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共剪西窗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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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快到了,校园了平添不少节日的气氛,周边的商场、饭店也纷纷展开了诸如“圣诞礼物汇展”“圣诞情侣套餐”等圣诞宣传攻势,准备在我们这帮穷学生身上好好的赚一把(什么?圣诞情侣套房?没有,至少不敢公开做广告,这还是95年的事呢,哪有现在这样开放,真是TNND没有赶上好时候啊)。
下午没课,我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点上一棵“白沙”,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今天就是平安夜了,看来今晚的财专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一阵风吹来,我不禁感到一丝寒意,顺手把手揣进裤兜,却摸到放在兜里的钥匙包,不由得想起去年的平安夜,我和林倩下了晚自习后偷偷的溜到教堂去听唱诗班唱赞美歌,12点的钟声响起时,我把我精心挑选的一个紫色的发卡亲手替她换上,而她当时送给我的礼物正是这个钥匙包和她宝贵的初吻。今夕何夕,林倩,现在的你在做什么呢?你是不是和也我一样把对方礼物随身珍藏呢?今年的圣诞节是不是已经有另一个男孩陪你一起渡过?
站在窗边,一时之间心绪起伏,不知不觉间眼角早已湿润。
“刘宇霆,你一个人在这干嘛呢?”
“我…我看书看累了在这歇会”一听这声音,我知道是周淼华来了,她很用功,下午就算没课一般也会在教室或图书馆看书。
“看书?看什么书呢”周淼华好奇的问,这也难怪,课桌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书?
“哦,是课本啦,我正准备回宿舍,你来干嘛?”我收拾情怀,连忙转移话题,要是让她看见一大老爷们一个人在这触景伤情,让小丫头笑话了。
“哦,我来拿书,一会去图书馆自习去”
“对了,刘宇霆,今天是平安夜,有什么安排??”
“我?呵呵,对于我这样的帅哥而言圣诞、情人节这种时候是最繁忙的?今晚到底到约谁出去比较好呢?”我又开始嘴里跑火车。
“哈,还没说你胖呢,你就喘上了?”
“你呢?是不是也佳人有约了?”
“别瞎说,马上要四级考试了,我这几天都忙不过来呢。”
“那好,你先忙,不打扰你了”我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夜幕来临,206宿舍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独自发呆,丫的,这帮烂人,一个个打扮得油头粉面的出去伤天害理去了,连老大都不知所踪。我又在宿舍外转转,悲哀的发现,居然整个二楼22间宿舍只有剩下我一个喘气的了。
晚上7点,在完成了对校园的第三次巡回视察后,我又一次转回到宿舍楼下。“唉,真TNND的,刘宇霆啊刘宇霆,你小子也有今天”我自言自语道。
反复思量半天,我来到小卖部花五块钱买了两瓶二两装的“玉泉”又买了几样下酒的小吃,转身回到宿舍,看来今天只能来个“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了。
借酒浇愁愁更愁,本来就酒量平平的我二两小酒下肚,头开始晕乎乎的了,一会儿来段苏东坡的《水调歌头》,一会又来几句李白的《将进酒》。
正当我嘟嘟囔囔的念着“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时,宿舍的门被推开了,周淼华似笑非笑的出现在门口。
“哟,刘帅怎么一个人在宿舍呢?是不是约会太多照顾不过来,怕伤了人家小妹妹的心,所以干脆躲起来了?”
“……。。”
“哈,还喝上了,是不是因为不知道该选择谁在这发愁呢?”
“……。。”
我到今天才发现,这小丫头片子嘴巴够不饶人的。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怎么?也不请我坐下吗?”
