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哥哥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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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闪过了无数本兄妹**小言情节,心中也说不清楚是害怕,紧张,还是激动。我这才明白,所谓伦理道德,不过是给人多一种借口去寻求刺激。
禁忌摆在那里,就是让人去突破的。就像个摆着奶酪的老鼠夹子,明明知道是要命的事,却心存侥幸,挡不住**的驱使。又或者如是在随时有可能被人发现的地方**,总是可以给人带来超乎想象的兴奋感。
都说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动物。有最多的条条框框制约着思想和行动,却总是以打破这些约束为乐。这世上的人,大多没有那个胆量,也无法面对所带来的后果,只好在虚拟的世界里yy。于是原创网站上打着伦理禁忌标签,就基本是点击率的保证。
胡思乱想了那么多,老哥还是一动不动的半跪在原处。虽说夏天在家里这样敞开着衣服很凉快,但是被一个不算太熟悉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样注视着**算不上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我不敢扭动身体坐起来。丰富的阅读经验告诉我,在一个被打开了**开关的男人面前,扭动挣扎的动作很容易给他点一把火。虽然我不确定那些书里写得有多少成分是真,多少是假。即便我看到兄妹恋的标签的文就往坑里跳。但是现实生活毕竟是现实,我毕竟是个有心没胆的女子。
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哥”,声音跟蚂蚁哼哼一样。他听力显然不错,身体一僵,眼中的火苗最终没能燃成大火。
他尴尬的站起来,转过身就往屋子里走。我赶紧把自己裹严实了,就想要起身去洗澡。
他走到我俩人的卧室门之间那个小走廊的时候,突然站住了。我条件反射的又退回了沙发上,抓着浴袍的手攥得更紧了。恐怕他突然后悔。
“珠,你已经不小了。做一个女孩子,要懂得自己保护自己。”
我愣在那里,看着哥把自己关进卧室。十八年了,第一次有人跟我说了这样关心的话,突然有点儿鼻子发酸。
话说,我们的爸妈是青梅竹马。从小两家人就走得很近,我奶奶和我外婆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说好了俩人长大了要结亲家。原本这种事情,就不是家长能做的了主的事情。偏偏我爸妈两个人都是骨子里闲不住的人,都喜欢四处游荡,有家不回,在哪里都呆不久,永远无法定下来。他们那样的人建立家庭原本就是很奇怪的事。不过因为有两家的关系这一层,他们就凑合凑合结婚了。
开始的两年,也许是因为对于婚姻和家庭的好奇心,他俩倒是异常的火热。结婚不到一年就生下了我哥,然后第二年又生下了我。可是流浪这种写在骨子里的不安定,最终战胜了家庭的吸引力。两个人把哥和我一个放在奶奶家,一个放在外婆家,就插上翅膀,整理行装,又不知道跑到世界的哪个角落去了。
最初的时候,是两个人旅行。但是总会为了要在这里呆多久,下一个目的地去向哪里而争吵。最后,一拍两散,各自纷飞了。我从小跟着外婆留在北方,而哥就跟着爷爷奶奶一同搬去了南方。两家人为此打算老死不相往来。哥后来跟着叔叔家一起去了太平洋那一边,一年前回来这个城市上大学,爷爷奶奶在二环边儿上寸土寸金的地方给他买了套房子。
