼!]甩开被捉着的手,生气地挂在罗依身前,望着眼前白皙脖子,泄愤般张口一咬,看着哪两排清晰牙印,满意微笑
[龙炎!你……属狗的?!]皱眉轻问,痛!一点不留情
[嘿嘿!找死!!]张口咬上另一边,敢骂老子是狗?如你所愿,老子最喜欢就是咬人!!!
[啊!!!!!!!!!!!!]一声惨叫,闻者骇然
[抱歉!抱歉!很痛吗?小依?]抚上哪两排红肿的牙印,泛起丝丝血丝,该死!竟然……竟然……
[不!没事!不是我!]拍拍哪不安的人,虽然很痛,倒不至于叫出声吧!那会……很丢脸的!
不是小依?将视线从哪脖间两个牙印转到屋内会发出如此惨叫的唯一人物身上,头隐隐作痛,这次又是什么状况!就不能安生点吗?!

[不!!!不要!!!不要……不要啊!!!!!!]惊叫声此起彼落
望着哪不知何时缩到床上角落的玄玥,看着哪双惊恐,仿佛见鬼般的眼瞳,真是够了!!
[南宫凰!让他住口!!]捂着耳,受不了!受不了这种尖锐的惊叫声。仿佛随时会因恐惧而死去般的撕鸣……
[……炎,我也没办法!他根本不肯让人接近,一旦靠近,就会强烈挣扎!我……]
面对南宫凰欲言又止,玄玥喃喃低鸣,龙炎无语
[……玄大哥,他……到底遇到过什么事,即使陷入痴迷,依旧如此抗拒他人接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面对南宫凰一脸怜惜,玄玥时而惊叫,龙炎无力垂下肩,身微侧向后倒,落入熟悉的怀里!转身环着身后人的腰,把脸埋进对方脖颈,借此逃离哪令人纠心的惊叫!
真是够了!!
[南宫凰!弄晕他吧!再让他一直下去,他会死的!]因心脏衰竭而死!精神因恐惧而崩溃!
听着龙炎的话!望着哪一直处于崩溃边缘的玄玥!现在也只有这样做了!取出随身银针,针尖闪亮
[啊!!!!!!!!!!!!!]一声凄惨、恐惧悲鸣
想安抚,但望着眼前激动的人,真的很无力,很无力
[啊!!!!不要!!!!!!!不要!!!!!!]恐惧瞪大眼,狂乱拼命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哪声声为什么,让闻者感受到哪种绝望的滋味
[你不可以!!!不可以!!滚开!!!滚!!!!!!!!!]哪撕心裂肺咆哮声,让人不忍,是什么样的人如此残忍害你至此?
[我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看着整个人蜷缩着,把一张苍白脸颊埋没在锦被堆里,那无法呼吸的困难,那憋着气的脸孔,泛不起一丝红晕,整张脸只剩哪双对恐惧无法磨灭的绝忘神色和扭曲的面容……
[有没有人……救……救我……咳咳咳……呕……]无法呼吸的痛苦,压抑地呼救声,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将一切呕吐而出般,眼泪鼻涕齐落,床上一片狼藉……
[大哥!你……何必……]南宫凰不忍别过眼,伏在一直站在身后人身上,低低而泣
[有……没有……人,救……我!]哪双绝望干枯眼瞳,迷茫地望着前方,似乎在等待,等待,一直等待……
[救救我……求你……罗依!]迷茫中闪过一丝清明,道出最后二字,似满足,似安心般昏厥
罗依二字,令龙炎冷下脸容,让南宫凰露出苦笑!
让——罗依本人,抿起唇角
时间仿佛静止,却是在寂静中流逝
[罗依•布莱德!你有何话说?]冷若冰霜的质问
[炎,这与我有何关联?!]不满龙炎只因一个神志不清人所喊出自己的名字而对我冷嘲热讽
[龙炎!这事不能怪罗依!]要怪就应该怪哪个害玄大哥饱受痛苦的人,不是么?
[南宫凰!不怪他,那难道怪你了吗?还是怪我?怪我不应该想上峰顶看目出?怪我不应该让小依陪我四处游玩?怪我不应该一时心软将这人带在身边?]面对龙炎一连串的质问,南宫凰迷惑了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那就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
但……他又会怎么样呢?沉入寒潭之下吗?
[小依!!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每一个见到你的人都为你而沉迷?]面对龙炎的咄咄逼人,这是第二次了,也是第二次有人质问我: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行走在干净整洁的街道,不知为何,今天街上行人比往常多很多,空气也是火辣辣地压人
望着许久不见,费尽唇舌、软硬兼施才哄出家门的好友,虽然美中不足之处是无论怎么说也不肯脱下哪身不知从何时起一直穿着的黑袍,但阔别多年,与他再次行走在街上算是战果不菲了!