“坐、请坐、请上坐”
“呵呵,茶、上茶、上香茶”小丫头回得挺快的。
“茶我这没有,酒倒是有,要不您也来点?”我成心要难为难为她。
“好啊,谁怕谁啊”
我找来杯子,把另一瓶酒二一添作五,递了一杯给她,然后说举起杯子,“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来,为孤独的人干一杯,CHESS”
“CHESS”
看来,周淼华的酒量也不大,几个来回下来,脸上就已经飞上了两朵红云。几口酒下肚,气氛渐渐热烈起来,两个人从自己的童年趣事、求学的经历聊到对现在一些问题的看法,可谓无所不谈。不知不觉中一瓶酒就见了底,两个人都已经喝的七七八八了,周淼华把杯中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似乎有点不胜酒力,歪着头俯在桌上对我说道:

“刘宇霆,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愿闻其详”
“你对在大学里谈恋爱怎么看?”
“嗯…。大学生也还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把精力……。“
“去去去,这话你对辅导员说去”
“嗯,如果是双方彼此真心相爱,我是认同的,如果仅仅是因为空虚,寻求一种刺激,我强烈BS”
“那你没为什么不去交个女朋友呢?是因为没有碰上你喜欢的吗?你看我们班,才大一就有好些人在谈了”
“非不愿也,是不能也,我这人相貌平平,又没什么特长,哪有女孩子喜欢我啊”
“呵呵,过份的谦虚是骄傲啊,告诉你,你在我们系女生宿舍的卧谈会上也算是个热点人物了。”
“哈哈,小生倍感荣幸之至。”
“我是说真的,不骗你,至少我就知道有个女孩子对你挺有好感的。”
“嗯?酒没了,你等会,我再去买一瓶,今儿咱们不醉不归。”我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去死,我在和你说正经的呢,别给我转移话题。”周淼华一把夺过我的钱包,“你还没回答我呢。”
“咦,刘宇霆,这个女孩是谁?你别和我说是你表妹啊!”周淼华无意见发现我钱包中林倩的照片,照片里的长发女孩双臂伸向空中,迎着飘落的桃花花瓣,目光温柔,神情可人,这张照片是95年4月我和林倩在金鹗公园赏桃花时我为她照下的。
“她,她是我的一个同学。”
“切”
“真的是一个同学。”
“哼”
“好吧,告诉你吧,她就是我的女朋友。”
“刘宇霆!算你的,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哼哼。”周淼华站起来抬脚就准备走人。
“不过,她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为什么?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你都不珍惜?”
“你真想知道?”
“我想知道“
“那好,你听我说……”
………………
“刘宇霆,你算不算个男人?如果你是真心爱她,你就该去找她,我想她的心里也一直思念着你。”
“没有用的,爱虽在,但缘已逝,强求是没有用的。”
“什么叫缘已逝,就算她以后会留在广东,你一个大男人,你难道毕业后不敢去广东发展,你们还是有机会的啊”
“我是不会去广东的,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这叫什么理由,我看你是对自己根本没有信心,不愿意放弃一切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打拚,更不愿为了爱情作出牺牲,刘宇霆,我看不起你。”
“住口”被女孩子这样看扁,相信有血性的男人都是无法容忍的。
“周淼华,我不是如你所想的这样的人,我有我的难处。”
“哼,难处?,我倒想听听。”
“好,你听着,没错,换了别的男孩子可以这样去做,但我不能,你知道吗?我十岁时父亲就去世了,妈妈把我拉扯大,吃了多少的苦,等到我毕业时妈妈都已经五十岁了,也是该她老人家享享儿福的时候了,我怎么可能离开她去广东发展?我一走了之了,我妈妈谁来照顾?她如果有个三病两痛的,我都没法在身边尽孝,那我妈养这儿子真算是白养了,父母在,不远游,何况我只有这一个妈妈了”说到这里我已经不禁淆然泪下。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请你原谅……”
“算了,这事以后咱们都别提了,你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事的人,也请你为我保守秘密”我无力的摆摆手。
“我会的”
…………。。
95年的平安夜就这样过去了,通过这次长谈,我和周淼华之间的距离更真实的拉近了,虽说从双方的关系上来讲并没有实质的发展,但两个人已经成为了真正知心朋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称呼我为“宇霆”,我也不再直呼她的全名,而是改口为“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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