我长得像我爸,于是从小外公外婆就不待见我。每次看见我,就仿佛看到了那个把他们女儿带坏了,糟踏了,又抛弃了的烂男人。害得他们现在看不到女儿不说,外孙也被亲家**了海外。他们对我从来没说过一句好听的话。我都佩服自己,在天天尖酸刻薄的话语中长大,我没留下心理阴影,还活的挺自得其乐。不过说到底,也就是我从小的这种成长环境,才让我在欧阳身边逆来顺受,委屈着自己,却又不懂得抵抗,抱怨和逃离。花花就经常说,我就是那种被人打了左脸,还会把右脸给人打的贱人。贱我承认,但是我倒不觉得自己有那么无私和甘愿。被人打我还是知道疼的。只是一旦喜欢上,在意了一个人,我就很容易忘记了自己,一门心思的为别人活着。

站在莲蓬头下面,让冷水冲在自己身上。眼眶肿胀,我知道自己一定又哭了。泪水被冷水带走了温度,皮肤已经麻木。我很想让这种冰冷的感觉从皮肤一寸寸渗进去,也许胸口就不会这么疼。初恋的男友和我分手的时候,曾说过我没心没肺。其实我知道,我只是习惯了把情绪都留给自己。小的时候,从楼梯上翻下去,浑身都是擦伤,我也不能对着外婆哭。她一边给我上药,一边喋喋不休的教育我,主要就是怪我不省心,竟给他们添麻烦。是疼还是伤心,我说出来也没有人愿意和我分享,也没人会给我安慰。关上门,自己舔伤口。我知道,伤口结痂是早晚的事,时间而已。
不知道昨晚在公园里睡了多久,身心疲惫之后,又冲了冷水,我到底是撑不住了。躺在床上,一阵一阵的迷糊。被子裹紧了发冷的身体。睡一下,醒一下。开始醒来,窗外还是一片灰蒙蒙的天。又一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从昨天中午和欧阳的那一顿没吃几口的西餐之后,我就只喝了两口可乐,一口烈酒。在那个鬼男人的浴室里又全吐个干净。虚弱的身体早忘记了什么是饿的感觉。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我突然很享受这种脑子里迷迷瞪瞪,身体酸软无力,却在头脑的某一处莫名的清晰的感觉。也许就这样躺着死去也不错。只是才搬来和亲哥住了三个月,就把人家的房子变鬼屋,似乎不太进人情。
我到底还是个为了别人活着的人。为了不给哥添麻烦,我还是硬撑着爬了起来。两条腿像踩在云彩上,不受控制的颤抖。餐厅墙上的表显示时间是晚上九点半。哥应该还在实验室。暑假导师也不放过他,大一才上完就进了高能物理研究所。
我经常会怀疑,我和哥不是同一个爸妈的孩子。我记得三个月前办完外公的后事,第一次看见我哥的时候,很没出息的张着嘴愣在原地五分钟。一直看着他把我的行李一件一件在我屋子里放好,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我才反应过来。
都说一对恋人热恋时候孕育的孩子最完美,我完全同意这个理论。我爸妈的优点几乎都在他身上展现。而他们身上最大的缺点,他却没有遗传到。要身高有身高,要脸蛋有脸蛋。眉目清秀,眼带桃花,胜在眼神清澈,并不给人轻佻的感觉。虽然性格比较内向,但是喜爱运动,是在国外拿过奖牌的游泳健将,肌肉结实流畅,肤色健康。头脑又聪明,学那种不是人学的科系。唯一的缺点,就是讲话的时候,发音有些怪。花花说我土,那是ABC讲国语的口音。
连他的名字起的都比我好。他跟着爸爸姓龙,叫龙翔,多气派啊。我跟着妈妈姓池,名字我都不好意思讲,也不知道他们当年怎么想的。搬来和哥一起住之后,我就改了姓龙,去掉了中间那个字,叫龙珠。依然不怎么样,不过起码是个值钱的宝贝了。
我拿了一包方便面放在碗里,把水壶搁在炉子上,拧开煤气,就靠在台子边上发呆。其实也没有故意要想什么,就是和欧阳在一起的画面过电影一样的在脑子里闪过,无法阻挡,她也没想要阻止。记忆是个奇怪的东西,你用力想要记住的东西,却不见得能记住。并没有故意去想要记得的画面,一些无足轻重的细节,却就那样被记住了。离开了,记忆一瞬间就变得格外清晰。连他衬衣扣子上的花纹,他额角翘起的发丝,讲话时微微左倾的身体,还有他手指上的戒痕。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伤心,但是胸口狂跳,头痛欲裂,一阵晕眩,我就倒了下去。意识脱离之前,我瞟到了我烧的那壶水,似乎少了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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