[嘿!小依!别绷着脸嘛!来,笑一个!]玩心大发逗着好友
见好友听到后停下脚步,尝试性扯扯唇角,露出一个很诡异的弧度!
挫败挥挥手,够了!我不应该太难为你的!你肯陪我出来就已经是莫大光荣了!
望着好友耸耸肩,提步继续前行!明明记得以前的小依是很可爱迷人的,眼睛大大圆圆,烟雾般的,整目挂着甜甜的笑容,胖乎乎的四肢,每次一见到我就会挥动着短短的小手,奶声奶气地叫:艾尔!
托着下颔,一脸陶醉,当时的小依啊,真真真是可爱得霹雳无敌!!!
[十年前的旧事!你还整天想着!无聊!]前方凉凉地丢下一句
[小依!好嘛!好嘛!再重现一次!就一次!]不顾在大街之上,耍懒地缠着小依
[别玩了,晚了,你辛苦一下午的成果就泡汤了!]从打开门见到这个自小就熟悉无比的人,不用想,就知道来者目的!
[哦!我说啊!你家的人真的很奇怪,让你回家吃饭,为什么非得要你从街上走回去?!]
因为那是我母亲大人的恶趣味,不然那可能让你从小到大无所事事,兼有钱可赚!
[小依,你看看街上各人,喜欢魔法的大有人在,但并不见得每个人都非穿得严严实实的,你那身可以当古董的黑袍,也应该换一换了!]望着街上,服饰各异的众人,不解小依为什么非得挑最古老的款式
[……安全!]停步,略思考道
[吓!一点都不好笑!]四下扫视一周,没发现任何可疑人物,虽然觉得今天街上的确人多得有点过分,但没可能会有危险,又不是在其他星体
[嗯……艾尔!]望着友人一幅不以为然的神情道
[小依!怎么了?]望着小依欲言又止,难道是真的?不会吧!
[艾尔,你应该还记得我家的路吧!]
[小依,你说的是什么话嘛!从小去到大的,闭着眼都能找到!]简直是污辱我的智商
[嗯!那好!我有点事,先走一步了!]
[啊!这就走啊!等我一起嘛!]
[放心!钱,母亲大人会如数付清!保重!]最后忘了眼不知情的艾尔,母亲大人的钱,从来都不是好赚的!
[喂!喂!喂!小依,你说清楚,什么钱啊!我是哪种光顾着钱的人吗?还有保重是什么意思啊!]望着平空消失的人,突然有种被蛇盯上的恶寒,而且为数不少
怪不得,怪不得今天街上行人都越来越多!怪不得空气会如此火辣辣!怪不得小依会让我保重!怪不得阿姨这次会出如此高价!怪不得伯父会用如此怜悯的眼光看我!
原来,原来,望着繁星满天,抬手狠狠擦干净眼泪,颤抖拉拢好早已变成布条的衬衫,腿下皮裤早已是裤不蔽体
望着一身狼狈不堪,仰天长啸:罗依!你个混蛋!
话落,人消失于空旷街道
再次现身,急忙后退数步,一脸戒备望着前面数人,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本少爷才不怕!
[艾尔少主,我等已恭候多时!请艾尔少主先换过服饰,主上在月华阁!]几名佣人手捧一套华美锦服,恭敬道
挥挥手让几人带路,片刻后,一个华衣佳公子在众人簇拥下来到月华阁
月华阁,其实只是由四根雕梁画栋象牙柱而成,四周只见,纱帐翩然而起,流苏翻飞,银铃轻扬,配以皓月当空,青草绿花,简单而雅致
从看到哪套华衣后,就已经隐约猜出月华阁之貌,华衣配雅阁,伯父永远都是最懂得享受的人!
撩开纱帐,望着坐在桌上静待多时的三人,在见到啊姨跟伯父温柔微笑后,早就已经分不出东西南北了
席间四人和乐融融!谈天说地好不和蔼!
望着艾尔被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一个微笑就收服得服服帖帖的样子,也只能衷心祈祷,愿天主保佑!
[小依!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和乐融融的气氛,突然被艾尔冒出一句打断
望着母亲大人与父亲大人诧异神情,看来似乎每个人都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没想到又提起了!
见母亲大人伸出纤手,接过一旁佣人递来手帕,优雅拭擦唇上根本不存在的食物汁液!
父亲大人修长有力指骨,勾起放置一旁红酒,放到唇边轻尝
两个简单的动作,由他们两人做起来却是优雅极致!
在旁人还顾着回味哪几个优雅动作之时,两人早已经暗中交换数个眼神,得到统一意见后满意一笑
只见母亲大人微笑如花般,张开艳红唇瓣,似骄傲,似自夸般吞出四个字,得到父亲大人一旁附和点头,却是造成艾尔一生恶梦的开始
[魔性之男!]曾经有人这样对我说过
[呃!]
[什么男?]
[咦?你们三个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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